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如果被揭穿，要么惶恐，要么社死。

　我属于前者。

　所以当秦绍这么问我的时候，我让自己镇定了好久，才回答出一句：“我只是猜不透你，不敢僭越。”

　借口拙劣，演技亦然。

　秦绍反问我一句：“既然不敢，为什么还总是不听话？薇薇，你乖的时候是真乖，闯祸的时候也是真不含糊。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是我给你的不够多，还是我让你觉得没安全感？”

　我不敢吱声，秦绍又说：“你跟我这么久，我对你的心意你清楚，但你跟我之间始终有隔阂，只是姜薇，我们两个人之间不坦诚的那个并不是我。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喜欢，我信，但你对我的信任有几分？”

　秦绍的话里已经带着几分脾气，我知道今晚我们必定是要好好谈谈了，否则总这么下去，我也确实要撑不住。我每天忙秦绍，忙南城郊，忙林念，忙真相，分身乏术疲惫不堪，吃苦我不怕，我怕的是这苦白吃，浪费了自己的努力。

　“我没有不信任你。”我找了个折中的不易惹怒他的说法，“您就当我是自卑行吗？我们身份毕竟相差太多，我跟您在一起是高攀，没底气的。”

　“那我给你底气，你为什么不要？”

　我明白，他说的底气是孩子。

　秦绍身在豪门这么久，比我更清楚身份差距过大的后果。我如果想光明正大跟着秦绍，或者说嫁给秦绍，只有他一个人点头还不行，他父亲，他的家族，甚至说难听点，董事会的成员可能都要掺和一下。关系到企业发展基业长青，马虎不得。

　我理解上流社会的套路，却从没正地琢磨过怎样才能光明正大地和秦绍比肩。

　我的目的里或许有一小部分关于他，可我的未来里并没有他。

　曾经我和林念说过我的这个想法，她在沈清和身边久看得更透彻，她都说我这么想没毛病。

　“我只是怕。”我低着头，已经不想再谈。“九爷我们不说这个了，我陪你洗……”

　“你在逃避问题，姜薇。”

　记不清了我们第几次有分歧了，但这一次大概是我们最勇敢直面的一次。

　或者说，被迫直面。

　秦绍自小心思敏感，我对他不依赖这事儿，他早就有察觉，今天也是机缘巧合谈起来，他既然说了，就打算说透彻。秦绍是目的导向性的男人我了解，他不达目的绝对不会罢休。

　“头抬起来，看着我！”秦绍命令我，“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我不敢。

　我年少的白月光，我的第一个男人，我卑微暗恋许多年的神，他一个眼神就能让我溃不成军。

　“为什么不信我，姜薇。”秦绍走近我，逼得我连连后退，直到跌坐在床上。

　“嗯？”他居高临下再次发问，我心脏嘭嘭直跳，半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为什么姜薇，我要一个答案。”

　秦绍从未如此咄咄逼人过，看来今天，我是真把他惹急了。

　他话里压着火，只是用低气压让我明白他心里有多不爽。我身体后仰双手撑着床，看着他的眼睛张了半天嘴，最后只能遗憾摇头。

　“既然如此，”秦绍站直，“你何必委屈自己？”

　“九爷！”

　“我不强人所难。”秦绍说，“哪怕当时让你表忠心，你选择了那样的方式，也不是我强迫你的，对么姜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