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身后有没有秦绍，只要是温炳兰发飙，足够我和她一起喝一壶的！秦绍跟她抗衡尚且不敢过于放肆，更别说我们两个小蚂蚁。

　“秦夫人的意思是……”郝姐说，“她说，一定要拼尽全力保小。”

　我一怔：“乔柔柔不是一直没问题？怎么突然说起了保大保小？”我照顾她这么久，可从没听说她身体底子有问题。

　“本来是没问题的。”郝医生摇头，“住进来之后，就有问题了。”

　这话含蓄，我揣摩许久，一根烟抽完了突然想通。乔柔柔嗜睡，大概是因为保胎药里的一些成分。这些成分或许不伤害胎儿，但一定伤害母体。我学的是制药，知道这可以做到。

　“这是，温炳兰的意思？”我问郝医生，“秦绍知道么？”

　“不知道。”郝医生拉住我，“所以我才犹豫！姜薇，我不想害人，我是医生，但温炳兰昨天盯着我用药，我连动手脚的机会都没有。”

　“乔家一个人也没来过？”乔柔柔也算是富养长大的，不至于这么不受宠。她怀孕到现在，我就见她母亲来过一次，其他时候再无其他人探望，也是让人生疑。

　“我也奇怪，乔家一直以来没来过人。”郝医生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低着头。她有点微胖，面相看着就慈善，是个妙手仁心的好医生。

　“我想不通。”我说，“但这件事必须要告诉秦绍一声。”

　“不行姜薇！”郝医生急了，“我害过乔柔柔，他会要了我的命！”

　“你放心。”我安抚她，“我别的不敢保证，秦绍不会难为你，我敢保。”

　“那温炳兰那边怎么办？他和温炳兰不睦，你知道！”郝医生低着头，“等乔柔柔生完我就要回家了，江北太大，人心也大，我能力有限，也不想蹚浑水。”

　她的纠结不无道理。

　温炳兰这一步棋走得稳，她知道郝医生没有选择。她或者秦绍，她只能依附于一个。我吹着风不说话，一时间竟也想不出什么特别好的点子。

　“她的药什么剂量？”

　“刚开始用，剂量不大，温炳兰的意思是逐步加大……然后……”

　“让她死？”

　“嗯。”郝医生说完我心下一动，乔柔柔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这个局里，秦家的人互相算计。秦绍和秦慕铭为了家产争，温炳兰为了帮秦慕铭而争，乔柔柔的命运早就注定了，她势必会成为一个牺牲品。这是温炳兰要保孩子的想法我没有参透。这孩子如果是秦绍的，那将会是她和秦慕铭最大的敌人，她为什么要保小？

　“姜薇，”郝医生说，“我现在心里很不安，你答应我先别跟秦绍说，我什么都听你的行吗？”

　“那你能偷偷换药吗？”我问，“我可以在秦绍面前帮你按住这件事，但你要保证，乔柔柔不能出意外。”

　郝医生思索良久，默默点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