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办公室外等了大约半小时，林硕探出头来找我，让我进去汇报工作。

　我心里有疑惑，进去之后没忍住打量了几眼那个中年男人，男人没看我，低头看着手里的平板电脑。

　“薇薇。”秦绍一声呼唤，我赶紧凑到他桌前，拿起手机汇报乔柔柔今天的饮食记录，胎动频率，胎心情况，又刻意说明一句：“乔小姐今天心情很好，不知道是有什么高兴点事情。”

　秦绍思索了片刻，一声冷笑：“兴许是快要生了，所以高兴。”

　这当然不可能，我们都心知肚明乔柔柔这一胎，里面有太多阴谋，算计，不忠。

　我汇报的时间很短，几句话说完，秦绍也没说让我出去或者回去，我在原地站了会儿，林硕提醒他：“九爷，让姜医生先回吗？”

　秦绍摇头：“不，我和她一起。”

　他话音一落，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他似乎和秦绍很熟，说起话来也没有特别严谨的尊卑分别之感。他说：“九爷这是觅得了温柔乡？”

　秦绍点了支烟没接话，唇角漾着笑意，我有点难为情，手脚没处放，秦绍没让我为难，让我出去再等他一会儿。他们三个男人在一起，商量的怕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我留了个心，刻意没把办公室的门关死，给自己留了一点偷听的余地。

　“温靳已经动身了，估计明天这个时候就落地江北。”中年男人说，“九爷打算跟他见个面吗？”

　“见是一定要见的，但我不打算在秦公馆，或者秦家老宅子里见。”

　“那您？”男人疑惑，这时候林硕突然接话了。

　“九爷要在医院里见他，当着乔小姐的面。”林硕说完男人微笑，似乎看穿一切，秦绍抽了一口烟道：“事到如今，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九爷自然是最稳的。”男人说着奉承的话，却没有奉承的意思，我不停猜测他的身份，唯一敢肯定的是，他是秦绍的人。他们三人又聊了许久，我等得发困，晚饭还没吃，饿得不行，干脆去这一层的茶水间里找零食。我来这一层的次数很多，对这一层的构造很熟。刚踏入茶水间我吓了一跳，这里竟然还有人，是个女人，模样不错，身材也不错，看样子好像27、8岁的样子，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吸引人的风韵。

　“姜医生。”女人认识我，“有需要帮忙的吗？”

　我眼睛转了转，有人认识我不稀奇，我每天都来，但这个时间了还在这一层加班的，通常都是秦绍的心腹，或者格外器重的人。比如当时的水晨，比如一直贴身随行的林硕。这女人，难道是秦绍的新秘书？

　这种猜测让我有一瞬间嫉妒，“喜欢”这种心思，怎么能容忍另一个人和我共享。

　女人很玲珑，她弯腰拿出一个小托盘，抓了一把零食，又热了一杯牛奶递给我：“我是九爷的秘书，我叫安然。”

　果然是秘书，我表情有点僵硬，谁能料到，我接近秦绍找真相的过程里，还要和各种女人博弈，搞什么雌竞。我说服自己，他们只是工作伙伴而已。

　“多谢。”我拿着小托盘回到会客厅里自己吃，秦绍办公室里谈话声笑声不绝于耳，也不知道是谈了多大的生意，竟然能高兴成这样。

　“那九爷，我这边等你消息。”男人站起来，“我先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