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静也不买关子，直接说道：“我不能让老板担保你，所以你不能去参加讼师资格测试。”

　　“我知道，你的做法是对的。”北山思心里清楚她是瞒不住古静的，也知道这个结果是自己自作自受，但是她还是贪恋在事务所工作的日子，像是找到了自己的灵魂，终于不用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了，“还想着多做几个月助理赚点体面钱呢，谁知道这么快就要做讼师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她的污点会被翻出来，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北山思看着严肃的古静调笑着说道：“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工资给我多结点？”

　　古静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她是一定会回去报告成阳的，这时候回来悄摸摸的跟自己说话，应该是觉得过意不去吧。

　　北山思前一秒还这么想，后脚古静的话让她瞠目结舌。

　　古静就是个没有感情冷漠鬼，她说，“你脸是有多大，还想多结工资？长得，咳咳嗯，想得美！”

　　古静本来是想说，“长得丑，想得美”，但是她看了看北山思的素颜，不带一丝妆容，仍然艳若桃李，那个“丑”字实在是说不出口。

　　北山思：...

　　我脸大？！我这巴掌大的小俊脸，你说大！

　　“行行行！你脸小，你哪哪都小行了吧！”

　　北山思说着有意无意的朝古静的心口看，额，好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古静还真不小。

　　听了这话，古静只拿鼻孔出气，拉着脸说道：“方才王伟辞职了。”

　　古静想到他离开时候的无奈与垂丧，心情有点低落，更多的是对华天奇的不满。

　　华天奇是很有能力，但实在是不适合做一个领导者。

　　他现在还没有当上高级合伙人，就在公司里营造不好的风气，要是没人治他，“成阳事务所”被“龙舟”超越是迟早的事。

　　“什么？”

　　北山思算也是见识过华天奇的小气。原本以为他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没想到他还是把王伟挤兑跑了。

　　“那你既然知道华天奇故意针对他，你还纵容华天奇？”

　　北山思觉得古静不应该袖手旁观。

　　“我把他留下有什么用，我留一百次，华天奇能想一百零一个借口把他开除。”

　　讼师的工作本就辛苦，遇上一个业务能力强，心眼比鸡肠小的上司天天刁难你，心理已经变|态了，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不辞职还能怎么办？

　　“那王伟就那么走了？怎么着也得去人事部投诉华天奇啊！”

　　华天奇这么明目张胆，光辞职怎么行，得敲他一笔钱啊。

　　北山思下意识这么想，可转念，她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古静作为成阳的左膀右臂怎么会让别人投诉律所的金牌讼师？自己也太天真了。

　　瞥见北山思的眼神，古静对她的想法了然于胸，淡淡说道：“离开对于王伟是最好的选择，这是他逃离阴影最直接的，最有效的办法。”

　　北山思听了点点头表示赞同。

　　以王伟的能力，不怕找不到工作。

　　只是，古静专门找自己就是为了告诉自己王伟的情况？两人一起谴责华天奇？不对，古静应该不会浪费时间跟自己讨论这些，难道...

　　北山思也不跟古静绕弯子了,问道：“明人不说暗话，你什么意思？”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古静也开门见山。

　　北山思敛起神色示意古静继续说。

　　古静慢条斯理的说着，“老板是事务所的创始人，是管理合伙人，剩下两个高级合伙人的位子，一个给了歌笑，还有一个是空的。”

　　北山思注意到，古静并没有喊成歌笑“成总”，而是喊她歌笑。

　　北山思对古静在成家或者是事务所的身份想过很多。

　　古静不是成家的孩子，却又像一个骑士一样守护着事务所，守护着成家人。

　　古静对任何人都冷冰冰的，对成歌笑两姐妹格外温柔，成阳对古静特别对待，刚进事务所的时候，北山思差点以为她是成阳养的小情人了。但是工作相处下来，北山思知道不是她想的那样，成阳对古静是那种长辈对晚辈爱护，他很爱惜古静的羽毛，也很为她骄傲，这种偏袒甚至高过成歌笑。

　　这一度让北山思费解，后来才知道，古静是成阳挚友的女儿，挚友夫妻两意外去世，成阳就收养了她。

　　怪不得，古静对成家姐妹二人特殊对待。

　　想远了，北山思摇摇头，古静提到高级合伙人的位置，北山思记得华天奇惦记了好久，脱口问道：“华天奇不是一直想当高级合伙人吗？”

　　北山思在华天奇手下做事，能看出来华天奇确实有本事，不出意外，高级合伙人的位子迟早是他的。

　　“他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又是另一回事。他做金牌讼师还行，管理者不适合他。”

　　“等等，我可是要辞职的人，你这个时候找我，还跟我嘚啵嘚这么多，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留下，占了那合伙人的位子，挤开华天奇吧？”

　　北山思好像有点跟上古静的逻辑了。

　　古静摇头呛道：“讼师执照都拿不到，还让你做合伙人？没有那个规矩。”

　　北山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北山思被她弄迷糊了，古静到底想干什么？

　　“歌夏马上就要进公司了，我需要你留下踩踩华天奇，确保歌夏当上合伙人。”

　　古静要跟北山思做一个交易。

　　“噗，你也太高看我了，一个讼师助理，能帮成歌夏当上高级合伙人？还要在华天奇嘴里抢食？”

　　北山思哭笑不得。

　　“不是助理，是做讼师。”

　　两人对视，北山思意识到古静是认真的，试探着问道：“假冒讼师办理案件，被揭发要被抓进黑匣城的。到时候追究下来，你也逃不了干系喔？”

　　北山思潜意识里是很想做讼师的，所以她下意识不是拒绝，而是在跟古静评估风险。

　　“我当然知道。”

　　古静也是搏一搏，有些人天生就是讼师的材料，但是对于古静来说，她就是对讼师这个职业不感兴趣，做事务所的讼师助理也只是为了报答成阳的养育之恩，要帮成家人，她愿意用别的东西换。

　　“又不是让你骗一辈子。”

　　古静扶扶眼镜。

　　“你接着说。”

　　北山思对古静的下文很感兴趣。

　　“你被A市组织开除，有不良记录，但是也不是一点都翻不了身。”

　　“可是参加布枕讼师学院的入学测试，我必须得有A市组织的毕业证啊！难道让我穿越回去重新上A市组织？”

　　北山思眉毛堆起。

　　“不用穿越，我帮你在布枕市找了一家组织，你重新上过，然后走流程，考入布枕讼师学院，考讼师证。”

　　古静食指屈起，扣在洗手池旁的瓷砖。

　　北山思本来不是布枕市的人，她被A市组织开除以后，她外婆带她来这里的，所以这个办法是可以的。

　　“这一套下来，又要钱又要时间，我跟你摊牌好了。”北山思耸肩摊手，“我所有的积蓄就是你发给我的工资，交了房租水电买了油米泡面，外加医药费，兜里没钱了。”

　　“只要你肯答应我的条件，钱这些都不是问题。”

　　古静看向北山思，她要一个肯定的回答。

　　“帮助成歌夏当上高级合伙人嘛，这又不会损伤我的利益，我还有什么不肯答应的呢？”

　　北山思心下分析着：现在自己又没有名气，没人会怀疑自己的身份啊，等后来自己有名气了，那讼师执照也拿到手了，钱也有了，反正自己又不想当那高级合伙人，事务所工作又体面，薪水又高，没理由不答应啊，赌一把喽。

　　“除了帮歌夏当上合伙人之外，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说”

　　一个条件也是答应，两个也不多，古静一看就是个性|冷淡，应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自己不少块肉的。

　　“歌夏当上高级合伙人之后，你就要辞职，不再做讼师。”

　　“不再做讼师？”

　　北山思不明白。

　　“严格来说，你被A市组织开除，讼师鉴定是肯定不会过关的，为了避免东窗事发，牵连更多人，我们要见好就收。”

　　北山思终于明白了，古静是把自己当成成歌夏的垫脚石了。

　　“那冒着被抓进黑匣城的危险，就只做成歌夏的一个跳板，我还不如早点辞职，挣点小钱，虽然辛苦点，至少可以图个心安，我要是被抓了，我外婆可咋整啊。”

　　亏了，北山思觉得古静还有藏着的鸡腿没拿出来招待她。

　　“你辞职后，我自然不会不管你。”

　　要是北山思就这么答应了，古静还有点看不起她呢。

　　“我已经想好了，你辞职后我帮你转行。总之，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

　　“我凭什么相信你。”

　　北山思勾唇一笑，口说无凭，这年头有的是人想空手套白狼。

　　“你只有选择相信我，离开这里，你还有什么赚钱的好营生能支付你外婆高昂的...”

　　“咳嗯嗯”

　　古静还没有说完，北山思清清嗓子，一手撩撩头发一手伸得高高的，手中的录音笔有些反光，差点闪了古静的眼。

　　古静：...

　　“你是录音狂魔吧！”

　　“诶，这真不是故意的，我忘记关了。”

　　北山思笑得像个狐狸，“诶，有这个，我才能相信你。”

　　不顾古静的怒视，北山思将录音笔十分宝贝的塞进兜里，笑嘻嘻的说道：“呐，时间也不早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庆祝我们完美谈成交易...”

　　北山思嘚瑟不已，兴冲冲的推门而出时与一人撞了个正着。

　　“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