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层的保洁阿姨姓许，我喊她老许。

　虽然我们两个人看起来是普通的领导和员工的关系，但其实私底下她跟我混得很熟。

　话说回来，秦集团的保洁保安，我混得都挺熟。

　老许是跟我关系最好的一个，她话多，爱开玩笑，总说要喝我跟秦绍的喜酒。我喜欢她的另外一点，因为她说话声音跟我姨妈特别像。

　老许说：“姜秘书，刚刚可太精彩了。”

　“详细点。”

　“两个女人吵架，差点就动手薅头发了，亏了我力气大在中间拦着，要不然绝对闹出笑话。”老许挺骄傲，“不过我也从他们这一次拉扯里，得到了一点不得了的信息。”

　“嗯，你说。”我瞥了一眼茶水间外，没人经过，安全。

　“我听见安秘书说水秘书‘仗着董事长夫人给她撑腰，胡作非为，勾搭供应商老板，拿公司的钱给人做嫁衣’之类的，不好听。”

　安然说的是水晨和王启发的奸情，果然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水晨当时一边暗恋秦绍，一边跟王启发苟且，心思精力都无法集中一处，哪可能面面俱到地按住消息？再说这世界上的事儿，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然后呢？”

　“然后水秘书也不是吃素的，就嘲讽安秘书喜欢秦九爷，但想调岗都没成功，九爷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什么的，害，也不好听。女人么，撕逼就那么几句话，来回来去的。不过水秘书怒急了，口不择言，说了句‘那是董事长夫人知道我有能力，不然你以为谁都像你靠献媚吗？’这样的话，大概意思是这样，我说不明白。”

　老许有点不好意思，确实，这些女人间的争吵，虽然烈度没那么强，但确实脸面上难看。

　“然后安秘书哪儿能忍啊，她说水秘书不要脸啊，狐狸精啊，吃里扒外什么的。”老许越说越上头，“水秘书就特别生气，叉着腰回了句‘我是董事长夫人的人，直接汇报董事长夫人！’然后呢安秘书就说‘我是董事长的人！’”

　我听得头疼，抬手制止老许。

　他们俩是谁的人，我一早就清楚。

　老许笑着说我脾气太急躁，“重点在后头，水秘书说‘秦家内里什么样我门儿清，我连他们家十几年前的事儿都知道，连董事长和夫人为什么感情这么好都知道。就你掌握那点信息量还敢跟我相提并论？不自量力！’姜秘书，十几年前这句话说得太蹊跷了吧？信息量这仨字，也不太对劲。”

　我点头，确实蹊跷。

　谁会用十几年前的事儿来证明自己如今的地位？更何况十几年前，水晨还没毕业，还是个学生。

　再者说她后头那句“为什么感情好”也来得偶然。

　我思考一下，只得出一个结论：温炳兰之所以一直留着水晨，是因为她掌握了一部分，能威胁到温炳兰命脉的东西。

　否则水晨也不过是个家庭背景一般，能力不算特别出众，私生活不够检点的年轻女秘书而已，真没必要这么护着。

　当时秦绍把她调离总裁办，温炳兰还跟秦松提过，让秦松帮忙说句话。

　可惜秦松懒得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所以才没了下文。

　但是水晨的薪水不降反增，现在想想，不就是变相安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