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原地看着他，秦绍问我：“怎么，不敢进去了？”

　“不是，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羽提醒我不能陷得太深，可我相信秦绍，相信他是个拎得清的好人。他从未忘记他母亲死去的那一天，他是怎样绝望挣扎，从未放弃过找到一场大火的起因。

　“我记得你挺害怕那个地方。”秦绍说，“上次带你去，你吵着要回来。”

　“上次是天太冷了。”我的手被秦绍握着，他想带我走一遍这个隧道。

　我们离开之后，破损的墙面如何修复我并不知道，黑暗的隧道里只有微弱的灯光，秦绍跟我说，当时这都是刘伟的人一点点挖出来的。

　“你和刘总的关系，真不错。”

　“算是各自为了利益。”秦绍解释，“他母亲得了罕见病，当时到处找医生，是我从中给他搭了一条线。他感激我，我也看中他的能力。”

　“但他不是……私生活……”

　“那是他的私事。”秦绍转而笑出声，“我无权过问，也不想过问。怎么，薇薇担心我跟他接触太多，受影响吗？”

　“才不是。”我开不起玩笑来，心里沉重得很，巨大的震惊感和信息量压得我透不过气，我跟他亦步亦趋走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一扇大门面前。我看了一眼表，我们走了19分半。

　“这都是程岩设计的？”

　“嗯。”秦绍点头，“他什么也没问，我说，他就做。”

　“九爷，其实你很幸运，身边的助手都这么得力。”我话音刚落，他在我面前拉开了一扇破旧的门，出来之后我才知道，这是当年秦家老宅的地下室大门。

　之前这地方是娱乐休闲区，有克诺斯台球案、秋千，泳池什么的。如今是一片空地，但瓷砖还在，而且还算干净。

　我猜，应该是秦绍让人来打扫过。

　“这次还怕么？”秦绍低头看我，我摇头。

　“你在就不怕。”

　“好。”他唇角弯起来，笑得温柔谦和。老宅虽然破败，却是秦绍长大的地方。他对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很熟悉。秦绍带我到一层，他停下来摸了摸墙面，检查了一下灰尘。我问他是不是有人来打扫，秦绍点头。

　“林硕母亲，不定期过来一趟。”

　“你们都没忘。”

　“怎么会忘。”秦绍笑着摇头，“怎么舍得忘。”

　我不接话，他去二楼，我就跟着。后来他停在一间房间前面，跟我说这是他母亲的房间。

　“你父母当时不住在一起吗？”

　“晚上在一起。”秦绍解释，“我母亲是个很注重私人空间的人，她有自己的爱好、圈子。她不怎么干涉我父亲，我父亲也不干涉她。我年少的时候不明白，现在想起来，可能就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如果有感情，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怎么可能相安无事十几年，竟然一次架都没有吵过。”

　对于他的家事我一无所知，也就不做评价。

　秦绍在房间前面站了好久，我跟着他把这间房间看了个遍。

　“您，经常过来吗？”我问他，“为什么要，挖一条地下通道？”

　“方便。”

　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