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这个人在我身上的情绪向来阴晴不定，他可以随时翻脸，也能随时哄我宠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经常因为他的情绪摇摆，说真的我不是不痛苦，毕竟琢磨别人挺累。

　后来他总说我不坦诚，现在想来，或许他就是喜欢我任性，喜欢我闹，只要我做自己了，我不累了，他反而就放得开了一些。

　我心里暗暗吐槽，这人不是贱得慌么？

　但我也只敢暗暗吐槽，林硕的话不是不影响我，他让我给秦绍打电话，我也不是不动摇。

　但一旦这么做，就显得我好卑微。

　我像一个锦衣夜行的人，特别需要点一把火照亮自己的内心，证明自己在他面前可以平等。这是私心我知道，或许秦绍从没有低看我一眼，是我脑补太多。

　后来我犹豫许久，还是没能把电话拨出去，到是秦绍比我主动，把电话打过来了！

　我顿了顿，缓了三秒之后接起来。

　“……九爷。”

　“姜薇，你就非要硬撑着是吧？”秦绍那边好像在抽烟，我听见他缓缓叹息的声音，这声音从鼻腔出来，他抽烟有时候喜欢口吸鼻呼，特别迷人。

　我喜欢他，所以他怎么样我都觉得着迷。

　我说他贱得慌，其实我也以一个鸟样。

　“我……办正事。”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打个招呼？！”

　“九爷，我们现在的关系跟从前可不一样。”我要他摆正自己的位置，“你让我走，我永远都记得，记一辈子！”

　“我说会接你回来的薇薇，但是需要一点时间，不是现在，你有点耐心。”秦绍有些无奈，“以前不知道，你跟我这么记仇。”

　“我不是没耐心九爷，”隔着电话线，他不能过来打我，我放肆的很。“我真的是去办正事的。”

　“那也可以跟我说一声，外面这么大的雨，你自己在那边没人看着，我始终不放心。”

　“您是不放心我的安危，还是不放心我鬼混？”我挺不乐意，“我这么大个人了，从前没您的时候我不也好好的吗？”

　“哦？这么说，你是真不想跟着我了？”秦绍反问一句，我一愣，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如果说是的，心里过意不去，我如果说不是……那我又变成了卑微的那个，真是每次都能被他绕进去！我在其他事情上有办法有策略，唯独对他，半点办法也没有，就算小打小闹，偶尔昨天作地，似乎都在他的规划之内！

　“您想听什么样的答案？”

　“我想听一句实话。”秦绍语气深沉，他呼吸声有些重，“薇薇，你心里怎么想的到底？”

　“我不知道。”我这话说得特别诚实，我就是不知道。

　我连16年前的真相都没找到，我连他最后会站在秦老爷一方，还是站在油奈一方都无法判断，我怎么决定？

　金钱权利，这四个字的魔力太大，我真的没办法保证秦绍的选择。

　他不是16年前的少年，他有实力有底气，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不能在他这里走错半步。

　除非有天他把16年前的事情摊开了跟我讲，告诉我他要为她母亲翻案，我或许才能下定决心告诉他，我愿意跟着他，一直跟着他。

　“所有人都明白我对你的心思，”秦绍有些无奈，“只有你一直摇摆不定，我不信你是不懂姜薇，你在顾虑什么？”

　“莫名其妙。”我回他一句，“你让我走的，怎么现在变成了我的不对？”

　“好，那要走是不是你提出来的？”秦绍把话绕回来，“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长久的沉默，我有点绷不住了。

　秦绍叹息一声，我听见打火机“啪嗒”一声，他又点了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