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旦抱着文综卷子和成绩单进教室的时候，文一班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是高二第一次月考，不仅关系到自己的脸面，而且关系到接下来的国庆长假能不能过好。

　　看着大家紧张的样子，老旦微微一笑，“只是一次考试，没什么大不了的，下次再接再厉。”

　　“啊……”

　　大家哀嚎一声，老旦这么说，难道是大家都没考好？

　　“先发一下文综卷子吧，把历史部分讲一下。”

　　“老师，先说成绩吧！”

　　“是啊！老师，早死早超生，还是先说成绩。”

　　又有不少人跟着附和。

　　老旦无奈地叹口气，“好吧，先公布成绩。这次的题不难，大多数同学的排名和刚进班时没有太大的出入，有的同学甚至高出不少。总体来说，还不错！”

　　听老旦如此说，大多数同学都松口气，不过仍然有少数认为自己没考好的人还在紧张着，直到自己的成绩单和排名拿到手里，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只不过有人欣喜，有人懊悔。

　　江越看了眼手里的成绩单，折了两下，放进裤兜里。

　　走回座位的时候，顾轩正拧着眉盯着自己的成绩单。

　　江越往那张薄薄的纸上瞟了一眼，看到英语两个字后面写着148。他有些诧异，没想到顾轩的英语成绩这么好，整张卷子只扣了2分。

　　既然考这么好还拧什么眉？江越有些好奇，又往那张纸上瞟了一眼，这一眼看的时间久了些，把所有的成绩都看了个遍，接着，就这样定住动不了了。

　　“越哥，看够了吗？”

　　江越：“……”

　　“怎么样？哥的成绩很震撼吧？”

　　江越：“操！你他妈是怎么把数学考成89分的？”

　　顾轩挠挠头，“数学太难了啊！”

　　江越：“那你他妈又是怎么把英语考成148的？”

　　顾轩：“……”

　　老子怎么知道，就那么随便一考呗！

　　下了课，年级前十名就在班群里曝光了。学委林志不出所料，班级第一，年级第一。

　　前十名有九个都在一班，让人意外的是，第十名竟然是二班的薛伟宁。

　　除了薛伟宁，还有一个人的关注度比较高，那就是排名第六的江越。

　　江越学习好是众所周知的事，但之前一直都是听说，如今真的见到了，难免有些感慨，整天睡觉不听课的大佬成绩比自己好，还让不让人活了？

　　国庆长假第一天，江越破天荒的睡了个懒觉。洗漱完，随便吃了几口昨天剩下的饭，慢悠悠地溜达到饺子馆。

　　“小越来啦！放假了吧？”姜阿姨一看到他就热情地招呼。

　　江越点点头，“嗯，放假了。”

　　“今天的饺子都包完了，你妈在后头拌凉菜呢！”

　　“阿姨辛苦！”

　　“辛苦什么？你妈给我发工资的，又不是白干。你妈是个苦命人啊！把你拉扯大不容易，你是个好孩子，将来一定要好好孝敬你妈，让她享几天清福。”

　　江越：“嗯。”

　　“好啦！知道你不爱听！”姜阿姨摘下腰上的围裙，拍拍身上不小心蹭上的白面，“我先走了，你替我和你妈说一声。”

　　“嗯！”

　　“哎呦，长这么俊，怎么就是不爱说话呢？”姜阿姨又念叨了一句，这才推开门走了。

　　江越去后厨看了一眼，凉菜已经拌的差不多了，他撸起袖子，洗好抹布，开始擦桌子，顺便检查每张桌子上的醋和蒜瓣够不够。忙完这些，又帮江美玉把拌好的凉菜放在柜台上，检查了一遍放筷子碗的消毒柜，一切准备妥当，拖了个凳子，缩在柜台后面打游戏。

　　一局游戏打完，开始有人上座。江越拿了印好的简易菜单过去点菜，忙完这桌，又进来一桌，江越继续重复刚才的工作。就这样忙了一中午，最后一桌客人结账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三点了。

　　江越随手抓了些剩下的饺子扔进锅里，不管什么馅儿，全一锅煮了。

　　吃完饭，江越开始洗碗，一中午二十几桌的碗碟堆在洗碗池里，他把筷子和碟子全部捞出来，先洗碗。

　　江美玉挽起袖子，把他洗好的碗收到消毒柜里，随口问了句，“考得怎么样？”

　　“第六。”

　　“年级第六？”

　　“嗯。”

　　江美玉笑了笑，“我儿子就是优秀！继续保持，争取给妈考个北大回来！”

　　江越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

　　江美玉也不在意，美滋滋的自己乐了半天。

　　晚上的客人没有中午那么多，外面有江美玉一个人就行了。江越在后厨剁馅儿，虽然已经十月，但后厨狭小，又不透风，江越剁了没几下就开始冒汗。随手扯了张纸擦了擦，一转身，看到门边靠着个人冲他色眯眯的笑。

　　江越把纸扔垃圾桶，靠在剁馅儿的长桌子上，“有事？”

　　“来看帅哥。”那人笑着抽出一支烟，上下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打火机。

　　江越皱了皱眉，“滚外边儿抽去！”

　　“啧啧，帅哥还是这么不近人情啊！”

　　江越：“有屁快放。”

　　“烟瘾上来了，外边儿说去。”

　　江越跟在他后面往外走。

　　“江姨，我和小越去门口溜达一圈，很快回来啊！”

　　江美玉正在柜台后面坐着算账，闻言头都没抬，只挥了挥手，“去吧！”

　　饺子馆所在的这条街是条老街，周围都是十几二十年盖的老房子，街道尽头有棵梧桐树，听说已经活了五六十年了，也算个古文物。居委会特意围着树干放了一圈铁椅子，经过长期的日晒雨淋，椅子上的漆掉了大半，没漆的地方锈迹斑斑，坑坑洼洼的格外难看。

　　江越半蹲在铁椅子上，一条腿踩着地面，看着旁边的人努力的想找个不那么脏的地方。

　　江越被他转的头晕，“别他妈转了，有事快说。”

　　那人又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放弃了，学江越的样子半蹲着，掏出一根烟点燃，又给江越递了一根。

　　江越摆摆手，“戒了。”

　　“啧！真成好学生了？”

　　“说吧，什么事儿？”

　　“小越，雷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