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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快穿之佛系小妖精完整版+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17章 妖后4

第17章 妖后4

当归陈皮 18442字 2022-12-27

  厉子羡吃痛,酒意顿时散了一半, 抬起头来喘息, 疾风骤雨缓了下来。

  兔子急了也咬人,云非这算是十分含蓄的咬法。咬了还没完, 她趁着厉子羡愣神的机会,一脚把人踹下了床, 彻底摆脱他的束缚。

  她没想到,俩人之前是勾缠在一起的, 现在他猛然滚下床, 连带着云非也跟着往下扑。

  她眼看着, 就要一个嘴啃泥摔趴在厉子羡的身旁。床的高度是没多少,摔一下也无碍, 只是,地上散落着许多碎瓷片。

  有一块大的, 断面朝上露着锋利的尖角, 像不规则的羽箭头。这要是趴下去, 插着胸口得送半条命, 划着脸蛋一准儿要破相。

  云非还没着地,瞬间就被厉子羡长臂一卷, 稳稳地接进了怀里。别提有多及时!

  她半趴在他身上,感觉到他压在地上的手臂明显地颤了颤。

  她低着头察看,发现他胳膊下面也有一片碎瓷。方才她的体重一压,瓷片已经划破了薄衫,扎进了肉里。

  可他没松手, 仍旧牢牢地箍着她。

  云非此时才发现,他不像看起来那般文质谦谦,他的臂膀和胸怀有力安全,依稀觉得身上还有结实的胸肌和腹肌。

  这一摔,厉子羡酒醒了。他仰躺在地上,近距离地看着她颈上醒目的红痕,意识到自己之前失控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他眸光沉得不见底,一言不发,好像此时疼的不是他的手臂,流的不是他的血。

  云非叫了声“皇上”,慌忙从他身上下来,又俯身去搀他。

  太后寄予厚望的大婚头三天,不仅圆房没成,她还和皇帝吵了一架,动了手,让皇上受了伤。这可不只是妖后,她会被人骂成是祸害。

  厉子羡从地上爬起来,往床边扫了一眼,特意扯过了太后最关心的那块绢帕,往自己臂上轻轻一按。

  太后想看落红,这血是现成的,不浪费。

  云非张口结舌,从他手中将绢帕接了,扶他上床休息。转身,她冲着门口轻唤,禧禄飞快地进来了。她命人将屋内的碎片收拾干净,又叫禧禄悄悄地取了药箱来。

  厉子羡本就醉酒晚归,再闹了这一场,意识虽冷静了些,身子只觉得困倦。他靠在床头,阖着眼,由着云非为他包扎伤口。

  直到禧禄退下时,他方突然开口,幽幽地吩咐了一句:“今晚的事,不许传出去。”

  禧禄小心地应“是”,退着出了门。云非忍不住抬眼去看床头闭着眼的人,这人疲累成了这样儿,却依旧思虑得周全。

  包扎好,厉子羡撑不住倒头便睡了。云非也上床躺下,却睡不着。

  他平日里看着是个何其冷静的人,内心却不知道藏着多少事。他睡得极不安稳,眉心深锁,不知梦见了什么,又在为什么担忧。他翻来覆去,折腾得厉害,最让云非不省心的,是他的胳膊。若是伤口弄出了血,感染了,再想瞒也瞒不住。

  一晚上,他的脸色都红得异常,直到后半夜睡沉了,才渐渐红润消散,气息悠长。

  厉子羡是个习惯了早起的人,打从还是皇子时起,便日日天不亮就起身诵书习武,登基后更是励精图治。即便昨晚睡得迟,又不曾睡好,他还是早早地醒了。

  醒时,头还有些昏沉,他想抬手按一按额角,却发觉手被人攥着。

  云非是怕他乱动,碰坏了伤口,人虽然依旧守着楚河汉界不肯逾越,手却探过来,一直紧紧地抓着他。她自己都不知是几时睡着的,睡着了,还保持着这个姿势。

  厉子羡垂着浓黑的睫毛颤了颤,目光在她纤长柔美的手上停留了一会儿。他动了动喉结,没舍得抽开,只觉得手背的温度凭空地高了些,她的掌心柔软滑腻得叫人迷恋。

  他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唤了禧禄去偏殿洗漱更衣。临出门时,他察觉到禧禄盯着他的唇角,目光带着诧异。“皇上……”

  皇上狠狠地将目光怼回去,一本正经地说道:“朕说是蚊子叮的,你信吗!”

  此时早春二月,乍暖还寒,早晚呵一口,都是看见白色的雾气,这天能有蚊子?禧禄连忙欠着身,用无比心悦诚服的语气回答:“皇上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云非起身时,皇帝早不见了踪影。窗外已有浅浅的日光透过窗棂照进殿来,今日倒是好天气。

  她看着空空的半边床,悠悠地舒了口气,捆绑式的新婚头三天,总算是过去了。但她又想起太后说的话,厉子羡今晚要去别的妃嫔处过夜,胸口莫名有些堵得慌。

  她梳妆完毕,扶着流火的手出来,看见满脸堆笑的余嬷嬷候在那里。

  太后早起时,瞧着今日晴好,欲召集后宫的妃嫔们午后同去春寿宫,陪她一道赏花品茶。除了妃嫔,她还特意命人去请了皇帝。

  云非心中明白,这哪里是赏花,分明是叫皇帝去赏美人,左右还是为了决定今晚皇帝去哪个宫里。

  她面上仍保持微笑:“余嬷嬷来了,怎不叫人通传一声?倒叫嬷嬷在此候了许久。”

  “宫人们说了,是皇上特意交待的,皇后昨夜没睡好,不许人打扰。”那笑容叫一个意味深长。

  云非这才想起那块绢帕来,余嬷嬷想是见了那个,自以为是地浮想联翩了。这就难怪了,云非今天一见她,就觉得她的表情格外夸张。

  周国地处燕之南,魏之西,这个季节,北燕还冷得很,周国已是春暖花开,群芳争艳。

  当然,群芳争艳的除了花,还有人。

  春寿宫的花开得极好,玉兰、海棠和山茶均是专人培植的名品。最惹眼的,是一树树木棉,花开橙红,看着生机盎然。

  美则美矣,云非印象中,木棉树多种于民间,是个最好养活的品种。富人不屑种木棉,宫里人更是什么难养养什么,图的就是个稀奇。想不到,太后却喜欢。

  午后,宫里的妃嫔们到的一个比一个早,唯恐自己迟人一步,没在太后跟前留下个好印象,被人抢了先机。

  最重要的,是那句“皇上今日也要来”。皇上不爱去后宫,位分低些的想见一见君面都难,今日不仅能见着,万一自己得以艳压群芳,或是讨得太后欢喜,美言一句,没准今晚便有恩宠降临。

  云非到春寿宫的时候,太后午睡尚未起身,只远远地看见妃嫔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衣裙鲜亮,一丝褶子都找不到。她只觉得,像是一屋子开屏的孔雀,或是羽色鲜艳的斗鸡。

  云非看了一眼,便不想进去。反正太后不在,她一个人溜进了园子里。

  若不算皇后,妃嫔之中姿容最为出众的,当属淑妃丁灼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不但生得美,而且最爱熏香,三步之内如麝如兰,香气袭人。

  丁灼华是魏国公主,难免傲气,入了周国后宫便不把别的妃嫔放在眼里。众人皆知她心气高,也并不与她搭讪,唯有宜妃宁心年纪小,心思少了那许多弯弯绕绕。

  宜妃圆脸黑眸,容颜可爱,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笑道:“淑妃姐姐今日用的什么香?似比前几日的更好闻呢!”

  淑妃颇为得意:“这香叫芝兰笑。乃魏国名师所制,价值千金。”

  魏国气候最适宜养花,制香更是三国之中首屈一指。这芝兰笑是魏国内庭中才有的香,因为珍贵,淑妃平时也舍不得用。说白了,今日还不是为了能得皇上青睐。

  妃嫔们都知道皇帝性子冷,如今,敢不顾分寸体统,朝皇上生扑的已经死绝了。然而,谁不是绞尽脑汁,变着法的吸引眼球?淑妃擅用香,众人难免羡慕忌妒恨。

  宜妃却真心捧场道:“早听闻魏国的香好,当真名不虚传呢。”

  妃嫔们闲话一会儿,太后还没来,有人小声嘀咕:“怎的连皇后也不见?”

  不知是谁叹了句:“这天说变就变,看起来,竟是要下雨了。”

  众人出了殿门,向园子里张望,这一望,就望见了迟迟不曾现身的皇后,却在园子里指挥小太监们搬花避雨。

  乌云成片地聚在一起,凉风吹得急,其实云非早发现要下雨了,兔子有时候对自然的反应比人还灵。

  她那会儿见余嬷嬷在发愁,太后说定了要赏花,后宫的人都到齐了,这若是下起雨来,岂不扫兴?

  云非当即立断,命人先将能搬的花都搬到廊下去,搬不了的,拿油布来遮着。天要下雨没人拦得住,只要花没被疾风骤雨打落,太后要赏花还有的是机会。

  她就没那个坐着使唤人的主子命,说着说着,急得自己上了手。小太监搭了梯子往树上爬,云非在下面扯着油布不让风吹起来。

  余嬷嬷和小太监都吓得开口劝她:“皇后使不得,这些粗活怎敢劳动皇后娘娘。”

  宜妃孩子心性,又好动,倒觉得这些事没做过看着新鲜,胜过闲在殿内喝茶说话,百无聊赖。

  她第一个跑过来帮忙,其他的妃嫔们便待不住了。在皇后和淑妃入宫前,后宫以宜妃为尊,眼下皇后和宜妃都动手了,旁人干看着似是不妥。

  于是,不管是不是真心情愿,妃嫔们一窝蜂地进了园子帮忙;也不管是真帮忙还是帮倒忙,看起来是后宫和睦,精诚团结。

  大多数人的想法无非是,风头不能让皇后一人占了。看眼着到了太后起身的时辰,皇上也快来了,输也不能输在这个当口。

  偏就是这个当口,暴雨说来就来,乌云里兜不住的雨气倒似往下浇,像天河缺了口子,泄了堤。

  雨声里夹着春雷,吓得娇滴滴的女人们抱着头往廊下跑。宫女嬷嬷们顾念自家主子,奔跑着去搀人,好几个撞在一起。

  太后起了身,坐在主位上往下瞧,这一屋子惨不忍睹。

  妃嫔宫女们一个个都湿漉漉的哭丧着脸,发钗歪了,胭脂让水和成了泥,还有路滑摔了跤的,光鲜的衣裙脏得见不得人,就连淑妃身上那珍贵的芝兰笑也早让风吹雨打去……

  太后一脸怒容,拍了下桌子:“成何体统!”

  所有人都起了身,诚惶诚恐地站成了两列。

  “皇后行事也太过莽撞!花要紧,人岂不比花更要紧?皇后自己不顾身份贵重,还要搭上一宫的嫔妃们跟着你胡闹。”

  得,今日这事如果做得好了,人人有功。如今雨下得不是时候,闯了祸了,全是皇后一个人担着。

  “太后教训得是。”云非说归说,心里并不服气,她自己闲不住去救花,并没叫别人跟着,这下她却成了背锅的。

  太后看了眼众人:“让哀家瞧瞧,有多少受了风寒,身子扛不住的?”

  话音一落,下面陆陆续续都跪了下去。妃嫔们谁不是娇生惯养的?一来确实觉得委屈,二来也想消一消皇后的气焰,让太后和皇上心疼自己。

  就只剩了前排,皇后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弱女子的世界,云非不懂。几百年前,她还是只小兔子的时候,淋雨生过病。后来,淋雨什么的,完全不是事。

  众人都跪在地上,好些个都幸灾乐祸地等着想看太后会如何训斥皇后。此时一声通传:“皇上驾到。”

  太后立马换了副笑容,向着门口说道:“皇帝来了。”

  大伙儿都悄悄地朝后看,云非也忍不住回眸。殿门口站了个人,锦衣玄服,翩翩而立,眉眼依然是深不见底的清冷。

  所有人都跪着,只有皇后娉娉婷婷地站在那儿,俩人的目光轻易地对上,又不着痕迹地挪开。

  昨晚才与他那样闹了一场,此时见了面,云非总觉得有点尴尬。

  妃嫔们也尴尬,原想用最美的姿态见皇上,结果把皇上等来了,却是这副狼狈的模样。

  皇帝穿过众人,身边人一个个做出弱不胜衣的样子,心里盼着皇上为自己做主,多加怜惜。

  厉子羡没看见似的,径直到了太后跟前,向太后问安。

  “这是怎么了?”他回过身,漫不经心地问。其实,他一到春寿宫,就已经听说了这里发生的事。

  云非硬着头皮跪下了,与其等人家告状,不如自己主动承认错误。“是臣妾不好,害后宫姐妹们抱恙。”

  “既然抱恙,还在这里跪着做什么?不如都赶紧散了,再通知御膳房多熬些姜汤。”

  妃嫔们傻眼,这就算完事了?一碗姜汤,就打发了?她们想要的是皇恩雨露,不是姜汤!

  “皇帝说的是。”太后竟然附和,“既然都受了风寒,可别过了病气给皇帝。哀家瞧着,还是皇后身子强健,还盼皇后能为哀家分忧,早日为大周延绵皇嗣。”

  妃嫔们:“……” 这不公平,这一定是皇后挖的坑,蓄意争宠!

  皇后:“……” 才刚脱离捆绑,这就又被绑定了??

  皇帝:“母后所言,正合朕心。儿子这便,送皇后回去。”

  云非被厉子羡攥住玉腕,从地上拽起来,辞出春寿宫。除了太后的眼睛里满是憧憬,其余的目光都像刀子似地朝她后脑勺上使劲儿地飞。

  通往春寿宫的大门,有一条长长的回廊,帝后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没说话,只听见廊外的雨声和浅浅的脚步声。

  半晌,皇帝叹了口气,缓下脚步等她。

  她也淋了雨,腮边青丝一缕缕地垂在肩上,比起方才所见的那些人,她一张清秀的脸干净得赏心悦目。

  皇后是北燕出了名的美人儿,肌肤似明珠生辉,双目如清泉流盼,意态天然多一分太浓,少一分则淡。

  厉子羡本想由衷地赞一赞自己的皇后天生丽质,可又一想,今日所有妃嫔皆是盛妆而来,偏她这般随意,不过是缺了那份“女为悦己者容”的心思。

  他垂着眸,轻声道:“昨夜喝多了,害皇后没睡好,是朕的错。”

  听见皇帝开口赔礼道歉,云非蓦地心软:“皇上不必这样说,臣妾……睡的很好。”

  厉子羡没再说什么,出了春寿宫,外头雨势已小。他从禧禄手中接过一把伞,亲自打着,将皇后也拢在伞下。

  禧禄原想再递上去一把伞,看了眼前面雨雾中和谐的画面,又默默把伞塞给了后面的小太监。

  一路回了柔芳殿,流火伺候着云非在内殿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将头发绞干了些。因为皇帝一直不曾离开,还在外头候着,故而不敢耽搁。

  云非松松地挽了发,出来看见厉子羡站在窗户边,闲了无事正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

  淑妃那边差了个宫人过来,说淑妃着了凉,一回去便病倒了。

  厉子羡说,赶紧请个太医去给淑妃诊治吧。刚把人打发走,御膳房送姜汤的人就到了。

  他让人把姜汤搁在桌上,等皇后出来再喝。他想了想,又问来人,宜妃处送了没有。

  待御膳房的人也走了,云非才过去,闷不吭声,仰脖子把桌上那一碗姜汤喝了。

  厉子羡望了望窗外的天,对她说道:“雨差不多停了,朕想带着皇后去个地方。”

  云非“哦”了一声:“去哪儿?”

  “漱玉山庄。”

  云非怔了怔,实在意外。

  她虽到周国不久,却也是听说过漱玉山庄的。那是个温泉山庄,泉水的温度随季节变化,冬夏皆宜。

  漱玉山庄是专属于历代周国皇帝的,只有凤毛麟角极得圣宠的几个皇后曾跟着皇帝去过那里。就连当今太后,从前只是先皇的妃子,没当过皇后,也不曾去过漱玉山庄。

  因此,后宫的人都向往那里,向往的不仅是温泉,更是盛世荣宠。

  云非怎么也没想到,她才刚当上皇后,就得此殊荣。

  “皇后虽然不娇气,可身子毕竟是自己的。刚淋了雨,不如随着朕,去漱玉山庄住两日。”

  她惶然看着皇帝:“皇上知不知道,何为众矢之的?”

  厉子羡瞥她一眼,继续逗鸟:“有朕做靠山,皇后怕什么!”

  “臣妾可不敢狂妄自大到,将皇上当做臣妾一人的靠山。”她嘟一嘟嘴,挑眉说道,“后宫妃嫔一大群,皇上要操的心可真不少。”

  “皇后这话听着,倒像拈酸吃醋。”他诧异地侧过脸,弯起深眸笑了笑,“那皇后到底去不去?”

  “去。”不去白不去。

  漱玉山庄离皇宫不远,厉子羡命人备了马车,途中不过半个多时辰的路程。

  云非上了马车心中还有些不踏实,她今日才带累着后宫众人淋了雨,现在又要一声不响地拐了皇帝出宫。太后会不会怪罪?

  马车里宽敞得很,她偏头看见厉子羡阖着眼坐在车窗边,侧脸柔和,淡淡的慵懒消弥了些许帝王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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