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再去秦绍办公室的时候，没见到那个姓水的。估计秦绍给了她教训，她没好意思过来。

　乔柔柔今天产检，我多说了几分钟，告诉他孩子发育良好之类。秦绍一直没回应，我说完就要告辞。

　秦绍叫住我：“姜薇，去一楼帮我拿点东西。”

　“什么？”

　“文件，在前台。”他说，“我去开会，你拿过来之后给我放到桌上就行。”

　打工人帮老板办事天经地义。我从顶楼下到一楼，前台小姑娘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因为经常出入集团，她也认识我，叫我姜医生。

　“姜医生，芝加哥好玩吗？”前台小姑娘问我。

　“好玩，特别刺激。”我说。她两眼放光，拉着我给她讲所见所闻，我这边还未开腔，门口突然冲过来一个疯了一样的女人。

　“姜薇！我总算找到你了！”女人看到我比看到钱还激动，直直冲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对着我的左脸毫不客气就是一耳光！

　说真的我有点发蒙，仔细端详才想起，她以前在我们鉴定中心做过鉴定。

　特别狗血，她怀的孩子是她老公亲爹的，他老公也是惨，自己老婆要给自己生个弟弟。

　“怎么打人呢！”前台小姑娘急了，替我说话。

　“都是你！”女人扬起手又要打，我其实预判到了她的所有动作，但我按兵不动，因为先动手者输，她如果把我打伤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司法鉴定流程。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得我离婚，害得我净身出户！”她说完巴掌还未落下来就被人拦住，林硕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前台小姑娘很震惊：“林助理，这泼妇闹事！”

　“都是你！”泼妇果然够泼，哪怕被林硕抓着还不断挣扎，“我老公现在不要我了！都是你！”

　正常人听到这一句话，一定以为我是第三者。但我人缘还行，前台小姑娘也好，林硕也好，都不相信我是这样的人。女人继续骂到：“如果不是你，我老公不会跟我离婚！”

　我完全有实力打得她满地找牙，但我忍住了。我眼里含泪辩解道：“女士，亲子鉴定机构也是按照流程办事，您自己不和自己老公好好过日子，非惦记你老公他爹，怎么还能怪到我头上？”

　前台小姑娘见识短，从未见过这样的狗血大戏，吃惊得张大嘴巴。来来往往的路人也纷纷集中过来，本来冷清的大厅热闹得不行。

　“那也是你！”女人战斗力实在是不行，撕逼都没办法切入重点。“如果不是你把结果告诉他……”

　“不是我告诉他的，是他跟你一起来的，你让我怎么隐瞒？这位小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不检点反而怪到鉴定机构工作人员的头上，您自己说说这合理吗？我不过是执行我的工作，你自己犯了错难道要别人帮你弥补？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自己不要脸皮难道还要别人帮你打掩护？我跟你又不熟！”

　一番言辞之后，女人被我噎得说不上话，涨红了脸还要打我，林硕可是真练过的，他稍微用了点力气，女人就开始跪地求饶。

　“你这女人！要不要脸！”围观群众大喊一声，“自己有问题干嘛找人工作人员的麻烦啊，人家就是打工的，还不是你自己水性杨花，活该！”

　“可不是吗，她老公要是能忍，那可忒大度了！”

　围观群众的话太难听，女人脸上终于挂不住了。

　“您要是再不走，一会儿全网都知道您有婚外情。”我说这话的时候，秦绍刚好从楼上下来，他不是刻意来找我，而是要出去开会。婚外情三个字，清晰地落入了他的耳朵。

　或许是被扎了心，秦绍顿了顿，然后快步向我走来。

　“怎么回事？”他问。

　“秦总，这女人找姜医生的麻烦！”小前台仗义执言，“她自己搞婚外情，姜医生以前在鉴定中心，鉴定结果被这女人老公知道了，和她离婚了，她就怪到姜医生头上了，你看，还把姜医生给打了！”小前台义愤填膺，言辞恳切，秦绍听完皱了皱眉。

　“‘秦’不是让外人撒野的地方。”秦绍这话说得慢慢悠悠，却透着无法忽视的威严感，林硕点个头，给了本楼层保安一个眼色，女人就这样被拖出了门外，她的喊叫声不绝于耳，场面有些难看。

　“去我办公室！”秦绍这话冲我，小前台给我一个眼神，大概是让我小心。

　我忐忑得很，毕竟秦绍最在意的，就是面子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