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总抽烟吗？”

　　这人一看就不抽烟，北山思昂头笑嘻嘻盯着成歌笑蒙上水雾的双眼。

　　有些刚才的调剂，北山思的一扫阴霾，心情好得不得了。

　　好像看她求饶怎么办。

　　果然眼前的人面露难色，秀丽眉蹙起，有些无辜的看着自己。似是在说，“你好讨厌”。

　　当然了这些都是北山思的单方面的YY，成歌笑心里却在打鼓。

　　怎么办，她请我抽烟，要是不会是不是很丢人啊。

　　北山思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都准备好接受成歌笑摇头了。那知她竟然点点头，接过了自己手里的香烟。

　　温热的指腹相触，北山思胳膊上泛起一阵酥麻。

　　手指好长啊。

　　手也长，腿也长，咳咳恩，好像她什么都长。

　　轻轻的吸了一口轻轻吐出，她很缓慢，避免自己被呛到出丑。

　　“大佬，你朋友？你还抽吗？”

　　那个年轻的alpha收好作业后，兴高采烈的凑了过来，见神仙手里的香烟换了手，又拿出了烟盒。

　　“咳咳咳咳咳...”

　　成歌笑接过北山思手里的香烟有两种考量，一来，她不想在北山思面前丢脸，二来，有害健康，北山思的身体还是得注意。

　　见那个小不点又送烟过来了，一急就呛到了自己。

　　怕北山思看见狼狈的自己，成歌笑赶紧背过身子。

　　成歌笑咳得泪眼朦胧，北山思心中涌现一股子罪恶感，笑着回答道：“不了，我该回去了，有缘再见。”

　　alpha情绪高涨，信息素也开始窜动，北山思有点受影响，原来这个alpha的信息素是烟草味的，别说，自己现在还有点敏感，闻了有点想吐，连带着这香烟也不香了。

　　“好嘞，大佬，有缘再见！”

　　北山思掐了成歌笑手里的烟，拉着她离开了。

　　奇怪，怎么都闻不到她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抓着成歌笑胳膊的时候，北山思余光摄取到成歌笑有轻微的抵触，北山思立马松开手。

　　“不好意思啊，成总，不知道您不抽烟。”

　　不会是生气了吧。

　　成歌笑摇摇头，一句话也不说就回病房了。北山思吐吐舌头默默跟上。

　　***

　　古静接到成歌夏的消息，得知北山思这次的委托人还是个“新时代人类”，还是她前男友，两人不对盘，古静猜就是北山思没沉住气，手头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来医院了，顺便也要把成歌笑揪回去。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见到北山思和成歌笑一前一后的走来。

　　两人看见古静，十分有默契的转头就跑。

　　“站住！”

　　两人立马不动了。

　　古静还未走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味，她闻闻北山思，又闻闻成歌笑，气愤的说道：“你居然带她抽烟了！”

　　古静要气死了，学什么不好，非要抽烟喝酒。

　　北山思一阵头皮发麻。

　　接下来十五分钟，古静用新闻联播主持人的腔调，给二人从口臭讲到了肺癌，顺便将北山思从头到脚批评了一遍。

　　“还有，你搞什么？对委托人那么拽干嘛？你想飞上天啊。”

　　两人都做乖兔子，古静再批评也没有意思了，话题一转就谈到了陈之礼。

　　“哪有...”北山思腹议，别以为我不知道成阳事务所的调调，说到态度强硬，与太阳肩并肩，秃头绝对是十足十的表率，“只是，这个案子我接实在是不合适，”

　　北山思想好了，回病房就和陈之礼说，让他要求律所里别的讼师为他辩护。

　　“这是遇见了前男友，要是你遇见了性骚扰案，离婚案，谋杀案呢？”

　　北山思的案子，古静都会过目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华天奇给了她这个案子。

　　北山思不吭声了。

　　“法则和工作不是儿戏，不是看哪个可怜或者是看哪个不顺眼就可以随意按照自己的脾气来的。”

　　在古静心里，北山思绝对要接这个案子。

　　华天奇办案子是老手，北山思不经过一番磨炼拿什么跟他挤合伙人的位置。

　　响鼓不用重敲，北山思一点就明白了，小声回答道：“那我现在回去，可不一定是人家讼师了。”

　　搁谁，谁也不会把自己的保障交给一个与自己不对盘的人啊。

　　陈之礼又不是傻子，要是这件事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影响，在家里争家产岂不是又难了一层楼。

　　“你最好保证你还是，不然牺牲色相也要把客户给我留住，要是让华天奇趾高气扬的收了回去，你就别来公司上班了。”

　　“知道啦！”

　　古静本是说笑的，却意外脑门一凉。

　　哪里怎么那么大的怨气。昂首一看，原来是成歌笑。

　　“咳咳嗯，牺牲色相就算了，正常发挥吧。”

　　古静竖起中指扶扶眼镜。

　　“知道啦！”

　　北山思不耐烦了，对她比了两中指。

　　古静：...

　　***

　　古静一来把成歌笑带走了，留下北山思和成歌夏继续工作。北山思整理好情绪，重新面对陈之礼。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北山思语气稍微放柔和了一点，说道：“如果你要换讼师我完全可以理解。”

　　“我没想过换讼师，我相信你。”

　　陈之礼盯着手臂上缠的绷带摇摇头。

　　北山思什么都能做到最好，若是她全力帮自己辩护，自己也相信她。而且，或许多接触一点，两人能重拾当年的温情。

　　“我只说一句，要是你对我的问题有所隐瞒，那我们的雇佣关系就此结束，另请高明。”

　　既然他不想换讼师，北山思就多照顾点自己的感受。

　　“知无不言。”

　　“嗯。”

　　***

　　算是个小插曲，北山思克服心理情绪后，将心思重新放在了案子上。

　　“八点钟，我和柳辰星在玫瑰餐厅见了面，十分钟不到，我就起身离开了。因为没有喝酒，然后自己的习惯，也就没有开自动驾驶，亲手开车回家。”

　　陈之礼再次强调了没有喝酒的事，北山思这次不是那么抵触了。

　　“路过归宁路的时候，感觉有辆跑车一直跟着我，超车，别我，却又紧紧的跟在我车身边。”

　　“然后，你也加油门了。”

　　成歌夏联想当时的情景，料想陈之礼肯定也烦的慌。

　　“没错，我也忍不住加了油门，两辆车就在马路上你追我赶了起来。”

　　“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好胜。”

　　北山思撇撇嘴，在她的影响里陈之礼好像不是一个好胜的人。

　　陈之礼摊手不予否认。

　　“然后，也算是他倒霉吧，他着急抢车道，迎面来了一辆大卡车，后来我们就撞车了。”

　　诉说十分平静，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陈之礼眸色渐暗。

　　是那个堕族人找死，他也没有办法。

　　北山思可没有忽略他的眼神，她很了解陈之礼，他可不好欺负。

　　“既然你坚持没有喝酒，目前，我就先去问问交通守卫当时测量的情况，看看对方是不是胆大包天敢贿赂威胁交通守卫，然后去联系一下堕族人陈诚那边，看愿不愿意私下和解。”

　　说完，北山思回头想成歌夏确认，“有没有正式提起投诉？”

　　成歌夏摇头。

　　“好的，那我们出发了。”

　　“山思”

　　“怎么了”

　　听见陈之礼喊她，北山思冷冷回头。

　　“案子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北山思如实回答道：“如果他们坚持不愿意和解，你可能会被抓去黑匣城关一段时间外加赔一笔钱。”

　　“我可以赔钱，他们狮子大开口都没有关系，我的底线是不能被抓去黑匣城，你能办到吗？”

　　两人都对彼此的脾气了解，陈之礼现在需要北山思的承诺，如果她说不行，他立马就要换讼师。

　　“你是客户，你说了算。”北山思犹豫了几秒随即点点头，“我保证你不会被抓走的，我会信守诺言。”

　　关门前，听着北山思许下了自己的诺言，陈之礼低下头。

　　是了，她向来言而有信。

　　背弃承诺的只有自己。

　　***

　　成歌笑不情不愿的跟着古静离开了。

　　“成叔叔让我带你去看医生。”

　　“嗯”

　　点点头，成歌笑上了自己的功夫熊猫，留下古静在风中凌乱。

　　“白眼狼”

　　古静从包里翻出车钥匙，开车跟上。

　　来到目的地成歌笑才意识到，这次看的医生不是平常意义上的医生，而是心理医生。

　　她看过无数的医生，理说她身体是没问题的。最后医生的出结论，她这是心理问题。

　　心理医生才四十岁，一头短发已经花白，资料说是个摘除腺体的女Omega。

　　人很温和，但是成歌笑还是很抵触她。

　　“今年二十五了，第一次看心理医生？”

　　成歌笑点点头。

　　“小时候结巴吗？还是从什么开始的？”

　　“...时....间？”

　　“什么？”

　　成歌笑问完就不说话了。心理医生转而意识到，她是在问，这次治疗需要多长时间。

　　“两个小时。”

　　成歌笑看中了房间里的大沙发，少有的大，可以容纳下自己。自顾自的脱了鞋陷入沙发，成歌笑面对沙发里侧，闭目侧躺。

　　原本以为心理医生会大惊小怪，成歌笑都做好了不理不睬的准备。谁知道她一脸了然，还十分体贴的拿了毛毯出来。

　　成歌笑本来就少脾气，这是她对成阳的安排作出的无声反抗。

　　心理医生这么一弄，她还真彻底没脾气了。

　　“合作愉快”

　　心理医生将毛毯搭在她身上以后，就做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键盘噼里啪啦的响。

　　古静说的果然不错，这就是个大孩子。

　　一边从容随意，这边成歌笑反而躺不住了。可是成歌笑脸皮薄，既然都已经睡下了，哪里还有又要求治疗的道理，干脆睡觉。

　　【情况怎么样。】

　　办公室外，古静坐在休息区，回复成阳的消息

　　【比以前好一点。】

　　回了信息后便闭目养神，耳机一戴，谁都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