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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小徒乃喵[穿书]完整版+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烧心

烧心

今天我爸生日 10811字 2022-12-28

  我们这派、从万年后过来的人中,除了百夫长和华火,没有一个是对这场谋权篡位感兴趣的。

  华火之所以感兴趣,是因为他是只猫。

  猫么,大多都是好奇的,对万物有股无法逃脱的新奇劲儿,就连我头发有没有长他都能念叨个十几遍,更何况战里战外。

  百夫长之所以感兴趣,是因为他死之前是个为国战死的兵士,只要关于征战和动用刀戈的事情,他都会感兴趣。

  谈到兵法和排兵布阵,他细长上挑的眼里会迸出火花来,如同老树开了花,死水激起波澜。

  滕王看到他这副模样,只会把扇子一并,用扇柄拍在桌上。“你在这想着排兵布阵有什么用,这又不是你打的仗,这也不是你的朝代,你可早就死了。”

  滕王说得没错。

  话是没错,但每次他张开薄唇想要讥讽些什么的时候,我总会有种想要用玄带封住他嘴的冲动。

  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往往只能看到烟灰,却最喜欢指手画脚,跳着脚说这说那儿。

  滕王毕竟只是团怨念,他甚至无法体会当年沉海的王勃之心,更何况百夫长这个傻子的。

  凡是不为自己,且一往无前的,在我这儿,全归傻子这堆。

  一想到九华山往后要多了百夫长这个傻子,我的天灵盖就开始突突作痛。

  滕王和我在院子里烤番薯,“滋滋”作响。

  “你不吃?”滕王拿起番薯,皮也不剥,直接往嘴里塞。

  “我吃不怪凡间物。”

  “那你烤个什么?”滕王被烫得眉头直皱。

  “烤个寂寞。”

  这话我说得顺溜,还不是跟华火学的。

  每次我和他一起用膳,他看着我不动碗筷,都会专门拿个碗放在我跟前,往里面堆小山般的菜肴。“来,师父,吃个寂寞。”

  比陆审言还要肥润的番薯,被我烤得饱满而张开皮,里面的红馕流出汁来。

  我正得意于自己高超的技艺,半空伸来一只手,直接把我精心调、教半响的番薯连着支棱的棍子拿走。

  我抬起头,看华火跟饿了三天没吃饭的饿虎下山,把皮剥开,一口吞个大半。

  “为师烤了半天的寂寞,就被你这么吃了。”这话说得别扭,听起来也挺别扭的。

  “不对,为什么你剥皮吃,难道这东西还要剥皮么?”滕王问道,停下啃咬番薯。

  “你还真是个少爷。”华火把手心里最后一点番薯吞下,“皮那么苦,你要是愿意吃就吃。”

  番薯皮被烤得半焦,滕王吃得半个嘴皮子都是黑的,还是半个嘴皮子保持原来的苍白,华火一看,就毫不留情地笑出声。

  滕王拿扇子挡在嘴前,翻了个和月亮一样大的眼白,开始扣嘴皮子。

  我的视线落在华火沾着血的衣袖子上。

  “不是…”华火掸了掸自己的衣裳,“这不是我的血,外面运了好多伤员回来,不是断了胳膊就是少条腿的,我帮着搬运,蹭到了。”

  “死了很多人?”滕王问道。

  “打仗么,不就是这样…”华火席地而坐,靠在我的椅背上,声音压低,“无论打的,还是被打的,总是要死人。”

  “你不怕?”我转过头。

  他脑袋上的头发看起来很好摸,我想要上手,但前几日他对我说的话化为理智的枷锁,把我的手揪回来。

  华火抬起眼,猫果然是猫,敏感地什么都逃不了他的眼睛。

  他伸出手,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脑袋上,嘴上的话也没停。“怕是不怎么怕,就是觉得不真实,以前在课本上和历史书看过,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没有想到真得发现在自己的身边,除了悲壮和心酸,就什么不算了。”

  滕王被我和华火这副光怪陆离的景象震住,用眼神在我和华火之间绕圈。

  我放在华火脑袋上的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好一个华火,别的没带给我,尽是把凡间优柔寡断的陋习带给我了。

  滕王撇嘴。“外面的人打仗,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之所以悲伤,不过是因为开始猜想自己置身于这场战争的后果,会不会跟他们一样惨痛,纯属杞人忧天。”

  “我要是有你半分坐着这儿什么都不管的没心没肺,我就不叫华火了。”华火往我腿上靠,“那我得叫华番薯。”

  “你…”滕王剥皮的手慢得就跟绣花针一样,“也就是嘴皮子厉害,你这么说我,不也就在间接说你的宝贝师父不问世事,没心没肺,烤番薯的又不只我一个。”

  师父是个师父,但前面加上宝贝两个字,就让人觉得十分怪异。

  滕王好歹也是个书生模样,遣词造句怎么这般不动人。

  “师父,你不真得不在意么?”华火把头搁在我的腿上。

  他今天格外乖巧,叫了好几声‘师父’,还这么顺从得像猫般靠在我身上。

  腿上滚烫得传来温暖。

  这种温暖,让我有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总感觉是个陷阱,或是什么灾祸,正在慢慢引诱着我深入、上瘾,会给我带来无穷的不确定。

  但让人无法脱离。

  “不在意。”

  我说得是真话。

  “除了参与这场战争的将士,其余的人,没有几个是真正在意的,对于旁人来说,这仅仅就是一场叫嚣,一次王侯将相的斗争,一轮不明不白的权谋,一朝麻烦的更替,因为这场灾祸和他们无关,只要站在鱼池之外,隔岸观火就好了,反正火烧不到他们身上。”

  “说得好!”滕王一鼓掌,“莫狂澜,你终于说了句好话了。”

  “可我觉得这样终究是冷淡了些。”华火低声说道。

  “确实冷淡了些。”

  门外传来不重不轻的脚步声,我不用抬头,也认出了这是琴瑟的声音。

  冰凉、没有起伏。

  她的身后跟着含露和三师姐。

  三师姐的眼神自然而然落在华火的身上,而含露则是落在我的身上,眼中依旧透着股不服的意思。

  我猜想,她是把对四王爷的怨恨转移到我身上了。

  她前几日天天在四王爷面前说我坏话,其实也是些真话——

  四王爷现在眼里都是皇城高位,哪里还把含露的枕头风放在心里,也不念同床共塌的情缘,彻底冷落了含露。

  含露估计也是头次受这般委屈,明明是如此出落的美人,在四王爷眼里就跟河里的鲤鱼没什么两样。

  饿了想起来要吃,不饿的时候又嫌腥。

  “迷途,含露把一切都告诉我了。”琴瑟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她说你是叛军,可为师不信,也不觉得你会背叛洛阳派和四王爷。”

  “咳…你怎么能不信呢?”滕王在一旁凑热闹插嘴。

  “若我真是叛徒,早就有机会行刺王爷。”我点出一个关键。

  显然,这个关键,也是琴瑟相信我的原因。

  明面儿上,我和王爷和琴瑟都无冤无仇,根本不必如此处心积虑。

  “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呢?”含露朝我说完后,头转向滕王,“滕王,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么,当初琴瑟和四王爷害得她那么惨,她怎么可能放下,肯定在心里磨着法子想要报复,这些事儿,都是记录在《九州恶人录》上的,你又不是没看过。”

  含露这话说得合情合理,看来她没少研究我这个老怪物。

  “本来就是,”滕王张开嘴,“她…”

  我捏紧手上扣着他的玄带,滕王的嘴凝固在半途中,磕磕绊绊地改口。“这位姑娘,你说什么胡话,四王爷不是还好好地活着么,还有琴瑟掌门,就在你身后活得好好的,大晚上的莫要胡乱咒人。”

  “落月,这件事,你怎么看?”琴瑟的眼神落在江落月的身上。

  “徒儿相信小师妹说的话。”

  她说得毫不犹豫,让我忍不住对她刮目相看。

  看到她始终在华火身上闪烁的视线后,我悟了,这句话不是维护我的,而是维护我身旁这位蓝颜祸猫的。

  “好。”琴瑟点头,“这么说,为师就放心了。”

  她放心就怪了。

  琴瑟和四王爷一样,从来不相信除了自己的任何人,哪怕是洛阳也一样。

  她今天敢来问这话,就是对我起了疑心。

  说疑心不太准确,该说是不适——

  哪怕是我,要是有个苍蝇在身旁成天嗡嗡“她恨你,她要杀你。”哪怕从心里觉得言论荒谬,也会开始讨厌这个‘她’。

  四王爷肯定也是这样,表面上毫无芥蒂地相信我,其实心里早就有了不适。

  这种不适,来自他们的多疑。

  等我出现半分皲裂的迹象后,怀疑就会化为刀,直接砍过来。

  琴瑟这趟来,肯定不会带来好消息。

  “为师这次来,是想来借一个人。”

  她说完这话,三师姐的眉毛开始纠起来。

  “上次火烧王府,这位叫华火的公子很是厉害,连为师也觉得修为不如,强人自然要用在强处,四王爷缺个冲锋将,没有比华火更合适的人选。”

  她嘴里说的是华火,视线却一直盯着我。

  无声地透露着‘你若是不借,便是叛’这般的威胁。

  我顿时觉得讥讽——

  刚刚我还在信口开河说这场战役仅仅就是一场叫嚣,一次王侯将相的斗争,一轮不明不白的权谋,一朝麻烦的更替。与我无关,只要站在鱼池之外,隔岸观火就好了,反正火烧不到我身上。

  才说了多久,自己说出的话用来打自己的脸来了。

  火哪里是烧到身上,直接烧到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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