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和钱书记在包间里坐了有三四个小时，我和林硕在隔壁的房间里，茶水喝了一壶又一壶。

　“他腿不方便，这也不知道要去几次洗手间，走来走去的多不利于伤口恢复。”

　我这边烦躁地拍桌子，林硕却在旁边笑出声。

　“笑什么？”我问他。

　“笑你，还真是能操心。”林硕无奈摇头，“九爷不是弱不禁风的孩童，怎么去洗手间这种事你都要担心？难不成平时他去洗手间你还要陪着？”林硕扫我一眼，有提示我，“姜医生关心则乱啊。”

　“我可不是乱。”我扔下杯子，站起来趴在墙上听。

　这房子装修得太好，就连空调口都没得钻，林硕问我：“联系上钱夫人了吗？”

　“没有，出去接孩子了，电话落在家里，我是实在没办法才过来……”

　话音未落，钱夫人电话打回来了！

　我大喜，赶紧接起来。

　“钱夫人，”我客客气气，“我是姜薇，冒昧找您，其实是想求您办点事儿。”

　钱夫人倒不含糊，让我有话直说，能帮得上到一定帮。

　“钱夫人，我问一下，谢公子最近有没有找过钱书记？您知道的，谢家和秦家一直不睦，竞争关系我们都理解，但最近谢淮小动作不断，从秦集团挖人不说，也要联合其他家族洗牌市场，最近集团董事长身体不好，股票波动，他这么做相当于按着秦家的软肋往死里打……仗义不仗义的，咱们就不讨论了，我是怕谢公子跟钱书记说了太多有的没的，影响钱书记判断。”

　明人不说暗话，但明话也不能完全明着说。

　钱夫人大概懂了我的意思，说让我安心，她去问问。

　她打电话给钱书记不久后，钱书记和秦绍从包房里出来了。

　两个人的脸色都说不出的难看，我没敢露面，林硕上前寒暄的功夫，我赶紧溜到地下停车场里。他们两个人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后排等着了。

　“看看，我没骗您吧？真跟来了。”林硕笑着去前面开门，秦绍钻进车里在我头上揉了一把。

　“不放心我？”

　“我是担心你。”我抓住秦绍的手臂，“钱书记怎么说？”

　“问问我集团情况……其实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在调查他父亲。”

　“结果呢？”

　“钱书记心虚，我步步紧逼，我本以为他会用身份压制我，但他没有。他只说，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情，他愿意……大义灭亲。”

　“什么？！”

　简直不可思议！

　钱政的地位在那摆着，还有一两年就要退休，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了污点，这么多年的仕途可就白混了！弄不好直接双规！

　“薇薇没看明白吗？”秦绍拉住我的手，“政客无情，大义灭亲如果能让自己往前走一步，何乐不为？市领导和省领导，级别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谁能不眼馋？”

　我狠狠愣住。

　秦绍这是，完美利用了人性的弱点吗？

　“那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骗你的？”钱书记是人精，人精的脑子转得不比秦绍慢。

　“因为没必要，”秦绍说，“南城郊项目开始，我没少给他送钱，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算得上是共犯，利益共同体，生死都是绑在一起的。”

　我一愣！“那如果，董事长或者谢淮知道我们曾经贿赂过钱书记，会对我们不利吗？”

　“谢淮没这个脑子。”秦绍的手搭在自己膝盖上，食指敲了敲，“但秦松难说，毕竟当时走账的时候，是从‘秦’财务里走的，而不是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