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拿房里烟雾缭绕，北山思和成歌夏已经在里面蒸了有一会了。

　　“柳辰星，女性Omega，新时代人类，来布枕市发展了几年了，现在是布枕市最年轻的Omega审判官。”

　　“前途无量啊。”

　　听着成歌夏的消息，北山思心里咯噔一下。

　　有点东西。

　　“她比你大四岁，当时你在上大二的时候，她已经在工作了，她和陈之礼在一起多久了？”

　　“不知道，陈之礼和我同岁的，我和他谈了半年，在一起的时候，没感觉有什么，具体我也不知道他们多长时间了。”

　　北山思当时只觉得丢人，两人也算是郎才女貌，谁不喜欢看高智商的帅哥美女谈恋爱。后来北山思发现不对劲，质问陈之礼。

　　“上组织前就认识了。”

　　“可是我们才在一起半年啊？”

　　北山思意识到陈之礼脚踩两条船，自己是后来的，“被”小三了。

　　可是社会是不公平的，明明这件事是陈之礼的错，北山思是受害者，她却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生活了。

　　有什么比撕毁艺术品让人更有快感。

　　...

　　“看她那不可一世的样，那个alpha会受得了她。”

　　“活该。”

　　“什么天才，还不是照样被人骗的团团转。”

　　...

　　北山思忙着自责，没有时间去理会陈之礼和柳辰星的浪漫爱情史。

　　“可是那一年，柳辰星在A市才呆了一个月啊。”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啊，北山思都已经麻木了，古静也爱查，成歌夏也爱查，在这些有钱人眼里，普通老百姓就没有秘密吗？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啊。”

　　当然是八卦啦，能让北山思滑铁卢的人，成歌夏还不得抓紧时间了解一下，反正柳辰星也和这个案子有关，陈之礼还是主角。

　　“那又怎么样？”

　　北山思不明白纠结这个做什么。

　　“她和陈之礼的关系不像是谈恋爱，到像是一夜情。”

　　云里雾里，成歌夏正八卦着，门被推开了，“不好意思，久等了。”

　　成歌夏的话让北山思一个激灵，柳辰星踩着点来了，北山思赶紧整理一下思绪，思索着案件，“说吧，什么事。”

　　三人都只裹了浴巾，盘着头发，隐在雾中，似是一种默契，没有什么互相打量的眼神。

　　这个案子陈之礼是被告，审判官会像他提起诉讼，柳辰星是审判官中的一员，由于她和陈之礼当晚是相亲晚餐，所以她需要避嫌，不能参加起诉。

　　“你应该知道，作为被告讼师，我不能单独见你。”

　　北山思希望柳辰星爽快点。

　　“就是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不同于电话里的机械与冰冷，面对面的谈话，给柳辰星增添的温度，她的长相也属于那种妖媚勾人型的。

　　成歌夏旁观者清，从某种程度，北山思和柳辰星很像。

　　不同的是，柳辰星的妖有毒，像蛰伏的猎人，而北山思的经历和IQ让她的媚里饱含了颓废和不屑。

　　北山思被柳辰星的缠绵悱恻吓得嘴角抽搐。

　　这个调调，不知道还以为，我两曾经有一腿呢。

　　“开玩笑的”柳辰星偏头一笑，眼里的光忽明忽灭，“因为晚饭的性质，我的证词会作废，所以我不能证明陈之礼有没有喝酒。”

　　“我知道。”

　　“我想陈之礼被关进黑匣城，你看你方便吗？”

　　刺啦啦一阵滚沸，柳辰星抬手在沸石上添了杯红酒。

　　果然是这样。

　　只是她和陈之礼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可能。”虽然心底里没有胜利的满足感，但是北山思必须拒绝，“这是在玩火，没有人能在法则的边缘大鹏展翅。”

　　“笑话，你也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似是意有所指，北山思听出柳辰星话里有话。

　　难道她知道自己还没有讼师执照？

　　“不知道这个有没有资格。”

　　看不惯柳辰星盛气凌人的样子，成歌夏解开本是盘着黑发，拿出了支录音笔，“审判官，背叛帝国法则你倒是在行。”

　　看着成歌夏手里的闪着红点的录音笔，柳辰星手中的酒杯落地，砸了个粉碎。

　　“幼稚！”

　　不不是，北山思看看成歌夏，又看看柳辰星。

　　傻啊，现在拿出来！是不是还想来一场赤|身肉|搏，“别冲动啊”

　　依旧是胜券在握的模样，柳辰星摊开掌心，冷冷望着成歌夏。

　　“乖乖的把录音笔交出来！不然有你好看。”

　　“不可能”

　　胆大包天，居然敢威胁成阳事务所的讼师。成歌夏和北山思思考问题的方式很不一样。

　　出身不一样，北山思遇到威胁的时候，都是静观其变，看对方的目的，势力，然后在威胁下找到最自己最有利的解决方式；而对于成歌夏来说，还没几个人够胆敢去威胁成家的人。

　　“不要逼我动手，你现在可是在我地盘。”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北山思就怕两人刚起来。

　　“喂，歌夏，给她啊，我们不需要这个的。”

　　对方只是在试探自己对陈之礼的态度，自己在成家的势力下办事，柳辰星不会来硬的。

　　“二比一，动气手来，你可占不到便宜。”

　　差点气晕过去，得，这两小姐杠上了。看样子，柳辰星也是练过的。

　　***

　　一个钟头后。

　　假日公寓15009号房里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啊啊，轻点轻点，你是不是趁机报复我！啊，古静！你轻点行不行，特助，别，诶！”

　　客厅里，北山思顶了个熊猫眼趴在沙发上鬼喊鬼叫。古静眼观鼻鼻观心，安安静静的给她的后腰擦跌打酒。

　　“北讼师，你不要喊了好不好？打架的是我啊。”

　　一样是顶了个熊猫眼，成歌夏面无表情的由着成歌笑给她擦药酒。

　　“...菠...萝头...！”

　　【打你个菠萝头！】

　　手下用力，成歌夏的眼角竟然溢出一丝闪亮，“嘶，姐轻一点。”

　　万般无奈化作一声叹息，成歌笑默声擦药酒。

　　“你也知道是你们两个打架！你看看我，破相了都。”一场混战，以北山思被两人一拳一脚打晕结束。，“动一动脑子好不好啊大小姐！坚持底线不久行了？干嘛非要威胁她，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北山思拍拍古静，示意不用在擦了，翻个身上演肥宅瘫，没好气的说道：“再说了，你就不能忍一忍？非要把录音笔拿出来显摆！”

　　“像你一样？被前男友的前女友360度嘲讽？”

　　什么叫360度嘲讽？原来是这样。

　　北山思这才后知后觉。原来成歌夏是在介意柳辰星那句“资格论”。

　　傻丫头片子。

　　“要整她，你倒是把录音笔带出来啊，现在好了，白挨了一顿打！”

　　“她也没好到哪里去啊，我可是不吃亏的。”

　　柳辰星也没少挂彩。

　　“我说我啊！”

　　北山思才要哭死，柳辰星的毛没有摸到就罢了，这一脚都快把她腰踢折了。

　　“躲在我身后不久行了？”

　　自知理亏，成歌笑声音越来越小。

　　“躲你身后？！我一双眼睛，手肘一下，拳头一下，惨啊！”

　　“喂，我也好不到哪里我去啊！”

　　两个伤者跳到了一张沙发上，像两只撒泼的柯基。

　　成歌笑和古静无言以对，只好默默退出战场。

　　古静电话铃响起，成歌笑下意识歪头。

　　是成阳，成歌笑眼神闪躲，瞬间跑得卫生间关上了门。千万别是找我。

　　古静：...

　　走到阳台接电话，古静轻声询问道：“成叔？”

　　“我有一件事跟你说，不要惊动姐妹两。”

　　“好，马上来。”

　　听着成阳的语气，古静有些疑惑，成叔打电话给她向来都是指令明确，从不拖泥带水。这还是第一次。

　　“老大让我去办点事，我先走了。”

　　“表姐等等我，我出去透透气，送你一程。”

　　成歌夏缠不过北山思要跑路。

　　“好。”

　　“喂，你们都走啦！喂！”

　　巴拉几下，北山思环顾四周，就剩自己一个人了，心想这一个两个跑的还真快。

　　在小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不得不说啊，天生丽质，被打成熊猫眼还是掩盖不了老娘的绝代风华。

　　安静也好，安静可以想想最近的事。

　　陈之礼的案子，出了玫瑰餐厅就称热打铁和陈父谈好了。不用被抓去黑匣城也不用赔钱。

　　因为蛋黄派的事，帝国守卫再三思考，酒驾不成立。

　　至于堕族人陈诚的伤。

　　原来，陈诚最近在追求柳辰星，在相亲会上，陈诚醋意大发，送陈之礼含酒精的蛋黄派想让陈之礼酒驾，膈应他。故意开车跟在他身后看他笑话，阴差阳错，两人拼车速，一时不慎，陈诚撞车了。

　　算是自作自受，上庭白给。

　　...

　　陈之礼【赢了官司，钱转给你了，明天一起吃顿饭啊？聊聊外婆的事。老规矩，你选地点】

　　布枕市的规矩，每个案子要给事务所的钱，是委托人另给的，案子分给讼师之后，收费金额，是讼师个人自己谈的。

　　多劳多得，能者多得。

　　看看转账的数目，不多不少，北山思松一口气。

　　自从有了事务所这份工，就没有被追过钱了。现在，不用提心吊胆，不用浑浑噩噩，还有大把钱。

　　医药费，住院费统统都不怕，北山思做梦都要笑醒了。

　　【OK，明天中午十二点，小西厢】

　　回了消息，北山思笑嘻嘻的接到了外婆的电话。

　　外婆一定是收到自己的礼物了。

　　“喂，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啊，不过你要经常陪我玩才行啊，三维的，病房里没人陪我玩。”

　　杨君除了喜欢吃糖之外，最爱的就是下棋了。糖尿病无解，北山思只好送她一副三维象棋。

　　“送去医院，是先给你看看，提前开心的嘛，当然是跟我玩啦，还指望你医院的“老”朋友陪你玩啊？”

　　“你工作忙，医院可以少跑一点的”

　　只剩一个人，北山思就更加随意了。打赤脚将客厅暖气开到最大。脱了一身西装，比基尼式翻冰箱。

　　“我已经跑得很少了，明天陈之礼会和聊一聊你的病，我有预感的。我想他应该会劝我接你回家。”

　　“喔，你个死丫头，外婆求你都不行，男人随便劝劝你就带我回家了。”

　　心里美滋滋，嘴上还不忘损北山思几句。

　　“是啊，我爱死他了！他是专业的嘛，什么事都让你病人做主，让医生喝西北风啊。”

　　人呐，下意识都是为自己舒心的。

　　之前没钱的时候，外婆要是病死在家里，北山思会一辈子内疚的。现在能赚钱了，看事情不一样了，她想外婆过的开心。

　　钱是续命来的，病怕是治不好了。

　　北山思考虑将人接回家。如果明天陈之礼也支持的话，那就不犹豫了。

　　“有没有搞错啊，我买的啤酒呢？”

　　翻遍了整个冰箱，满是苹果醋，酸奶，果汁。不用想啊，肯定是成歌笑动了她的冰箱。

　　“什么？你又在喝酒？！电线杆呢，怎么不看住你啊？”

　　杨君一下子就急了。

　　“简单喝几口啤酒。喂，外婆，她是我老板来的，你不要把她训练成你的眼线行不行啊？”北山思真是脑壳疼，自从杨君见过成家两姐妹和古静以后，也不客气，简直把她们当成自己小喽啰使唤，“还有啊，那个古妹妹，成小妹都是我老板，她们发钱给我啊，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麻烦她们啊！”

　　叫古静，古妹妹；叫成歌夏，成小妹；更过分的是，她看成歌笑长得太高就喊她“电线杆”。

　　“哎，你别假了，她们不是你朋友吗？朋友面前真实点，有益无害的。再说了，她们也喜欢我不见外啊。”

　　杨君自有一套理论。

　　“喜欢？！她们见你老太婆不跟你计较的！哎！”

　　就在北山思黯然神伤的时候，卫生间的门打开又重重的关上。

　　砰的一声，北山思滑腻的手臂惊起一片鸡皮疙瘩。

　　！！！

　　有人！她还没走！成歌笑还没有走！

　　她那么纯情，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她一定觉得自己在勾|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