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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山来就我

肉肉喵 16654字 2022-12-25

  苏青鹤拂了拂袖子上的积雪,仍盘腿坐在挂满冰凌的檐下,视线投向白茫茫的山崖间,眼角眉梢写着一个“痴”字。

  ——摘自小说《青箫凌云纪》

  *

  易安踪从酒店健身房回到房间时,豆哥和子由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椅子上打哈欠,等着给他录公益宣传片的口播。

  “我先洗个脸。”易安踪摘了发带,头也不回地走进隔间里。

  最近他的戏份快到尾声,这一周拍摄的几场戏都是陆云泉的戏份更吃重。

  豆哥趴在玻璃隔断墙上同他闲扯:“话说你猜,尹总会不会已经知道,你恋情曝光的热搜是Brandon做的?”

  “你这就确定了?有证据吗?”易安踪随口道,然后掬起一捧清水泼在脸上。

  “还需要什么证据?制作部给这个医疗剧定级这么高,Brandon想推姜新雨,他要是一点动作都没有,那才可疑呢!”豆哥一脸愤慨地分析道,“虽说其他公司也有可能搞你,但是为什么只发女生的背面,还不是因为了解你不想曝光家人的原则。所以只有Brandon才会这样,又想搞你,又不敢闹得太大惊动尹总。弄张朦朦胧胧的背影,暗示你如果有竞争的野心,他就把正面放出来。”

  易安踪抽了张棉柔巾,往脸颊上贴了贴,语气很随意:“他一直以为很懂我,其实还是不了解我。”

  他回身去茶几上拎起一顶渔夫帽戴在头上,对子由说:“录吧。”

  子由忙拿出手机来:“等等我找一下稿子。”

  易安踪往墙上一靠,抱起手臂来,悠闲道:“说起来,姜新雨下个月要开演唱会了,他给了我几张内场票,你俩有兴趣吗?”

  豆哥嘴巴抿成一条线,“嗯”了半天,然后勉为其难地说:“我对嘻哈音乐不是很感兴趣。”

  “朋友里没有喜欢他的?”易安踪问道,“小姜同学很有才的,你去听他十几岁时写的词,很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灵气。”

  豆哥不禁发出感慨:“为什么娱乐圈永远都是这种年少有才但越往后越写不出好作品的故事?”

  “你听过姜新雨写的歌吗?”易安踪问道。

  “没有。”

  “那你怎么定义好作品?传唱度高的吗?那你听不听摇滚乐,听不听民谣?”

  豆哥一时语塞。

  “有的人能一首歌就封神,但那需要运气,也讲究语境。写歌又不是单纯的活字印刷,灵感也不是每天都有,如果强迫自己创作是很容易崩溃的。”

  豆哥挑了挑眉毛:“易条杠老师,我认输,好吗?可以开始录口播了吗?我给您打光?”

  易安踪一边接过子由递来的手机,一边蹙着眉无奈地笑起来:“我真的没有在杠,不是在随便讨论吗?”

  **

  宋清迦下飞机前自己叫了辆车,豆哥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刚刚在车后座上坐稳。

  豆哥再次提醒了她酒店位置和房间号,并告知她自己会在大厅里等她。

  宋清迦再次诚恳道谢。

  “都算是朋友嘛,老这么客气干嘛?”豆哥怪不好意思的,并告诉她,“他下午出去参加同学聚会了,估计会晚一点回来。你吃饭怎么办?”

  “我自己可以的。”宋清迦明白他一向周到。

  她来魔都的事刻意拜托豆哥先替她保密。其实做决定也就是一分钟的事,她没怎么收拾行李,拎了个迷你轮箱就出发了,正好销掉她剩下的一半暑假。

  到了酒店,豆哥果然在大门口迎接她。在豆哥的热情劝说下,两人一起在酒店餐厅里吃了晚饭。

  宋清迦拿到门卡,终于进到易安踪的房间。此时离她决定过来探班的那一刻,正好过去36小时。

  他在这间房住了有两个多月了,里头到处堆满了他的生活用品。

  茶几上堆放着的墨镜盒以及各式帽子仿佛是在现场集会,开封了的矿泉水瓶随处摆放,甚至有一只空瓶像个体操选手一样被他稳稳地戳在落地灯的顶罩上。

  她送给他的香薰蜡烛摆在电视柜上,前面居然按大小顺序排排坐了五只柑橘,以及一樽奇异博士手办,气氛实在诡异。贴满彩色sticker的剧本册子更是散落在各处。

  几只大号的行李箱排列在墙边,地上还有一只箱子开着大口平摊着。宋清迦将自己的迷你轮箱也推过去,跟他的巨无霸箱子排在一起。

  他从来懒得撕行李标签,箱子上贴得乱七八糟。

  宋清迦不知为何,忽然回忆起去年,他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的场景。当时好像就是这只黑色箱子,很低调,但又很强势地占据了沙发后的宝地。

  她顺势蹲下来,伸手抚摸了一下挂在把手上的胶纸。她曾经非常想要撕掉它们,但是此时此刻,她竟然津津有味地研究起行李牌上的标签来。

  在她不知道的日子里,他去过哪里,从何处归来,竟然都有迹可循。

  ***

  大学同学聚会一年一度,换着城市开,今年是魔都的同学做东道主。

  虽然易安踪这两天上过热搜,但因为对象是圈外人,同学们也不好意思调侃。于是桌上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邢畅和莫丹霓身上。

  酒过三巡,劝酒的表演队伍已经拉扯到了房间的边缘,就快破门而出了。席间烟味缭绕,他揣了手机起身去了小阳台。

  楼下正是一条繁华的商业步行街,沿街挂满了亮晶晶的LED灯串,灯幕之下行人如织,一派热络繁荣景象。

  身后的推拉门突然响动了一声,有人钻了出来,在他身旁站定。

  易安踪闲闲地望过去,轻笑道:“祝贺你签了新公司啊。”

  梁秋月客气地摇了摇头:“换个地方打工而已。”

  “最近上微博,看到你的新东家已经开始造势了。”

  “正在接触新项目,竞争很激烈。”梁秋月很不好意思。

  易安踪了然地点点头。

  梁秋月侧过头去看他,目光很诚恳:“其实还是得感谢你,要不是你牵线,我也演不了《柳叶新》,更不用说签建国老师的公司了。”

  “我也只是提了一句有这个试镜机会,我们公司的制作部我是说不上话的,后面的路还不是你自己踩出来的?”

  梁秋月抿了抿唇,感慨道:“你真的帮我太多了,包括你借钱给我的恩情,我一定会还的。”

  “不是早还清了吗?”易安踪笑道,“再说你也知道,那钱是我爸的。”

  她当时怎么也不肯拿他的钱,他只好告诉她,自己跟易江和早就没联系了,剩下这张卡在他手里,给他也不想用。

  “还没算利息呢。”

  “当时也没谈利息啊?怎么,你想用央行基准利率算?”

  梁秋月便也开起玩笑来:“等我以后红了,你只要有合作需要,我随叫随到。”

  易安踪笑得很开怀:“行。”

  梁秋月这几年成长很快,校园里那股子柔和劲儿到如今变得更有韧性,也更有弹性了。

  易安踪还记得大二那年,某个秋风扫落叶的夜晚,他刚从校外回来,路过风波浩渺的人工湖时,听见有个女生躲在柳树下偷偷地哭。他还以为那人想不开要跳河,走过去一看,是班上年纪最小的梁秋月。

  他耐心问过以后才知,她表妹被男朋友骗着在网上搞校园贷,欠下的钱利滚利,拖的时间太长,数额已经大到不可能还得起了。表妹不敢告诉家人,只能求她帮忙筹钱。

  梁秋月心一横,答应了一部小成本电视剧的邀约。但她自己也害怕,那个选角导演说话时眼睛一直往她身上瞟,她听过太多不好的故事,直觉这次也难全身而退。

  当时断断续续听完梁秋月的解释,易安踪皱起眉头看她:“你是不是发烧了?知道有坑还往下跳?”

  梁秋月边哭边说:“但我妹妹的事......要是告诉她爸妈,会把她腿打断的......她爸爸酗酒,脾气一直不好......”

  而她自己家境也普通,父母是小城公务员,家里一直在还房贷。

  易安踪沉吟片刻,叫她马上打电话拒绝那个副导演。

  “当着我的面打,现在。”他当时说。

  至于那笔钱,易安踪想都没想,从他爸给他的“成年基金”户头取出来借给她了。

  其实那会儿他俩根本不算熟,而正是因为梁秋月执意要帮表妹还债,她当时的男友气得跟她分了手。

  不过现在来看,她还得庆幸当时分得早。因为后来她这位前男友脚踏多只船的事闹得全校皆知,此人再也没摆脱过渣男的名头。

  在这方面,她有时确实运气不太好,会碰到些奇怪的人。

  这会儿她想起什么来,于是询问易安踪:“最近乔夜柏老约我吃饭,他一直说跟你关系特铁,你说说,他这人怎么样啊?”

  易安踪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做朋友的话,还是挺不错的一个人,很仗义。”

  梁秋月懂了,颔首道:“我明白了,谢谢你。”

  作为朋友,易安踪很仗义,梁秋月自然也是。

  他有女朋友的事,梁秋月早就知道。后来他们合作多次,网络上老是传两个人的绯闻,梁秋月每次都不厌其烦地发微博澄清,态度诚恳,语气严肃而活泼。这也是易安踪的粉丝一直不反感她的原因。

  他们只是短暂地在外头聊了几句,包间里的人就来召唤他们进去拍大合影了。散场后,易安踪搭了同学的车回酒店。

  他明天下午还要拍戏,晚上只是象征性地喝了点红酒。

  刷卡开门的时候,他发现屋里竟然亮着灯,这让他有些诧异。

  “豆哥?”他关门的时候顺便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

  不对,房间里有音乐声。是老柴的《四季》,六月船歌。

  他心里逐渐升腾起一丝不可思议的、难以名状的雀跃之情,在这种渐强渐浓的情绪驱使之下,他迈着缓慢的步子踏过地上的绒毯,往里间走了过去。

  卧室里仅开着光线柔和的阅读灯,有个红裙姑娘正趴在他雪白的大床上看书,雪纺的裙摆四散开,纤细的腰塌下去,美妙的曲.线在其后一起一伏,小腿反勾起来,玲珑的一双脚丫正下意识地随着钢琴旋律摆动。

  易安踪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观赏了半天。

  宋清迦不是没听到声响,只是她太沉迷于小说剧情,以至于大脑对于新插入的进程响应太慢。

  她过了很久才突然从跌宕起伏的情节中惊醒,意识到自己是在易安踪的房间里,而刚才有个人在外面叫了一声。

  她回过头去,见易安踪抱臂靠在门口,像极了易拉宝上的广告代言人。

  宽松的黑T被他宽厚的肩肌撑得很有线条感,腰下松松地系了条衬衫做修饰,让他看起来像是刚从练舞室回来。

  易安踪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嗓音低沉:“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去同学聚会的时候。”

  宋清迦放下kindle,顺势翻了个身侧躺着,单手撑住下巴。她戴着一枚白色绒面的choker,衬得她的脖颈愈发修长,像只高傲的孔雀。

  易安踪一条腿已经跪在了床沿上,他勾起半边唇角,双瞳剪水的深邃眸子定定地望着她,嗓音十分慵懒:“是啊,喝了好多酒......认识一下,我叫易安醉。”

  宋清迦清泠泠的笑声被他封在了一腔湿.润.微.醺的旖.旎中,化作轻飘飘的一声嘤.咛。

  她今夜十分主动。明明喝了酒的是他。

  而他没有说过,他其实很喜欢看她穿红色。因为那时,她是最美艳万方却毫不自知的一朵玫瑰,开在他胸膛上,迎风招展,柔馨满怀。

  她俯下身来吻他时,长发率先垂落在他肩上。随后是更柔软的。如同催化剂一般,让他情不自禁低吟出声,本能地拥住她光滑的后背。

  他愿做她的助燃剂,她平素有多冷,他便要让她此刻有多热。

  第69章 Wonderful tonight

  房间里冷气开得太足。

  宋清迦掀开薄被下床时,角落里的音响已经循环了两套《四季》,正播放到第四首,松雪草。

  她第一脚就踩到一个十分硌脚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她的choker,上面坠了一颗浑圆的人造珍珠。刚才易安踪直接用牙咬着摘了下来。

  易安踪有件藏蓝色的睡袍搭在立式衣架上,她直接扯下来套上了。

  他望着她的足尖发着呆,一边下意识地摸着眉骨。她在厚厚的绒毯上踮着脚,循着旋律中明澈轻盈的跳音,迈着小碎步跑出去倒水。她找到一只方形的玻璃杯,一边顺手挑了一册易安踪的剧本,拿到床上来看。

  她指着其中一段诗句:“这不是门德尔松那首《Hunting Song》的灵感来源吗?”

  “对,是歌德的诗作,《猎人的晚歌》。”

  宋清迦一时兴起,将连着蓝牙音箱的手机取过来,在音乐APP上挑了一个美籍钢琴家演奏的版本来播放。

  易安踪懒洋洋地伸臂将她捞到胸前趴着,右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背。

  “要不你念给我听吧。”宋清迦将剧本递给他。

  他单手接了,握着剧本的边沿,就悬在宋清迦的头上。

  易安踪的嗓音有种餍足后的闲散轻佻:“枪膛顶着火,我狂野而寂静。”

  宋清迦哼哼了两声,表示不满。

  他便停下来,挑眉看她。

  “你声音再紧一点儿。”宋清迦提出指导意见。

  易安踪便懂了:“你要那种所谓的公子音?给你来一个苏青鹤吧。”然后又念了一遍。

  “太贵气了,再低沉些?就像......杨立深那样?”宋清迦不懂专业词汇,但仍然有板有眼地说道。

  “杨立深不就是个,普通的二愣子吗?”易安踪狐疑道。

  “不是,他是那种砂砾感的低音。”

  易安踪十分给面子地读了下去。

  “到处都见你可爱的面影,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此刻,你一定温柔而寂静......”

  宋清迦满意地点了点头:“就这样,原本就是一首猎歌,要有一点杨立深抱着枪,在田野里肆意奔跑的那种......颗粒感。”她干脆乱说一气了。

  “你就不想想此人——他漫游世界,

  满怀烦闷和悲哀,

  他东游西走,漂泊不歇,

  只因无缘和你同在。”

  易安踪念到这里,嗓音愈发低沉了下去。

  宋清迦不由得联想起他那只黑色的行李箱。

  但他的耐心只够读到这,很快就扔了剧本,就着宋清迦手里的水杯喝了两口。

  “你知道这首诗是写给谁的吗?”他懒洋洋地说。

  宋清迦轻笑道:“就不必深究了,写诗之人与读诗之人不必仰望同一片星空。”

  就在这时,音乐软件开始自动播放下一首。开头重复的和弦一出来,两个人俱是一愣,然后相视一笑。

  竟然是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好半晌都没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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