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清和是放养长大，和他爹关系不算亲厚，父子俩见面就要掐架。

　“许幼斌不难搞。”秦绍说，“难的是我要防着其他人。”

　“我听说恒凯也参与？”沈清和叼着烟，吊儿郎当地翘着腿，“自从他儿子出事，沉寂这么久，现在是终于忍不住了。”

　“猛虎出山，想必是饿极了。”秦绍也含了支烟在嘴里。沈清和打量我几眼突然问了句：“安秘书呢？”

　秦绍没接话，沈清和却懂了。他们两个人的默契有些像我和林念，一个眼神便知其对方在想什么，要做什么。秦绍抽了两口，让沈清和把东西拿出来。沈清和早有准备，喊了个人进来，来人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礼盒，我猜应该是古籍字画之类。

　“找了四个省，可算让我找到了。”沈清和邀功，“九爷是不是也得给我点回报？”

　“你直说。”

　沈清和笑着看他，然后看我。我知道，他的目的不过是想通过我问一问林念去了哪儿。但现在是沈家和陆家联姻的节骨眼，这个时候我若泄露了林念的行踪，只怕沈家鸡犬不宁，沈清和父亲沈城一定会把这事儿怪到林念头上，到时候他若出手，林念有没有活路可就难说了。

　“姜小姐，帮个忙行吗？”沈清和看向我，我犹豫了一下，心里绕了几圈。

　“您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沈清和笑着看我，刚要张嘴林硕推门进来，他弯下腰跟秦绍说差不多了，秦绍起身，沈清和紧随其后，我也赶紧跟上去。

　许幼斌到了，这迎接的阵仗，足见秦绍对他重视。许幼斌从他的专车上下来，司机在车里候着，刚刚秦绍让人带着他参观了一圈，他平日里不怎么参与这样的场合，或者说是参与，也很低调。

　圈子里都说他两袖清风，但我看未必。

　能在某个局局长的位置上做五六年，基本都是人精，死了之后都能炼出舍利子。他面相敦厚，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白色地圈。

　“许局。”秦绍伸手和他握了握，“光临寒舍，不剩荣幸。”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寒舍？秦绍对寒舍的定义还真特别，一个建造装修花了几个亿的庄园，他管这叫寒舍，说出去笑掉大牙。

　“约您来这儿，是想和您喝一杯。”秦绍引着他去二楼，“我平日里喜欢藏酒，82年的雨水好，刚好今天开了一支。”

　“那我倒有口福了。”许幼斌倒没推辞，他打量我几眼，似乎是觉得有女人在场不妥。确实，他这种作风严谨的人，最怕就是和女人牵扯不清。秦绍会意，伸手揽住我的腰，许幼斌顿时放松下来，只要不是给他安排的就好。

　“姜薇。”秦绍说，“我的人。”

　他讲得巧妙，不说我和他的具体关系，只说是他的人，三个暧昧的字，道出一段暧昧的关系。许幼斌点头：“我还以为秦九爷不好这个。”

　“分人，人要是对了，我也忍不住。”秦绍带着我往里走，“姜薇是医生，从前在鉴定机构工作。”

　他说完，许幼斌一愣。突然明白了秦绍为什么会带着我来，我见状赶紧接话：“久仰许局长大名，九爷经常和我提起您。我听闻您喜好历史，我前些日子逛街，刚好在书店里看到一套典藏版的《资治通鉴》，就在屋里放着呢，还请您笑纳。”

　许幼斌看着我，笑意很快爬上眼角眉梢，我赌对了，这份礼物他确实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