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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装迷情] 《临海公主》作者:望楼兰【完结】
文案:
司马清一位西晋司马懿的后裔,流落于民间的成为钱家的奴隶。
本以为回宫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公主,不料被假公主取替了身份。
册封当天,假公主和亲出城,司马清重获尊荣。
但西晋覆灭,公主身份使她再度沦为阶下囚。
为救生母在宫内忍辱偷生,幸得异族王子相助一步一步走出困境。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马清;拓跋城 ┃ 配角: ┃ 其它:爱情;权谋
一句话简介:能跟反派谈恋爱的,智商不低
第 1 章
闻名于世的“魏、蜀、吴”三国鼎立,终于在诸葛先生的仙逝之后,终结在了权倾一世的司马家族手中。
不满足于叩拜无能曹魏帝,以司马懿为首崛起司马一族,经多年苦心经营,权倾朝野。
后世子孙铲除异已,建立皇权,定都洛阳。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句古话流传千古,不说话里的褒贬之意,还是能品出司马家的人,皆能在乱世之中有所作为。
而到了司马衷这一辈时,称雄百年的司马氏族,却沦落成了千古笑谈。
他别的不值一提,却以一句“何不食肉糜”闻名于世。
司马清,正是这位晋惠帝司马衷的嫡公主,还好没有像她皇帝老子那般痴呆无用,而是生得聪惠机敏,伶俐可爱。
只是生在帝王家的公主,富贵浮云,由生到死,从来就由不得她自己。
西晋末年,注定动荡。
金墉城,皇宫内。
皇帝躺在病榻上,赤红的双眼直直的盯着空荡荡的宫殿,用嘶哑的喉咙低吟的着一个名字:“清儿。”
幔帐轻拂,风姿卓越的皇后,从一旁缓缓走过来,沉沉的回道:“十四年了,难得你还记得有这么一个女儿。”
皇帝:“是我寡人对不住她。她还活着吗?”
皇后眉头一皱:“在殿外。”
皇帝:“寡……人,寡人要见她。”
皇后沉默了片刻后向一旁的侍卫道:“让她们进来吧。”
子夜时分,已在殿外跪了一个时辰的温家人,个个睡眼惺忪,一个身锦衣罗衫的温家小姐温婷毫无睡相的歪在身边的女仆身上。
女仆如一尊被压迫的雕像,身子微斜,承受着本不应该承受的重量,一直保持着跪姿,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深渊般的宏大宫殿。
直到一弯新月的冷光,照到她的身上,反射出一片银色的光晕,殿内才响起匆忙的脚步声。
“皇上召见。”
“婷儿,婷儿……”温伟钱脸上一片又惊又喜之色,现在不能再叫婷儿,他的女儿将要成为晋国的公主,随即改口道,“公主,快起来。”
睡得死沉的温婷,没有丝毫反应。
被她口水打湿衣襟的女仆,瞳孔深处闪出一精芒,一动不动神情凝重的望向殿内。
温伟钱抱起还在熟睡中的温婷,踉跄的爬起,陪笑道:“公主赶了半月的路,累坏了,还是我抱进去吧。”
跪在地上的女仆看着他们消失在殿门内的背影,嘴角微微的弯起一道弧线,一直歪着的身体,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跪直,笔挺的脊背孤独而倔强的在阴冷的长阶上,被月光拉出一道长长的阴影,映在殿门上。
去而复返的脚步声再度响起,侍卫快步跃出殿门,打量着地上跪着的女仆道:“小姑娘,你也进来。”
女仆向他投去淡淡的目光,揉着膝盖站起,随他进到殿内。
这是七年来,她第一次真正进入到,这座让天下无数女子,都向往的皇帝寝宫内。即便是皇城已被“八王之乱”侵扰多年,巍峨如昔,屹立不倒。
但无论如何,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她希望见到的。
彼时,温伟钱的女儿温婷,现在应当称之为公主,她在一众宫人的伺候下,已穿上了华贵大气的泥金银印花纱,绒圈锦纹衣,发间一根凤穿牡丹的步摇,在一片火烛的映照下,更是耀眼夺目。
温婷对着已奄奄一息的皇帝,敷衍的行了个礼,礼成后,她与皇后哭了一番。
说是要与养她的父亲告别。
走出几步后,一直等待的温为钱上前,与她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眼神向她的另一边示意了一下。
温婷心领神会的点头,视线与跪在百步之遥的女仆一接触,便生出骄横的笑意:“父皇,您刚才说了,女儿有什么心愿都会一一满足,女儿现在就有一个请求。”
皇帝未动,皇后转过头来道:“说吧。”
“这女仆素来对我不敬,你快叫人杀了她。”温婷一指女仆。
跪在地上一直没有动过的女仆,慢慢抬头向温婷斜眼看去,冷清的眸子里闪出点点寒意,她不惧反笑的道:“你确定?”
“当然。”
“不会后悔?”
“当然。”
山雨欲来,躲也躲不过的。
女仆默了默才道:“温婷,你想过没,没有我,怎么会有现在的你。”
温婷:“你就是我爹……我养父买来的奴隶。我现在是公主还不能杀你一个贱奴!”
女仆在入这宫殿之前,她曾对这位骄横无比的温家大小姐,有过一念之仁,不管怎么说,也算让她有口吃的,但显然她把一饭之恩,当成了可以要她命的借口,这个不能。
她摇了摇头,打量了一番眼前鲜衣加身的温婷:“真的要我的命吗?”
温婷傲慢的仰头,目光看向一直对她刚刚的建议赞许点头的爹爹,不知死活的道:“你吃温家,用温家的,只是要你一条贱命而已。”
女仆眸光忽明忽暗,内里隐隐涌起的流光浪晾,一点点泛出眼光,当她慢慢从地上站起时,原本有些呆讷的眼睛乍出两锐利的杀意,猛然看向一直端坐于榻边的皇后。
皇后心中一凛,打量了女仆一眼,何等眼熟。
一身简朴粗衣的女仆,双手互叠于腰间,站得笔直,殿内烛光闪映在她瘦小的身体之上,微垂的眼睫在鼻根处投下一道弧线,抬眼瞬间,两道坚毅的眸光,定死在已身为晋国嫡公主的温婷的脸上,审慎、悲凉、同情、却无半点被这对父女凌虐一年多的怨恨之色。
皇后暗想,羊仲武说的没错,藏在温家的女仆,果然见识非凡,她能在温家活下来,的确不应该被那个快死的人拿去陪葬。
心中一念既生,再无他想。
“罢了,你和她也算是主仆一场,公主已平安回宫,你可留下做个宫婢好过在兵荒马乱里过活。”皇后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一脸期待的温婷,叹一声:“帝王娇宠盛,富贵转眼空……温婷,今日起封清河公主。”
温婷听到封号喜出望外。
女仆却面无表情。
皇后顿了顿,又道:“车骑大将军何在?”
羊仲武抱拳道:“臣在。”
“送清河公主立即出城,入河内王军营。”
温婷大惊道:“我是公主,为什么要去军营?我刚刚才进宫与父皇相认。”
一旁的温伟钱:“皇后,我女儿,不是……是公主,大晋的公主,她不是应该住在宫里吗?”
“从她成为晋国的公主这天起,就要担起作为公主的责任。她的姓氏、身体、性命,都将为大晋江山奉献。”
“放了公主,她年纪还小,皇上开恩,皇上开恩,我知道错了。”殿内传来温氏父女疯狂的哭叫、求饶声,眼见皇帝已无半点回应,转向皇后,“皇后恕罪。求皇后念在我儿还小的份上,饶了她吧。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皇后起身,居高临下的,斜扫一眼跪在殿中的这对父女道:“我儿,降生之日起,便从未进过这里,她被养在偏殿内由宫人教养,后来我常年随皇上在外逃亡,她对于自己的父皇甚至是本宫都没有多少印象。这温婷,一到这里,便认得她的父皇,真是奇了。”
温伟钱见皇后怀疑,全身一抖,哆嗦的道:“皇后,刚才进殿后,公主便看到了榻上的人,这榻上雕有琉璃黄龙腾云驾雾,一看便知是皇上所用之物,试问这世间谁能卧于龙榻之上。公主能认出是她的父皇,并不稀奇,只能说是父女天性使然。如果真的要退城外的敌兵,需遣公主出城进河内王军营,我倒有一计。”
皇后凤眼微阖:“说来听听。”
温伟钱道:“反正反正无人识得公主样貌,我还带了一个女仆来,她跟公主年纪相仿,定能鱼目混珠。”
皇后走到女仆身边,围着她转了一圈:“就是她吗?”
温伟钱起身走到女仆身边,面带威吓的道:“我可是在兵荒马乱时,捡到了你,好吃好喝的待你。你现在去换上那身公主服,替你家小姐出城。”
女仆心叹,人心如虎,先是你女儿要杀我,现在又要我代你女儿出城受死,一家人都是见利忘义的人,荣华之前,比的居然是谁狠,谁得最大的利益。
她冷眼扫他一眼:“那块被你当掉的玉圭呢?”
温为钱从怀中摸出:“给你,给你,只要你去替了我女儿。我就当白养你一年,不收钱。”
皇后看到玉圭后,脸色骤变,向一旁的女仆道:“你多大?”
“十四岁。”
“父亲是谁?”
“……”
“母亲呢?”
女仆执着玉佩,抬起眼帘看着精致妆容的皇后,目不转睛的道:“母后,为何今日才来寻我?”
皇后凝视女仆半晌:“你说什么?”
女仆整装肃容叩拜在地,道:“母后与儿臣几次分开,母后是认不得清儿了吗?”
皇后伸手:“近前来。”
女仆双膝擦地而行,直至皇后的三步之遥处方停下,左右手交叠于身前,朗声道:“儿臣司马清拜见母后,愿母后芳华永驻。”
皇后见她年纪大约十三四岁,举止却尽得皇家风范,如不是从小在宫中呆过的女童,如何会懂这些?
再看温婷,对宫庭礼义一概不知,却敢自称是公主,心中恍然大悟,对于眼前两人的真实身份,已有六七分数。
五年前,皇室在外奔逃流亡,一直跟着宫人四处流浪的公主便下落不明。
温为钱在一群人贩手中买下了几个女童,并不知道司马清的真实身份,平时只唤了她一个贱名“三水”。
直到派人找她时,温为钱才从一些蛛丝马迹之中猜出一二,但几个女童里只有司马清活到了现在,他也不知道谁才是皇后要找的人。
于是为了贪图皇族的虚荣,用他自己的女儿来冒充。
本想在途中将女仆杀掉,但女仆被侍卫另外看护,让他无从下手。
直到进宫时,才让他们相见,此时再想杀人灭口已迟了。
“三水怎么会是公主,她无父无母,只是快饿死的孤儿,一个被我买来的贱奴。”温为钱意识到什么似的,发疯般的大叫,扑向了司马清。
侍卫拧住他的胳膊,压在地上。
皇后扫了温为钱一眼,神色严厉的道:“你叫她什么?”
“三……三水。”
女仆向被摁在地上,如老狗般挣扎的温为钱扫了一眼,扬声道:“我姓司马氏,单名一个清字,小名唤作,水青。”
皇后闻言,眸底最深处一股莫名的泪冲涌出来,而榻上的皇帝伸出一只手向招了招,微声道:“清儿?我的清儿还活着?到父皇这来。”
女仆双膝跪于地上,对于皇帝的召唤无动于衷,眸子里闪着泪光道:“母后不是说,我与榻上之人是相克命数,非死不能相见吗?”
皇后心口起伏,默了默:“但你姓司马。”
女仆膝盖移动,转了个方向,向病榻之上的人遥遥三拜:“儿臣拜见父皇。”
“过来,让我看看你。”皇帝声音越来越微弱。
见她不动,皇后只得道:“清儿,你的命既是我给的,更是他给的。”
司马清只伸手将手掌摊开,玉圭晶莹剔透,上面刻镂着一匹奔跑的马:“母后,这才是你们给的,清儿这几年跟着宫婢与内侍在外流浪,饥一顿饱一餐,一直没有丢弃过。只是,生而不养何以为父?命是你们给的,所以从来想要就要,说毁就毁吗?”
她向那只无力垂在龙榻上的手看了一眼,父皇,这个词陌生得很,只在心底喊过。
还记得他在城破离宫时,将她和母亲抛在了他尊贵无比的皇帝驾鸾后,任凭她怎么呼喊,也一去不回头。
从那以后,她便落下一个不开口叫父皇的怪癖。
为此,在她混沌的幼年里,因此挨了不少的训斥。
皇后轻挽起她的手,翻看手掌,上面满满的黄茧,袖口撸起,一条条暗红色的瘀伤触目惊心,她闭了闭眼,心底钝刀来回切着旧伤般的痛苦,一波一波袭来,她抚着司马清手上的伤痕,一字一句的道:“清儿,见与不见,你做决定。”
司马清沉默片刻,转身看向温伟钱父女,指着那二人道:“既然她叫榻上的人为父皇,让她去给他当女儿吧。”
温伟钱眼见冒充失败,早就吓得半死,听到这一句时,才恍然明白一些头绪。
他养的女仆,是晋国的公主。
他强收的玉圭,居然是公主的信物。
他让女儿假冒公主,非但没有得到想要的泼天的富贵,倒是引来杀身之祸。
就在他们跪在殿外时,本以为可以用女儿假充公主,换得一世荣华富贵,却不曾想,皇帝已下一道密诏:“公主找到后,送给城外的敌军,以求退兵。”
皇后不动声色接他们进宫,又让他们顺理成章的认了皇亲,只是为了让她的女儿能活下来。
“女儿呀!”一声悲怆男声,划破整座皇宫的漆黑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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