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合住男男最新完结+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49章
保安的降温提醒果然没错,当天夜里不仅刮了大风,温度骤降,早上醒来时还下起了雨。
雨水不大,淅淅沥沥,草叶被洗刷的鲜绿发亮,每隔半晌,从房檐上叮叮咚咚的往下流水,室外一片迷蒙,雨水的潮气和清早的寒气渗进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温峋起床后披了一件外衣,在别墅里穿梭了好几个房间,都没找到阮廷。
他随手抓住一个负责室内打扫的妇女,问:“你们董事长呢?”
妇女看了看室外的天气,说:“今天是下雨天,董事长应该在阳台上抽烟。”
在温峋的记忆中,阮廷是不抽烟的,不知道现在的他是不是因为工作应酬等压力的激增,竟开始抽烟了,他问妇女:“他经常抽吗?”
妇女摇头,“不经常,只有下雨天才会这样。”
温峋转身匆匆去了阳台,阮廷果然站在那里。
温峋看见一个清瘦的人影背对着自己,阮廷手里夹着一根烟,偶尔伸到嘴边抽一口,大部分时间放在手里垂在身侧,香烟悄无声息的燃烧着,猩红的火光时隐时现,烟灰在阮廷脚旁落了一地。
温峋走上前去,拿起植物架上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问阮廷:“你为什么吸烟?”
阮廷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十分诚恳地说:“不知道,难道你没有过这种时刻吗,身体不知受了什么指引,觉得在某种情境中自己该完成某件事情。”
温峋把玩着阮廷的烟,看着它的装饰纹理,阮廷又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这和我想不起来的事情有关,你应该知道吧,下雨天,烟草,这背后是什么故事?”
温峋怔住了,他的记忆穿过时间的长河回到之前下暴雨的夜晚,电闪雷鸣,大雨瓢泼,他看见阮廷打伞出去为病重的邻居捐钱,挺立的身影在雨里高瘦且飒,那个时候他心动了一下。
他还看见他们在阳台上抽了很久的烟,互相低头递火,脸挨得很近,打火机被扔在很远的地方。
“傻了?”阮廷出声,“怎么不说话了?”
温峋看着手里的烟:“我也想抽烟了。”
阮廷把烟放进嘴里,不甚在意的把打火机递给他,温峋并未接过,而是把烟咬到嘴里,抬手勾了勾阮廷的下巴,把脸贴了过去。
猩红的火星猛然亮了起来,照亮了温峋的脸,一团烟雾缓缓在两人脸间弥漫开,阮廷的心跳像是忽然停了,咚的一声沉入了深海。
温峋的脸在当明星期间被打磨的更值得看了,呼吸传来的热浪伴随着亮起的火星越来越烫,阮廷耳边是屋外雨水的叮咛声,一下接着一下,在某个瞬间,他似乎看见了过去。
温峋借完火后,看着阮廷的眼睛慢慢退后,阮廷的烟草扑簌簌落了一截烟灰,他眨了眨眼睛,看见温峋转过了身,眼神空洞望着窗外。
阮廷飘飘然沉到水底的心还没漂回来,只感到周遭空气一片稀薄,他强撑不住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温峋要帮忙,阮廷拒绝了他自己一个人走进卫生间拿冷水冲了把脸,抬头看镜子时,镜子里的人脸上挂着水滴,眉眼朦胧,阮廷的心里涌起一股悲伤,他意识到,自己在雨天想要抽烟的举动的确和温峋有关。
他独处了一段时间,想要在早餐时间问温峋事件发展的经过,他们坐在餐桌上的时候,丰盛的早餐早已备好,牛奶、粥、面包果酱和小菜应有尽有,阮廷坐在椅子上,连水都没喝一口便问温峋:“我们一起在雨夜里抽过烟,对吧?”
相比起阮廷,温峋自然多了,好比这是自己家一样,哪怕阮廷没有动汤勺,他自己先开动了。
“你之前在我家住的时候,我们的一位邻居患了重症,他家条件比较困难,社区组织了众人捐款,在交费截止的前一天,募集到的金额离手术费还有很大的差距,那天下了暴雨,你骗我说去超市买东西,结果却冒雨撑伞出去捐善款,没想到人没撑住,当天走了,晚上我们在阳台上抽了一盒烟。”
阮廷冷静地听着温峋讲过去的事情,遥远且熟悉的感觉裹住了他,仿佛这件事情发生在昨日,他沉浸在其中,却也产生了困惑。
“我有两个问题,第一,当时我身上不是没钱吗?即使我有一张保底的黑金卡,也绝不会轻易动用上面的钱,因为如果被我爸查到就意味着我赌输了,我真的会做这种事吗?”
温峋缓缓抬起视线,定在阮廷脸上,长达半晌的对视让阮廷的血都热了起来,最终温峋吐出两个字:“你会。”
阮廷低下了头,拿起手机查自己之前的银行卡交易记录,在某一天傍晚,的确有一条二十万元的交易记录,他不可思议地说:“我的确有一条二十万的交易记录。”
温峋从阮廷脸上读出了难以置信的心情,他说:“阮董心地善良,为什么要怀疑,你的第二个问题呢?”
阮廷脸色泛红,但他很快变得严肃起来,他问:“你说我骗你去超市里买东西,说明我当时不想让你知道,所以你跟踪我了是吗?”
温峋咳嗽了一声说:“因为关心你,不放心你在暴雨天乱跑,才悄悄跟在你身后的。”
温峋说完,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甚有默契地一起吃饭,阮廷喝了两口粥,小米粥的清香沁人心脾,这和他之前喝到的各种营养粥都不一样,他拿汤勺在碗里搅拌了几下,又喝了几口,奇怪地问:“粥怎么突然换风格了,厨师换了吗?”
温峋见状解释:“我让他们熬的粥,早上经过厨房时厨师说你想早上喝粥,却对他们做的粥都不满意,我让他们只熬了点小米粥,你不喜欢吗?要不明天换回原来的吧。”
“不用。”阮廷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我想喝的应该就是这个味道。”
找到了心心念念想喝的粥的味道,阮廷却开心不起来,他越来越发现,他很多下意识想做的事都和温峋有关,这个男人影响了他太多太多。
他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就算没有一腿,也有半腿。
这是个令阮董无语凝噎的大发现。
阮廷吃完早饭后出去应酬了,温峋待在屋子里看剧本,他要尽快熟悉人物角色和剧情,并学习一些主角的技能。
晚上阮廷回来的时候,温峋在健身房里练跆拳道,他虽然打的架不少,但都是自学成才的三脚猫招式,他的新角色会点武术,还是个高手,纪嘉奕特地吩咐他要自学,有底子之后将来进组了好拍戏。
其实温峋已经上过两节课了,下午健身的时候顺便练练,他穿着宽松的运动服把招式摆的有模有样,阮廷脱下西装外套,没来得及换衣服便走过去逗温峋说:“你怎么在练功夫?”
温峋:“角色需要,最近在学。”
阮廷打量着他的动作,抬手在他身后纠正了一下站姿,“我教你。”
温峋回头,眼里满是怀疑:“你教我?”
阮廷点头:“对啊,我教你,叫声师傅拜个师?”
温峋站直身体在阮廷眼前晃了晃拳头,阮廷后背立起一排寒毛,也像是反射一般,他意识到自己过去一定经常受到温峋暴力的威胁,阮廷看着温峋明亮的眼睛说:“我从小上的兴趣班比你的眼睫毛都多,各种乐器和武术、跆拳道什么的等级都考到了最高级,你真的不考虑让我帮你吗?”
阮廷的态度诚恳又真挚,温峋同意了让他指导自己,阮廷站在温峋身后,一手捏着他的肩膀,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他的膝盖顶着温峋的大腿,意图趁温峋不注意把他翻倒在地,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整温峋的机会。
“你需要再往下蹲一点,对,就是这样。”阮廷说着把温峋的重心往后一带,同时自己侧身移到一边,在他以为温峋要摔倒在地的时候,对方却突然一把拉上自己一起倒了下去。
阮廷感到天旋地转,猝不及防间他们一起倒在了地上,温峋当了阮廷的肉垫。
很快,温峋立马换了位置,从阮廷下面翻身,压到了阮廷身上。
形势瞬间变了,温峋逆风翻盘。
他两只手臂撑在阮廷耳侧,低声问:“你偷袭我?”
阮廷被他压制的动弹不得,辩解到:“没有,误操作。”
阮廷尝试着起来,却被温峋压制的更死,贴身衬衫上沾了一身热汗,眼看气氛越来越尴尬,暧昧逐渐升温白热化,再这么贴下去不知道谁的耳朵要红透了,可温峋却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阮廷忽然对温峋说:“我想去洗澡。”
温峋仿佛从某种状态里一下子醒了过来,他从阮廷身上离开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阮廷站起来后温峋还在躺着,他撑起头侧着身问阮廷:“你不是要去洗澡吗?”
阮廷摸了摸头说:“嗯,你不去吗?”
温峋的目光瞬间变的露骨和意味深长起来,阮廷没来得及听他的答案,自己先溜了。
嗯,感受到了迷人的危险。
温峋为了上镜好看,严格控制晚餐,当代男明星的体重控制并不比女明星好多少,他锻炼完随便吃了点菜叶子和火龙果后,又读了一会儿剧本。
临睡前阮廷拿着两杯玫瑰酒找他喝酒,他们坐在阁楼上边喝酒边看星星。
阮廷对自己的酒特别满意,他洋洋得意地对温峋说:“刚开封的酒,闻到花香了吗?这一杯可价值不菲。”
温峋尝了一小口,在他眼里,不同品种和不同价格的酒之间差别不大,简而言之,都是酒,喝多了会醉,胃里会烧,他敷衍的嗯了一声,玫瑰酒少一些辛辣,多一些甜香,尝着口感不错,喝多了也会腻。
阮廷大概被温峋的“没品”气到了,他之前看过温峋的资料,温峋生活清贫,以温霆昭的身份火了之后收入水平才大幅改善的,他不禁问温峋:“比起你当初打零工挣快钱,现在的感觉好吧。”
温峋回他:“当然好啊。不过我想知道现在在你眼里,人民币究竟是什么?”
阮廷:“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实现财务充分自由,很多人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能达到这点,甚至终身都达不到,你走到目前这一步,难道不是为了它?”
“不是。”温峋说。
温峋发现阮廷的记忆大概恢复了百分之一,不过有很多下意识的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习惯,人却和之前一样骄纵,如果自己现在把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可能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不会像先前一样亲近,反而给他们都增添困惑,甚至把阮廷推得更远。
这是他一直没和阮廷摊牌的原因。
阮廷对温峋说的不是两个字很是困惑,他向温峋传达了一个疑问的脑电波:“?”
温峋缓缓说:“为了现在这个时刻。”
温峋点到为止,没再说什么,这些都是他心中所想,他曾经的确见阮廷一面都十分困难,后来下定决心出道当演员都是为了有一天能轻松自在地和忘了自己的阮廷搭上话。后来他多次想要和莱康合作,都因咖位不够而受阻,他只得继续寻找机会,为了报恩和李立的公司合作是无心之举,没想到反而和故人重逢。
过程千辛万苦,回想时不愿多想,只想把过去都倒在酒里。
阮廷酒杯里桃红色的液体盛满了碎碎的灯光,随着握酒杯的人心情漾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他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心乱如麻,对温峋说:“明天我要参加慈善宴会,先去睡了。”
阮廷说完,率先回了房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心绪起伏难以入眠,温峋则在阁楼上慢慢把玫瑰酒抿完,这酒的甜度远超过了涩度,像汽水一样,他给经纪人发了一条消息,商定了明天参加慈善宴会的品牌赞助着装,又在阮廷门前逗留了一会儿,才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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