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深情难却免费无删+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63章 番外:韩奕之篇2
(韩奕之视角)
烧烤架上的肉串在炭火的炙烤下滋滋作响。
韩奕之一只手握着肉串的签子摁在烧烤架上, 目光却放得遥远。
视线所及之处,树荫下是一个样貌清隽、清冷从容的男人正带着几个孩子在玩捉迷藏,其中最小的那个看起来才三四岁, 蒙着眼睛磕磕绊绊地伸着手摸人,不留神差点撞到树, 还好一旁的男人眼疾手快拦住了他,一个大人带着几个小孩笑作一团。
原本坐在野餐布上和梅妩说话的女人侧头朝那边嬉闹的“团伙”看了一眼, 稍稍提高了声音:“叶景眠!都说了别带他们玩这个,你是不是还玩上瘾了?”
那男人只是停下来摊了摊手,一旁的孩子们就吵着再来一局。女人扬着眉和他对峙了一秒, 终于挨不过撒娇打滚要继续玩的孩子们,只扭过头朝另一旁的大人说了什么, 就摆摆手表示随他们的便了。
“啧,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这谁想得到, 生意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叶大公子最后也成了妻管严,也有带着一群孩子疯玩的时候?”一道声音蓦地从身旁响起,声线优雅华丽, 带着几分感叹,“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韩奕之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侧头去看来人。
长卷发大波浪、红唇惹眼的女人正伸手过来拿已经烤好的肉串, 见他像是突然惊醒似的回过头来看她, 就笑了, “大明星这是想什么呢, 你手上那串牛肉已经快焦成炭了。”
韩奕之这才发觉原来自己刚才出神了太久, 全然忘了手上的活计。
“行了行了,你这身骄肉贵的大明星可上旁边待着去吧, 等你烤完肉,我们八成都饿死了。”孟芷意不耐地摆摆手,把他向旁边推了推,“你这还不如我呢。”
春意正浓,草长莺飞,天气渐渐转暖。孟轲年前小女儿才满月,熬了一整个冬天没怎么出门,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叶景眠便专门腾出了时间,带她和大儿子来春游。正巧他堂弟一家也正打算着要来近郊野餐,因为几个人都认识,家里的孩子玩的也好,就跟着一块来了。孟芷意是被孟轲拖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凑数,也给他打了电话。
韩奕之发誓,他来之前是绝对没有想到孟轲嘴里说的“要不要来一个热闹的大趴提”,居然是现在这样类似家庭聚会的情形——要不是孟芷意也是一个人来的,他在这儿就显得更加不自在了。
当然了,最不自在的还不是他,而是整天跟在他屁股后边念叨着怕他又作出什么花样失联的小助理夏灯,后者见到眼下这副架势已经萎得蹲在远处画圈圈了。按着她的话说,草坪上野餐这几位“平平无奇”的大人,哪个单拎出来都是彦城有名号的人物,她不敢动,不敢动。
韩奕之被她推的后退了半步,想起还在不起眼角落里蹲着瑟瑟发抖长蘑菇的夏灯,忽然就想笑,转身要走正打算去找她,又听见身后容貌昳丽的女人轻叹了一声,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过去这么久,她的大儿子现在都会跑了,你还没放下?”
原本应该迈出去的长腿就被这句话死死地钉在了原处。
孟芷意没抬头,像是没看到他惊疑不定的眼神,又像是早就料到了,却压根没放在心上,只是勾了勾嘴角,将架子上的烧烤翻了个面:“怎么,被我说中了?”
韩奕之只觉得从指间开始一寸寸地泛凉。孟芷意是怎么知道的,他应该不会……难道是孟轲告诉她的,难道孟轲也知道了他这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不应该的,怎么说他也是拿了东京电影节影帝的人,不该这么轻易就被看穿了心思……
孟芷意这才抬头瞥了他一眼,“怀疑人生啦?你是不是觉得你演技挺好的啊?大明星,虽然说人生如戏,可你演得再好,看她的眼神也是骗不了人的。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孟芷意。”
话说到这儿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不过你放心,我堂妹脑子缺根筋,感情的事一向拎不清,你不明明白白地跟她说清楚,她是感觉不出来别人的喜欢的。”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好像是一颗定心丸,将他体内奔涌翻腾几乎要将他掀翻在地的情绪一下子安抚了下来,又听见她声线华丽却带着些疑惑的嗓音:“我和你提起这事来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奇怪,你怎么会喜欢上她?”
怎么会……喜欢上她?
是啊,连他都觉得奇怪。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是他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心心念念不能忘却的人,明明自始至终都清楚像叶景眠那样偏执的人不可能会对她放手,明明从心底里就明白,无论如何,她都和自己绝无可能。
可还是莫名其妙就喜欢上了。
其实见到她之前,他早就对“孟轲”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这其中百分之十是从彦城社交圈子里听说的,虽然只是寥寥,但也偶尔听人谈起,说当年把半个彦城闹翻天的孟家三少爷终于和孟老爷子和解了,说他有个女儿,和他一样的脾气,手上捏着整个孟家一半的财产,却从来不在任何社交场合上露面,神秘得就像那位把孟家三少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一样。
另外百分之九十都是从叶景眠嘴里听来的。
直到现在他还能回想起叶景眠刚回国时候的模样。
那时候他不想后来孟轲重逢时那么从容,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疯狂。豪门是非多,就算是模范家庭,也总有一些不着边际的风言风语,遑论是叶家。
都说叶家的大公子回国后在家中大闹了一场,原本就不太和睦的父子关系更是进一步恶化,甚至直接当着外人的面也不留几分面子,就直呼自家父亲的大名,性情也变得更加清冷矜傲,从前在社交场子里碰到前来示好的名媛千金还能本着社交礼仪应付应付,从国外回来以后就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了。
听说性情大变的起因是叶家这位大公子在国外交了女朋友,对方也是华人,太子爷的初恋用情极深,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很快就被对方给甩了,从此伤情至极,发誓再也不近女色。
社交圈子里这样的流言越传越真,他也在彦城的圈子里浸淫了多年,听多了各式匪夷所思的花边新闻,却从来没有一桩像这一次这样细致真实,甚至还有传言说亲眼看见叶景眠深夜在酒吧买醉的。
韩家和叶家是世交,两家一向交好,他又和叶景眠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知道得比旁人自然要多些。那个叶景眠深夜买醉的传言倒是不假,只不过只说了一半,因为他当时也在场。他认识叶景眠很多年了,从来觉得他从容不迫、个性清冷,从前读书的时候聪颖过人,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后来回国入了生意场,试试看得清,也运筹帷幄,却没想到叶景眠原来也是会借酒消愁的,生意场上千杯不倒的优点到了这里突然就变成了硬伤,他看见那人撑着额角一杯杯地灌下去,想要一醉解千愁,却是喝得越多越清醒。
他终于看不下去,抬手夺过了酒杯想要阻止他,就一直低头喝酒的男人忽然扬起了头,眼眶都是红的,向来沉静的眸子里蒙着一层亮晶晶的水汽,好像一眨眼眼泪就会掉下来。他听见叶景眠轻轻地笑了一声,嗓音好像失去了珍藏的至宝,藏着无限的冷清与孤寂,他说,“怎么办呢,招惹完又不要我了,只剩下我一个该怎么办呢?”
天涯何处无芳草,最简单的一句安慰人的话,在那个情形下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能叫叶景眠那种打小就性情冷漠的人都红了眼眶,甚至被甩了之后还一直念念不忘非她不可,联想到她爸当年是怎么五迷三道因为一个女人闹得满城风雨的,自然而然地也就将这个名字后面的人当成了祸国殃民的绝色妖姬,要不就是铁石心肠冷酷无情的高冷小仙女。
一开始是这样想的。
大概也就是因为一开始在脑子里想像出了两种极端不同的形象,又时常看到叶景眠想见又不敢见她的模样,才会在叶家大宅的窗边对着那道模糊的侧影惊鸿一瞥之后,从心底对她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好奇。
一开始也就只是好奇,只是想见见这个活在传说里、又能把叶景眠一整颗心玩弄在股掌之中的“孟家三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那时候他忘了,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
她和想象中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既不是倾国倾城媚眼如丝的绝世妖姬,也不是铁石心肠冷酷无情的清高仙女,不像是电影里把某一种美发挥到极致的迷人角色,也不像是女明星般拥有各种各样或沙雕或美艳的人设。她更像是一个矛盾体,明明样貌很好地继承了孟家明艳的基因,却莫名显得清秀干净,明明还是个朝气蓬勃还没毕业的学生,却佛系得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明明看起来温婉可人无公害,可转眼字字诛心一刀毙命,任凭叶景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为所动。
对于那人偏执又疯狂的深情,她好像并不在意。就好比虽然手上捏着孟家一半的股份,却举重若轻过得像是一个普通人。
原本对“这个传说中的孟轲到底长什么模样”的好奇,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有点意思哈,她和叶景眠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好奇。
无用的求知欲没有被完结,反而因为见过了这个人,燃烧的更加旺盛。韩奕之甚至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对“能叫叶景眠疯魔成这样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感兴趣,还是单纯地因为从酒吧出来后,他问起她和叶景眠的事时脸上那副分明是伤透了心之后泯灭了一切希望而得来的漫不经心。
叶景眠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多数的时候,哪怕整个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也会咬紧牙关,不愿意和别人说起,她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会造成重逢时那种“明明是孟轲甩了叶景眠,但看起来孟轲却理直气壮”的局面,他始终都没有搞清楚,只听叶景眠梦呓般自言自语的时候提起过,说都是他的错。
再见到她的时候,好像和当初酒吧包厢昏暗灯光下那副清汤寡水万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又不同,她穿了玫瑰色的礼服裙,纤秾合度,容貌昳丽,偏偏长着一双清透的漂亮眼睛顾盼生辉,使得清秀和浓丽两种气质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即便是手上挽着的那人是彦城无数名媛趋之若鹜的叶景眠,却没不曾被他的光芒掩去半分。
他见过许多美人,许多360°无死角、完美得不像真人的美人,可却好像从未见过这样的鲜活,只一眼,就叫人忍不住端着酒杯走过来跟她搭话。
看起来像是很随和不太会和人吵架的样子,却每每总是被他一句话气得跳脚,分分钟嘲讽技能全开。那时候他只觉得惹她生气很有意思。
然后他就听见叶景眠说:“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她刚才问我是不是喜欢男人。”
哑然失笑。
不知道她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居然会张嘴问自己明显想要和好如初的前男友的取向,就像他不能明白,为什么她们撕心裂肺地分手过后,再重逢时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相处下来一样。
再见到她,就是在她自己的生日宴上了。彦城的社交圈子里浸染了多年,他当然知道孟老爷子此举的意思,其实他本不必去的,可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居然硬是推掉了一个通告跟着自己老头去了。
然后就看到她,还是那副美而不自知的模样,提着裙子安静地在大厅里穿行,身上的存在感几乎降到了最低,不知道的人根本察觉不到她才是这场铺张的宴会的唯一主角。
他真的很少碰到这样主动降低存在感,完全不打算在任何时候出风头的人,就好像从心底游离于这无聊的集会,有句诗怎么说来着,大概这就叫“心远地只偏”吧。
无端地就想走过去和她搭话,将她拉回到这尘世中来。然后亲眼看着她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全然盯在了叶景眠的身上,很快就被那人吸引了注意力,连他在说什么好像都没有听见,整个人都变得放空了起来。
她和叶景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两个人都不曾说过,可孟家和叶家那些陈年旧事的嫌隙,别人可能不知道,可作为叶家世交的韩家确实知道一些的,蛛丝马迹稍稍梳理就能连成一线,他早猜出她和叶景眠这一出拉扯了几年的大戏和两家的旧事脱不了干系,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所有的问题叶景眠最终都会解决,她们注定了会是一对,可在孟轲和他说着说着话突然就望着叶景眠失神了的那一刻,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一阵失落。
接着就在不经意间撞破了走廊里意乱情迷相拥热吻的一对璧人。
虽然只是浅浅的一眼,立刻就扭转了视线转身离开了,可自心底密密麻麻涌起的那一股难受却怎么都无法忽略。如果说之前还能用“对把叶景眠的一颗心拿过来反复践踏的女人实在好奇”来解释,那此时此刻的心痛已经无法再用任何蹩脚的借口解释了。
多可笑啊,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女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之间绝无可能,却还是无可救药的心动了。
好在她似乎对他的龌龊心思完全没有察觉,居然没心没肺到嗑自己的男朋友和他的CP,毫不留情地将他这一点点心动,轻易地将他忍不住升起的那一点绮思和期待浇灭——她的确是爱憎分明的人,一点确认了心意,绝不避讳在任何人面前袒露心思——她喜欢叶景眠,只喜欢叶景眠,目光只会放在他一个人身上——这个态度足以叫他清醒过来。
在意识到心意的那一天,他决定将心思掐断。邀请孟轲跳舞的时候他以为是给自己这隐秘而不可告人的心思画上一个句点,即使搭着他手的那个人,就连在跳舞的时候心里想着的也还是叶景眠,却怎么都没想到,仅仅是一支舞而已,却引出了无穷无尽的麻烦。
铺天盖地的照片和全然失控的热搜席卷而来时,他失眠了整整一夜,任凭经纪人把手机差点打爆也没有接电话,好像关机闭上眼睛堵上耳朵,就能把这些嘈杂的声音隔绝。
他努力地控制着不要去刷那些评论,不要去理会粉丝们的祝福和猜想,可心思总是会跑的很远很远,足够远到他居然生出奢望,在心里隐隐地幻想,如果,她先遇到的人是他会怎么样。
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一旦露出了苗头,稍加滋润就会迅速疯长,在经纪人提出“不如将计就计,你们联合起来炒一波热度”的建议时,居然真的活泛了心思。
然后就接到了她的电话,然后就还没说完,就听见了她干脆利落的拒绝。
那个时候终于不能再自欺欺人地骗自己了,他握着手机慢慢滑下来,靠着沙发坐在了地毯上,一面应付着不断进来找他的艺人助理,一面静静地听着她说“那我先挂了,你忙”。
他其实一点都不忙。
很久以前,他听过一个狼来了的故事,后来又听人家说,世上有这么一撮人,在和喜欢的人相处的时候,经常会真话假话掺着说,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心思很好地隐藏起来,就算对方明确拒绝,也不会显得尴尬。从前他觉得这样的人简直不可理喻,怎么会有这样怯懦的人,没想到后来他也变成了这样的人。
玩笑开得多了,真心就不能被说出来了。
叶景眠来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意外。
从第一张照片被爆出来之后,叶景眠就给他打了电话,只是他一直都没接,打到助理那里的电话也被他勒令拒接了。他当然大可以像往常那样嘻嘻哈哈戏谑着演一出窦娥冤——这件事上他确实是比窦娥还要冤枉,可一旦心存了别的心思,好像就不太能有底气像往常那样面对他的眼睛。
所以当叶景眠什么话都没说就一拳招呼过来的时候,他真心没什么好辩驳的,甚至没有什么资格反打回去——本来就是他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叶景眠什么都没有问他,可他知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敏锐如叶景眠,一定知道猜得到他的心思,两个人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彼此太过熟悉,不说,也是心照不宣。
只要对手不是孟轲,那人向来都是从容不迫的,甚至还能在来找他算账之前,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有条不紊,还能克制得住“打人不打脸”的原则。
临走的时候,那人背对着他说了一句话,彼时他靠在墙边坐在地上,大理石地面的凉意缓慢地渗透了四肢百骸,他看见那人僵直的脊背,听见那人平静又清冷的声音,他听见他说:“韩奕之,藏好你的心思,别越界。”
这么久过去了,他一直记着这句话,一直清醒地知道叶景眠说的界限到底在哪里,也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的心思,从来不越界。
那天以后,他去国外休假了两个月,每天处在景致如画的场景里,内心却一片荒芜。再回来的时候,一切如旧,除了飞快地和孟轲订了婚昭告天下以外,叶景眠待他还和从前一样,就好像那天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他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从来没有生过嫌隙的好兄弟。
不知道叶景眠是对他够信任,还是对自己的魅力足够相信。
他不得不承认,换做是他,大约做不到。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华丽的声线在身旁响起,终于将他从遥远的回忆里拖了回来,韩奕之怔了一下,侧头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烤好了整盘肉串的孟芷意,后者正娴熟地将一盘彩椒放在烧烤架上。
韩奕之就笑了:“好奇心太强不是什么好事。”
“OK,我就是随口问问,”孟芷意从善如流,翻了个雪亮的白眼,抬手将滋滋作响的彩椒翻了个面,“我只是好心好意地提醒你一下,该放下的事情还是早放下的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别再错过太阳的时候流泪,那样你也会错过星星和月亮。”
见他微微有些发怔,孟芷意就叹了口气,朝远处扬了扬下巴,点到为止,并不多说:“翻译一下,意思就是要珍惜眼前人,能听懂不?”
这人说话总是三句话不出就不耐烦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毛病。韩奕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春风料峭里,那人委委屈屈地蹲在远处的帐篷里,低着头不知道是在画着圈圈诅咒他,还是真的打算伪装成一朵蘑菇。
“快点去吧,还让人等多久啊?刚你发呆这会儿功夫,小姑娘往这边扫了有一亿次了。”孟芷意恨铁不成钢,要不是手上忙着烤东西,恨不得飞起一脚直接将他踹过去,“要是不喜欢人家,就赶紧跟人家说清楚,别在这儿吊着人家,堂堂地产千金,天天跟着你跑东跑西保姆一样伺候你,你良心不会痛吗?”
韩奕之闻言不明所以地扬了扬眉毛:“地产千金?”
“旭顺置业董事长夏可为的千金,都跟了你一年了,你不知道?”
他还真不知道。
桃花眼微微眯起,男人扬了扬长眉,侧过头去看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可能我是江湖百晓生吧,我说我以前是学心理学的,你信吗?”孟芷意从善如流,接话像撒胡椒粉一样痛快。
“不信。”孟家大小姐孟芷意,世界top5商科本硕,智慧与美貌并存的稀有存在,这彦城社交圈子八百年前就已经扒烂了,还有谁不知道的,她说她是学心理学的,还不如说她会读心术来的有说服力。果然孟家的女人接话能力一流,只要不是存心不搭理你,绝不可能会叫话题掉在地上。
孟芷意翻了翻眼睛将彩椒装盘和刚才那盘子肉串一块端起来就走,遥遥地丢下一句话来:“之前和旭顺置业合作过,刚巧碰见过这位夏小姐,我记性好,还没忘。不信你问问梅妩,她绝对也认识。”
怪不得她扭扭捏捏躲躲藏藏怎么都不肯过来和大家打招呼,甚至还试图戴围巾和口罩,原来是看到了有认识她的人,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旭顺置业的千金?跑来任劳任怨地做他的艺人助理?
韩奕之眯着一双桃花眼,看那人鬼鬼祟祟地躲在帐篷里不肯出来又不甘心地探头探脑,轻笑了一声大步朝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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