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一句舍不得，让我刚要稳下来的心再次起伏，他或许真的在意我和他之间看不见摸不着的情谊，他尽量让自己包容我，包容这一场风波。

　我抱紧他的腰，对天对地发誓以后一定切断和秦慕铭的所有联系，我真的怕了，连我自己也分辨不清，我是怕他因为秦慕铭远离我，还是怕自己失去了接近真相的机会。我在这一场惊心动魄的计划里迷失了方向，我的感情不受控制地滋长，混淆了我的初心，差点让我忘了最初的目的。

　“九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会了。”我哭得厉害，肩膀不停颤抖，秦绍把我从他身上拉开，看着狼狈不堪的我，说我真丑。我哭得更厉害了，几乎是号啕，薇姨甚至都出来问楼上怎么了，要不要帮忙。秦绍说不用，让她休息，薇姨一脸疑惑回了房间，秦绍不想让我丢人，把我拉进了卧室。

　“去洗洗。”他推我去洗手间，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原谅我，拉着他的手不肯放。秦绍没了办法，只好亲手帮我脱了衣服。

　礼服很好脱，拉链一拉直接掉到地上，我也顾不得什么尊严体面，我就想缠着他，就想让他哄哄我。秦绍没让我失望，他脱了刚穿好的浴袍抱着我进了浴缸，手里拿着卸妆湿巾给我擦脸，他手劲儿大，搓得我脸疼。可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满足过，他放下自己的怀疑包容我，我还有什么好奢求的？我知道自己卑微，但他是秦绍，他在我心里太多年，我卑微的根深蒂固。

　“秦慕铭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秦绍撩起清水给我洗脸，“我了解他，他城府不比我的浅，我之所以不愿意让你接近，是担心你吃亏。”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我哭得太急了，话都说不顺，秦绍突然笑出声，他在掌心里挤了一点他常用的男士洁面往我脸上抹，一边抹一边笑，可能是笑我滑稽。

　入睡的时候我缠着他要他抱，秦绍没拒绝，但也没有下一步动作，我心里着急，又怕自己太主动过于轻贱，只好按兵不动。但我隐约感觉，秦绍的怒意并未完全消散，他甚少被人冒犯，秦慕铭招惹我来激怒他，已经太多次了。

　后来我迷迷糊糊睡着，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九点，薇姨说秦绍八点就出门走了，我一个人吃了早餐，去医院看乔柔柔。

　夏医生偷偷告诉我说，今天有个男人在乔柔柔的病房门口站了半天，不过没进去。我问她是什么样的人，夏医生大概给我形容了一下身形轮廓，她说没看到正脸。我点头表示知道了，推开病房门进去。

　乔柔柔正在护士的协助下做运动，她还挺认真，状态很好。

　“秦太太。”我说，“我来看您。”

　“姜医生来了。”乔柔柔瞥了我一眼，“昨天晚上，你挺开心吧？拍卖会现场出尽风头，怎么样，我老公是不是用着还行？”

　她话说得难听，我没跟她一般见识。扶着她做运动的小护士一愣一愣地，眼睛睁得老大，我也没解释，询问她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转身要走。

　“姜薇！”乔柔柔突然喊住我，“你得意不了多久了，等我生完了孩子，我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那先祝您生产顺利。”我转身离开，乔柔柔在后面骂我，什么难听骂什么，我冷哼一声出门。让她死在手术台上或许不现实，但让她吃点苦头，我有的是办法。

　夏医生在门外等我，到底还是忍不住问我跟秦绍的关系，我依旧说是误会，夏医生摇头，她说：“姜医生，我也是过来人，秦九爷对您的态度，跟对别人的态度可太不一样了，我嘴笨不会说，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您在他心里分量不一样。”

　“哪有，我就是个打工人。”我笑着看夏医生，她长得慈眉善目，和郝雯属于同一个类型。“夏医生，咱们都是打工的，老板的八卦还是别随便探讨得好，不然到时候，九爷不怪罪，林特助追究也够我们喝一壶的。”

　“啊，这倒是。”夏医生无比赞同，“林特助一天到晚沉着一张脸，好像不会笑，太吓人了。”

　我耸耸肩离开，到一楼的时候心思一转，去了一趟监控室。

　报了秦绍的大名，监控室的人点点头放行，乔柔柔这一层的监控告诉我，那个在她门口停留的男人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