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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斜阳相遇:生活过分童话

俞览 13887字 2022-12-27

  隔天早上醒来,陶然精神不佳,往事如魅影,缠了她一整晚,导致整个人昏沉沉的。

  她简单洗漱一番,打开门就看见沈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背对着她,笔电的键盘声很清脆,在这个寻常安静的清晨,很是显然。

  陶然靠在门边,悄然无声地观赏他的背影。

  沈临背脊挺直,两肩平直。他一向如此,对于个人形象他历来苛刻。他坚守“站如松,坐如钟”这一准则,他不仅以此严格要求自己,还将这种坚持施加在陶然身上。

  以至于陶然现在不论是走路还是坐着,都反射性挺直背脊。好似一个不注意,沈临就会突然性出现在她身后,提醒她把腰挺直了。

  她幽幽地想,其实这个人真的没怎么变过。他对自己的影响只会历久弥深,这点她不得不承认。

  沈临回复完最后一封邮件,合上笔电,回头看向站在门口不知在想什么的陶然,他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正好掐在七点。他看向她,问:“睡饱了?”

  预料中的没有任何回应。

  他也不甚在意,起身走到餐厅,说:“过来吃早餐。”

  他不在乎她会不会回应,自话自说:“待会送你去学校。”

  陶然走到餐桌旁,桌上赫然摆着的是寿司,种类杂多。

  沈临一边倒牛奶,一边说:“家里没什么食材,想起你喜欢吃寿司。就便做了一些。”

  樱花寿司、鱼子酱寿司、芝士寿司,还有几类叫不出名字的寿司,材料应有尽有。陶然不明白沈临口中的“家里没什么食材”,这一句话是如何违心地说出口。

  夜里睡得不踏实,中间反复醒了好几次,早上没什么胃口。陶然只挑了个芝士寿司吃了几口,又将牛奶喝完,端着餐具到厨房洗。

  厨房桌台上,洋洋洒洒地摆了一长桌的食材,都是做寿司用的。陶然垂眸,当作没看到般,径自走到水槽前。

  只是手还没碰到水龙头开关,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陶然将杯子和盘子放在水槽里。望着窗外的风景,她在等沈临开口。

  她在等沈临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昨晚一句“小叔”的称呼将她拉回七年前,扰乱了这些年好不容易维持的表面平和。

  那么接下来他又将会说些什么。

  沈临走进厨房,他站了好些会,意识到他不出声,陶然也不会开口。他斟酌半晌,才出声打破清晨的寂静。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说话?”

  想了半天,也只有这句话比较适合现下的情境。

  它足够有冲击性,它在诘问。

  它在告诉陶然这些年的离别都是假的,沈临只是短暂地离开些年,他真的就是因为公事才出国,那些发出去等不到回音的邮件与信息都是她的错觉。

  陶然仰头,将眼泪逼回眼眶。窗外远处的天际,阳光突破重重云层和高耸建筑障碍,有些许破碎的光线投到她现在所站的位置。

  时间就是这样不动声色,分分秒秒,岁岁年年,在见不到的地方大刀阔斧。陶然也从最初的不解愤懑,变成了现如今的麻木。

  她捏紧手指,脸上却是笑着:“说什么好呢?”

  她回头朝他轻轻笑着,笑声不带丝毫掩饰。也不知道是在笑从前的自己,还是在笑沈临的伪装。

  “说早安,说吃饭?还是说你的工作有多忙?或者说我为什么从沈家离开?沈临,你想说什么?”

  陶然右手握成一个拳头,越说到最后,她的拳头握得越紧,声音越激烈,先前的轻笑也换成了一种质问。

  他将问题抛出去,借以暂时性打破他们的沉默。陶然却不接他的话,她以一种更为直白的方式,将问题全部反击回来。

  沈临直视她的眼睛,他面色沉稳,丝毫没有被这些话所刺激到。在两人现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他步步紧追:“我换个方式说。”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这就是他认为的另外一种方式。

  他到底年长她近十岁,在周旋方面,他最有经验。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他只是漫不经心地一眼,就打退了陶然所有好奇的心理。

  现在这句话一出,主动权看似站在陶然这边,其实不然。

  他要她问,而不是他来说。

  陶然问什么,问到什么样的程度才算合适。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上课。”陶然走到门口,绕过他就要走。

  她赤/裸/裸拒绝他,她不想问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

  沈临抓住她的手腕,他冷静地告诉她,不容她拒绝:“我刚才说过,我送你去学校。”

  猜到她要拒绝,他适时提醒她:“没卡你出不去。”

  楼下小区门口进出都要刷卡。他不说,陶然还真的忘了这回事。

  到了宿舍楼下,陶然就要下车,沈临动作比她更快一步,他倾身按住门把。

  狭窄的空间,加之离得近,两人的鼻息被无限放大。

  陶然忍声,别开脸,她心平气和地就事论事:“今天有实验课,我赶时间。”

  “晚上我来接你。”沈临只说了这么一句。却没有相应的动作。

  他与她无声争执,若她不答应,他就不放她下去。

  他有的是精力与时间和她耗费。

  陶然想起高三的第一次模拟考,当时她精神状态不佳,成绩出来之后,果不其然她被甩出前十名。

  与父亲只是一味质问她为何考出如此差的成绩不同,沈临每天早上六点准时到学校候她。

  不为别的,只是单纯地监督她晨跑半小时。

  回忆总是如此,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光明正大地跑出来捣乱。

  平白无故地打搅她的心绪。

  这句话打消陶然要下车的动作,她恰才所说的紧急的实验课也被抛到脑后,她顺势靠向车座背,低头捏着手指,好像在考虑什么。

  沈临见她这样,也不再步步紧逼,他维持原来的动作,悄然等候她的下文。

  “以后别来找我了。”陶然迎上他的目光,“沈临,我不是开玩笑。不然我也不用花那么多精力,离开江城,和沈家脱离关系。如果你真的要和我好好谈谈,我只想告诉你,你回美国去处理你公司的事,我好好读我的书。我们互不相干。”

  密闭的空间隔去外界的声音,陶然说完这句话,车里保持了长时间的沉寂。

  “你认为这可能吗?”良久沈临着沉声说。

  他一句轻飘飘的话否定了她的长篇大论。

  陶然来回揉着手臂,她微微低头,似有若无地笑着:“为什么不可能?”

  “父母离世,你一声不吭出国,爷爷待我跟个陌生人似的。那个家,妈妈在的时候,我还有点是沈家孩子的样子。他们一走,我就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她抬眼望向他,眼底一片寂然,声音平波无痕:“你说,有什么不可能的?”

  沈临无声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这次很意外,陶然没有拒绝他的接触,她只是盯着他的手背看。

  到了这个时候,陶然漫无边际地想:沈临的手极具有观看价值。

  她曾短暂与这双手交握,她感受过来自它的温暖,这在她生活的二十几年中,是仅有可无的。

  可也是这双手,给过她短暂温暖之后,又重重地摔下她。

  母亲说得对,人这一生,唯有自己不会嫌弃、放弃自己。

  不是别无选择,也不是无奈接受。

  她只有自己,谁也不能依恋,谁都不能依靠。

  沈临抓紧她的手,抓得很紧,手上传来阵阵痛感,这种知觉很快席卷全身。

  陶然无声笑着,同他说:“你回江城吧,不然回美国也好。”

  她说得轻松,一脸淡然,沈临却知道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沈临放开她,坐到一旁,望着眼前的景象。车玻璃正前方是一颗大树,枝繁叶茂。临城一年到头,处处都是绿色。

  他现在有些理解她为什么非要选择这座城市。

  “我回来这几天,除去第一天没有讲过话,接下来的这两次,你都没问过我一个问题。”他望进她的眼睛,“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回来?”

  绕来绕去,他要的依旧是她来问。

  陶然笑了声,望向车窗外。校园道路上很多匆匆忙忙的学生,他们都在赶赴接下来的学习课程。

  “你看他们,”陶然指着窗外,侧过脸同他说:“我只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为了多补会觉,只好踩点上课。”

  她对现今的状况尚觉满意,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其他。

  沈临开门下车绕了一圈,替她打开车门。

  陶然弯腰下车时,沈临悄声靠近,温润的声音绕在耳旁:“下午我来接你。”

  /

  “陶然,你加错了,要放异丙稀,你加乙醇做什么?”赵瑾撇撇嘴,小声念叨:“要取细胞重新离心了,还不知道待会会不会被师姐说。”

  陶然看着被自己弄废的一管试剂样品,朝周文绪和赵瑾道歉:“不好意思,待会师姐那边我去说。”

  他们这次试验算是最基础的,本科期间就做过许多次,这回导师新发了一个课题,虽然是做定量PCR检测,实则是根据实验中出现的一些问题写一篇报告。

  赵瑾不依不饶,上一次她就因为将实验材料污染,不仅拖了她实验的进程,至今师姐看她仍是有不满。

  “跟师姐说是其次,报告怎么办?”每组分配的实验细胞材料有限,因为这次实验简单,他们就只有一组材料。

  周文绪放下手机,无所谓地说:“算了吧,我跟师兄说说,让他再给我们一组材料。”

  赵瑾缩缩头,却是坚持道:“不行,谁弄坏的谁去。”

  周文绪口中的这位师哥叫景鸣,大他们一届,虽是年纪相近,这位师哥可不好相处。研究生还没正式入学前,导师将他们这些新生叫来做实验。赵瑾跟的就是这位师哥。

  经周文绪提起这个名字,她回忆起那并不美好的一个多月时间。平时她和周文绪在宿舍的时间比较多,眼下自然偏靠她多一些。

  陶然叹气,再次跟他们道歉,说:“对不起,待会做完实验,实验室我来打扫。”

  平白无故不用打扫实验室,赵瑾心里终于好受一些,“那就麻烦你了。”

  到了材料室,师姐告诉她,景鸣在四楼替老师监督本科学生做实验。为此陶然从二楼奔向四楼。

  景鸣看到她,眉眼一愣,大步走出来:“不是在做实验?”

  “师兄,”陶然点点头:“是在做实验,因为我的失误,细胞都不能再用。”

  这意思再明朗不过,景鸣笑笑:“你先等下,我跟他们说一下。”

  陶然站在门口等了会,景鸣这才重新从实验室出来,他步行如风,白大褂一角不时扬起。

  下楼梯的时候,景鸣这才问她原因:“怎么做错了?离心出错?”

  其实是比这个还要严重的基础问题,陶然一时有些说不出口,正巧口袋里手机响了,她朝景鸣不好意思笑笑:“师哥,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景鸣下楼梯的步伐一顿,他笑得眉目朗朗,“你接,我拿材料给他们。”

  屏幕上跳跃的是一串没有标记的号码,可陶然对这串号码实在熟悉得很,几乎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她等了许久,这才划下接听键。

  “爷爷。”

  沈之仁嗯了声,客气地问:“最近还好吗?”

  陶然摸着楼梯间的窗边,远处是停车场,边上绿林遍布。

  “嗯,还可以。”

  生疏的问候之后,沈之仁表明这通电话的来意:“你叔叔回临城了。”

  陶然收回目光,背靠楼道的墙壁,她娓娓道来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应该是前几天回来的,我有在报告会上见到他。”

  沈之仁笑,慢声问:“应该?”

  陶然也跟着笑:“小叔没告诉爷爷吗?我也是那天听报告才知道他回来。”

  她心胸坦荡,说得丝毫不心虚。沈之仁哼了声,这才说:“林家小女儿前段时间回临城,我跟他提了这事,看来是很急,这就追到临城去了。”

  听报告回宿舍那天,陶然听到周文绪说沈临名草有主了。当时没多在意,转念又想,沈临的年纪确实也该成家,她倒没有多少意外。

  沈之仁的话不过是旁敲侧击,陶然说:“可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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