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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番外:惠妃一 卖笑

第一只喵 22194字 2022-12-23

  初春的天气仍然带着几分清寒, 山桃新发了花苞, 轻红绯红的一个个钉在光秃秃的枝干上, 看上去不觉得美, 反而有种凄凉的感觉。

  水田衣只是薄薄的一层,被窗户缝隙里透过的凉气一吹, 越发冷得浸到了骨子里, 柳挽月站在窗前,向手上哈着气, 那淡薄的暖意一闪即逝,回荡过来的, 越发是无穷无尽的冷。

  “柳挽月!”门外有人叫她,是庵主的心腹, 尼姑空述的声音。

  柳挽月心底一紧,不消说, 空述又要让她抛头露面,去前面接待贵客,给庵里弄银子。这个尼庵,明面上是方外清净之地,背地里为了银钱什么都敢做,比勾栏瓦舍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她下意识地向屋里环视一圈, 狭窄阴暗的屋里摆了四张床,挤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根本无处可躲,挨着她那张简陋床铺的是空如的床铺, 床上空荡荡的,空如一大早借口化缘进城替她找顾英和要钱去了,还没有回来。现在,没有人能帮她。

  柳挽月犹豫了一下,正想往床底下躲,门已经被推开了,空述刻薄的脸出现在缝隙里,皱着眉头说道:“叫了你老半天,你在磨蹭什么?王舍人来了,庵主让你过去奉茶,快走!”

  柳挽月咬咬牙,断然道:“我不去!”

  “哟,还当你是大家的小姐呢,你家里大半年都没给过钱了!”空述不由分说一把扯住她往外走,“快些,再磨蹭就罚你一天不准吃饭!”

  空述力气大,柳挽月被她拽着扯着,跌跌撞撞地跟在她后面向前厅走去,屈辱的感觉压倒了一切,想哭却没有眼泪,只有无尽的恨意,恨空述,恨庵主,恨苏容,最恨的却是顾英和。

  她在八岁那年被送到这座名为莲瑞庵的尼庵,那一年,她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

  八岁之前,她是固安柳家的女儿,过世的父亲名叫柳靖,母亲苏婵是吴州苏氏的庶女。她是父亲的遗腹子,父亲死后母亲不得祖母欢心,娘家兄弟也不肯接纳,最后辗转投奔了嫁到京中的嫡姐苏容,在京城落脚。

  八岁之前,家里虽然只有她们母女两个,虽然过得贫苦些,但却十分温馨,母亲会手把手教她写字,教她女红,可在她八岁生辰的前一天,姨母苏容突然气势汹汹找上门来,那一天,她躲在隔间里,隔着板壁听见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她不是柳家的女儿,那个偶尔会上门看她的姨丈顾英和才是她的亲生父亲,年幼的她虽然当时没有听懂母亲哭着说的“强迫成事”是什么意思,但她能听出来,母亲很伤心,母亲一点儿也不想跟顾英和在一起,一点儿也不想生下她。

  当时她很难过,很想跑出去告诉母亲她是好孩子,不会像姨丈一样惹母亲伤心,但是没等她跑出去,隔壁就传来了母亲的哭喊声,姨母正在打母亲,还要逼她吃什么东西,柳挽月正要跑过去,匆匆赶来的顾英和一把抓住她,捂住了她的嘴。

  那是她得知自己的身世后第一次见顾英和,他满身酒气,衣冠不整,胡子乱糟糟的缠成一团,她能看见他鼓起的肚子把衣服撑起了一大块,从那以后,柳挽月本能地讨厌一切发胖的男人。

  “别出去!”顾英和醉醺醺地说道,“你姨妈又发疯了,这个大醋坛子!”

  柳挽月拿会儿并不懂醋坛子是什么意思,她挣扎着想要摆脱顾英和,想要去跟母亲在一起,动静闹得太大,苏容听见了,很快找过来,一把抓住她拖到了隔壁房间。

  “孽种!”平日里就十分严厉的苏容看着她,恶狠狠地骂道。

  苏容重重地扇了她一个耳光,柳挽月被打倒在地,满嘴里都是血,大哭了起来。可苏容还不肯放过她,又是一个耳光扇过来,这时候母亲挣脱抓住她的两个婆子冲过去护住她,自己挨了那个耳光。

  她当时太疼太怕,年纪又太小,后面发生的事许多已经记不真切了,但她一直清楚地记得,苏容手下那两个婆子抓回母亲,揪着她的头发灌了一壶酒,母亲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再后面苏容还要给她灌酒,被顾英和拦住了。

  “算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就当养了个猫儿狗儿,”顾英和满脸笑容地挽住苏容,“好太太,你就给为夫一个面子,为夫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她,眼睛里没有一丁点儿慈爱,只有急于摆脱这一切的不耐烦,于是柳挽月知道,他只是觉得她是个麻烦,是个不得不管的累赘。

  她不怎么记得他们后面又说了些什么,不过那壶毒酒她终于不用喝了,她被连夜送去了城外的莲瑞庵,带发修行。

  “快点!”空述又扯了她一把,催促道,“王舍人该等急了!”

  柳挽月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地跟着她进了退间,端起茶船茶碗,向厅中走去。

  她刚来莲瑞庵的时候,顾英和跟庵主定明师太说好,每年给庵里二十两银子的香火钱,权当她的食宿费用,刚开始的两年顾英和都按时给了,可后面越来越迟,越给越少,定明待她的态度紧跟着钱数的减少,一天天不一样了。

  起初她住单间,除了诵经之外什么都不用做,后面改成两人合住,她要自己洗衣收拾,再后面改成四个人住,她要帮着庵中做活,到如今,顾英和已经大半年没给过钱,她成了庵中最低贱的帮工,谁都能使唤她打骂她。

  最可怕的是,她已经过了十五岁,越来越美貌了。

  莲瑞庵并不是什么高尚的所在,京城里贵女贵妇们常去的尼庵一般都不准男人上门,莲瑞庵却来者不拒,甚至还曾传出过不少男香客与妙龄尼姑的私情事,名声很是不好。庵主定明与其说是出家人,其实更像老鸨,只要能给庵里捞钱,不管是真私情还是半强迫,她都睁只眼闭只眼,甚至还经常推波助澜——只要给钱就好。

  柳挽月一年前开始被定明指使到前面去接待香客,每每有贵客来的时候,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得去端茶递水,那些男人总会直勾勾地盯着她,那些晦涩不明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她的衣服,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卖笑的女人,耻辱到了极点。

  苏容在她到莲瑞庵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顾英和断断续续来看过她几次,最后一次是两年前,柳挽月恨他,却又不得不指望他,当年他求情留下了她一条命,她盼着他现在也会念着父女之情,把她带出这个魔窟。

  所以,尽管有许多不情愿,她还是托空如进城去找顾英和,她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顾英和。

  柳挽月踏进厅中,王舍人的圆胖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亲亲热热地看着她说道:“哎呀,柳姑娘亲自来奉茶,怎么敢当。”

  王舍人是个小京官家里的独子,从上个月在庵中见过她以后,近来几乎天天往这里跑,柳挽月不想看他,可目光还是瞥见了他肥胖的身躯,心里一阵发呕。她匆匆上前,正要把茶船连带茶碗放在案上,王舍人立刻伸手来接,短胖的手指趁势摸了她的手,柳挽月连忙缩手,当啷一声,茶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定明绷着脸斥道:“毛手毛脚的,成何体统?”

  跟着又转向王舍人:“贵客有没有烫到?”

  “无妨无妨。”王舍人满脸都是笑,随手拍了拍袖子上沾的水珠,“不怪柳姑娘,她也是无心。”

  “贵客真是仁厚。”定明笑道,“挽月,快给贵客赔礼。”

  柳挽月不得不福身行礼,然而抱歉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默默地福身起身,跟着退到边上。

  王舍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被茶水打湿的衣襟,口中向定明说道:“师太,我发愿给家母在佛前供长明灯,请师太帮我参详参详供什么样的更好些。”

  定明一阵欢喜,忙道:“有每月十两银子油钱的大海灯,还有八两银子的海灯……”

  柳挽月不顾定明警告的目光,快步走了出去,耳边犹能听见她得意的声音:“……舍人不妨供一盏大海灯,每天过来上上香听听经,修身养性。”

  每天都来?柳挽月头皮一麻,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回到房里时,空如也回来了,柳挽月满心希望,还没来得及问,就见空如摇了摇头,道:“顾老爷说他没钱,只给了我这个。”

  她从袖中取出一把泥金扇子递过来,迟疑着说道:“我回来时到当铺里问了问,死当一百文,活当五十文。”

  柳挽月失望到了极点,突然间一股恨意再也压不住,把那扇子重重往地上一摔,骂道:“混账忘八!”

  顾英和不会救她了,她得自己想办法。

  空如连忙合掌念佛:“那是你亲爹,骂了要遭天谴。”

  “落到我这个地步,跟遭天谴有什么差别?”柳挽月冷冷地说道。

  空如喃喃地说道:“别急,咱们再想办法。”

  柳挽月涩涩一笑,道:“你连自己都没办法,还能想什么办法?”

  空如是五年前来的莲瑞庵。丈夫死了,女儿夭折,夫家嫁了她,换了五两银子彩礼,晚老公不到一年又死了,娘家想再嫁她一次换彩礼,可先头两个夫家也想要这份彩礼,三家人打起来,险些闹出人命,于是她成了出名的扫把星,再也没人敢娶,这时候三家谁也不肯收留她,最后只能出家。

  空如低着头道:“我这些年攒了二两多银子,都给你吧。”

  柳挽月深吸一口气,断然说道:“不够。”

  定明看不上这点钱,况且,只要她还在庵里,定明肯定还会逼她去前面见男人。

  她弯腰捡起那把折扇塞进袖子里,自嘲地一笑:“一百文也是钱。”

  她必须逃出去,就算要卖,也是她自己卖,不能让定明卖了,还替她数钱。

  空述又在外头叫她,这次是该打水了,柳挽月提着空桶往后院水井去,半道上一个人拦住了她,是王舍人。

  尼庵的后院,现在连男人都能进来了。

  王舍人涎着脸凑上来抓她的手:“柳姑娘,提不动吧?我帮你。”

  柳挽月闪身躲过,一阵恶心,正要走开时,袖中那把扇子硬邦邦地扎到了胳膊——一百文的扇子,十两银子一个月的大海灯,王舍人有钱,很有钱。

  柳挽月站住步子,回头向那张肥胖油腻的脸微微一笑:“你带我进城逛逛,好不好?”

  第142章 番外:惠妃二 姐夫,救我

  两炷香不到, 柳挽月就已经坐上了进城的马车, 王舍人不等车子走动就钻进来, 涎着脸想要搂抱, 柳挽月一把扯开了车帘,冷着脸说道:“舍人, 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儿, 将来还要嫁人的。”

  王舍人一阵心痒,笑着说道:“我娶你。”

  “舍人家里, 是有妻小吧?”柳挽月道。

  “不妨事,我内人贤惠得很, 肯定能容下你。”王舍人笑嘻嘻地往跟前凑。

  柳挽月一跃跳了车,抬眼一笑:“只能明媒正娶, 不然休想。”

  她再不肯上车,只跟在车子旁面一路步行, 一路上碰见的男人就没有不盯着她看的,柳挽月低着头,心如明镜,她很美,她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也许她该再去见见顾英和,也许顾英和见到她以后会改主意, 空如都能换五两银子的彩礼,她肯定能换更多,就算是冲着钱,顾英和也该给她找个好人家, 顾英和是体面人,他能找到的买家,肯定比常来庵里那些人强。

  至少,应该比王舍人强点吧?

  王舍人探头出来,笑着说道:“你上来坐吧,我下去。”

  他果然跳下车来,柳挽月也不跟他客气,自顾坐进车里,贪婪地向外面看着。

  从八岁进了莲瑞庵之后,这是她第一次进城,京中的模样,她都快记不住了。

  车子驶进城门,街道行人,都已经是她不认识的模样,柳挽月有些窘迫地扯了扯身上破旧的水田衣,手肘上打着补丁,下摆处脏污了一大片,是在厨房做饭时溅上的污渍,怎么都洗不掉,满城里熙熙攘攘穿着新衣的人群里头,只有她困窘微寒。

  王舍人笑着说道:“新君登基改元,恩赏了京中百姓每户五百文钱,六十岁以上的老人还赐爵一级,百姓们都高兴得很,家家户户赶着做新衣。”

  柳挽月想起来了,老皇帝是元月里没的,新皇帝跟着登基,改元为仁和元年,那阵子莲瑞庵还做了几天水陆道场,超度亡灵。柳挽月叹口气,皇帝可真有钱,京城这么多户人家呢,每户都给五百文,可惜她那会儿不在京城,领不到这钱。

  她已经三四年没穿过新衣裳了,个头每年都在长,旧衣服穿不了,只能往袖子上、下摆上一层层缝补拼接,穿上活像个要饭的。这件水田衣是空如剪了旧衣服给她改的,虽然不像其他那些旧衣裳那么寒碜,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忽地低头向王舍人一笑,道:“给我买几件衣裳吧。”

  “好,好!”王舍人眉开眼笑。

  车子驶向市集,经过一条大街的时候,柳挽月忽然看见路边一座高墙大宅挂着“忠靖侯府”的匾额,不觉就看住了。

  忠靖侯府,苏容的独生女儿顾梦初,就嫁在忠靖侯府做侯夫人。

  那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可她从来没见过她。

  苏婵的生母,是苏容母亲的陪嫁丫头,后面虽然做了通房,但因为不得宠,至死也没当上姨娘。苏婵与苏容虽然是姐妹,其实更像是主仆,当初苏婵前来投靠,苏容待她,无非是当成丫鬟婆子一样使唤,后面苏婵被顾英和强迫之后有了身孕,不得不搬出顾家,苏容从没登过她的门,更别提让两个小女孩相见了。

  挽月唇边噙了一丝冷笑,说到底,苏容无非是看不起庶妹,不当她是正经亲戚罢了。

  可她与顾梦初,确实是姐妹。只不过姐姐飞黄腾达,做了侯夫人,妹妹却几乎沦落到卖笑的地步。

  王舍人见她看着匾额出神,忙道:“江候与家父同朝为官,我先前还曾有幸跟江候一起赴宴。”

  江候?柳挽月瞥他一眼,问道:“谁是江候?”

  “忠靖侯姓江,名讳上嘉下木。”王舍人压低声音笑道,“听说他家里最近不太平,侯夫人嫁过来四五年,连个儿花女花都没有,又不准江候纳妾,侯府的爵位怕是要落到二房头上啦!”

  苏容的女儿,果然随了她的做派。柳挽月转过脸,淡淡问道:“还有多远?”

  半个时辰后,柳挽月里外换得簇新,走出了成衣铺子。

  王舍人手里捧着包袱,殷勤说道:“这几身衣裳你先穿着,想要什么我再给你买。”

  “有钱吗?我要去买点胭脂水粉。”柳挽月道。

  “有,有!”王舍人连忙把荷包递过来,笑道,“我带你去。”

  “去映波桥那边买吧。”柳挽月接了荷包,抬步上车,王舍人正想跟上来,柳挽月横他一眼,道,“你上来,我就下去。”

  王舍人只得依旧跟在车边走。

  车子慢悠悠地向映波桥驶去,柳挽月暗自记忆着行经的道路,急急思量着脱身的法子。

  顾家大宅就在映波桥边,但愿她能顺利见到顾英和。

  两炷香后,趁着王舍人去登东,柳挽月溜出铺子,一路问着,寻到了顾家,她运气很好,顾英和刚刚下马,正要进门。

  柳挽月一把扯住了他:“顾英和!”

  顾英和吃醉了酒,强睁着醉眼看了半天才认出她,打着酒嗝问:“你来做什么?”

  柳挽月看见他这副模样,本能地恶心,恨恨说道:“莲瑞庵我待不下去了,庵主天天逼我见男人,要么你给钱,我另寻出路,要么你给我找个人家。”

  “见见男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顾英和又打了个酒嗝,“我没钱,钱都在你姨妈手里,一个两个丫头片子,我都绝后了,还管得了你?你自己想办法吧!”

  柳挽月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只往额头上冲,恨到了极点,脱口骂道:“窝囊废!你有钱吃酒,没钱给我?”

  顾英和还没说话,苏容听见消息已经赶了出来,原以为又是顾英和在外头沾花惹草的风流债,待看清楚了柳挽月,才突然反应过来,骂道:“小娼妇,你还有脸来我家!”

  婆子们蜂拥而上,一顿好打,这次连顾英和也没护着她,新衣服扯坏了,头发打散了,脸上也被抓了几条血痕,柳挽月忍着疼,一声不吭。

  没人能救她,没人靠得住,她得自己想办法。

  不,她不仅要想办法,她还要报仇!

  “滚!”苏容向她啐了一口,“再敢纠缠,把你卖到窑子里!”

  柳挽月慢慢看过苏容,再看过顾英和,跟着整理了衣服,很快离开。王舍人的荷包里有几两碎银子,雇了车回莲瑞庵,一路上所有的念头,都无非是报仇二字。

  一定要报仇,娘亲的仇,她的仇,反正她已经在泥坑里了,如果她注定要淹死在里头,也一定要扯上这两个人!

  脸上的伤养好以后,空如打掩护,柳挽月逃出了莲瑞庵,忠靖侯府很好找,守到天晚时,带着侯府徽记的轿子在府门前停住,一个面目温雅的男子起身出轿,柳挽月斜刺里冲出来,抓住了他的衣襟,轻声道:“姐夫。”

  江嘉木吃了一惊,待看清楚面前是个身穿缁衣的美貌少女后,止住了正要上前驱赶的周雄,和和气气地问道:“这位姑娘,你找谁?”

  “我找忠靖侯江嘉木,”柳挽月看着他,他二十多岁的年纪,生得不算坏,顶顶重要的是,他不肥胖,身上也没有酒气,这让她不知不觉间放软了声音,“姐夫,救我。”

  后面的一切顺理成章,柳挽月住进了细竹胡同,成了深宅豢养的鸟雀。夜里江嘉木回侯府的时候,她偶尔也会后悔,也会替自己不值,但江嘉木是她所知道的最大的人物,他有能力帮她报仇,而且,把他从顾梦初身边抢走,本身就是对苏容夫妇两个的报复。

  她已经跳进了坭坑里,她不会回头。

  但是很快,柳挽月就发现,江嘉木实在是个没用的人。他温和软弱,所以很容易就被她收服,但也因为他温和软弱,所以在她的复仇计划里,他竟然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她逼他休妻,他不肯,逼他搜集顾英和的把柄,他磨磨蹭蹭拖了几个月,最后却说什么也没查到。她知道他不是没查到,而是根本没去查,失望之余,恨意越发强烈。

  她恨自己找错了人,白白搭进去了清白的身子,她更恨江嘉木要了她又不肯帮她,他是个伪君子,他比顾英和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她不是苏婵,她不会坐以待毙,她会另外再想办法,把这些人欠她的,一件件全讨回来。

  暑月最热的时候,皇帝到行宫避暑,江嘉木也在扈从之列,柳挽月原本打算趁他不在家时卷了细软逃跑,可夹在送行的人群里看见御辇中端坐的皇帝时,她改了主意。

  他那样从容,那样强大,沐浴在晨光里,似乎自身也散发着光芒,看上去简直就是降临凡间的神祗——这才是能救她的男人,这才是她想要寻找的男人。

  她得想法子攀上皇帝。

  机会在江嘉木身上。他管着内苑的酒库和花房,她只要能磨得江嘉木带她进宫,就有机会见到皇帝——这个窝囊废还有点用处,她暂时不能甩掉他。

  趁着江嘉木不在,柳挽月盘算了许多见皇帝的法子,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竟已经有了身孕。

  柳挽月懊恼到了极点。江嘉木根本不配,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给他生下这个孩子,但是,她要把这个孩子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十天之后,江嘉木随着御驾回京,先去忠靖侯府见顾梦初,跟着寻了借口跑回细竹胡同见柳挽月,一踏进门里,就见柳挽月坐在窗子底下,手边摆着一碗药,淡淡说道:“我有身孕了。”

  江嘉木大喜,脱口说道:“你姐姐她也……”

  柳挽月打断了他,拿起了那碗药:“这是落胎药,要么你休了顾梦初,要么我喝了这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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