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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揍窃据山河者 十六36

风在这里 22912字 2022-12-25

  仰躺着的他,入目便是房梁,其上雕刻绘制彩画,在烛火下也是格外好看。

  歪了歪头,纪茹雪跪坐在一旁,元英睿心里有些诧异。

  他正要说话,就瞧见了不远处坐着的黎白。

  “你是何人?”元英睿蹙眉问道。

  他记得,自己在城墙上……记忆回笼,元英睿呼吸一窒。我受伤了?那现在是在哪里?元瑾瑜胜了?

  黎白再度弹指,纪茹雪身上的禁制消失,她瑟缩着,挪到了元英睿身边,害怕地看着黎白。

  元英睿:“茹雪?”

  纪茹雪双手着地,蹬着地往后退,直到元英睿后面,远离了黎白,这才停下动作。

  “人醒了就好。”黎白站了起来。

  元英睿胳膊肘撑着地,想要坐起来,但牵引都了右肩的伤口,他下意识地“嘶”了一声,挺起来的半身又落了回去。

  纪茹雪抱着膝盖,只惊恐地看着黎白,紧闭着嘴,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月华从门窗的泄了进来,一地黯淡的光芒,源源不断地出现在黎白身后。逐渐明亮起来。

  他走了两步,到这二人身前三尺的距离。

  黎白右手缓缓伸开,月华从地上一点点飞了起来,落到他手上,渐渐凝成了一把剑的模样。

  剑尖斜指向地面,不断飞来的月华使得这虚空之剑愈发凝实。

  元英睿色厉内荏道:“你要做什么?!弑君吗?!”

  他试图找援手,却见地上躺了一堆,没有任何人有丝毫的反应。

  黎白提剑向后,凝神看去,三息过后,他猛然砍向地上的两人。

  纪茹雪吓得闭上了眼睛,头埋在了膝间,短促地尖叫了一声。

  元英睿目眦欲裂,眼睛反而瞪得更大,直面了这散发这淡黄色光芒的剑。

  一片静寂。

  纪茹雪的心脏跳动极快,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呼吸急促又粗重。等待了许久,浑身打着冷颤,却发现自己还活着。

  她微微地抬头,从缝隙间朝前方望去,那个突然出现的白衣恶魔居然不见了?

  她吸了一口冷气,只当黎白是在其他的位置,胆怯地扭头看了周围,直到发现真的没了踪影,纪茹雪才松了气。

  “啊对,元英睿!”她想起来这里还有另外一人,慌忙朝地上看去。

  元英睿双手捂着眼睛,刚才那月华之剑砍下的时候,他眼前一片夺目白光,像是深深地劈进了他脑子里。

  “元英睿?”纪茹雪小心翼翼地唤他。

  元英睿:“我看不见了。”

  纪茹雪大惊失色:“什么?!”

  ·

  元瑾瑜力排众议,决定幽禁元英睿和纪茹雪,将二人逐出京城,命他们守着皇陵。

  很多人反对,但是他并不接受。

  纪越沉默地站在朝堂之上。

  等结束后,元瑾瑜宣他去到书房,打算宽慰他,跟纪越讲述他的苦衷。

  元瑾瑜知道,纪越亲人于那夜被逼而死,事后又被盖上了污名,连尸首都找不到。

  他提出,为纪府平反,之前遭到元英睿压迫的纪家子弟全部官复原职,并给出补偿。

  他提出,封老太太和宁娴雅作诰命夫人,封纪朝雨为郡君,封食邑,允过继子嗣至纪朝雨名下,为她祭拜。

  他提出……

  元瑾瑜是为了皇家颜面,纪越知道。皇陵不是一个好去处,剥夺了皇室身份,在那里不过就是聊度残生。

  纪越低垂着视线,默然抗拒元瑾瑜的提议。

  元瑾瑜叹息:“长安……”他肯这般跟纪越交谈,也是看在他立功卓越的份儿上。

  这将会是国之栋梁,不能轻慢。

  “陛下,”纪越躬身行礼,“我祖母、爹娘、妹妹,含冤而死。”

  元瑾瑜不知道他为何会提起这话,愣道:“长安?”

  纪越抬起头,直视元瑾瑜的眼睛:“他们死了,纪茹雪和元英睿还活着。”

  元瑾瑜:“可他们将会困顿一生,毫无自由。”

  纪越:“可他们还活着。”

  元瑾瑜沉默良久。

  片刻后,他道:“元英睿受了伤,一直不好,也许过不几个月。”

  纪越在此事之上毫不退让:“去往际州之前,我便发誓,定要让纪茹雪和元英睿于我家人墓前,忏悔、跪拜,以其血,祭吾魂。”

  元瑾瑜蹙眉:“长安!”

  纪越:“我父为我取字长安,是愿我长安,可我只想他们一生平安顺遂。陛下,灭门之仇,我不愿也不可能会退让。”

  他直视元瑾瑜,轻轻地笑了起来:“您若实在不允,那我只能放肆了。”

  元瑾瑜:“……你想如何?”

  纪越:“我练武本就为了报仇,如果您不能下旨意,那我便自己动手。”

  元瑾瑜厉声道:“你在威胁朕?你还有着前程万里,难道都不要了吗?!”

  纪越摇头:“我只是为了报仇。”

  他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元瑾瑜格外头疼,与其他人不同,纪越孑然一身,无所畏惧。

  且无所求,唯二人性命罢了。

  正如纪越所言,他如果拼着要杀元英睿和纪茹雪,没人能拦得住。

  因为纪越不打算活着离开,他将会拼尽全力,只要能让这二人偿命。

  可惜了,纪越心里微微叹息,本想押着他们去你们坟前的。倒也无碍,我知道,你们看得见。

  元瑾瑜面对着温和又强势的纪越,气势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你等我想想。”他这样说道。

  纪越躬身:“臣,告退。”

  ·

  宫墙外,纪越一步一步地走着。

  转过墙角,这一处街道上,人开始多了起来。

  黎白咬着糖葫芦出现在他身边。

  他道:“元瑾瑜在压制你。”

  纪越点头:“我知道。”

  黎白歪头:“卸磨杀驴?”

  纪越微微摇头:“是警告我,审视以后能不能驾驭我。”

  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纪越诧异地扭头看他:“你居然这么有学识?”

  黎白:“???”

  顶着一脑袋问号的黎白过于可爱,纪越难得看着他懵逼的脸,蓦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

  沉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黎白从扛着的一垛糖葫芦堆里摘了一串,递给纪越:“我熬的糖浆,特别甜。”

  纪越接过,轻咬了一口后说道:“是很甜。但我以为,这是你自己买的。”

  黎白叹气:“他们做的不好吃,我只能自己上手了。”

  于是就做多了,干脆直接扎了一个稻草垛子,用绳子勒紧了,又找了一根笔直的棍子,搞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走到了人潮汹涌的大街上,纪越穿着官服,众人不敢靠得太近。但看着黎白扛一垛糖葫芦的样子太过新奇,目光止不住地往这方看来。

  黎白坦然,一点都没不好意思。

  纪越也不觉得有什么。

  路人窃窃私语,谈论着二人的关系,又在猜测黎白是否是哪家的调皮公子,买了谁的糖葫芦来吃。

  纪越侧头问他:“你事情做完了?”

  黎白的牙被糖粘上了,好一会儿都没说出来话。

  等到解放了,这才答道:“嗯,前两天做完了。”

  其实很简答,在这边的天道支持下,黎白夜晚到了皇宫里,找到了纪茹雪和元英睿二人。

  那月华不是月华,是天道给他的助力。

  ——黎白不乐意用自己的灵力替它做事。

  凝的那月华剑,斩断的是这两人身上的因果线,还有乱作一团的源灵气。

  他们一人穿越,一人重生。纪茹雪有着不一样的知识和经历,算上来在这里应该是活了两世,这是第二世。

  元英睿上一次于皇位之争中落败,自杀醒来,却发现一切还早。他探听好现在的情况,回忆曾经发生过什么,一一套去,惊觉居然都是一样的!

  于是他利用这先知,很是好好地办了两年的差事。连去赈灾都能迅速抓住蛀虫、收拢可靠势力,同时还不忘自己吞下部分的赈灾银。

  知晓纪茹雪上一世以女儿家的身份赚取了黄金万两,在他死前有着遍地财富。

  他趁着纪茹雪和纪朝雨的事情被揭露之际,强抢在她前世夫婿出现之前,娶了这人。

  纪茹雪也确实厉害,没有让他失望。便是连那新的冶炼之法,都是她告知元英睿的。

  可惜,天道站在元瑾瑜这里。

  上一世他是胜利者,这一世依旧。

  纪越没问细节,只轻声道:“那就好。”

  可惜,重来一次的机会被浪费了,这两人牵涉到的东西实在太多。死的人也太多了。

  纪府、元瑾瑜一派、战争……

  黎白拿了一串新的:“唔,催熟的葡萄好像不太好吃。”

  纪越轻笑:“你拿着这一垛奇奇怪怪的果子,倒是这糖葫芦界的一道奇葩景象。”

  黎白:“总是山楂,吃多了厌烦。”

  但你怕是把所有的果子都拿来做糖葫芦了。纪越斜向上看了眼那高大的糖葫芦山,花花绿绿的,比单纯的山楂串好看多了。

  路边的小孩儿都要馋哭了。

  ·

  元英睿勉强吊着一口气,嘴唇发白,这些日子来,尽管有整个太医院的人在精心为他医治,那箭伤却总是不好。

  甚至更加恶化了。

  纪茹雪不知道怎么了,吓成了筛子一般,抖个不停,不让任何人靠近。

  这两人原本情感算不上深厚,但元英睿除了纪茹雪这个正妻以外,并未娶其他人。

  就连当皇帝的这半年多,也只是遵照祖例纳了几个妃子,还是按照她们娘家的势力分的位次和等级。

  原本二人相敬如宾,眼里也会多些关切和甜蜜,现今,就像是劳燕分飞,各不相干。

  当值的宫女宦官们也纳闷。

  但主子的事情,哪怕他们落魄了,也不是自己能谈论的。

  ·

  纪越找了人算好了日子,去青山将四人的坟迁到了祖墓里,黎白没有随便一埋,还给他们找了棺材。

  这让纪越再一次感叹他的温柔。

  看着是一个任性的人,怎么心里这么软呢?

  起棺停灵,办丧事,守孝……纪越一个都没落下,恭恭敬敬地替家人摔盆打幡,整个京城都知道,纪府的人回来了。

  换了新的棺椁,纪越本心有哀戚,眼眶泛红,却终究忍着泪。

  打开的一瞬间,没闻到尸体腐烂的味道,反倒是前不久在青山上嗅到的那浅黄色花朵的清香。

  在场的其他人惊呼出声,这都半年多了,经历了夏季的炎热、秋季的萧瑟和冬季的寒冷,四个棺材里的人居然还是原本的样子。

  一时间,深夜里,个个身体发寒。

  唯有测了那良辰吉日的人见状,喟叹了一声。

  纪越快步在他们四人身边走过,一一看了这紧闭着眼睛的容颜,眼里的泪水终于无法忍耐,落了下来。

  “奶奶——!”

  “爹——!”

  “娘——!”

  “妹妹——!”

  他跌靠在一旁,低头看着那安详的面庞,大声地哭了出来。

  压抑了半年多的悲伤哀痛,于此刻,于此夜,于黎明前夕,释放了出来。

  屋顶上,黎白仰望着月亮,轻轻地叹了口气。

  ·

  元英睿和纪茹雪被人带到灵堂内的时候,天气没攻打京城时候那么冷。

  纪茹雪看见了那灵位上的字之后,就尖叫了起来。

  纪越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拽着她,拖到了纪朝雨的灵位前。

  “我纪家有哪点对不起你?你一朝得势,便如此对待他们?”

  纪茹雪疯狂用力,试图挣脱纪越的手掌,可他的手稳稳地,一丝一毫都没被影响。

  纪茹雪挣扎道:“哥哥,我错了,不是我干的!我没想这样!我就是让人吓唬吓唬纪朝雨!我没想害她!”

  纪越厉声:“那般慌乱的场景你吓她做什么!她胆子小你不知道吗?!纪茹雪!我当初真该直接杀了你!”

  纪茹雪仰着头大叫:“她回来之后你们都不要我了!我才是你们的亲人!我小时候是被你带大的!你们凭什么不要我!”

  纪越:“若不是你父母,我妹妹怎么会遭受那么多的磨难?你还在这里叫屈?是谁金尊玉贵地长大?是谁在田地间朝不保夕?”

  纪茹雪:“我不管!我才是纪茹雪!她回来了我就什么都没了,凭什么?”

  她哭着喊道:“我就是想吓吓她!我就是想让她知道,我是皇后了,我才是纪家的依靠!可我没想到会这样…… 我没想到!不管我的事!”

  她只是让人去吓唬吓唬纪朝雨,可她没想过,这里的军队纪律居然如此涣散!

  纪茹雪抱着头:“我是让他们去吓人,可是他们把人拖出去了,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的……他们怎么能不听我的命令,做那种事情呢?军队不该是这样的,令行禁止不知道吗?我没想到会这样的,不管我事情的。”

  她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话,只认为自己没想让纪朝雨死,若不是那混混流氓一样的士兵,她的命令才不会出错。

  元英睿见到这般场景,一点都不心疼纪茹雪。

  他缓慢地坐了起来,倚靠在柱子上,看着这边,嗤笑道:“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看着纪越:“我听闻,那箭是你射出来的。纪越,我从来不知道,你竟有这样的本事。”

  纪越转身走到了灵位前,面对着他的家人。他的剑就放在他们的旁边。

  “若不是你跟纪茹雪,我还真没这样的本事。”

  元英睿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起来:“果然啊,没了这个,还有那个,这天下合该就是他元瑾瑜的。”

  连一个文人都能成为将军,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他咳嗽着,嘴角洇出了血:“咳咳——我那伪善的弟弟,居然能让你杀死我?呵,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他看着纪越拿着剑转身,握着剑柄,将剑抽了出来。

  寒光闪过,刺眼夺目,让元英睿不由得眯了下眼睛。

  “真是一把好剑,喂了不少的血。”他赞叹。

  元英睿并不是要等到纪越的回答,而是穿过了他,看向了那些个灵位。

  他想起来,上一世纪府因为纪茹雪的事情,闹得很大。纪茹雪去了其他地方,跟一人成亲,家业越来越大。

  纪府倒是平淡,不图她东西,只守着家里的两个孩子。纪越下场,考了状元,惊才绝艳,那篇策论被无数读书人奉为经典。

  可惜,没看到最后。

  却也不曾听说过,纪府出了这样的事。

  那就是自己重生带来的后果吧,元英睿想到这里,嘴角勾了起来。

  “真惨啊……”他说,“一家人。”

  纪茹雪看见纪越持剑走向她的时候,止住了不断重复的话,双手撑地往后退,惊惶道:“你不能杀我!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妹妹啊!”

  纪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本姓徐,我妹妹只有纪朝雨一人。”

  元英睿看着前方不远处,自己的妻子在他人剑下,性命将要不保,并无慌乱,他反而笑着。

  “都死了吧,都死了才好。”他咳出了血,捂着胸口缓了许久。

  纪越垂眸:“我想过了,你们这些人,是永远看不到别人的悲哀和付出,只顾念着自己的委屈。囚禁于你,只是一般的处罚罢了。”

  “只要留着性命,你们总是会觉得不痛不痒,你们把自己的命看得太重。”

  纪越提剑,剑尖直指纪茹雪:“唯有面临死亡,你才会真的感受到,他们曾经的绝望。”

  纪茹雪不可置信地摇头,眼里充满了哀求,嘴中还不断地说着什么。

  可这一切都没让纪越停顿半分,他果断而又坚决地刺向了纪茹雪。

  然后他将剑拔了出来。

  元英睿“嗬嗬嗬”地笑着,嘴边不断地冒着血。

  “来吧,”他展开双臂,“杀就杀吧。”他很无所谓。

  纪越定定地看了他片刻。

  纪茹雪的尸体倒在地上,纪越绕过去,毫不客气地揪着元英睿的衣领,把他拖到了灵位前。

  二话不说,纪越强硬地按着他的头,让元英睿磕了三个头,额间出血,地上都是血迹。

  元英睿没有反抗的力气,直到纪越停下手,松了自己以后,他才将将要瘫在地上似的。

  “纪越!”他咬牙切齿。

  纪越:“被践踏尊严的感受怎么样?二皇子。”

  曾经和后来,他就是这样对待纪府之人的。纪府,纪家,一座府邸的面子,一家人的面子。

  等待死亡没让元英睿羞愤,这三个头却给了他屈辱感。

  “纪越!”他用尽了力气大喊。

  纪越嘴角扯了嘲讽的笑:“不是很淡然吗?装不下去了?”

  元英睿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眼神凶狠如秃鹫,却毫无办法。

  纪越看向了他的伤口:“我看到了城墙上你尽在把握的得意表情,当时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太过自傲了,才让你没把人命放在眼里。”

  “没关系,”他剑指,“我也没把你的人命,放在眼里。”

  ·

  黎白晃着腿坐在青云寺外的一处亭子里,这里位于峰顶,不知道是什么人修建的。

  纪越站在一侧,听着半山腰传来的厚重钟声。

  “我让方丈给他们超度,可能要花些时间。”他说道。不只是为了纪家四人,还有死于黎白手下的亡魂。

  虽然黎白总是说没事,可纪越还是止不住担心。

  黎白:“哦。”

  纪越看了眼黎白的手,那里多了一丝黑线。自斩杀两千余人那日,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消失。

  “你的手……”他担忧地问道。

  黎白举起左手,他皮肤太白,就显得这道线太黑。纪越看不到,他却清楚,这线正在慢慢消退,就剩下一点点了。

  “过两天就没了。”他无所谓道。

  纪越猜测:“是那些人吗?”

  黎白:“是杂乱的因果,但不是我的问题,所以没事儿。”

  本来就是天道的错,现在让他背了锅,烂摊子自然是要天道来收拾的。等过两天一切都解决了,他自然就没事了。

  其实现在也没事。

  黎白嘟囔:“就是看着不好看。”

  还得在这里多待一阵子,不能现在就走。

  纪越微微笑着:“也没见你介意过容貌啊!”

  黎白看了他一眼:“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我需要专门提一下吗?”

  纪越:“……不需要。”

  黎白:“这不就结了。”

  ·

  数十年后。

  元瑾瑜病重,于湖心亭赏雪,兴起,召纪越。

  君臣皆年迈,唯纪越,黑发依旧。

  元瑾瑜拥着毛皮毯子,晒着太阳,和煦的冬日暖阳,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纪越坐在一边,与他并排。

  元瑾瑜突然说起了黎白:“我其实一直没忘记过他。”

  纪越:“他确实,不容人忘记。”

  年纪大了,元瑾瑜也感觉到了自己大限将至,也不顾忌那么多了。

  他道:“我想了很久,凤岭之战,他一人抵万人,属实帮了我很多。”

  并不是要纪越回答,元瑾瑜顾自说了下去:“还有那医书,举世惊叹。我想着,怎么天命都在他身上呢?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

  他遥遥地看着湖中的冰雪:“跟随着你来我这边,这一切,其实也就是在我身上。”

  元瑾瑜叹息:“可惜,那日之后,便再未见过这样惊世之人了。”

  他歪着头看纪越,了然道:“我清楚,你肯定再见过他。只是不愿意让我知道罢了。”

  纪越没告罪,而是轻轻地笑着,跟元瑾瑜对视,老实地点了点头:“嗯。”元瑾瑜:“挺好,挺好,也挺好的。”

  ·

  《齐·启元·骠骑将军列传》

  昔者,惠帝犯上作乱,弑君篡位,启元帝退至际州。逾二月,勤王军起,至凤岭。骠骑将军,名曰黎白,领上命,独能善战,斩敌首二千余级,具天幸。[1]

  另,传世之著《医术总论》,亦出自黎白之手。活人书,救人命,日月之华,万世之善。启元五年,帝刊印分发,惠及天下。不明总论者不足为医,民间多建寺,以供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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