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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坐下来好好说

北北悠悠闲闲 20982字 2022-12-24

  喻绯被自己这个想法给惊出了一身冷汗,也顾不得车里还有司机和彭丹在了,当场便拿出手机给在家里的林厌打了个电话去。

  但很奇怪的是平时的时候她只要给林厌打电话,对方基本上都是秒接的,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一连打了两三个林厌都没有接到。一想到张奚接近她是因为林厌的关系,又是那么恨林厌的,她就坐立不安的,生怕林厌在家里面出了什么事。

  好不容易才打通了电话,林厌那边刚刚接起收了一个“喂”字,喻绯这边就跟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话:

  “你干什么去了?我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在家里背着我偷人吗?!林厌你要不要点脸?你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在外面给我惹事,能不能好好安分一点???能不能好好做一个人???

  以前读书的时候,你那烂桃花就那么多的,害得我还被班主任点名批评,当着全校的面练检讨书,现在倒好了,你不去招惹小妹妹了,喜欢搞上大姐姐了。

  你说!张奚是怎么一回事?你到底怎么把她了?!她现在那么记恨你的,你是偷了她媳妇还是抢了她老爹了?”

  林厌:“……”

  “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心里有鬼吗?!”喻绯见林厌总是不回话,心里那个火啊顿时又烧起来了。

  这还真不是怪她脾气大,实在是林厌的前车之鉴太多了,这个狗女人从读书的时候就高调张扬的要死,跟个开了屏的花孔雀似的,没少被学校里的人给记恨,男男女女都得罪了一大片,能平安的长大这岁数还真是托了她祖宗的洪福在。

  再加上前些日子林厌因为她而受了飞来横祸,瘸腿断手的在医院躺了那么些天的,现在想起来喻绯都是心中十分愧疚。

  讲讲道理,她现在真的是怕了林厌了,一想到那个狗女人万一一个不小心的又躺回到了病床上,摆出了那一幅要死不死的模样,她的心就卡在了半截上。

  …呸,她才不是因为担心那个狗女人呢!

  她只是为自己考虑,她年纪轻轻的还是头婚,要是守了寡的话,那可就亏大了。

  对,就是这样。

  ***

  “你跟个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说那么多,你想让我先回答哪一句?”林厌这个狗女人总是能在她生气的时候在添上一把柴,让她的火气烧得更旺一点。

  她有的时候真的不懂林厌这个女人,好像对方的人生理想就是要把她给气死一样。

  “……你先回答我,你到底跟张奚是怎么一回事?”喻绯的表情已经有些难看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不认识她。”

  听了喻绯的问话之后,林厌拿着手机看了一下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笑,“我认识啊,毕竟我们一个是天后,一个是影后的,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

  “…你说话就说话,没必要把自己是影后的事拿出来在我面前说。”虽然是已经领了结婚证了,但喻绯心里还是对林厌抢了自己那么多个的奖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不是你问我认不认识她吗?”

  “我是问你跟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像又怕林厌听不懂似的,喻绯又把话给掰碎了说道,“今天我参加她新歌发布会的时候,她忽然到化妆间来跟我说了一些她过去的事。我听她那意思,好像她跟她那个初恋分开是跟你有关…?”

  喻绯自己都有点摸不清张奚的意思了:“我也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但我老感觉她对你好像敌意蛮深的。”

  林厌好像完全没那场事似的,还在电话里笑,“就这个啊。”

  那要是说这个的话,张奚岂止是对她有敌意了,她甚至是巴不得她早点死,最好是死于非命的那种死法。

  但这种话林厌是肯定不会告诉喻绯的,先不说怎么跟喻绯解释她跟张奚之间复杂的关系,就单凭喻绯那简单的思维来说,知道了以后肯定又会提心吊胆的。

  她可不想喻绯因为这件事而担惊受怕,在日后战战兢兢的过日子。

  “是有过那么一点过节,但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林厌道。

  喻绯听了这话之后更加的着急了,可能是因为她本就是出生在一个平民百姓的家庭,过着的日子也是小康安稳的日子的原故,她处事的风格和林厌在本质上就是不同的。

  因为她的成长环境完全跟林厌不同,她家家庭和睦,兄弟友恭,上行下效,完全没有像林厌家那样光是个继承问题便能挑得整个林家上上下下不安稳,斗上近十年,最后以林厌的父母过世为句号,所以她对生活的态度从来都是积极向上的,看待问题也是乐观的,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俗话说得好,宁愿多一个朋友也不愿多一个敌人。

  可林厌不同,在林家那种家庭里长大出来的孩子,从来就没有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说法,他们奉行的永远都是“睚眦必报”。

  你若犯我,我必相报。

  “那你还在这里悠哉悠哉地说着什么屁话,还不赶紧找个时间跟张奚见个面,咱们吃顿饭握手言和下?”喻绯有些碎碎念的说道,“大家都是圈子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又年长你几岁,更明白这道理。

  况且我听她说完之后也仔细推断了一下,从时间上来看你俩结仇的时候,你年纪应该不大,就说你年少不懂事罢了,想必她也不是什么记仇的人,两家人坐下来好好说说,有什么仇是过不去的,非得搞成这样有意思吗……”

  林厌:“……”

  你怕是还真是小瞧了你的偶像,她爱记仇这事也不是一两天了,要不然的话,你以为她为什么会在离了婚之后把那位刘先生搞成那种地步。

  “我跟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林厌就是再傻也听出来喻绯对她的在意了,所以她的心情十分的好:“我在听啊,只是我觉得她可能不太会愿意跟我坐在一起好好说话吧。”

  喻绯骂道:“你到底干了什么缺心眼的事,让她这么记恨你?!”

  林厌把事情简单的总结了一下:“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缺心眼的事,只是她当时找我借钱的时候我没有借。”

  喻绯:“……?”

  默,喻绯问:“当时你多大啊?”

  “好像十五六岁?”林厌想了下,道。

  喻绯:“……”

  “你十五六岁的时候能有什么钱借她?算了算了,改天我找个机会好好跟她说一下。”喻绯在那边嘀咕了两下,可能觉得这事儿她自己都还没搞懂源头在哪里,多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便掐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林厌收了手机,抬目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笑:“不好意思,接了一个电话,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丁夫人那张脸上神色是格外的难看,她的性格本就是刚硬不肯低头的,没想到林厌的脾气比她还要更甚,这么些年了过去了,林厌从不肯跟她好好说话,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阴阳怪气的,恨不得她马上去死的样子,跟她多说一句话都是犯了恶心。

  “你跟喻绯结婚的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丁夫人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与你有关系?”林厌问。

  丁夫人皱眉,“你每次跟我这样抬杠有意思吗?我是你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你说你结婚的事会跟我没有关系?”

  林厌笑了,又是丁夫人熟悉地嘲讽:“丁夫人,我还是那句话:我的亲人们就葬在城外西郊的墓地里,你跟我,没有关系。”

  这句话像是提醒了丁夫人什么事似的,她终于撕开了看似冷静的面孔,露出了狰狞的怒意:“林厌!”

  她呵斥道:“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来培养你,可不是为了让你用这张嘴来忤逆我的!”

  “你培养我?”林厌问,“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说话绕弯子呢,你不就是想要通过我得到林氏吗?”

  丁夫人盯着她。

  “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为什么执念那么深呢?”林厌道,“但我现在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去过问了,我如了你的愿退出了娱乐圈,马上就会进入到林氏工作,与之相应的,我希望你对喻绯和我的事不要再多嘴一句话。”

  丁夫人暴怒,失言斥责道:“好好好,这就是我不顾一切生下并养大的孩子对我该有的态度吗?!”

  这句话说出了口之后,丁夫人便马上感到了后悔,但已经没有用了。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像是一双有力的手,终于放肆地撕开了她们两个人之间这么些年以来,一直隔着的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像是找到了什么宣泄口一样,林厌也终于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

  在语言讥讽,咄咄逼人这方面上来看她们两个人真是相似的可怕。

  “丁,念,稚。”林厌坐在椅子上表情阴冷而倨傲道,“你也配当我妈?”

  第58章 为什么是我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话是真的难听了,所以纵然是一向喜怒不外现的丁夫人在听完她的这句话后,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

  她这辈子除了在选择婚姻时瞎了眼以外,其余都是顺风顺水的,以她的能力手腕还有背景,几乎是没有谁敢忤逆她的。

  除了林厌,这个让她又愧又怜,又爱又恨,又怨又怒的孩子。

  “不配?”丁夫人只有在面对林厌的时候,她那修炼了五六十年的冷静才会陡然化为灰烬。

  她来之前本是打算和林厌好好说话的,可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还没说上5分钟便又开始了针锋相对起来,听见林厌这般说话了以后,丁夫人亦是不客气地讥笑道,“血脉大过天,你说我不配?可你身上流着的血却确确实实是我的。”

  她们两个不愧是母女,在说话方面总是能在那么多修饰语句词汇中挑出最尖酸刻薄的话来刺对方。

  但比起她来说,林厌则显得更加无畏一些,因为她是从心底上对丁夫人的所做所为感到厌恶的,所以她才会在听完丁夫人这句话后脸色格外平静。

  可她说出的话却偏偏往丁夫人的心口上扎,哪里柔软扎哪里:

  “你若是有需要,我随时可将这条命还给你。”

  “你……!”丁夫人恼羞成怒道,“为了个喻绯你便非要气死我吗?!”

  提起喻绯,丁夫人显然是又想到了10多年前时那段不太美好的记忆,那个时候的林厌还不像现在这样,跟她相处的时候总是针尖对麦芒的,从不好好说话。

  大约人真的是上了年纪了,不再是三四十岁那个意气风发的时候了,现在的丁夫人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无可避免地回想起好几十年前的事情,尤其是小时候的林厌。

  那个时候的林厌比现在还要小上很多,一双眼睛明亮而狡黠,林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她,就连向来威严苛刻的林老爸子在提起林厌的时候,脸上都会流露出几分笑意,逢人便夸自己有个好孙女。

  而林厌也确实是值得人喜欢的,小小年纪便聪慧的耀眼,模样也乖巧,性格虽是有些恶劣,但在对待长辈的时候却是十分听话的,这样的孩子放在哪个家庭当中都是会备受宠爱的,何况是第二代继承人并不是那么顺林老爷子心意的林家,所以丁夫人一开始便知道了林老爷子是起了想将林厌定为继承人的心。

  后来的发展也果然不出她所料,林老爷子的病危,作为对方配偶的她提前得知了遗嘱上的内容,上面关于继承人只写了林厌一个人的名字,这样的结果确实是她处心积虑谋划了近20年换来的。

  她并不觉得自己会对不起谁,也不认为林厌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会怪罪于她,毕竟她也曾带着林厌朝夕相处过7年。

  是她手把手教会了林厌识第1个字的,也是她教林厌读第一篇文章的,学第一首歌,弹第一首曲子,可以说林厌所有有关于这世界的启蒙都是她手把手亲自教导出来的,而林厌也确实没有辜负她的厚望,母女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非常好,除了林厌叫她是叫得“奶奶”以外。

  但这并没有什么。

  她很年轻的时候便懂得一个道理,一个人在这世界上若是想要得到什么,那便必定会失去什么,就像她当初既然选择了不顾父母所劝,执意嫁给那个大了她十多二十岁的男人一样,所有后果她都一人承担,不怪旁人。

  基于这样的想法在,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她并不会因为林厌不能与她相认而感到后悔,像她这样的人,背负了那么多的恨,确实是不适合教养一个孩子的。

  她的计划十分的好,怀孕,生女,换女,养大,然后再将对方变成诺大林家唯一的继承人,以报她当年真情错付之仇,可她偏偏没有想到自己会对一个孩子感到心软。

  看着林厌一天天的长大,从襁褓之中的婴儿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越来越像那个记忆深处的人,她以为她早就忘记了,可当她看着林厌的一言一行,还有那眉目之间熟悉的模样时,那个在她脑海里深处的人又慢慢地活了过来。

  她开始在想这样的争斗下去到底有没有意义,无论结果是怎么样,对于林厌来说,这个家终归是破裂了,不能再和好如初的。

  就算是为了林厌,为了那个无辜的孩子,所以她有试过和林老爷子放下心结好好相处过,也有试过以一个祖辈的身份与林厌相见过。

  可她终归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胸怀,她无法做到那么大度,仍会感到不甘,尤其是当她看见或听见林厌叫另外一个人“妈妈”时。

  善恶总在一念之差。

  她养子的妻子对她说:“厌厌长得越来越大了,已经快要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老是喜欢欺负隔壁家的绯绯。我跟她说过好多次了,她还是不肯改。妈妈,您要是得空的话,可以劝一下她。”

  她皱眉:“就是隔壁那个很娇气的女孩是吗?”

  明女士一怔:“绯绯并不娇气。”

  她道:“那个女孩子太过娇宠,不适合和林厌当玩伴,以后便不要让林厌和她玩了。”

  “可是厌厌很喜欢她。”

  当惯了一个决策者,她拒绝道:“我说‘不行’。”

  明女士欲言又止。

  大概是她对林厌的事情插手的太多了,也大概是她的性格太过强硬了,总是对林厌说“不行”“不可以”,所以后来林厌越长大便越不喜欢和她相处,明明她们才是这世界上最该亲近的母女,可林厌却对她敬之,远之,她忍无可忍地在儿媳面前说起了林厌的冷漠。

  儿媳却道:“厌厌这孩子并不像我和长业,相反她与婆婆您的性格却是十分相似的,所以我想,她对您这样,很大概率上是不太希望你们插手她的事吧。”

  她有些没有听出来儿媳话里的意思:“她将来是要继承林家家业的,再这般胡闹下去算是什么事?”

  明女士不卑不亢地说道:“在我与长业眼中,她便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她是否继承家业唯一的理由也只是因为她喜欢,除此之外,我们并不想对她施加别的什么压力。”

  她骤然听懂了,抬眼:“你知道了。”

  她陈述道。

  儿媳不改神色,却并不回答她的那句话,只是道:“婆婆,请您尊重下厌厌自己的想法。”

  她冷目:“她从生下来开始,便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完这一生。”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站起身来走出了门去,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自己的儿媳打开天窗说亮话的谈论起过有关于林厌的身世。

  那次之后,她仍旧按着自己的想法强加给林厌,也不是没有想过那样对林厌是否公平,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对不起过养子和儿媳们。

  但那个时候的她内忧外患,实在无暇顾及太多的事,她以为人这一生那般漫长,总会有时间和机会去弥补一些人一些事的,却不曾想到意外会来的那样的快。

  林长业夫妇的意外死亡将她与林厌推到了绝对的对立面。

  她仍旧记得那个时候才18岁的林厌,跪在她英年早逝的养子与儿媳的墓碑前时那瘦弱的脊背,她就站在那,看着林厌跪在湿淋淋的草地上。

  过了很久,她撑着黑伞,走到林厌的跟前,道:“起来吧。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林厌跪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张青涩的脸上是麻木与空洞,她受不了自己唯一的一个孩子,流露出这样的神色,所以才会弯下腰,伸手去拉林厌,想让对方站起来。

  虽然已是春天了,可寒气仍在,再这样淋下去会伤身体的。

  可她却万万不曾想到林厌会躲开了她伸出去的手。

  她的手就那么垂在半空,是诧异的,因为她确实没有料想得到平日里对她素来乖巧听话的孩子,会在这一刻里对她表现出那么大的抗意。

  “林厌。”她叫道那个她不顾一切生下并疯狂地为她谋划了近二十年的孩子。

  她生性如此,不会屈服,哪怕是在面对,明知是有愧的孩子时。

  “人死不能复生…”她这样重复道。

  可她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了那个跪在墓碑前的孩子口中传来的那一道冷笑声:

  “呵…”

  她皱眉。

  林厌微微地转过了头来,明明本该是少年人明媚的眼睛,那一刻意却布满了阴霾,她盯着她,如同死仇:

  “人死不能复生?”

  林厌冷笑:“那你为什么不去将这话对离这十米远的墓碑说?”

  她说的是当年那个传说中丁夫人早早夭折的孩子葬着的墓碑。

  与林厌的出生,只差了十天。

  她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张口唤道:“林厌!”

  “别再叫我林厌了…”

  “我,根本不是林厌……对吗?”林厌那张本该是人见人爱,惹人喜欢的脸庞在那一刻里忽然变得扭曲了起来,她怨恨道:

  “我所有拥有的,得到的,失去的…其实本来都不是属于我的,对吗?”

  书生意气的爸爸,温柔恬静的妈妈。

  万众瞩目的财富,人人称赞的家势。

  以及…那个与她有婚约,一逗便会气得跺脚的女孩。

  …其实都不是她的。

  她是小偷,是贱种,是这世上不配活着的那一个人,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个家跟本不会变成这样。

  她才是所有事情的开端,是那罪恶的源头。

  所有皆是因她而起。

  她从来没有见过林厌癫狂时的模样,那一刻里发了疯的林厌双眼充红:

  “丁念稚,为什么偏偏是我?!”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孩子,为什么偏偏会是我?”

  她诘问道:

  “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我?”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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