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捞了一个枕头扔出去。

　枕头砸在方大牛的腿上然后滚落在地上。

　“你这孩子……”

　“我原本想着爹回来还能给我和娘撑腰做主，现在看来，爹是大孝子，却不是我和娘的依靠！”

　屋子里有些暗，方大牛看不清豆芽的脸，可听着她这语气还有这话愣了一瞬。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我现在跟你说你污蔑你奶的事。”

　“怎么就是污蔑了？难不成我奶想把我和娘卖给人牙子是假的？还是说我奶和人牙子进了小树林是我编造的？那天全院子人都在，那人牙子也说得一清二楚，若是爹不相信大可以去问问邻居们，或者您亲自跑一趟县衙去听那人牙子的说法。”

　明明声音稚嫩，可说话清晰，一时间让方大牛不明白怎么回事。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怎么就牵扯到人牙子，谁要卖你们？”

　“我奶。”

　方大牛迟疑了片刻，随后视线落在赵氏身上。

　“什么意思？”

　赵氏擦了眼角的泪水。

　“娘对我一直都有意见，前天早上弟妹生了一个闺女，娘就把所有怒火发泄到了我身上，说我和豆芽是丧门星，还要把我们赶出家门。”

　“我以为娘只是因为我没给你生个儿子怪我，还是豆芽强撑着身子出来说出了缘由，原来是娘前两日就跟两个外乡的人牙子说好了，把我和豆芽卖到外乡……”

　听到这里方大牛打断了赵氏。

　“胡说，娘怎么……怎么可能把你们娘俩卖了啊。”

　赵氏眼睛又红了，说：“我怎么敢拿这种事情说谎？当时豆芽听到了娘和那两个人牙子的谈话，娘回家就对豆芽动手，豆芽被打到了脑袋躺在床上两日没吃没喝，差点就没了命。”

　赵氏眼泪掉了下来，想起来这两日的煎熬她就难受。

　看着妻子的眼泪，方大牛手脚有些发麻。

　他知道媳妇软弱，不可能说这种假话。

　“豆芽现在没事了吧？”

　他这才发现豆芽脸色没什么血色。

　他想上前看看方晴的脑袋，被方晴躲开了。

　“老天爷保佑，豆芽没事了，那人牙子也被抓住，事情交代清楚就被送去了衙门。”赵氏说。

　“那娘说豆芽污蔑她和村长是怎么回事？”

　“怎么算得上是污蔑，当时村长向着娘，要我收拾东西带着豆芽离开方家村，这不是把我和豆芽往死路上逼吗？豆芽着急了才怀疑村长为什么护着娘，这就被六婶子误会了，带着两个儿媳打了娘一顿。”

　方大牛惊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自己娘想要卖了自己妻女，而且还差点就得逞了，这光是想想都害怕。

　看着抹眼泪的赵氏，他揽着赵氏的肩膀把人抱到怀里安慰。

　“没事了，”顿了一下他又说，“可六婶子也不能打娘吧，看把娘打成什么样子了。”

　“那是她活该。”方晴说。

　“你这孩子，那是你奶……”

　说到这里他一顿，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

　“好了，今日之事确实是你奶不对，我去跟你奶好好说说，让她以后不再为难你们，咱们也是要过日子的，要不，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方晴上一刻松懈下来的表情又拧紧了。

　“凭什么？”

　豆芽都被那老东西害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