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临海公主免费无删+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 175 章
众人闻言,惊讶不已。
玉玺曾在几年前,被迫进贡到平阳城,刘曜以此向刘粲示好,暗中起兵造反。
后平阳城陷落,司马睿曾派刘为等大将寻访,终是不知所踪。
这一丢就是多年,也不知流落到哪个胡人手里,从未寻回,怎么被一个当个奴的丫头给找到了。
司马清微微侧目,玉玺在拓跋城的手里,只觉得那东西是万恶之源,她从没有想过要讨回。
没想到,如今回到晋皇手中。
传国玉玺,得之幸,失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传国玉玺,皇上可不能大意了。”
“皇上,司马清来我朝近半年,怎么会如今才献上玉玺?”
“皇上,皇子们不过才食四千户,她怎么可以得些殊荣……”
群臣微词。
而在人人都怀疑献出玉玺的真假与时机等诸多问题时,唯曹铳脸上一派平静。
司马清心下终于明白了些什么,然,再多的弥补,她与拓跋城之间的裂痕已生。
“皇上,她是羊献容之女,就算此次救驾有功,也不能封得如重,多给田亩银两也就罢了,长公主,可是要皇后嫡女才可封得的。”
言官上前,面有不忿之色,言之凿凿间恨不得自己投生在帝王家,能一生出来就享受荣华富贵。
司马睿抬眼看了一那言官一眼,轻咳一声,“太子怎么说?”
司马绍上前道:“王敦入殿要官,皇上能封的都封了,他能要的也都要了。王相都不曾说话的。”
司马清冷笑一声,心说,王敦想当皇帝,只是没有坐在这大殿之上,他在武昌,遥控朝中军务机要,可比太子皇上更有权力。
言官无语,目光转向王导。
王导自觉王敦一事,让整个皇族都下不了台。
虽说勉强让王敦退兵,可是他那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内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现在皇上这分明就是秋后算账。
亲封司马清,就是在警告群臣,司马氏,不可欺。
而司马清,的确也不是一个能欺负的。
玉玺在手,司马睿一支的皇权从此正名,再无人可指摘,的确是大功一件。长公主,虚名而已,何必计较。
王导心中万念闪过,突然前行几步,走到司马清的跟前,跪倒,双手交叠覆于额前,中气十足的道:“恭喜临海长公主,得此殊荣,臣贺之。”
王相跪倒,群臣望风而动。
倾刻间,百官齐齐下跪,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从司马清的耳旁隆隆而过。
虚幻,万丈光芒。
人心,亦是跟着幻境,变幻莫测中。
司马清俯看着一颗一颗官帽,黑压压一片。
男人臣服于女人的脚下。
不外乎女人背后有一个强权在手的男人。
人上人,万人之上的女人,如若失去能给自己无尽荣耀的男人,也只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一个妇人。
心中嘘嘘叹着,母亲这一生,只怕是因这虚名所累。
故而走不出皇族败落,受人霸凌的下场。
吾姓司马,得之所幸,失之不悲。
司马清封临海长公主之时,另一道密旨下到了临海县。
那里临近东海,渔产丰富。
有鱼的地方,就有渔民。
三日后,临海县的渔船尽数出海,听说是海边来了大批商队。
然而见到后,才发现来的的确是大队人马。
五千军队。
五千鲜卑族人。
新到任的临海县县丞,周从看着岸边一眼望不到边的人群,整齐有序的上船,向身边的人道:“这样的民族,怎么会不兴盛。”
旁边的小吏,捧着本子,拿笔的手在本子上划写着什么,随口道;“运这么多人走,钱从哪出?”
“他们去辽北,说好了三年内,会年年进贡战马给大晋。”
“战马?马也坐船过来吗?”
“你傻呀,当然是从曾城过来。”
“那他们为何不从曾城走?”
周从闭上了嘴巴,抬头看着岸边渐渐拉帆的船只,过了一会幽幽道:“他们就是不来了,对大晋也是好事。”
“那不亏大发了。钱都没有收呢?”
“你懂什么?命重要,还是钱重要,那些全是兵,全是杀人跟杀鱼一样的兵。”
“看着也就是比我们壮些高些眼神凶些……”小吏刷刷记录着最后一尾出海的渔船,叹息着,“手里拿刀的,的确比拿笔的能说上话。”
周从横他一眼道:“那拿刀的王敦攻打建康时,怎么不见你投笔从戎,报效皇上的?”
“我又拿不动刀。”
周从叉腰看着远去海上的船只道:“正是船上这些拿刀的人,把王敦那些拿刀的人给阻在了宫门之外,要不然,你还能拿着笔在这里跟人斤斤计较?我看早让人扔东海里喂鱼去了。”
小吏无言辩驳,唯诺不敢再言。
成为长公主的第一件事,司马清便下令三年不出宫殿,只为母守孝。
曹铳虽与她有婚约,却不曾为难于她。
每每相见,总是送来各种面食,煎煮烹炸炒,各种各样只为填她的肚子。
但他从没有见到司马清,都由宫中女官小琪代为收下。
一日,他与小琪狭路相逢的在殿门下争持起来。
曹铳拿着一盒新做的糕点要亲自送给司马清吃。
小琪拿着鸡毛当利箭,以旧例挡着他。
“前面三个小宫婢拦着,都让我给打发了,我还不信我打发不了你。”曹铳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在手中晃了几晃,“小琪让我过去,这个送你。”
小琪不为所动。
“不想知道里面是何物?”
小琪背过身。
“这是……”他捏住袋口露出一星半点,伸到小琪鼻子低下,一道幽幽的蓝光闪出。
小琪跳起,伸手便要夺。
曹铳笑了一声,退了几步,扬手尽全力向殿外的一处花丛扔去。
锦囊划出一道弧线,飞向远处。
小琪立即跑了过去。
曹铳入殿,司马清正倚窗看着外面,见他来倒不意外,淡淡道:“曹公子有事?”
曹铳本满心欢喜,见到她时一肚子话要说,却让她反问之话弄得不好如何开腔。
他捧着糕盒走到司马清的跟前:“新学的,公主殿下尝尝吧。”
司马清不曾看一眼,语气依旧淡如秋菊:“谢了,曹公子。”
既不打开盒子看看,也不尝尝。
秋风从窗前吹入,撩起司马清额前发丝,一股曼陀罗的花香扑鼻而来。
曹铳道:“公主殿下喜欢熏香?好闻得很,是花香吗?”
“曼陀罗。”
“可否给在下一些。”
司马清侧目:“你要来何用?”
曹铳未语脸微红,轻道:“公主殿下如此喜欢曼陀罗,我便在府里种下,三年后,定能开花。到时公主在府里住着,我们一起赏花观月,岂不是很好。”
司马清点头,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你问小琪去要吧。”
“公主殿下,为何我事事要跟小琪去说?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曹铳微有不悦,这些日子一直进宫来看她,每每总有借口推而不见。
他是公主未来的丈夫,若不是羊献容死了,早已能成婚,说不定孩子都怀上了。
“你很好。”司马清顿了顿,看着殿外十几个进宫的良家子,一个个明艳照人的徐徐路过,去太子妃的殿中陪太子妃,突然才有所悟的回头道,“曹公子,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你想纳妾什么的尽管去做,我没事的。”
曹铳脸色更为红了,不知道为何司马清突然提到这档事,瞧见一众良家子路过,心中略明白,不由目光移了移落定在她的眼底。
司马清目光静如秋水,无波无澜,唇色清淡浅似春桃,他凝视半晌后,伸手掀掉糕盒,从中取出一块白如雪花糕儿,递给司马清。
“这是糯米糕。今年新贡的糯米,总共才得不足十斗。我用石磨碾碎成粉,网筛细细筛过,略去粗粒,余下的细粉才加了蜜糖蒸的,你尝尝。”
他送到司马清的嘴边,虔诚而期待。
“你……”司马清后退些许,侧过头去道,“不必为我做这些的。”
“你不喜欢吗?”
“不,是我……”司马清眼色微黯,“喜欢的不在这建康城。”
“在辽北。”
司马清坦然微笑。
“我不在乎。”
“你在乎的是我这个公主的名份足够高,高到能保你们曹家荣华富贵吗?”
司马清眼神依旧坦荡而沉静,她有着比常人多的经历,知道什么样的事发生,都不会是偶然。
比如玉玺能带入皇宫,这种事,除了曹铳,她想不到能有谁可以让拓跋城放心的人。
说服曹铳其实并不难,他是曹姓旁支,因祖宗封地远在东海临海县,所以避开了百多年前的那场暴风骤雨式的姓氏清洗。
还因醉心写书做菜,这些与权力无关的事,让曹家得到安然度日。
只是这一次,他突然的便搅进来。
不,不是突然。
司马清想到了刘为,南部的寒族,北部的贵族,一直水火不融合。
他生于南部长于南部,但跟北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皇上必定是看中这一点,才让他出使各国。
皇上、传国玉玺司、曹铳,马清脑中灵光一闪,玉玺令刘曜父子反目,玉玺令刘曜卜珍夫妻疏远,玉玺却在兜兜转转之中,将中原的各路枭雄搅得战火连天。
“公主殿下……”曹铳声音微扬,顿了顿,方将声音压低,司马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但见太子妃急色难掩的向东宫走去,后面几个宫人都一脸惶恐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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