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如西子胜三分

　　眼看竹签就要刺过来了，戚越丞本能闭眼。久久未等到竹签过来，倒先嗅到了血腥味儿。

　　再一垂眸。

　　两个小孩儿搂抱成一团。仔细一瞧，嗬，有意思了——

　　竹签刺穿秦倾瑜右手手掌心儿，他额头豆大的汗珠一个接一个冒出来。一时间，血顺着竹签往下流，汗顺着脸颊往下流。

　　他都疼成这样了，却一声不吭。还不忘用另一只手捂着小胖子因为惊讶、害怕想要大喊大叫的嘴。

　　“嘘！别出声！小心被你爹发现你来这里，又该不给你零花钱了！”秦倾瑜道。

　　这话一出，小胖子哼唧了几声，遂平静了下来。

　　秦倾瑜道：“我松开手，你别出声。”

　　放开手后，小胖子果然没有出声，安安静静盯着秦倾瑜的手看，“小鱼，你手流血了。千万不要告诉我爹！不然，我明天的零食就没有着落了。”

　　“放心，少爷。”秦倾瑜把竹签□□，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看到这一幕，戚越丞倒吸一口凉气。似乎不相信一个孩子竟然不怕疼，他定睛又瞧了瞧，看见他的血竟然是金色的！戚越丞揉眼再看，已经变成了红色。

　　秦倾瑜道：“少爷，时候不早了，回去吧。再不回去就要被发现了。”

　　小胖子神色慌张，猫着身跑到窗户底下，却迟迟不走，且等着秦倾瑜过来，踩他肩膀跳窗逃走呢。想想也是，小胖子太胖，以一人之力实在跳不上去。

　　秦倾瑜没动，他先是凝视了白年一会儿，叫了声，“哥……”

　　白年：“？”

　　秦倾瑜将刚刚被掀起来的盖头缓缓放下。

　　戚越丞眼前又是漆黑一片。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哥了。”说完，转身离去，还未走到窗户底下……

　　“哐当”一记门响。

　　房门被人重重踢开。

　　小胖子手足无措站在原地，秦倾瑜先一步反应过来，动作灵敏、扯住小胖子的衣领躲进衣柜中。

　　径直穿过外庭，内室涌进来很多人。皆是来闹洞房的。

　　糟老头子就在一众人地簇拥下，端着杯酒进来，看样子是喝醉了，而且醉得不轻。

　　房间‘腾’的一下，嘈杂起来。

　　秦天霸的狐朋狗友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他们对于这种现象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婚宴上来的不缺谄媚巴结、蹭人脉的。

　　在大家伙儿的起哄下，秦天霸对着戚越丞一通乱摸，喝醉酒的人下手自然没什么分寸，力度重了几分，戚越丞咬牙忍痛，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好一通哄乱过去，戚越丞大口喘气。戚越丞心道：幸好有盖头遮着，不然他就没脸活下去了。

　　“秦公果然标新立异，敢为常人不敢为！”白衣中年男人道。

　　秦天霸笑的满脸褶子，“哈哈哈，过奖过奖……”

　　中间有人起哄，“秦公，何不掀开盖头让我们一睹‘新娘子’真容？什么美若天仙，什么惊为天人，该不会都是您吹的吧？？？”

　　秦公愠怒，边动手边道：“放屁！！！我秦天霸从不说假话！今儿就让你们瞧瞧什么是现实版的‘林黛玉’！”

　　就在要掀盖头的档口，被绿衣中年男人截住。可真有够扫兴的，秦天霸刚要发怒，着绿衣的中年男人从袖中掏出一方精美的盒子，打开，里面是十块香，他道：“秦公，不才年前去过西域一趟，机缘巧合，得到一种香，此香名迭。所闻之人，行事必定酣畅淋漓、风流快活、飞入云霄呐。”

　　语毕，拨香炉，燃香。

　　霎时间，房间被一种温吞淡雅的香气所包裹。

　　众人识趣，退：“秦公，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等就先行告退了。”

　　＊

　　送走一众人后，秦天霸坐在桌边，冲着香炉狠狠嗅了很长时间。兴许是担心自己年纪大了，做的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希望这玩意儿管点儿用，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半夜三更。方才来到床边。

　　“美人儿，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俩儿……就开始吧？”说着，秦天霸迫不及待掀开盖头。

　　满是醉意的眼睛瞬间被淫'色所侵蚀，痴迷瞧着。

　　戚越丞恶心的看着他，心道：果然，是个彻彻底底的糟老头子。

　　“啧啧啧，都红了。”秦天霸摸着白年的手腕儿，在白年耳边呵气，“美人儿，绳子嘞得疼不疼？”

　　白年在嗓子里哼出声，“疼。”

　　“疼就对了，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解开。”秦天霸把自个儿满是褶子的脸凑到白年的唇边。

　　不得不承认，秦天霸这个老油条拨撩人的手段是一等一的。

　　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好：长得帅的人才叫套路；长得不帅的人叫猥琐、油腻、恶心、变态。

　　面对这样一张脸，戚越丞怎么也下不去嘴，甚至有想吐的冲动。

　　秦天霸的似乎根本没有要等白年回应他的打算。直接，解绳子。

　　在戚越丞以为自己终于解放了，要逃走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趴在秦天霸身上。

　　戚越丞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具身体不行，太虚弱了。没了绳子的牵引，他连坐的力气都没有。

　　秦天霸不禁皱眉，似乎，他也没想到白年身体虚弱成了这样。他摸着白年的头发，担忧道：“美人儿，你这身体……成吗？和男人做可是很费体力的……”

　　“我……唔……”白年嘴张了张，却被秦天霸的手指堵住。

　　秦天霸在白年嘴里翻`搅着。

　　白年想吐又吐不出来，只能吃痛的呜咽。

　　“叫官人！”秦天霸另一只手狠狠拍打白年的屁'股，拍打的声音在房间内啪啪作响。

　　“官……人……”白年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掉。

　　“我行不行？大不大？厉不厉害？”秦天霸笑道。

　　白年点头。

　　秦天霸立马变脸，极为严肃起来，“怎么？你知道？”

　　白年点头。

　　“不，你不知道！”秦天霸怒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着，去解白年的衣服。

　　戚越丞不干了，这男人长得未免也太丑了点儿，当即挣扎起来。

　　不挣扎还好，一挣扎秦天霸来劲儿了，拍打屁`股的力度更大了些。

　　白年吃痛，“疼！爷，疼！我疼。”

　　秦天霸洋洋得意，“知道疼就别动！”

　　秦天霸一个翻身，两个人掉了个个儿，把白年压在身下。秦天霸低头去吻。就在要吻上的瞬间——

　　房间内突然回荡起细微的哭声。这声音由小及大。刚开始是细细小小、断断续续如苍蝇般的音量，到后来，哭声不大不小，堪堪折磨着人的耳朵。

　　夜半哭声，可真有够吓人的。秦天霸一下子被吓萎了。他停住动作，问：“你听见什么声音没？”

　　戚越丞泪眼婆娑，答：“回爷，听见了。”

　　“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秦天霸问。

　　戚越丞心道：这不是你儿子在哭吗。自己儿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怎么当爹的啊？

　　不过，他是不会说出来的，说出来他也得遭殃。戚越丞只是答：“不知。”

　　秦天霸眼睛转了一圈儿，良久未语，哭声还在继续。停了足足有半刻钟，秦天霸，才道：“好哇你，你在屋里藏人了？！”

　　戚越丞紧忙摇头。

　　“啪！”房间内一声脆响。

　　白年苍白的脸颊肿起老高。呜呜噎噎哭起来。

　　秦天霸越想越气，当即下床去找这个罪魁祸首。声音是从柜子的方向发出来的，在确定了这个后，秦天霸随手拿起扫帚，高举，准备捉奸。柜门打开，扫帚还没来得及落下去，自个儿先屁滚尿流了。

　　秦天霸坐在地上一个劲儿往后退，举着手指颤颤巍巍指着柜子的方向，他脸色青一阵儿白一阵儿，“鬼……鬼……来人！来人呐！！！有鬼！！！”

　　柜中跑出来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东西，这腌臜玩意儿圆圆滚滚的一团，一个劲儿叫爹。

　　秦天霸：“别过来！别过来！来人呐！有鬼！！！”

　　今晚是大喜的日子，丫鬟、小厮且都在门外候着。听里边儿杀猪般的叫声。皆跑进来查看情况。不进来不要紧，一众人进来后便是哀嚎遍野，有胆子小的立马吓晕过去了。

　　房间内顿时一乱作一团。

　　——“啊啊啊啊！！！”

　　——“妈呀！妈呀！真的有鬼！！！”

　　——“这是个什么东西？！！”

　　——“……”

　　直到……

　　秦天霸出言骂道：“特么的还不快扶我起来？？？”

　　从人堆儿里出来两个小厮，把秦天霸搀扶起来。起来时，秦天霸双腿都是软的。

　　秦天霸又在人堆里指了几个人，“你、你、还有你，去！过去抓住他！”

　　被点名的几个小厮唯唯诺诺，过去了……把那东西逼进柜子里，却迟迟不敢下手。

　　见状，戚越丞拢住衣服，唤了几个丫鬟扶过去凑热闹。打眼一瞧，乐了——

　　柜中还是那俩小孩儿。一胖一瘦，一黑一白。小胖子满脸是血，血糊了一脸，看不出他本来的面目。只能从衣服的款式还有体型看出来，这是大概是秦天霸家的小儿子；而书童则晕死在柜中，血顺着手流了一柜子。

　　嘶。说也奇怪，那是血淋淋的一只手。伤口豁豁牙牙根本就不像那只签子造成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啃的。

　　小厮细细一看：“老爷！是小少爷！”

　　房间内众人听得这话，方才安了心魂，有条不紊忙碌起来，有拿水拿毛巾过来给小少爷清洗的，有抬书童出去的，有端茶递水伺候老爷还有他们新任九姨娘的。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闹了这么一出，秦天霸内心自然不悦，冲着老小骂了几句，最后道了句：“今晚跪祠堂去！明天再找你算账！”

　　再过半刻钟，房间内又恢复如初。

　　这人呐，都得服老。秦天霸年岁大了，刚才的兴头已经过去，就再也不好找了。他搂着白年怎么也没硬起来，脾气越发喜怒无常。把手边摸得着的能砸的全砸了。

　　一气之下，穿衣，坐在桌子边，抱着香炉拼命嗅。

　　不管用！还是没硬起来。

　　话说这香劲儿真大，秦天霸不管用，有人管用呀。白年面红耳赤，一看就是情'欲来了。

　　不过，这在秦天霸眼中，异常刺眼了。

　　秦天霸把手边酒杯、酒壶甩在地上，“贱人！你特么是不是想被上？”

　　白年默不作声，咬牙忍着。汗水搅着泪水打湿了被褥。

　　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儿的事儿，秦天霸突然笑了起来，道：“自'慰吧！就在这儿，当着我的面儿。”

　　白年身体太‘虚’，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那啥了。躲在床上一个劲儿哭。

　　秦天霸自个儿心里不舒坦，非得把白年折磨的也不舒服了，方才明朗高兴起来。自个儿坐在一旁饶有兴致看着。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