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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肉肉喵 21250字 2022-12-23

  晏歌心里怀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像是怅然又似激动。既期待那人就是白羽,又侥幸地想最好不是他,简直两相矛盾。

  终于晏歌回头了,定睛一望就已然惊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人既是白羽,又不是他。一样的相貌一样的眉眼,唯有眉心多了一簇印记,如血似火般,让他整个人为之一变,真正的超凡脱俗不染红尘。

  晏歌从未如此深刻地体会到,白羽和他从来不是一路人。

  此等差距是深存于神魂之中的,人人生来有命,有贵有贱决然不同。而眼前之人,天生就是身份尊贵不容外人怠慢,好似连一举手都能唤醒无尽的狂澜。

  他是白羽么?晏歌深吸了一口气,蓦然退后好几步,想要挪开眼睛却舍不得,整个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其余人的情形比他好不了多少,自从白羽现身的那一刻,本来就悄无声息的几个人越发沉寂了,好似连空气也停滞了不动了,因这人的绝代风华,也因他轻慢的眼神。

  黑衣魔修扬了下眉,漫不经心地说:“诸位不认识我了?先前你们还对我喊打喊杀,好像我是什么天地不容的罪人。又一次见到我,你们不该继续骂我是妖孽是魔头么,怎么个个都不说话了?”

  “怕是吓傻了吧。”他身后的白衣妖修嗤笑,“这些蠢货,当真以为魔尊死定了,还高兴得很呢。现在魔尊卷土重来,他们当然是担心自己的脑袋,生怕自己和其余人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话刚说出口,已然有人不安地晃动了一下,是被说中的心虚。

  黑衣魔修啧了一声,“何至于如此呢?我一向公平得很,有仇就报有恩就还。我忍耐了好几百年,现在总该到我复仇的时候了。”

  “在场五十三名修士,当年围杀我的有三十七名,而我刚才一剑杀掉二十六个,还剩十一人。”

  此话一出,呆呆立着的诸多仙君立时惊慌失措了。

  方才白羽那一剑,看不见形体更无征兆,仿佛从天空雷霆劈落的那一刹,他的剑光就到了。真是太迅捷又太可怕的剑光,无声无息一下就斩掉了那么多人的头颅。

  此等威能,哪怕宋天官也无法与之匹敌吧?如此煞星,天底下又有谁能敌得过?难道真要请传说中闭关万年不出的天君出场?

  不需再多说什么,白羽话音刚落,已经有好些人驾着灵光四处逃窜。有怕被波及无辜因而逃走的人,也有参与当年之事心生惧意的人。

  挺热闹的场面,立时就变得稀稀疏疏了,四散奔逃的修士,像炸了窝的鸟,只知道惶惶然扑棱着翅膀乱飞。

  黑衣魔修并不追,他轻轻一闭眼,“未参与当年之事的人,我可以不追究。毕竟谁活着都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这还叫得人饶人处且饶人?有人很恼怒了,他们才不信白羽的鬼话!偏偏那句话成了精般飘在他们身后,似夺魂魄的索命咒。

  话音未落,后半句又来了,“至于那些心虚逃跑的人,你们不管逃到哪,本尊都能杀了你们。”

  无人理会白羽的话,他们还在驾着云光飞散,心里也存了一股侥幸的念头。就算白羽再厉害,他也不可能把这些人一剑全杀了。只要能侥幸躲过第一剑,没准还能躲过第二剑,能多活一会是一会。

  “哎,真是不听人话。”白羽有点愁苦地叹了口气,他掌中之剑平平扬起,向下一斩。

  仍是看不见的剑光,无有形体更无威势,看上去跟微风吹过没无区别。

  然而云端有了呼痛之声,方圆十里各个方向,都有修士直直从云端跌落,各色云霞拖着尾巴直直下坠,给这阴沉暗淡的天空也染了些颜色。

  没挨剑的修士愣了一下,眼见着刚才还一起奔逃的修士已经断了气。他们眼睛睁大神情惶恐,偏偏浑身上下都不见伤口,似是有神仙大能一捏手指头,拎出了他们的神魂与生命。

  没人敢再逃跑了,他们个个心惊胆战地从云端降落,齐齐立在白羽身前。

  也不知有谁先带了头,十几名修士一下子尽数跪倒在地,是太过惊慌只能臣服的姿态。

  “我等都是无辜之人啊。”有人战战兢兢地辩解,“是天幕海胁迫我等,要挟我们一同围杀魔尊,好在魔尊能为非凡活了过来……”

  黑衣魔修回过神去,风华就明白主人的意思,“还不快滚?要是魔尊刚才真想杀你们,你们还能活得下来?”

  有人试探地问了一句,“我们真能离开?”

  风华恐吓,“你再废话一句,魔尊说不好就改变心意了。”

  聚集在一起惶惶不安的人,一瞬间又逃得不见踪影。只剩四个人留在原地,晏歌齐佑天苏流沙,与宋天官。

  “几位还挺有自知之明啊,这多好。”白羽笑了笑,“我要报仇,你们乖乖等死就行,大家都省事。”

  他说这等嚣张至极的话时,模样也不惹人厌。

  在这等灿然容光之下,一皱眉一眨眼,都能拨动人的心弦,让他人只能凝神观望而不敢出言半句。

  祸害,宋天官在心里恶狠狠地叫。偏偏舌头不听他的使唤,他半个字都吐不出来。白羽死而复生一次,真不知用了怎样的邪法,否则为何会有如此迷魂手段?

  更别提他太厉害的剑法,无形无影更无声。

  宋天官忍不住瞥了瞥地上那具尸首,是天幕海另一位杜天官,他死的时候还不明白缘由,一闭眼就已经生命消逝。

  要逃也逃不掉了,宋天官眼见着白羽一步步走近了,自然而然带着股居高临下的气魄。

  修为到了此等境界,天下人都入不得他的眼。饶是宋天官,也只能承认自己不如白羽。

  如此能为的白羽,好像还准备和他说说理,“宋天官,你说我杀了你的儿子,你为了复仇要把我肉身粉碎神魂掐灭,你就不想问问你的儿子干了什么缺德事?”

  宋天官不屑地嗤笑,“反正你都要杀了我,要我心服口服又有什么用?”

  “这可不一样,我呢,最讲理。就算要杀人,也该把以前的恩怨清点一下。”白羽一个眼神递来,风华就知道魔尊要什么东西,立时把颈上那条系着琉璃珠的丝带解了下来。

  黑衣魔修捏碎了那粒珠子,宋天明的魂魄缓缓定了型,他刚一出现,就用十成恶毒的眼神紧盯着白羽,“妖孽,你就是个魔头祸害!别让我找到机会,否则我定会把你拨皮抽骨!”

  不管是谁肉身无存只余神魂,又被硬生生拘禁几个月,都会像宋天明一般恨意发酵越发猛烈。

  宋天明想了千百种法子处置白羽,纵然是传说中的魔尊又能如何,还真能敌得过自己的父亲?

  再一抬眼,宋天明就看到了宋天官,立时飘到父亲身边煽风点火,他涕泪俱下地喊:“爹,就是他杀了我!你得替我报仇,替我做主啊!”

  宋天官的眼神却是死寂的灰败的,他没了之前说一不二的做派。他眼见着爱子残魂的悲惨情景,硬生生从骨缝中榨出了一丝反抗之意,“我知道他不成器,仗着我的名号为非作歹。可那又如何,他毕竟是我的儿子!”

  “白羽,若是有朝一日你让我得了机会……”

  宋天官的话没说完,他已经断了气,喝喝捂着喉咙眼珠瞪得浑圆。纵然他的眼神再恶毒,仍旧抵不住生机流逝。

  那一剑,连他的魂魄也切碎了。临死前他忍不住瞥了旁边一眼,宋天明的神魂也已消失了,就像一缕烟般迅速消散。

  “我呢,最讲理。你儿子要杀我,你也要杀我,又是你们先出手。这回我再动手,估计也没谁说我生性嗜杀吧?”

  黑衣魔修宽宏大量地点了点头,挺满意自己这种处理方式。

  风华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的,他小小声抱怨道:“魔尊,有谁不服气你直接杀了不就行么?还非得讲什么道理啊。”

  白衣妖修不怀好意地瞥了瞥晏歌,“就好比那边的晏歌仙君吧,出卖朋友还毫不后悔。魔尊若是一剑杀了他,我都觉得太便宜他。”

  终于轮到他了,晏歌心有所悟。他索性上前一步,毫不避讳地抬起头直视白羽,“正如我那时所说的一般,我不曾后悔。就算重来千百次,我也会杀你。可我倾心于你不能更改,也是事实。”

  谁料黑衣魔修倦怠地一摆手,“我不想听你说话了,磨磨唧唧又太烦。你杀了我两次,我只杀你一次,严格讲还是我吃亏。”

  话音未落,剑光已经到了。晏歌倒下去的时候,眼神仍是留恋的,他伸出一只手冲着白羽的方向,想要努力挽回什么。

  从始至终都是他求而不得,白羽片尘不染太逍遥快活。他不甘他愤懑,然而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晏歌的手还没碰到白羽,就倒下了,瞳孔茫然地放大,至死也没闭上眼睛。

  “这是何苦呢?”白羽纡尊降贵地低下身来,替晏歌合上了眼睛,“我从来不明白你,也不明白罗浮是什么心思。你们爱慕我也好,憎恨我也罢,对我而言都无关紧要。”

  黑衣魔修怅然地叹了一口气,“不管你们杀我多少次,我也死不掉。哪怕整个世界都毁于一旦,我也会永永远远地活着,简直无趣。”

  活得太久真是件很心烦的事,从红尘里走过一遭,哪怕最后死了仍是爱恨情仇不得解脱。

  杀完仇人以后,白羽忽然倦怠了。他揽衣坐下,仰起头望着天,谁也不想搭理。

  然而有人让他不得安宁,有人冷冰冰地问:“白羽魔尊杀我师弟,又杀我师尊,不该斩草除根把我也一起杀了么?”

  好好活着不成么,非得没事寻什么死啊?白羽一抬头,就看到齐佑天望着他,蓝眼睛都是郁郁的沉暗的,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被人俯视的白羽也没觉得不习惯,他揉了下脖子,“你师父欠我两条命,你师弟就是我,糊涂账算谁也算不过来,不如就此作罢?”

  “魔尊不杀我,将来必成大祸。”齐佑天咄咄逼人地上前一步,蓝眼睛里像是有簇火焰正在燃烧,顷刻间火光倾天灼灼发烫,“我在此立誓,终有一日会让你后悔。”

  此时恰巧有隆隆雷声响起,似在应和齐佑天的誓言。

  这小辈,还真一门心思要替晏歌报仇不成?白羽长眉一皱,真心实意地为难了。

  白羽不说话,他养的猫却不依不饶地磨牙了,“魔尊,他要求死你就成全他,谁还敢反对一句?”

  “真有人敢反对,而且我也打不过他。”白羽慢条斯理地说,“这小子的救星已经来了。”

  阴沉暗淡的天空瞬间为之一清,说不出的晴朗瑞光万丈。

  好像太阳终于肯光顾许久不见天日的极渊之地,它是光耀的明亮的,灿灿然似一团火一束光。

  等到离近了才发现,那不是太阳,当真是一道光。这只是它太明亮太耀目,甚至让人生出了这团光就是太阳的错觉。

  那团光降落在地面以后,既无温度也不灼烫,反而立时消散了。

  四位侍女不声不响地开路,于是前方尘土尽数消散,各色香花乱漫曼妙乐音奏鸣,硬是把荒凉的极渊之地变成了奢华的天幕海大殿。

  开路的侍女刚刚站定,就有人威严十足地喊:“弥罗至真上命天君驾临此地,闲杂人等尽数退散!”

  弥罗至真上命天君,饶是血魂也不由一颤。

  天君来了,万年闭关不出代表上界仙人统率天下的天君,居然来了!

  一想到白羽魔尊的真正身份,血魂也不以为意了。他望了望风华,这只猫正拽着自己的尾巴左看右看,估计是闲得无聊了。

  没人理会侍女,更没人理会那好大的排场。

  白羽甚至没站起身,他打了个哈欠,毫不客气地嘲弄:“你摆这么大架子给谁看呢,也不嫌累得慌。要出来就赶快出来,再晚片刻就无人伺候你。”

  最至关紧要的人终于舍得现身了,他一抬眉淡淡地说:“许久未见,你仍是如此不知礼数。”

  好似在他出现的一瞬,暗淡无光的天色也为之一亮。他的眉眼他的气度,都合该是上界仙人才有的,光耀辉煌无一处不完美。

  他整个人都是缥缈不定的,既像仙人,又似神佛,合该被人恭恭敬敬地跪拜祈愿,本不该出现在人间。

  饶是血魂先前想得坚决,真当这等人物出现的时候,他仍然忍不住身体微微发颤。那是修士对于天君本能的敬畏惧怕,深刻在神魂之中无法抹去。

  这个人光是和白羽站在一块,就是不忍逼视的极致光耀,似是能灼烫人的眼珠,亦灼烫人的神魂。

  真好看啊,风华也徐徐吐出一口气来。他明明不想看天君,目光却不听使唤,径自悄悄摸摸地寻了过去。

  等目光落到那人额上时,风华眼神一滞,又忍不住望了望魔尊额前。那两枚红色印记,分毫不差,只是魔尊那枚印记颜色稍显暗淡些。

  被人指责没礼数的魔尊不仅不惶恐,反而大大咧咧伸开两条长腿,明摆着是不想起来,“你也还是这么装模作样。有话就说没事就滚,我没功夫和你虚耗时间。”

  天君微微低下那张流光溢彩的脸,忽地笑了,“你能出来,我很开心。”

  这一笑,似春风化暖日光明耀,纵然明亮却也太过耀目,唯独白羽魔尊不领情。

  他从地上抓了把土,漫不经心地斜睨天君,“我被关了快有一万年了吧?估计你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一切皆是天命,大劫将至,你也该出来了。”天君银色眼睛低垂着,长睫颤动似不安分的蝶,“地君,你应该懂事了。”

  在场之人,唯有齐佑天听到这两字时浑身一抖,嘴唇翕动又紧紧合拢了,秀挺的下巴紧绷成一条线。

  是了,也合该如此,白羽此等能为,怎么可能是个普通魔修?

  传说中地君被天君打败,他犹自不甘心,放出妖兽祸乱人间,最厉害的一头妖兽就押在极渊之地。

  传说是半真半假的,极渊之地没有妖兽,只有地君的躯壳,现在他终于脱困而出,天雷地裂天狗食日,一切征兆正是应了地君重现于世的征兆。

  只是时间太久,修士都只当地君已经死了,也没谁把这荒诞不经的传说当真。

  他是地君,齐佑天手指捏得太紧已经泛白。

  双方地位相差太多,修为更是遥不可及。按常理,他们本不该有交集。一者在天一者临渊,一只蚂蚁哪配跟修士谈什么恩仇?

  然而齐佑天摸了摸胸口,心脏兀自跳动得越发厉害。少年剑修一抿嘴唇,那团时刻灼烤着他灵魂的火焰,反而越烧越旺。

  纵然白羽是地君,那又有什么关系?他已经立誓发愿了,愿望未达成,齐佑天就绝不会罢休。

  没人在乎齐佑天,甚至连一直不声不响的苏流沙也没看他,所有人的心神都落在天君身上,光耀如辉的天君,不染凡尘的天君。

  天君冲着白羽伸出了一只手,掌心洁白指节修长,他唤:“别坐在地上了,起来吧。”

  那声音真温柔啊,既宠溺又带着点无奈。

  白羽对此毫不领情,他一扬手把土撒向天君。天君不闪不避,尘土还没沾到他的身上就已经消失了。

  “不用你管我,我自己长腿了。”白羽一拍手,慢吞吞从地上站了起来,“还有,别叫我地君,我可不配。”

  那句话是带着点烦闷不快的,独独没有杀意。血魂和风华也面面相觑了,他们吃不准这两位究竟是什么关系。

  说是敌人么,没有喊打喊杀,天君挺和颜悦色。说是故友么,魔尊又不见得与天君多亲近,简直令人捉摸不透。

  唯独齐佑天不声不响转过身去,长睫掩映之下,眸光更冷了。

  “你有那么多名字,浮生,白羽,虔子文,我叫你哪个你更开心?”天君语气淡淡地问。

  “只要你在这里,我就不开心。”白羽第三次轰人,“有事快说没事就滚,我很忙,没时间同你耽搁。”

  被硬怼了一通的天君,仍是神色淡然不见怒意,“那我也有话直说,天命之子你不能杀,我要带他离开。”

  好些双眼睛,终于落在齐佑天身上。少年剑修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不在意,仿佛天君所说的人根本不是他般。

  “说到底,你都不曾信我。”白羽说,“我从没想过杀他。”

  天君长睫一颤,“也许吧,那我带他离开,你可是同意?”

  白羽挥了挥手,“他又不是我什么人,你也不用征求我的意见。小剑修,这位了不起的天君大人要带你离开,你怎么想?”

  齐佑天缓缓抬起头来,问:“跟你离开,我会怎样?”

  “我会尽心尽力地栽培你。”天君说,“大劫当前,你就是抵抗天劫的重要人选,无可替代十分重要。”

  “那就走吧。”齐佑天垂下眼睛,他嘴角漠然地扬了下,“天君决定的事情,想必也容不得我反抗。”

  于是天君重新坐在了步辇上,四位美貌如仙的侍女替他开路,身边八位侍者矗立在一旁,唯独齐佑天遥遥缀在后面,他的表情太冷淡,整个人也和这光耀明辉的排场并不相称。

  正当天君要离开时,齐佑天忽然唤:“还请天君等一下,我有话说。”

  所有人同时看他,齐佑天只定定地抬头望,“白羽魔尊,今日之事,来日必有回报。”

  他话音冷硬如铁的,眼神却是犀利而灼烫的,似一把淬了火的剑,一剑劈斩下去便要见血亦要夺命,不分出个胜负高低来绝不甘心。

  那是恨意是不甘是执着,烈烈地熊熊地燃烧,已然快要入魔。

  黑衣魔尊什么都没说,双方眼神相触一瞬立时分开,齐佑天已经走了。

  那道载着天君的天光冲向天边,也好似带走了最后一丝温暖,所有人才恍然发现,原来极渊之地竟是如此昏暗。

  “小剑修就这么走了?”风华有点不满,“好歹魔尊也曾指点过他的剑招,他还说狠话威胁魔尊?”

  “要走就走吧,他与我也没什么关系。”白羽忽地垂下眼睛,整个人也晃了晃。

  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好在苏流沙机警地一下子扶住了他,“白羽,你怎么了?你的手好凉……”

  面对许久未见的故人,第一句话竟是如此,说来苏流沙也实在心酸。他既是担心又是惶恐,偏偏帮不上忙。

  “我无事。”白羽闭着眼睛答,“我需要休整一段时间,少则十年,长则百年。”

  倦意越来越重,抓住了白羽就不松开,他勉强提起精神继续叮嘱,“这期间,你们几个就在山顶安心呆着,千万别外出。大劫将至,上界仙人也快下凡了,那些人可不是好伺候的。”

  “还有藤妖魇妖,把她们俩也叫回来,别遭了劫……”

  没等白羽说完话,他整个人向前一倾倒在了苏流沙怀里,他意识模糊呼吸微弱,就连那几人的呼唤也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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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戚茗露亲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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