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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鹿也马也

肉肉喵 14838字 2022-12-28

  “今年的江都冷得吓人啊。”

  不易帝寝里的侍女哆哆嗦嗦地揉着小臂,替面前嘻笑成一团的甜美嫔妃更衣。

  “听说近来世家举荐风气大盛, 朝中涌了一批小门重才的新晋官员来着?

  在舞真抵御叛王黎虹的卫将军也是厉害, 四万赤锦营,竟打得守城的十六万北凉军招架不得。

  陛下今日得了战报大喜, 在朝上要赏那卫家和度至使万金呢!”

  “哎呀,朝廷之事是我们妃嫔能管得着的么?”

  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人家倒是希望陛下快些选后,多为卞唐添几个皇子才好。

  省得又像敬帝那位, 被息氏太皇太后送去佛堂的小皇后。

  哎, 年纪轻轻真是可怜哪。”

  “陛下若是立后, 最后还不是选了我们燕妃娘娘。”

  那侍女嘴甜,“宫中卫贵妃乃长公主同脉远亲, 卫将军如今手握重兵,陛下登基未稳, 定是不敢立她;

  靖家女娴嫔处事中庸, 但门第太轻, 终上不了台面。

  而我们燕妃娘娘啊, 不仅宁老太太家旁系名门,更是礼部尚书, 老臣闻人括的小外甥女。

  又加上娘娘如今深得陛下宠爱,未来后位定然非娘娘莫属呢!”

  “就你嘴甜,那陛下今日还不是假惺惺地,去跟那群死板无趣的老臣们商讨立后之事?

  切,大猪蹄子昨夜吃了人家, 今早就翻脸不认人了!”

  闻人燕咬着帕子,脸上愤懑得坦坦荡荡。

  ——

  不易正殿外,江都堪堪停了雨。正午的阳光洒满了朝堂之上,隐鹤褐袍的群臣垂首朝拜。

  李攸卿坐在帝座上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从一旁端着果盘的侍女手里拿了个苹果,啃了一口。

  “行了,爱卿都平身吧。”

  他的身两侧悬着珠帘,珍珠细帘内跪坐着以金扇蒙面的几名宫女。

  领头的一位身着鹤纹金裙,棠花白裳,腰肢挺拔的宫女长被两旁的小宫女遮挡,看不真切。

  李攸卿看着桌上几份新呈上不几天的奏折,慢悠悠啃完了那个苹果,随手一丢,无趣地朝殿下摆摆手。

  “立后一事,朕就等你们这群蠢货商量出个结果。

  诸位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堂下顿时一阵沉默,李攸卿见状诡异地一扬嘴角,冲着萧世离招了招手。

  “既然如此,那朕除了那份赏赐,还有一事要问度至使大人。”

  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帝座上,盯着黑云褐衫的男子上前,朝自己伏拜。

  “陛下召微臣何事?”

  “哈哈,你快起来。

  朕给你看个东西,大人看了之后定会喜欢的!”

  他把手里的奏折放在桌上,“长公主手下的人如今真是愈发婆婆妈妈…罢了。”

  他狂放不羁地笑着站起,走到了座下,冲着一旁的侍卫拍了拍手。

  “来人,给朕带那奴隶上来!”

  女奴的挣扎与孩童的啼哭声从宫邸的角落里响起,萧世离听见那个声音,悚然直立在原地,慢慢抬起头。

  “孩子,求求大人放了我的孩子——!”

  一身血污的浣奴被官兵侍卫们从殿外生生拖了上来。她的手腕与脚腕被人折断,双手手臂却依旧向前直直伸着,断掉的腕骨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于地面垂直。

  在她的身前,是面无表情面对萧世离抱着一岁男童的灰衣侍卫。

  男童的脸上刚被人烙上了烫铁的奴印,此刻正在侍卫手中痛得大声哭喊,在面色苍白的男子面前拼命挣扎。

  “度至使大人还记得她吧?”

  李攸卿无视了群臣的窃窃私语,饶有趣味地看着僵硬站立在堂下的萧世离,指了指那个年长女奴。

  “是,微臣还记得此女。”他垂着眸子,声线没有一丝一毫起伏,随即便立在堂上沉默不语起来。

  “度至使大人果然好记性,不愧为青年才俊…

  朕也同样记得这个女人。”李攸卿愉快地拍掌大笑。

  年轻的皇帝一个漂亮的转身,朝那女奴点出食指,“朕记得…你叫浣奴,对不对?

  朕记得你在东海大宴之后,就被贬为奴籍了吧?”

  “是,奴婢如今是奴籍…”

  浣奴气息奄奄地应着,眼神却执著地看着不远处的男童,“求求陛下,奴婢知错了…可那孩子是无辜的…”

  “哦?你居然知错了?

  朕记得你三天之前还死不承认呢…度至使,你知道她都做错了什么吗?”

  “回禀陛下,微臣不知。”

  萧世离犹疑地开口,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又松开低头回应道。

  “微臣与这位女奴并无什么特别的交情,仅仅是在东海国宴上查明镇国公主一事罢了。”

  “你骗人!”

  浣奴突然凄厉地冲着他大喊,“奴婢孩子的事在宫中无人知晓…唯有你!

  唯有大人那晚,在府邸与奴婢闲谈时…”

  他一愣,随即想起了那晚年长女奴在烧水旁温柔着眉眼,去请求自己能够尽快回家团聚的场景,抬头看向那个男童。

  她仍旧在笑,“哈哈哈哈…奴婢明明是谅大人你是九公主家奴,同情大人一路走来尽是苦楚又无人照顾。

  这才会去贸然救你!

  大人怎可以向陛下诬陷我夫为白盛叛党,害奴婢一家于此境地!”

  “微臣不知道!”

  萧世离猛然跪地,朝好整以暇看着眼前这一幕的李攸卿重重磕头,沉声开口,“陛下英明,还请陛下告知微臣,浣奴她究竟犯了何事?”

  “哈哈,爱卿快快起来,何必为了区区一个奴隶如此失态?”

  李攸卿连忙弯腰,拉着他的小臂起身,无所谓地笑道。

  “这女奴?其实也没犯什么大错,说起来甚是无趣。

  不过就是,与混成侍卫的江都喋蛾私通生子,又隐瞒不报罢了。”

  萧世离面具下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抬头看向眼中满是恨意的浣奴。

  他不知此事…真的不知此事!

  自己一年来在朝中借了息家提携,官途升得极快。

  息诚生性狡谋,暗中勾结之事从不肯派自己的亲信动手,他这条专门为此事养的狗又为了掌握息家受贿结党的证据,不惜亲自下场,到如今手里已经控制了卞唐大部分的军财门路。

  如今树敌众多,已是在预料之中。

  是以他之前,本想着借举荐世家小族的名头为自己暗地里网罗一批身世清白的门客,免得来日自己无用被息诚除掉,手里连半张底牌都拿不出。

  但谁料到长公主被他接连夺了财路,竟然与关系已然闹僵的息家联手,先发制人作了这么一出戏。

  “女奴私通,诞下男童…”

  为何又偏偏是宫中之女私通的男童…

  朝中群臣默然,萧世离几乎是颤抖着吐出了这八个字,心口一阵绞痛,顿时说不出任何话来。

  “为母者断足斩首,男婴溺死护城河内。”

  李攸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接过话,又从侍女手里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大口,朝他笑道。

  “不过朕听说,度至使大人与这女奴有些交情,便想了个有趣的法子。

  大人想不想听?”

  “…什么法子。”他漠然开口。

  “朕记得,度至使大人如今仍是黎九的家奴,对么?”

  “是。”

  “奴隶之身啊…听这位女奴的意思,想必大人之前在朝中,受了不少冷眼委屈罢?”

  “回陛下,微臣并无委屈。”萧世离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拧眉开口。

  “哈哈…没有?谁不知道你这人历来满口鬼话,心思跑得比算盘都快啊?”

  李攸卿大笑,他抓紧了萧世离的小臂,一把扯开了对方垂直到虎口的衣袖,看着他瘦削手臂上还未消退的成片淤青,语气不屑。

  “看来朕给你的权力,又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鼠辈们眼红了。

  近段日子,度至使大人可是没少受宫中冷眼啊。”

  “…只是府里的宫女太过冒失,不小心罢了。”

  他漠然低头,用力将袖子扯下,掩住了被江都贵族间那些纨绔子弟们拳打脚踢过后的手臂,脸色逐渐阴沉了下去。

  堂下的群臣如今也像是回过神来似的,暗中交流着眼神。他听见那个男童依旧在嘶声力竭地哭喊着,紧紧闭上双眼。

  “本来朕是不打算插手的,不过朕怜你命苦,又屡次为朕出了良策。

  况且九公主如今也是闭口不言,对大人毫不在意,所以朕打算破一次例。

  度至使大人,朕决意放了浣奴,然后免去你的奴籍。”

  李攸卿冷笑,反身从一旁侍卫手里拔出了护剑,向着垂眸拧眉的萧世离递过去。

  “不过作为代价,爱卿要亲自去杀了这个流着叛贼之血的男童。

  以正朝纲!”

  ——

  浣奴疯狂的笑声回荡在朝堂之上,群臣皆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发声。

  “陛下,朝堂见血乃是大忌!”

  萧世离再拜,痛声急呼道,“北疆九公主既然无意消去阿离家奴身份,那么微臣奴籍一事根本无关紧要…

  还望陛下三思!”

  珠帘后的宫女们瑟瑟发抖起来,以双柄鹤云金扇遮面的宫女长身形一僵,悄无声息地低下了头。

  “度至使,你聪明一世,怎么一碰与那黎九有关之事,就显得愚笨可笑了?”

  李攸卿挥剑,侍女手中的果盘顿时碎裂开来。

  他桌案上的奏折哗啦散了一地,皇帝将长剑横举在自己与萧世离之间,挑眉不屑地笑道。

  “度至使莫非是想要一辈子当那北凉贼女的奴隶么?

  那朕便不得不听信其他臣子的上奏,去好好怀疑一下大人的真心,究竟是偏向哪方了。

  现在给我选!——爱卿是要杀了这个男童自证清白,还是要朕杀了你!”

  “微臣…”

  殿旁的珠帘在微微摇晃,竟似是琉璃碎裂间有少女回眸。

  萧世离缓步上前,垂眸握紧了长剑。

  他退无可退。

  “度至使我杀了你——!”

  浣奴突然疯狂地悲喊起来,“你这畜生胆敢碰我儿一下!奴婢就算永堕地狱化作厉鬼,也要生生噬你骨髓,吞你血肉!

  陛下,与我生子的那人根本不是什么喋蛾啊!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掖庭侍卫而已啊!”

  “朕说他是,他就是。”

  李攸卿毫不留情地低笑,“朕现在说他是喋蛾,那度至使大人就定会杀了这孽种…对吗?”

  “臣…定不辱命。”

  珠帘的摇晃渐渐止了,萧世离双手紧握剑柄,一步又一步地朝着那依旧因为被烫伤而嚎啕大哭的男童面前。

  他不能回头。

  “微臣,定当匡扶朝纲,以斩孽贼!”

  “哈哈哈哈…我儿我儿,真真是命苦啊。”

  浣奴被拖在地已然毫无力气,披散着凌乱的长发森森冷笑,“一直以来,都是奴婢看错了。

  …失我挚爱,又失我亲…毁我家者,言笑其行…

  如此挖心剃骨之痛,像大人一样的无心无情之人,此生是永远都不会懂的!”

  “是么…”

  萧世离低头看着那男童,喃喃自语。

  那是一个眉目清秀皮肤白皙的男孩,如今脸上却被烙铁的奴印烫伤,狰狞得可怕。

  他许是察觉了什么,慌乱又害怕地一边啼哭,一边满脸混着血泪吐出不成文的字节,下意识向着浣奴的方向伸出手求救。

  还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啊。他无悲无喜地想着,向上举起了长剑。

  “那么浣奴,你也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萧世离的眼眶中似乎有什么在波动,向静默着跪地的女奴低声开口。

  “他若是活下来…才该是这最为命苦之人。”

  往事翻滚如潮,他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向下压去,手中长剑向下直直坠落。

  而在最后一瞬,那个男童却忽然停住了哭声。他睁大眼睛,对着面前鎏金假面黑褐官衣,神情漠然的男子伸出手,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

  “停下——!”

  似乎有女子清戚的低呼在朝堂上响起,萧世离浑身骤然一抖,长剑的剑柄已然尽数没入男童胸口。

  大股大股的鲜血在他脸上飞溅,男子眼中波折着有什么涌出,与血一起滚落在地。

  皇帝无话,萧世离看着那戛然停止呼吸的男童尸体,丢了剑踉跄着倒退几步,双手忽然死死捂住了胸口剧痛的旧伤。

  已入骨髓的痛意涌出来了。浣奴癫狂的大笑忽然在朝上响起,原本已经力竭的女奴突然奋力挣开了侍卫的禁锢,狂笑着向一旁足足有几人围宽的宫柱上撞去。

  “轰——”

  庙堂戚戚低垂,朝中一时之间竟鸦雀无声。

  “给他们收尸。”

  萧世离抬起清厉的眸子,冷冷淡淡开口,朝李攸卿单膝下跪。

  “既然孽种已除,那么陛下是否可以兑现之前的承诺,除我奴籍?”

  “哈哈,有趣有趣!”

  李攸卿收了剑细细端详着对方,冲着珠帘方向转过身。

  “度至使这果敢的性子真是深得朕心,奴籍自然是可以免了。

  啊对了…北凉的九公主殿下,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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