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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倚木小镇

痕九 19806字 2022-12-29

  都说南国多春色,不想冬日也是这样好看的。

  一辆青蓬马车辘辘驶出铧陵城, 城门的侍卫随着车帘的随风微掀而略略看到车内所坐之人, 一个青衫男子的背影,还有一个女子的正脸。

  虽不知男子的身份,可是那样颜容的女子见了便是无法忘记的, 那侍卫记得, 那女子便是约莫半年前在城门前拿出了冰彻扇的女子。因此门口守卫望着那简素却宽敞的马车驶出许久才收回目光。

  青蓬马车的车夫是国师府的人, 听付易安的指令, 是要缓驾, 不必着急。他也便优哉游哉地不时抽动一马鞭,看看沿途景色, 听着车内时不时传出的一些笑声。

  “国师说的可是真的?”夏念眉梢含笑,那双清澈的杏眼里有了许久没有过的欢乐光彩, 她又好奇问道:“国师小时候真的这么调皮?”

  付易安那清俊面容上此时也有极其少见的赧色,点了点头道:“是。小时候我便极爱花, 将师傅培育了几十年, 整整几十株雾灵草皆拔了来种花。”

  “那老庄主可有责骂你?”

  “没有。”

  “为什么, 是你师傅很宠爱你?”

  付易安笑了笑, 摇摇头道:“我师傅宠爱我是不错, 不过雾灵草乃珍稀的奇草, 若是被拔光了,师傅定然气愤。只不过是我使了些小手段,将那罪责推给了一个师弟,结果那师弟被师傅罚了半年的禁闭。”

  夏念张大了眼, 更是吃惊地看着付易安,似是不信一般说道:“真想不到国师竟也有这样调皮的时候。”

  “那公主呢?”

  “我……”夏念登时有些局促,长公主年少之事她怎会知道,便笑了笑道:“我少时只是顽劣,想必国师从前定然也听说过东琴国长公主不学无术。”

  “倒是听过,不过见到公主便知道传言是假。”

  夏念心中暗笑,传言是真,自己才是假,便不再说话,撩开了车帘往外面望去。

  昨日付易安便告诉她今日要出去走走,已经是十一月中旬,夏念记得去年还在北翟时,此时已经非常冷,点梅阁甚至已经放上了炭盆,银葵还给自己弄了手炉让自己平日里用着。如今这南召国,明明是冬日里,这温度却还如秋天一般舒适。

  透过掀开的帘外,远远的是一大片苍翠葱郁的绿树。再看天色,也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有些和煦的阳光照进车内,透过帘子,洒到夏念的脸上。

  “国师,我们今日要去哪里?”她感到了日光的微微刺眼,便又合上了帘子。

  “去永泉城,离铧陵城不远,约莫还有半个时辰便能到了,公主可要下车休息走走?”

  “不必,我不累。”

  夏念微笑以示谢过付易安关切的眼神。

  今日同他在这马车里坐了一个多小时,才知道付易安竟是从小便在玄镜山庄长大,虽没有父母亲人,不过听他说起来,玄镜山庄内气氛应当是和睦欢快的。而他从小便深受师傅宠爱,后来也因为天资禀赋过人而受师兄弟爱戴,虽是有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但也至少活的安然不迫。

  所以这个人才会自始至终都那样温柔从容,不会害怕被揭开任何往事。

  如果那个人也是如此,那该有多好。

  “公主在想事情?”

  “是,我……”夏念知道恐怕付易安是看出了自己刚刚那一刻失神的面色,便极力将自己刚刚要沉陷的思绪再次拉回来,“也没想什么。”

  “公主是不是想问什么?”付易安看着夏念眉心微动,嘴巴张了张却又合上了,他心中添了一抹哀,却只是和然问道:“公主想问他,是吗?”

  见夏念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那眼中忽然有了别样的光,付易安心中了然,“其实我只见过他一面,便是他闯入玄镜山庄那日。”

  “国师,不必说了。”

  当年慕息泽闯入玄镜山庄,断了他师傅四肢。这件事恐怕对整个玄镜山庄来说都是噩梦一般的存在,夏念自是知道不能为了想知道慕息泽的事而去揭别人的伤疤。只是付易安却似乎并未打算停止,只是回以她一笑。

  “公主,你不必觉得不安。其实许多事有因必有果,虽然我是玄镜山庄的人,但是却不是不辨是非之人。按慕息泽的性子,他要为自己母妃报仇,只是断了我师傅手脚已经算是温和之举。”

  “许是因为,你师父只是帮忙造了千鬼匣,并没有直接去害洛妃娘娘。”夏念低头垂眸,心里又蒙上一层忧伤,喃喃:“我想......他是爱憎分明的人。”

  “不过,慕息泽确实是个难遇的对手。”付易安眼中忽然没了笑意,“玄镜山庄机关众多,他当年只有十五岁,竟然能在半日之内破了全部机关,闯入谷中,这是从未有人做到的事情。”

  “国师……倒是比他大度许多。”

  “这是何意?”

  “息泽他,不是……我是指他评价你时可并不这么中肯。”

  夏念脑中浮现慕息泽一脸不屑地提起付易安的样子,心中又觉得有一分好笑,好笑中也有几分苦涩。

  “他从前是浔月教掌门弟子,是半个江湖人。武艺甚少有人能敌,自然是有几分疏狂的。”

  夏念再次听到浔月教,只觉得世事变迁,自己曾经就是因为浔月教而接近他,没想到一接近就是这样的结果,“浔月教......听他说浔月教在霖州,是否连国师也不曾去过?”

  “浔月教遗世独立许久,教址应当被迷阵掩盖,因此外人发现不了,我确实没有去过。”付易安似是微微思忖一番又道:“不过慕息泽应当也不方便再去,毕竟近几十年来听说浔月大变,不喜涉足朝堂之事。他当时如何能进浔月教却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慕息泽当年是因为掌门师弟白湛的缘故才能去了浔月,只不过众人皆知北翟国睿王幼时被医仙带走,却不知医仙就是白湛,看来连付易安也并不知道此事。

  好在马车停下了,否则夏念倒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掩饰自己的神色。

  下了车,夏念有些惊叹于眼前的情景——竟是一条摆满了各式各样木质工艺品的小街道。

  每个商铺前都有各自一个大小相宜的摊位,有书房内所用的摆件,亦有寻常所用的桌椅式样,最是新奇的是一幅幅雕刻过的木质图画,如同袖珍的屏风一般精巧,挂在空的地方供往来的行人观赏。

  “这里便是国师说的永泉城,怎么看着像是一个卖木制品的地方?”夏念边看便说,不时微笑回应那些站在货摊边招揽着顾客的人。

  “这只是永泉城的一个小镇,倚木镇。永泉城之所以叫永泉城,是因为有一湾泉水绕城,四季不歇。”付易安停住了脚,往一个较大的商铺走去,夏念也随着他走了过去。他边走便道:“公主可记得刚刚我们经过许多树林,这里的气候很适合这样的树木生长,因此这里的人多以制木具为生。”

  夏念随着付易安进了那家店,发现原来这些店铺,店外是陈列的木具,而店内竟是直接连通着一个院子,她向内望去,看到那里有许多匠人正在低头做着自己手上的活。

  正望着那里出神,一个看着富态,老板模样的人走了出来,瞧着两个来人穿着不凡,便迎着笑道:“客官可是看中了外边哪个器物,想要来问问价格?”

  “倒也不是,”付易安从容不迫道:“我们走过来,看着老板您这家店最是宽敞,样式也极多,一时好奇,便进来看看。”

  那男子见付易安夸赞自己的店铺,自然便骄傲许多,顿时眉开眼笑也随之道:“这是自然,我家可是倚木镇上最大的制木商。且不说南召国四处达官贵人家都有我家的东西,就是其他地方的人,也千里迢迢到这里来买我家的东西。”

  “哦,其他地方的人?”

  付易安这一问,那老板却突然收住了话头。他随即看看正在四处张望的夏念,立刻问道:“夫人可是要为家里添置什么物什,我这里可都有的。”

  夏念收回自己流连辗转在墙上各式木质刻画的目光,立马摆摆手道:“我不是夫人……不过我看你这儿的这些画都不错,都是那些匠人做的吗?”

  “这是自然,姑娘看着可是有喜欢的?”

  付易安转头看到夏念望向院中那些匠人定定的眼神,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那老板道:

  “老板,我们想去你院中看看这些木头是如何变得这样精美的,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可以,可以,自然可以。”那老板接过银子,连连点头,谄笑道:“两位请自便。”

  刚刚见着墙上挂着的琳琅的木质刻画,夏念便觉得心思被勾了去。现在能亲眼进了院子里,看看这些是如何做的,她自然更是高兴。

  到了院中,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刚刚在屋内目所能及的竟然只是院中十分之一的面积。

  这里的匠人各司其职,左边堆放了许多的大宗木材,有几人正在量着木材锯木头,眼见那些匠人不断地用锯刀拉扯着那些木材,细小一些的没几下便掉落了下来。粗大的树木,一些看着壮实的匠人硬是抹了几次额间的汗才将那些锯断。

  再中间是有些人正在用一些粗糙的砂纸打磨着一些木头,看起来像是一些半成品。只不过那些人手速极快,因此夏念只觉得看着他们的手上砂纸不断来回摩擦那些各种形状的木头,看得自己有些眼花。

  “公主,”付易安指着右边那个方向道:“我想公主可能会比较喜欢看那边的匠人们做的事情。”

  夏念循着付易安手指的方向望去,见是一群人坐着,正在细细拿着手上或大或小的木头细细用刀雕刻着什么,想必那里应当是最后的一个步骤。她想看的确是就是匠人们的细活,便朝付易安笑笑,便与他一同过去了。

  那些人见有陌生的人来,也抬了头好奇看看。毕竟凡是往来的顾客,一般便也只是在店外看了喜欢的样式,找老板买一个亦或是买一批皆是有可能的,极少有人会进来看。

  夏念见到有几个人正围着一个木制的屏风雕刻着什么,便有些好奇,走近看了看。

  这是一个木雕屏风,寻常的屏风只是下部会花一些功夫雕饰一些精美图案,而中间则多以一些丝质布匹作画,嵌在屏风内。不过这块屏风,是完完全全的木雕屏风,连屏风中间,全是镂空的花雕图案,这些匠人正雕刻了一半,但其精美繁杂可见一斑。

  “可是觉得这屏风不常见?”

  付易安一直站在夏念旁边,见夏念盯着那屏风许久,便问道。

  夏念知道在人前,为了避免身份的暴露,他略去了对自己公主的称呼。于是她也如此,点点头答道:“很好看,这样一步步手工雕刻,是要费大工夫的。”

  “这位姑娘很有眼光,”一个正在做着这细活的年老匠人开口道:“这屏风是一位客人定做的,也是要送给一些达官贵人的。”

  “哦?”付易安走近细细看了看,不经意似的说道:“这是十分名贵的黄花梨木,再加上这样精细的雕刻,想必买主定然花了大价钱,应当也是南召国出名的人了。”

  “倒也不是南召国的,这个呀,”那老人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北面,道:“是那边建州的一位客人要的,听说是个副刺史,要送给建王的礼品。”

  那边,想必是北翟国。只是这建王……又是谁,夏念有些茫然,自己在北翟许久,没有听过这个人。

  “一个副刺史,竟然能付得起这样贵重的礼物?”

  这话是夏念问的,若是没有记错,刺史应当是一州长官,副刺史位居第二。这样一个屏风,恐怕是要花去大半年的俸禄了。

  “这姑娘就有所不知了,官场上送礼自然是有所求的,哪里会疼惜什么钱财多少!”

  老人转过身去,似是要准备专心雕刻另外一面。夏念觉得这院内也看遍了,便也想要出去,便向付易安使了个颜色,付易安了然点点头,随她出去了。

  “国师可知建王是谁?”

  “公主可有看重的物品,我们也可以带些回府?”

  夏念见付易安出来后,在刚刚店门口那摊前徘徊浏览,像真的要准备买东西一般,于是也仔细随着他看了起来。

  “我看这个不错。”夏念举着一块木质的刻花图案,那木块中规中矩,画面上的,只是一处寻常院落,院前是一片花海。

  付易安接过夏念手中的木块,端详一会儿道:“公主很喜欢梅花吗?”

  “喜欢,不过我更喜欢那个屋子。”

  “好,那就要这个。”

  夏念手拿着那块小小的,泛着檀木香味的木画,心中欢喜,脚步也快了一些。付易安自然是察觉得到夏念情绪的变化,便问道:“公主是喜欢刚刚画上那院落的式样吗?”

  夏念忽地停下,竟是用一种近乎憧憬疼惜的眼神,看着手中那宅子,说道:“我只是想,梅开满园,一院独立,这里面应该能发生许多美好的事情。”她用手抚了抚那凹凸的表面,又道:“多谢国师,这放在我手上,就好像这些故事我全都拥有了,不会消失。”

  付易安温温一笑,柔声道:“公主不必言谢,若是喜欢,以后我可以带公主去玄镜山庄长住,那里花海甚多。只不过没有梅花,许是温度不适宜。”

  “国师可知道刚刚那老人家说的北翟国建王是谁?”

  “那个人,公主应当见过。是北翟国原先的恭王,慕正凛。”

  “恭王?”夏念惊得停了下来,看向付易安道:“恭王怎么会到了建州,变成了一个一州之王?”她看向付易安泰然的神情,好像蓦地明白了什么,“是因为他?”

  “嗯,可以这么说。”

  “那恭王,不,建王可还会回池铎?”

  两人刚刚停在路边,阻了一些行人,因此此刻两人又走了起来。付易安过了一会儿才道:“也许会,也许不会。不过我还是希望……”

  他的话并未说完,因为他知道夏念为了那个人自然不希望慕正凛重回池铎,可是自己为了她确是要慕正凛必须能回池铎的。

  二人再往前走,过了这一条放满了许多精致木品的街道,出来看到的竟是一条极其宽阔的河流。河边停了几张木船,旁边站着几个桨夫,应当是等着有人来过河,他们便能撑船载他们过河。

  河边有几个浣衣女正在河边洗衣,嬉闹,那些女子看起来应当是过了及笄之年的,不过穿着朴素,有几分质朴纯真之态。

  “公主,这里的河水是南边的温泉水流过来的,因此即使在冬日,这水也分外温暖。”

  “所以永泉城的名字便是源于这条河?”

  “嗯,确实如此。”付易安点点头,又说道:“河流向来是养人养物的,这里的河流滋养了那些适合做饰物家具的树木,因此这一方人多以此为生。刚刚说过的建州,那里在北翟的南部,水渠众多,桑树广植,蜀锦织造便很多。”

  “蜀锦,应当是很名贵的锦缎。”夏念若有所思,随即便看向那河,“国师说那河水温舒适,我能否去试试?”

  “自然可以,我陪公主一同去。”

  夏念和付易安一同走到河边,才发觉这河流真是清澈见底,她蹲下用手试了试那水,果真是温泉一般,在这十一月里觉得分外温暖,难怪那些浣衣女刚刚还能这样欢快地拨水嬉闹。

  “公子,是要去对岸夫子家吧?”

  夏念和付易安听到远处一个船夫的声音,一起站起了身,往左边看了看。原来是一个男子到了岸边,正同一个船夫在说话。这两人应该是熟识,只说了不一会儿便搭上了那船家的木船。那男子衣冠华丽,举手投足间颇有些贵气,旁边还有小厮恭敬地跟着。

  不过夏念此刻看到的确是旁边一个浣衣女呆呆地看着那载着男子的木筏,驶出许久,也不见她收回目光。她旁边几个与他同行的浣衣女看着她那样子,皆是交头接耳笑着。

  夏念摇了摇头,也轻笑了一声。

  “公主在笑什么?”

  “国师可看见那浣衣女看着那船上公子的痴态了?”夏念见付易安轻轻点了点头,便又道:“只是看着那情景我想起一句话来。”

  “公主说说看。”

  夏念眼光又飘向那浣衣女,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二人地位悬殊,一个在高处看不到眼前之人,一个在低处只懂得仰望不敢开口。”

  付易安目色如那澜澜水波一般,转向夏念,“那公主觉得那女子可有必要开口?”

  “这我说了不算。我不知那女子心悦那人到了何种程度,是否能接受那些富贵人家三妻四妾的惯例,又是否能接受她与那男子因身份悬殊,家世不同而造成的少有闲话可聊。不过,无论如何,从心而已,我只愿她无论开不开口,不悔便好。”

  夏念见到付易安若有所思的模样,便赧然笑笑:“国师不要见笑,只是随意说说而已。”

  “怎么会,我觉得,公主一直是如此的。”

  两人又一同看向前面那泠泠河水,这条河并不宽,因此刚刚载着那富家公子的船夫早已在放下那公子后便折了回来。

  只是那浣衣女仍是痴痴望着对岸那公子的背影,她的同伴早已经走了,她却如同没有发现一般,直到对岸那男子的背影远的望不见,她才收拾了浣衣的东西匆忙起身也走了。

  “国师,我们可是要今晚回去?”

  “不,公主,今晚此地会很有趣,我们便留在此地。”

  作者有话要说:  【山有...】这首越人歌的意义有争议,这里引用时只取字面意思,望勿深究咩!

  提了多次浔月教,感兴趣的宝贝儿可以关注我另一本同背景古言预收,那部主写江湖(p≧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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