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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遇萤二十九

浮生无望 24465字 2022-12-31

  离京都十里之外的皇家慕雪山庄中,佛塔林立,屋檐如飞鸟起伏,在茫茫林海中蕴意着古味。

  京都的人们都知,在这座宛若世外桃源的山庄中,里面住着大御的老皇帝。

  老皇帝名为陈世晟,在十余年前退位让贤,宣景华帝上位后,便隐居于慕雪山庄,寻常不轻易回京都。

  景华帝奉孝道,每年正月十五上元节,便会领着皇家亲眷,世家重臣前去慕雪山庄,看望老皇帝。然老皇帝甚少露面,从前也只宣召过景华帝与绮罗二人而已。

  是日,公主府外车架行仪已备妥,只等着绮罗公主上车,便往暮雪山庄去。

  ……

  长廊下,绮罗捏着一根芦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缸中的鲫鱼。

  青玉神色为难,劝道:“殿下,马车已经候了半个时辰了,圣上与王公们已经动身前往暮雪山庄,就等着您一个人呢……”

  “急什么。”

  绮罗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大家此时都往山庄去,路上拥挤不堪。我不如等到日暮时分再动身,也算给他们让让路,多么体贴,多么善解人意!”

  “……”

  青玉唇畔微翘,嘟囔道:“您什么时候让过人啊,您就是不想去……我不管了,我管不了啦!萧大哥,你来劝吧。”

  说罢,不待萧远候作答,飞快便走了,只落下一句:“我在车上等着公主与你。”

  萧远候:“……”

  还不待他开口,绮罗就蓦地挥一挥袖,捂住耳畔,果断道:“我不听!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

  萧远候无奈叹气,拨开她的双手,并不劝她,而是先问道:“那位是公主的生父,公主为何不愿去。”

  绮罗双眸微阖,静默一瞬,才扬开萧远候的手,雾眸似霜道:“是,他是我的生父不错,可他养过我吗?自从我三岁起,他便把我丢在宫中,不管不顾。皇兄带我去瞧他,他开口就是数落我的不是,一数落就是十七年!整整十七年哎!”

  “……”

  萧远候一默,不知为何他觉得,比起老皇帝的不管不顾,公主似乎更气的是老皇帝的数落。

  绮罗长叹一声,缓了口气,又接着道:“像这般无情无义的父亲,即便是违背圣人之道,我也不愿认。”

  闻言,萧远候陷入莫名的沉默之中。

  绮罗一顿,问:“萧远候……你觉得我错了吗?”

  说罢,小心翼翼地瞧萧远的神色,出乎意料的,他平静地摇了摇头。

  萧远候语气低沉,缓缓道:“生而不养,的确愧为人父。公主无错,只是生错在了帝王人家。”

  闻言,绮罗眉间微讶,哑口无言。不曾想,萧远候竟会做出这番感叹,绮罗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萧远候,你父母待你万般好,缘何听你所言,竟有一些……”

  有一些耿耿于怀,暗流涌动般。

  “……”

  萧远候回过神,敛眸道:“没什么,只是触景生情,才故作感叹……殿下,您若是当真不想去,便不去吧。”

  “我……”

  绮罗眉间微凝,神色迟疑。

  许久,她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声音越来越低道:“听闻他近日生了一场大病,我还是去瞧瞧吧……”

  萧远候笑叹一声:“……”

  到了暮雪山庄中,见飞鸟起伏,锦蓬如絮,在山林间浮浮沉沉。古木阶梯上,景华帝沉眸念了几句来迟的绮罗,便命皇家亲眷们在外等候,领着绮罗入了阶上的佛塔,去拜见老皇帝。

  萧远候立在公主府的仪架旁,忽然听得亲眷们之中有人在低声议论。他听力敏觉,隐约听到——

  “……听闻那位对长公主素来不喜欢,也难怪长公主不愿来了。”

  “嗨,你初来京都,有所不知啊。那位不喜欢长公主,是有本可追的事……”

  “哦,这倒怪也,究竟是为何?”

  “听闻,长公主并非那位的亲生女儿,而是先皇后与他人……”

  “……”

  萧远候面色微凝,沉肃下来。

  江照左忽然轻咳一声,打断了这窃窃私语。然抬眸望向江照左,见他亦是满面沉凝,仿佛也是第一次听闻这等荒诞之言。

  “……”

  江照左心中的确是掀起些许波澜。

  他久居姑苏,只知晓老皇帝隐居山庄,不甚回宫,却不知晓京都中还流传着关于绮罗的这道传闻。不管这传闻是真是假,于绮罗都绝非好事。

  江照左清眸微凝,已有些许思量。

  佛塔中,法相森严,香烟缭绕。金丝蒲团上,老皇帝陈世晟眉目威严,端正而坐,朝着佛像祭拜。有得道高僧在像前诵经,佛语高深,晦涩难懂,然偶尔听得一言半语,也是颇为受益。

  景华帝与绮罗立于他身后,等着诵经完事。

  终于,待落完最后一礼,高僧退下。老皇帝缓缓回身,深目扫视二人一眼,开口便沉声道:“绮罗,听闻你又胡闹了。”

  绮罗面不改色,淡淡道:“您待在这皇庄中,消息倒还挺灵通的。只是我斗胆问您一句,我胡闹的事多了去,不知您说的是那一桩?”

  景华帝闻言不禁叹道:“绮罗……”

  怎么这二人一见面便争执起来了呢?大的不让着小的,小的更加肆无忌惮,简直令他头疼。

  老皇帝却并未生气,只哼道:“我说的是哪一桩,你心里明白。你府中那个萧远候,是寻常人家,与你无仇无怨。你却将人拘在府中,成何体统!”

  提及萧远候,绮罗终于变了变神色。丽眉微凝,眸若寒霜,冷冷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教。听闻你病了一场,还以为会待我不同,谁知道还是与从前一样,看来,是我痴心妄想……”

  老皇帝闻言默了一默,眼眸幽深,叹道:“我是病了一场,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还能再说教你几年。便是能说教你,你如今越长越大,也不肯听我的了。只是,关于那萧远候,我还是奉劝你,早日放人家离开!别束缚着人家。”

  “……”

  绮罗神色暗沉,不再多言。

  “父皇,难得一见,说这些做什么?”

  见二人僵持不下,景华帝笑叹一声,打起了圆场。怎奈自从提起过萧远候,绮罗便一直郁郁寡欢,至始至终都寡言少语。

  待出了佛塔,已是夜幕时分。

  景华帝还在与老皇帝去了文书阁,接见各位大臣。绮罗离开人群,望着天上一轮孤寂的清月,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她避开侍女,独自朝着山庄深处走去。

  ……

  “殿下不见了!”

  青玉回过神时,已经寻不到绮罗的身影。

  “皇庄这般大,天又黑了,殿下该不会迷路了吧?是不是,是不是该唤锦衣卫们来寻啊……”

  赵寻神色凝重,却拂了拂袖:“且慢,如今在皇庄中,若是惊动了宫中侍卫,便会惊动那位。听闻今日公主已被说教了一番,若再出乱子,说不定更惹嫌隙。这样,我们分头去寻,若两刻钟后还寻不到,便再来商议。”

  青玉等人纷纷应下,分散开来,四处去寻绮罗。

  只是皇庄偌大无比,公主又会身在何处呢?众人四下找寻,也丝毫不见公主的身影。此事甚至惊动了江三郎,江三郎神色沉肃,也动身去寻。

  然寻过了秋千花架,寻过了莲塘河畔,寻过了繁华宴席,也没寻到绮罗。

  灯檐下,萧远候神色凝重,独自立在庭中,借着月色遥望茫茫皇庄。天际低垂,辽阔无比,数十座楼阁林立,在这其中,有一座观星楼高数丈,立在上头,可以将皇庄尽收眼底。

  小公主陈绮罗,最喜欢站在高处。

  萧远候心中担忧,朝着观星楼匆匆行去。行过寒冷草木,踏上重重石阶,再沿着长长的楼道向上爬,一路心乱如麻,终于来到了观星楼的最高处。

  楼高数丈,苍穹低垂,孤月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宽阔的木廊朝外延伸,清辉似水般撒落,踩着一地皎洁往前走,便瞧见岌岌可危的玉栏旁,绮罗独自倚坐在上,一卷宽大如云的烟罗袖在空中飞决。

  月色冷寂,寒风凛冽,她坐在那里,身影小小,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萧远候心中顿时一紧,说不出的惶恐浮上心头。他飞身朝前,一把将绮罗抱了下来。

  “别跳。”

  绮罗错愕不已:“……萧远候,你怎么来了?”

  别跳……又是何意?

  萧远候拢着绮罗,沉声道:“不喜欢的话不必去听,不愿见的人也不要勉强相处……高处不胜寒,就待在我身边,可好?”

  绮罗懵懵懂懂,应了一声。

  良久,她才终于反应过来,抬眸问:“萧远候,你以为我要寻短见呢?”

  萧远候一顿:“……”

  绮罗噗地笑了一声,推开了他,挥了挥袖,语气轻快道:“傻瓜,本殿下还有大好年华还未挥霍,怎么会轻易寻短见呢。”

  “……”

  萧远候闻言松下一口气,一瞬后,又缓缓问道:“公主今夜,为何撇下我们,独自来了观星楼。”

  绮罗眉间微蹙,眸中涟漪,不曾作答,只是回过身,抬袖朝着孤月比划了比划,语气难辨道:“因为立在这里,仿佛就能摘下月亮。”

  萧远候一默:“……”

  “萧远候,小时候的我不懂,以为月亮能摘下来,萤火永不会熄灭,想要的东西都会有,喜欢的人也爱我。可后来,我才渐渐发觉……”

  风拂过,吹动绮罗的云袖,她语气悲怜,生出无限抑郁:“月亮应该在天上挂着,萤火终有一日也会熄灭,世事难如人愿,有时候,确实不该勉强。”

  “……”

  萧远候似乎已经猜到绮罗要说什么,眉间沉敛,道:“绮罗……”

  夜色沉静如水,风声清晰入耳。

  绮罗不曾回首,语气难辨:“萧远候,回到你本来的地方去吧。”

  ……

  暮雪山庄中,夜色已深。在观星楼说完那番话后,绮罗没有再与萧远候说过一句,而是自行离开,回到了人群之中。青玉与赵寻等纷纷拥上来,询问情况。江照左朝她行了一礼,她轻轻颌首,模样乖巧。

  萧远候立在几丈之外,看着这一幕温情场景,沉默无言。或许没有他,小公主本就该这般,备受宠爱的活着。

  “萧公子。”

  一黑衣男子忽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萧远候身侧,低声道:“主上邀您一见。”

  萧远候识得,那是老皇帝身侧的侍卫,他神色微敛,眉间皱起身提步跟那侍卫走了。

  佛塔中,灯色昏黄,朦胧渡下,仿佛晕出一层佛光。巍峨的法相下,老皇帝端坐在蒲团上,神色肃穆,几分虔诚。

  “你来了。”

  他朝立在殿门处的萧远候道。

  “绮罗那孩子,自小便不让我省心,这段时日,给你添了许多的麻烦。”老皇帝缓缓睁开双眼,望向萧远候:“今日我已教导了她一番,想必你也知道了,听闻是你寻着了她,当真是难能可贵……”

  “……”

  萧远候目若沉潭,稳稳行礼,道:“公主殿下于我不同,我亦是尽心而为,您实在谬赞。”

  老皇帝默了一默,随后目色犀利,却忽然道:“你可知晓,大启的天家,也是姓萧。”

  萧远候面色微顿,如常平静,道:“我乃大御京都郊外人士,对临国大启倒是不熟。”

  “……”

  老皇帝忽然就笑了一声。

  他对绮罗明面上少有管教,暗中其实并非如此。他知晓江照左,更知晓萧远候,这个萧远候……来历不小,又出自大启,于绮罗并非良人。

  萧远候与绮罗在一处,没有半分其他心思?老皇帝多疑了大半生,对比也心怀疑虑。

  老皇帝长叹一声,缓缓道:“京中盛传绮罗并非我的亲生骨肉,此事你可知?”

  萧远候瞧了他一眼,见佛光在他苍桑的面容上映照,颌了颌首:“……知道。”

  “真真假假,分不清楚。若你知晓其中真相,说不定……便会离开绮罗了。”老皇帝朝萧远候深深一叹,语气难辨道:“你可敢听,我这一段故事?”

  萧远候面色不悲不喜,俯身行礼:“小辈愿闻其详。”

  “……”

  ……

  离开暮雪山庄后,萧远候并未与绮罗一起回公主府。

  在朝晨露重时,他独自一人,踏上了与公主府背道而驰的路。人们说,萧远候终于忍受不了绮罗公主的无理取闹,彻底舍弃了绮罗公主。

  绮罗置若罔闻。

  她待如常地在公主府中,偶尔还会入宫赴宴。天气晴朗时,便懒懒伏在栏边垂钓,阴雨绵绵时,便捧着戏本子沉沉睡去,瞧见了琉璃玉珠,也依旧会露出笑颜。

  青玉却觉得,公主不快乐。

  萧远候为什么会走,她们无从得知。可对于萧远候的不辞而别,比起公主的无所谓,她们更加耿耿于怀,为公主感到不平。公主待他这般好,教他念书写字,替他照拂家人,他却一走了之,让公主陷入流言蜚语之中,简直是忘恩负义。

  绮罗反倒悠悠长叹,劝她们:“人生难得欢聚,唯有别离多,你们要想开一点。”

  青玉:我想不开。

  江照左似乎也在忙碌着什么,一连几日不曾现身。直到五日后,才亲自拜访公主府。

  绮罗在紫藤阁接见了他,为他沏上一盏雪上松。

  “恭喜江大人近日升官,本殿下为您斟茶。”

  近来江照左在朝堂上步步高升,如今颇受景华帝重用,已隐约有成大势的模样。

  江照左清眸悠远,端详了一会她的神色,忽然轻声道:“橘生淮南,不生淮北。雪上松是大御的名茶,到了大启便会变了味,你说是不是?”

  绮罗闻言眉间一皱,觑他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过大启。”

  “……”

  江照左神色微缓,笑叹道:“……也是,殿下还是留在京都为好,既然不曾去过,那便永远别去了……答应照左,好吗?”

  说罢,抬眸悠悠地瞧着绮罗,如玉的清眸中几分祈求。

  绮罗被瞧得一阵莫名其妙,狐疑道:“无缘无故,为何要本殿下答应你不去大启?”

  江照左眉间微蹙,似雪容色凝顿几许,语气深沉,向来稳重的声音中竟多了几分急切道:“大启冷冽,照左怕殿下去了会受寒,殿下,请应允照左。”

  他拱袖行礼,越过茶烟,将深深的目光落在绮罗面上。高山流水的江三郎这般祈求,换作是谁也会心软。绮罗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拂袖道:“好了好了,本殿下答应你就是了。”

  只是心中却想:江照左好像病了,该不该唤王久善来瞧一瞧呢?好好一孩子,脑袋坏了怎么行。

  江照左不知她心中所想,松下一口气,见绮罗眉间些许郁色,又缓声道:“近来天干物燥,心火易结,殿下身侧又人变时迁,人心脆弱,难免受此波及。你要更小心照顾自己,时不时便唤御医来瞧一瞧。若是郁结难解,便多出去走动,唤我来也可以……”

  这言中之意,却是在劝绮罗不要为了萧远候而郁郁寡欢,伤及身体了。

  绮罗听得,苦着脸长叹一声,抬袖捂起了耳畔:“江三郎,您能不能别说了。您一劝我啊,我就想起京都的老学究们,我头疼啊,好疼好疼啊。”

  “……”

  江照左忽然就被这副故作浮夸的模样惊住,错愕一瞬后,却不禁失笑出声。

  他笑起来如玉树落雪,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画中般的风华绝代。

  绮罗心中愈发忧愁:她还没疯,江照左倒先疯了。

  ……

  在公主府说了一番意有所指的话后,江照左便行礼离开了。江照左前脚一走,善华郡主便来了。

  不必多说,自然是来寻绮罗不快的。

  善华郡主笑意融融,自顾自地斟茶道:“听闻方才江三郎来宽慰公主了,不知公主如今心情可有好一些?要我说,那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是难免之事,公主还是莫要耿耿于怀了,啊。”

  绮罗淡淡地饮了一口茶,挑了挑眉道:“我们的善华郡主,竟然在宽劝本殿下舍弃那离开之人吗?你就不怕我忘了那人,转头就招惹起江三郎来啦?”

  此话一落,善华郡主面色微微一变,笑容也险些没维持住。

  好在,她终究是稳住了神色,似笑非笑道:“公主哪里的话,比起江三郎,我更在意公主的安康。”

  绮罗斜了她一眼,不悦道:“本殿下好得很,你说的是什么话。”

  “非也非也。”

  善华郡主长叹一声,煞有其事道:“公主不知,自从萧……走后,短短数日,我在宫宴上见你,摔碎了三个玉器,折断了十余枝花,五次险些踩空石阶。我瞧些再失魂落魄这样下去,怕你会丧命啊!”

  说罢,神情夸张,蓦地在绮罗面前张牙舞爪。

  绮罗下意识地往后挪动,反驳道:“你胡说!本殿下哪有这般不靠谱,青玉,你一直跟在我身边,你来说。”

  “……”

  青玉默默地瞧了绮罗一眼,虽动作轻微,但仍清晰可见地点了个头。

  绮罗脸色有些端不住了:“……”

  善华郡主重重叹了口气,捧起绮罗的手,真挚道:“绮罗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呐。我实在是担心,怕你哪一日被花瓶砸死,坠下楼梯摔死,喝到热水给烫死……”

  绮罗:“说重点。”

  “本郡主觉得你是时候该寻几个侍卫来保护自己了。”

  “侍卫?”

  绮罗闻言皱了皱丽眉,雪容凝敛,哼道:“公主府中的侍卫多的是,何况还有赵寻在,何必再寻侍卫。”

  “此话在理。”

  善华郡主难得没有反驳绮罗,而是颌了颌首,再话锋一转道:“只是府中侍卫你又不爱用,赵寻虽好,终究分身乏术,还是多寻几个入眼的为是。”

  绮罗依旧凝眉:“这……”

  善华郡主一把捧住她的手,左右哀叹,目色怜悯:“绮罗,我虽然讨厌你,却也不想让你死啊,那侍卫……”

  “寻寻寻,我寻便是了!”

  绮罗头疼不已,觉得江照左与善华都不约而同地疯了,无奈只能应下。

  长公主要招募侍卫的消息传到京都中,顿时惊起不小的波澜。寻常百姓家会着武功的人都纷纷前去,盼望着能入长公主的眼,一朝得道,从此青云直上。

  是日,才是晨光初亮,公主府门前便排起了长队,全是来应征侍卫一职的人,男女老少,竟是一应有之。

  绮罗坐在梨花案前,昏昏欲睡地打了个哈欠。

  善华郡主啪地一下拍了拍她的手,扬声:“醒一醒,这第一个人马上便要来参见了。”

  “劲这么大,你来当我侍卫算了。”

  绮罗撇了撇嘴,斜了善华郡主一眼。才无奈撑起下颌,打起精神望向庭中。

  第一个走来的是一位精瘦男子,身着灰色道袍,语调细长:“我乃蓬莱山岛长生仙人的关门弟子,一身道法难以斗量,殿下选我,我一定保佑殿下福泽绵长!”

  绮罗玉眸稍敛,抚掌笑道:“仙人弟子啊?那你飞一个给本殿下瞧瞧。”

  那灰袍男子顿时面色闪烁:“这……”

  绮罗:“不会飞的,我不喜欢,下一个。”

  第二个走来的是一位虎背熊腰的壮汉,进来就拿着一块砖头,扬手就劈向那砖头,砖头碎裂。他神色傲气,用力地锤了锤自己胸口,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下来,半个字也没说。

  绮罗瞧得目瞪口呆,望向他那壮硕的身躯,良久才缓过神来:“……太胖了,我不喜欢,下一个。”

  “那是健壮!你不懂!”

  壮汉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愤愤不平地离去了。

  第三位走来的是一位身姿清逸的公子,一副书生模样,见着绮罗与善华郡主便是一顿夸赞:“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二位真乃人间绝色,小生好生爱慕……”

  善华郡主眉间微扯:“下一个。”

  绮罗:“……”

  如此反复,到了正午时分,走了一个又一个人,总算寻到一位武功也好,性情也较稳重的人。

  善华郡主如获至宝,连声道:“绮罗,这个倒是不错,不如就他吧。”

  绮罗瞧了那人一眼,不置可否,却问道:“你会捉蝉吗?会折纸花吗?会套环吗?”

  当侍卫还要学会这些吗?

  那人错愕一瞬,如实作答:“不会。”

  绮罗神色难辨,语气低沉道:“我不喜欢,下一个。”

  善华郡主:“……”

  捉蝉?折纸花?套环?那个萧远候,都纵容绮罗纵容成这副样子了?

  到了日暮时分,前来参见的人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善华郡主已经失去耐心,化作咸鱼,懒懒地趴在案前。她本想,萧远候一走,绮罗身边无人,便会去折腾江照左,便想着给绮罗挑几个她喜欢的侍卫,去分一分绮罗的心。谁知到,京都的人竟然这么不靠谱,善华郡主已经彻底绝望了。

  这种时候,只有那个给绮罗捉蝉折纸套环的萧远候亲自来,才能打动绮罗吧。

  善华郡主如是想。

  可早就离开的人,又怎么轻易回来呢?善华郡主已经失去耐心,想着这最后一人绮罗一定也不喜欢,便麻木道:“天色晚了,你也寻不到喜欢的,不如算了吧。瞧了一天的疯子,我也累了,该回府中歇息了……”

  说罢,起身欲逃。

  善华郡主拾掇绮罗寻侍卫,绮罗哪能轻易放过善华郡主,本来也厌倦至极了。但见善华郡主不开怀,绮罗瞬间来劲,一把就拽住她的衣袖,鱼死网破道:“坐下,还有最后一个人。”

  善华郡主仰天长叹:煮豆燃豆箕,煮豆燃豆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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