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至于16年前的录音，修复一下肯定是能找回数据的，不过，不管这对话的矛头指向谁，他们的结局都一样。

　我去楼上主卧室里休息，秦绍安耐不住给我打电话，问我人在哪儿。

　我还跟他生气，就不吭声。

　秦绍说：“你在庄园，二楼卧室。”

　“保镖跟你说了？”

　“我也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给我开门。”

　我没硬撑，把门锁打开，给他让出一条路，秦绍眉头皱得紧，“跟我生气？”

　“嗯。”

　“怎么才能消气？”

　“……不知道。”

　他被我这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摇着头笑出声。

　“薇薇，你在怨我。”

　我当然！

　我不理他坐回床上，拿起手机看信息。秦绍跟过来站在我旁边，后来觉得居高临下的不合适，也坐过来。我们紧挨在一起，面前是落地窗，视野开阔，只是大晚上的除了能看见路灯和光秃秃的树，什么额外的景色也没有。快过年了，市里很多地方开始张灯结彩，庄园所在位置相对偏僻，看不到这些繁华，这么一想，反倒有点落寞的意思。

　“不敢。”我接话。

　“都嫁给我了，还不说实话。”秦绍拉起我的手在自己掌心里拍了拍，“我知道，你是怕我袒护秦松。”

　“你知道还问我。”我一脸不满，“九爷，他是你父亲我知道，但我刚刚听温靳说，他是那件事的主谋。甚至温炳兰也这么跟我说过，温靳还说，他有一段录音，证明了秦松才是当年整件事情的主使者，到底是不是，直接交给公安机关去查不好吗？你还在期待什么？”

　若不是他说让子弹飞一会儿，我真应该在温炳兰怀孕之前，把所有资料送到公安局！

　秦绍其实很怕我这样。我不是好对付好哄的女人，尤其这事儿是原则问题，他叹息一声，低低开口，“对不起薇薇。”

　我没吭声。

　“确实是我的私心，”秦绍说，“我总想着，如果秦松有那么一点被迫，至少我外婆也能，少一点伤心，当年我母亲和我父亲结婚的时候，她是支持的。这些年她都在因为自己当年的支持而后悔。”

　“秦绍。”我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我不接受这个说法，事实就是事实，外婆年纪大了，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秦松的为人，为他洗白还有什么意义？”

　我和秦绍谈不拢，当晚我们两个人背对背睡下，半夜里孩子哭，我爬起来去看。

　乔姐刚冲好了奶粉，说孩子饿了，每天晚上都要加一次奶呢。

　“秦太太，这孩子以后，会回到自己母亲身边吗？”

　“不知道。”我摇头，“可能会吧，九爷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唉，但是想到自己父母的为人，真不如不回去。”乔姐叹息，“这孩子也是命苦，衣食无缺，但是……没有家。”

　我顿了顿，这和秦绍的命运，不是一样的吗？

　“早点休息吧乔姐。”我起身离开，“辛苦了。”

　推开门，我去顶楼阁楼里坐了会儿，顺便从秦绍口袋里翻了根烟。

　刚点燃，秦绍就闻风赶过来了。

　“薇薇，又躲着我抽烟！”

　“……没来得及。”

　他走过来在我面前看了看我，阁楼棚顶矮，他不大自在，几秒钟后秦绍说：“薇薇，我们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