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炳兰确实漂亮，秦慕铭长得就有些像她，尤其眉眼。

　他们两个都是丹凤眼。

　这双眼让他们两个人天生带着诱惑。只是温炳兰毕竟被岁月打磨过这么久，那双眼里的神采早就不似年轻的时候那么通透，秦慕铭……秦慕铭因为自小娇生惯养，那双眼怎么看都带着几分不怀好意和玩世不恭。

　“妈。”乔柔柔挺着肚子起身迎接，我扶她一把。

　“嗯。”温炳兰看了我一眼，“有客人？”

　“秦绍给我请的医生。”乔柔柔对待温炳兰气场弱得不像话，“姜医生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儿了。”

　“好。”我说，“明天产检别迟到。”我说完拿起包，温炳兰盯着我的脸看了片刻又移开目光，转身离开到门口的时候，我听见她说了句：“这医生，你从前认识吗？”

　“算是认识，不过和秦绍更熟，她是沈清和朋友。”乔柔柔压低声音，“不过我们也算有缘，我去鉴定中心的时候，就遇见她。”

　这对话，乍一听似乎没什么问题。

　可仔细揣摩，发现问题还不小！

　儿媳妇敢和婆婆说自己去过鉴定中心？除非她是疯了！

　逃离是非之地的时候，我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秦绍。他实在是不愿意我提起鉴定中心之类，可不说吗？那好像有点对他不忠。

　开车去了趟医院，我去找给乔柔柔产检的医生。说来也巧，给她做产检的医生我很舒服，我们从前就认识。

　当时在医学院的时候，她比我大三届，是我学姐。整容之后我通过各种方法，机缘巧合地认识了她，有曾经的了解在，我们两个人也算是一见如故。

　她还和我提起过姜黎——对，那是我以前的名字，我在医学院时候的名字。

　妇产科医生工作很忙，我们不常见面，我时不时地要过去问问她乔柔柔的情况，她基本都如实奉告。

　“郝姐。”我敲了敲她办公室的门。

　“薇薇来啦。”她刚洗完手，“今天过来又是为了看乔柔柔的情况吧？”

　“可不！”我说，“这不秦先生关心得很，又没时间亲自来，只能让我跑呗。”

　“也是辛苦你，秦太太也是，好像一点都不关心这孩子一样，回回我叮嘱什么她左耳进右耳出的，唉，可能真的是豪门的人架子大。”

　她不是架子大，她只是想刁难我。

　“没事，人家花钱请我，我肯定要把工作做得漂亮。”

　郝姐摇头，把乔柔柔的产检数据给我看，还有彩超单：“这些可以打印出来放在文件夹里，以后还能翻一番，多神奇，一个小生命在成长。”

　郝姐才是真的医者仁心，相比之下我快要到草菅人命的程度了。

　从医院出来，我给秦绍发信息汇报，告诉他明天产检的项目分别是什么，让他提前准备什么东西之类的。

　秦绍那时候在开会，许久之后忙完了工作回我一个字：「嗯。」

　应该还在昨晚的情绪里没出来呢，这男人可真记仇。

　第二天，秦绍真的和乔柔柔去产检了，乔柔柔还发了朋友圈庆祝。

　我看到了直接划走，一秒都不想多停留，堵心。

　产检只需要一上午，秦绍下午回了公司，他让我过去一趟，说有事找我。办公室里我们四目相对，他问我：“温炳兰昨天和乔柔柔说什么了？”

　“……就问问孩子怎么样。”我没提鉴定中心的一茬，怕他本来就没消散的怒火再度窜上来。

　“没了？”

　“您为什么不直接问乔小姐。”

　“那我还要你做什么？”他把我的话噎回去，“汇报工作，姜医生。”

　“她和温女士说，”我看着秦绍的双眸，死猪不排开水烫，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她去过鉴定中心。”出乎意料，秦绍很淡然，他突然笑了，然后点了根烟。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敢吭声。

　“我果然没猜错。”他慢悠悠道，“没事了，你回去吧。”

　我点头刚要走，秦绍又叫住我：“等等。”

　“嗯？”

　“姜医生，你觉得温炳兰这个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