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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正文完

五叶昙 18482字 2022-12-27

  此时的赵老夫人瘫倒在地上, 发白的头发已经散乱, 眼神涣散, 手上被碎瓷割破的伤口血一直流出来, 浸染了她新换上的紫色绸缎衣裳,染成触目惊心的紫黑色。

  闵老太爷嫡亲的只有一个弟弟, 一个妹妹, 弟弟早年战死,因此以前赵老夫人尚未出嫁之时, 他一直都十分疼宠这个妹妹。

  就是他的夫人和嫡长女先皇后娘娘,在家中之时亦都要让着她些。

  因此,在赵老夫人心中,先皇后哪怕是贵为皇后, 在闵家的地位,也是要次于她的。

  所以可能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之所以下得了决断毒杀先皇后,内心深处未尝不是觉得,哪怕她毒死了先皇后,自己的侄女,自己娘家也还是会为她撑腰的。

  事实上最后闵家也的确保了她。

  闵老太爷看着赵老夫人此番模样,哪里还是当年自己神采飞扬骄傲的妹妹?

  他心中也是一阵的钝痛, 但最终他眼中还是流出一丝狠色, 道:“阿嬣,阿关她是父亲在你幼时就放在你身边的,那时父亲就跟她说过, 从跟着你那一刻起,她就得照顾你,保护你,万事以你为先。”

  “所以她的确曾是闵家的人,但她却更是你的人,她所做的一切未必对,但却必然是全心全意为你考虑的。”

  他叹了口气,眼中已经有些湿意,然后继续道,“阿嬣,我现在很后悔当初没在你身边安排上一个得用的人,否则,你也不至于行差踏错。这都是我的错,当年在母亲临终前明明答应她好好照看你,却未能做到……当年我没能救得了敏华,现在也没能保下你,是我没能做一个好父亲,好兄长。”

  说到这里,一行老泪潸然落下。

  闵老太爷说得动情,但赵成铂却听得极是愤怒,他终是看不下去自己母亲的惨状,上前扶住了她,忍着泪,取了身上的帕子给她擦拭,再包扎她手上的伤口。

  赵老夫人转头看自己的次子,泪眼朦胧中,这个儿子的模样渐渐和长子,和自己的夫君老南阳侯的样子开始重合,在眼前晃动。

  她道:“荣,荣哥,成锡,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母亲的错。”

  说得赵成铂心如刀割。

  赵睿看着闵老太爷,心中同样恨极,牙齿咬得咯嘣响,可是却也只能受着,纵然他们心中再怎么想,当年之事,闵家做得滴水不漏,只要关嬷嬷不肯坦白,他们就不能拿闵老太爷和闵家怎么样。

  赵睿还能忍得下,站在角落里的赵晞却已经是气得七窍生烟,他不是侯府世子,没有那么多顾忌,性子要直接许多。

  他破口而出就大骂道:“亏你说得出口什么在你母亲临终之前答应他照看我们祖母,你们闵家的人心可真是比毒汁还黑,为了保富贵,就能杀女儿,要杀还不肯自己动手,用黑手段逼自己妹妹去杀,现在事情败露,又能推自己孙女上去顶罪,自己还装得这般大义凛然,人模狗样。你们闵家的男人,就是靠一代一代的出卖闵家的女儿来保命保富贵的吗?”

  “说我父亲不配为我大伯父的弟弟,你也知道我大伯父是为了保家族保家人以死谢罪吗?你们闵家的男人就是只会推自己的姐妹和女儿去挡灾送死!就是我父亲,我父亲至少不会在危险关头就杀女儿卖孙女!你这样的人也还有脸骂我的父亲?”

  这话……还从来没人敢在闵老太爷面前这般放肆,说这么难听的话,更何况还是个晚辈。

  闵老太爷勃然大怒,对着赵晞拍案怒斥道:“小子无礼!休说你满口胡言乱语,强行将你祖母所犯下的罪行按到闵家身上,就你这样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东西就该乱棍打死!”

  闵老太爷行兵作战多年,此一斥,杀气尽出。

  可是赵晞此时气极,却也没生怯,他脸红脖子粗的就准备再骂回去,却被身旁的依玥一把拽住。

  依玥瞟了闵老太爷一眼,这样的人,皮厚心黑手段狠辣都不知道到什么地步了,口舌之争有什么意义?

  她看向靠在赵成铂怀中的赵老夫人,道:“阿晞,罢了,那些事陛下自有公断。你先去看看祖母吧,祖母她…….”

  依玥虽因赵老夫人所作的旧事和逼她毒害以宓之事而十分厌恶她,可此时看着地上神智忽而清醒忽而模糊的赵老夫人,又觉得她十分的可怜。

  她知道,赵老夫人和老侯爷是十分情深的,也正是因为这份情深,被自己的父兄利用,害死自己的侄女,一辈子都在恐惧和内疚中度过,最后还害死了自己儿子,她现在这副样子,是不可能活下去了。

  原本她的生活是何等圆满。

  闵家的女人,先皇后不知是否至死都不知道是自己的父兄害死了她,而闵老夫人,闵流妘虽然着实可恨,可身在闵家,外面看着多么骄傲,被家族宠爱重视,是在如同棋子般被闵家人这样摆布,又着实可怜。

  内室中,玄伍站在穆元祯身后,低声问道:“陛下,要带术香上来吗?”

  穆元祯眼睛盯着厅内,纹丝不动。

  就在玄伍以为他不会出声,准备退下之际,才听到他带着仿佛冻成冰的声音道:“带上去吧。”

  穆元祯两岁丧母,他身边自幼都有不少跟随他母后来京的闵家之人,忠心耿耿,为他挡了不知多少来自宋妃或者其他人的明枪暗箭,及至十几岁去北地就藩,北人彪悍,也是闵老太爷亲自带他去军中,教他行兵布阵,和西域人作战。

  可是那又怎么样?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母后泣着血写下的临终遗信,那心就如同被一根根细针密密麻麻的扎过,生疼。

  厅中闵老太爷也不欲再和这些后辈纠缠,不管怎样,他心里也并不好受。

  他待离去,身后的廖断却突然道:“闵老太爷,可能还有一个人你想见一见。你大概也想知道先后娘娘临终之时的遗言吧。”

  闵老太爷身子一僵,他下意识转头,然后不可置信的看向从侧门进来的一个黑衣女子。

  女子面上有数道毒痕,形容可怖,可是她的眼睛清亮秀丽,只要看到这双眼睛,闵老太爷就已经认出她是谁。

  他面色急剧变幻,最后又坐回到太师椅上,按下心中惊涛骇浪,只换了一副沉重表情,叹道:“术香,你没死。”

  术香是闵后身边的大丫鬟,她之于闵后,就类似于关嬷嬷之于赵老夫人。

  闵家嫡女,十岁之前家族就会择一死士暗卫充作丫鬟放在她们身边,无论是在家,还是出嫁后在夫家,闵家无命之时,这丫鬟便是小姐的忠仆,闵家有命之时,她们就须得听从闵家之命。

  她们自幼身上都种了一种药,无药引催发可终身都不会发作,平日也并无妨碍,甚至对她们习武反是有些助益,只是一旦催发药引,就会毒发如万蚁噬身,痛苦不堪。

  但所有闵家女,无一人知道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丫鬟最忠诚的人其实并非自己。

  闵老太爷对术香说完这句话,就看到穆元祯也从内室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他面色晦涩,对穆元祯道:“陛下,原来你找到了这个丫鬟,那么,她是如何跟你说的?今日,弄这么一出,其实最终就是要定下我害死你母后的罪名吗?”

  “你母后之死,的确是我们闵家累了她,阿嬣也是因着你母后姑母,闵家人的身份,这才近得了她的身,害了她…….你若怪我,我都愿意受着,可若是说我一手主导了你母后的死,陛下,她是我的亲生女儿。”

  穆元祯走到首位,坐下,除了玄伍,廖断亦站到了他的身后。

  他听到闵老太爷的话宛若未闻。

  走到堂前的术香突道:“将军,您不想知道先后娘娘她,临终前说了什么吗?”

  闵老太爷再看回术香,肃然道:“术香,当年闵家的确不该对你下追杀令,赶尽杀绝,你心中有所怨恨,也是正常的,但你该知道,敏华已过身,你坚持要将阿嬣毒杀敏华一事禀告高宗皇帝,我不得已才……”

  术香摇头,面无表情道:“将军,您过虑了,属下乃闵家死士,怎会对您,对闵家有丝毫怨恨之心,是属下跟随先后娘娘多年,犯了死士大忌,对先后娘娘动了恻隐之心,违抗了您的命令……”

  “术香!”闵老太爷突然厉声喝止了她。

  术香跪下,面上仍是毫无表情,但眼中却是滴出泪来。

  她道:“将军,您不必再说了。娘娘临终前,因为属下知道她已必死,不忍她死前都不知道真相,亦不忍她对两位殿下毫无安排,让两位殿下置身危险之中,所以便将真相告诉了她,如此,皇后娘娘才求了高宗皇帝,重新布置了两位殿下身边的护卫和服侍之人。”

  闵老太爷震惊,盯着术香的表情像是要吃人。

  难怪庆源帝和穆元祯身边明明有不少闵家之人,但这么些年来,却从来不能左右两人的成长,没有让两人完全的亲近闵家。

  他只当是高宗皇帝对闵家戒心太重,在庆源帝和穆元祯身边按下了太多人的缘故。

  却不想还有自己女儿的手笔!

  这个贱婢!

  术香却还没有说完。

  她继续道:“为两位殿下故,皇后娘娘没有告诉任何人真相,包括高宗皇帝。但闵家如此,皇后娘娘岂会不忧虑两位殿下的将来,所以她亦留了两封书信下来。”

  说到这里,术香眼中终于划过一抹痛色,她道,“但就算到那个时候,娘娘亦没有报复闵家之意。她将书信交给了奴婢,道若是将军您无害两位殿下之心,就让这两封信永不出现,若是将军害了娘娘她还不够,定要伤害两位殿下,娘娘就请属下将这两封信交给两位殿下。”

  术香从来没告诉闵后她身中秘毒,若是她知道,也不知道闵后她还放不放心把这两封信交给自己。

  闵老太爷盯着术香,眼中的怒意像是要把术香炽成灰。

  她怎么没有死?派了那么多人追杀她,催了她身上的毒性发作,竟然没有弄死她。

  大概正是因为觉得她在山林毒发,才会以为她必死无疑,这才疏忽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所有事情都不可能再反转。

  闵老太爷终于颓然坐下,面色灰败,但他靠在椅背上,闭了眼睛良久,面色却是慢慢又平静了下来。

  再睁开眼时,眼神已恢复深井无波。

  他对着穆元祯道:“所以,你已经得了那两封书信?”

  穆元祯抬起手至桌上,将手上的两封信放下,往前推了推,玄伍便上前,取了信行至闵老太爷面前,双手递给了他。

  闵老太爷双手颤抖的上前接过,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他知道,闵家,真的完了。

  太祖皇帝时的旧事,毕竟是百多年前的旧事,以穆元祯的性格,以他对闵家对自己的感情,很大可能会是从此揭过,只会适度管控闵家在北定的军权罢了。

  可杀母之仇,且还是这样周转狠毒的杀母之仇,杀其母,还要嫁祸其父,他是绝对不可能再放过闵家了。

  此时他看着手中这两封信,看着那熟悉的字迹,一生刚强的他眼中也终于有了湿意。

  女儿的字,都是他一笔一划亲手教出来的,那个女儿不知倾注了他多少心血。

  可是为了闵家,他只能被逼放弃了她。

  他内心的痛不会比任何其他人少。

  可最后,闵家还是败在了自己手里,被自己的嫡亲外孙抄家灭族。

  成昭四年春,闵家家主闵老太爷病逝于京城,闵家长子携闵家众人上京奔丧。

  一个月后,大理寺翻出闵家先祖暗杀太祖皇帝旧案,成昭帝下旨夺回闵家兵权,将北地兵权交由后军都督府,划分至燕北都司和西宁都司分而治之,闵家族人皆流放至辽东以北,永世不得进仕。

  乾心宫。

  以宓走进穆元祯的书房,里面的几个内监见到皇后,皆行了礼悄然退下。

  这一日穆元祯判处了闵家全族流放,这一日,同样也是他的母后闵后的忌日。

  他听到动静,抬头看到以宓,看到她温柔关切的目光,身上的清冷也收了收。他将手上的一张发黄的小像放到一旁,对以宓温声道:“阿宓,你过来坐吧,看看这些。”

  以宓“嗯”一声,上前坐到他身边,往桌上看去,旧的书信,手稿,还有一些书籍,堆的桌上满满都是。

  穆元祯道:“我前些日子翻到了这些,是母后生前写的一些手记,我不想交给他人,不若你帮我整理整理,我想将这些看看怎样编撰一下。”

  以宓点头,可是她的目光慢慢扫过,然后目光却在先前穆元祯看的那副画上定了下来。

  穆元祯见她目光定在刚刚那副小像上,嘴角略带了些嘲讽的动了动,他道:“那是我父皇给我母后画的小像。”

  所有人皆知高宗皇帝宠爱宋妃,冷待闵后,却不曾想……

  穆元祯看以宓若有所思,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却没有再说什么。

  不管他父皇对他母后真实感情到底如何,但行出来的事却只有伤害,他母后之死,的确是闵家在背后操纵,但未尝不是他父皇给逼死的。

  明明并非寻不到其他办法处理,却偏偏以牺牲自己心爱的人,亲人来成全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合格的家主”,可能还要一边痛苦,一边被自己的行为感动。

  在穆元祯看来,不是自私到极点,就是无能。

  以宓靠在穆元祯的身上,慢慢翻着闵后娘娘的手稿,看她在各色书籍上的各种批注,还有那一沓高宗皇帝留下的各色小像,闵皇后的形象在心中也渐次鲜活起来。史书也好,坊间也罢,一直记载的闵皇后的形象都是如何贤良淑德,能文能武,只是一个雕像,可是此时,以宓看着这些手记,仿若看到她在写这些东西时的每一寸表情。

  帝王之爱何其缥缈,以宓从来不是多愁善感之人,此时感觉到身后穆元祯身上传来的热度,也会庆幸,好在穆元祯和其父皇高宗皇帝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正文完-

  第110章 第110章番外闵后一 [VIP]

  永泰七年, 四月, 坤宁宫。

  “娘娘,梁太医那边传来消息说,宋妃应该又有身孕了。”橙香低声禀报道。

  闵皇后拿着画笔的手一顿, 原本纤细的枝条上便点上了一道浓烈的墨汁。

  闵皇后看着那滴墨汁,染在枝头上,沉重得, 像是要坠下来……这个位置, 很难补救了,她总不能晕染只麻雀吊在纤细的枝头上。

  闵皇后微叹了口气,放下画笔, 转头对橙香道:“有了就有了, 待她报上来之后,就依例赏赐下去即可,只是所有赏赐的物品,你们皆要避着些,不要经手,直接由内务司那边送过去。”

  “是,娘娘。”橙香应声退下。

  待橙香离去, 一直在旁侍立的槐香皱了眉, 有些忧心道:“娘娘,宋妃的这一胎怕还是保不住的, 届时还不知又会怎么折腾。”

  宋妃体热,极易滑胎,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有孕,前面两次都未满三个月便掉了。

  只是宋妃可不觉得那是她自己体质的问题,只认定了是闵皇后嫉妒她,怕她生了儿子后将来威胁皇长子穆元祉的地位,所以才害了她腹中的胎儿。

  第一次小产的时候她还只是在高宗皇帝面前哭诉哭诉吹吹枕头风罢了,第二次她就干脆哭倒在了坤宁宫,转头又哭哭啼啼的求陛下,说是要把皇后才一岁的小皇子穆元祯抱给她养,说这都是皇后欠她的。

  竟然想将嫡子抱到自己名下养,也不知是想儿子想得疯了,还是恨皇后恨得疯了。

  高宗皇帝心中也不悦,可是再看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的宠妃,叹了口气,心到底是软了软,搂了她,原本想要呵斥的话也变成了哄慰。

  若只是在枕前和皇帝哭求嘀咕几句也就罢了,宋妃在小月子过后还真把这话传了出去,还传到了前朝宫外,说是高宗皇帝恼怒皇后暗害宋妃腹中孩儿,欲将皇三子穆元祯抱给自己养……

  闵皇后知道高宗皇帝“宠爱”宋妃背后的真正心思,素来都对宋妃容忍,懒得跟她计较,可是宋妃竟然疯疯癫癫的把脑子转到了小儿子身上,这个,闵皇后绝不能忍。

  她也没去问高宗皇帝,直接就拿了传出这些话的宫人,包括宋妃的贴身侍女,拷问之后便罚去了浣衣局,然后不仅派人将宋妃训斥了一顿,罚其禁足一月,还派了人去宋家,将宋妃的父亲与母亲训斥了一通,言宋家“嫡庶不分,教女无方,不识礼仪,无知粗鄙”。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宋妃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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