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课快下，老穆放下粉笔，转过身对着这群小萝卜头说这周就要四校联考，四个学校的孩子们全部打乱重新分考场，考试前一天通知考场，这个周周五不上晚自习。

　　老穆说完底下一个个左顾右盼小声讨论开，有人问老穆那这种作业还多不多。

　　老穆端着水杯走下来，“就两套卷子，你们抽空做完，考试重要，难度跟高考差不多，全市排名，你们好好复习。”

　　“记得带学生证，凭学生证准考证进考场。”老穆绕了一圈，见下课铃响起，带着黎庚辰进了办公室。

　　快到上课黎庚辰才回来，这次没等区在扬问他自己主动交代了，毕竟同桌还在生气中，动不动就给他俩眼刀。

　　“老穆说现在不是张扬的时候，让我低调些。”黎庚辰说着把区在扬桌上的卷子拿过来。

　　快考试了，区在扬这段时间除了上课吃饭去厕所睡觉之外基本都在疯狂刷卷子。

　　数学蹲完理综蹲，理综蹲完英语蹲，英语蹲完语文蹲，语文蹲完再来一遍，刷卷子空隙就在看素材或者是国外名著调剂一下，再不就是上网刷刷新闻动态。

　　两点一线的高三日子眼看着一半就快要过去，这一年已经快到了尾声。

　　区在扬递给他红笔，趴在桌上仰头盯着他眉眼处：“低调些？”

　　“嗯。”黎庚辰已经看完了他的选择与填空，他倒是想解释，但是就怕解释完他就在地上坐。

　　区在扬眼珠子转了两圈，拿胳膊肘戳他：“怎么？老穆怕你这次考个四校第一？”

　　“要保存实力。”黎庚辰扭头说。

　　区在扬瞧着他，绷着的脸咔擦一声裂了缝，埋胳膊里笑个不停，黎庚辰瞧他这样自个儿也忍不住笑出来。

　　莫月一听区在扬笑就想打哆嗦，怕是又刷题刷疯了。

　　“你也就比我这个全班倒一好那么一点点，既然要保存实力，不如交个白卷？”

　　黎庚辰抿着唇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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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老穆把考场安排表发下来，他们四楼基本都被分在了隔壁的四中跟附中。

　　区在扬瞧了眼自己的就去扒拉黎庚辰的，两个人拿过来一对，都在附中，就是考场一个11一个20，隔的有点远。

　　程楠在他们几个的小群里说他也在附中，跟林一檩一块，区在扬说到时候正好一起打个车过去。

　　黎庚辰盯着准考证没管他们群里聊天，放了学见区在扬收拾书包才跟着他走。

　　“怎么了你？有事快说啊，不然一会我不听了。”区在扬把书包挂左肩，靠过去拿肩膀撞他。

　　“附中在五路口那边，离我家挺近的……”

　　区在扬一听，伸手勾吉祥物肩膀，凑他耳边嗅了口他好闻的味道，笑嘻嘻就是不吭声，看他还能说什么。

　　没一会注意力落到了他脸颊处，这人每天拿洗面奶洗完抹个面霜就完事儿了，凭什么皮肤连个毛孔都瞧不见。

　　不公平！

　　黎庚辰低着头瞧着两个人同步的脚尖，心里还盘算着找什么理由。两人去寝室简单收拾了一下背个书包就出来。

　　区在扬给他拦了个车，把人推上去，自己也跟着一屁股坐上来，关了门报地址。

　　难为区在扬一个路痴记不得路但记住了名儿。

　　“你……”黎庚辰看着身旁的人，有点懵。

　　区在扬把自己书包扔他怀里，身子一歪靠他肩膀上，视线瞧着车窗外不断逝去的风景，“明儿早餐我包了。”

　　黎庚辰被他这么一靠，身板僵直一动不动，能动的左手贴着裤缝儿，都没认真听他说什么。

　　“当房费怎么样？”区在扬后脑勺磕了磕他胳膊，黎庚辰胳膊看着不粗但也有肌肉，不软不硬靠着舒服。见吉祥物没说话，他当他默认，直接闭眼补觉。

　　黎庚辰僵硬了几分钟，见他睡着了，左手拧着裤子，右手忍着麻从缝隙轻轻拢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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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分钟后两个人在车上睡得天塌不惊，到了目的地还是的哥师傅叫醒的。

　　“你们俩是高三的吧？真是辛苦，这么一小时路程都能睡着。”师傅瞧着区在扬扫完码感慨一句。

　　“没事，今晚可以好好睡。”区在扬说完关上门，瞧着的士走了才跟黎庚辰进去。

　　“叔叔阿姨还在外面？”

　　“嗯，我爸有事，我妈跟着去了。”黎庚辰把两个人的书包放桌上，打开手机想着他们两还没吃酒回来，是点外卖还是出去吃。

　　“去哪了？”

　　“准备爬山，提前去做准备。”黎庚辰翻翻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外卖，问区在扬，答案就是随你。

　　区在扬一个选择困难症从来不想做决定，除非他有特别想吃的。

　　爬什么山要提前做准备？

　　“叔叔阿姨不会是想爬……”区在扬长着嘴瞳孔地震，拽着他胳膊强迫他看自己。

　　“嗯。”

　　区在扬：“……”

　　“牛皮啊。”半晌了，区在扬感慨。

　　黎庚辰心思还在吃的上面，害怕他嫌出去吃浪费时间，黎庚辰还是订了家饭馆的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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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吃完散了会饭就开始复习，说是两个人复习，真正复习的只有区在扬一个，黎庚辰抱着笔记本一边敲键盘一边给他梳理知识点，一心二用还挺成功。

　　区在扬复习到一半溜出去接水，接完水猫着腰蹑手蹑脚的靠近他后背，刚探着头想看他敲什么呢，黎庚辰用身子一档，他什么也看不见。

　　区在扬气得水杯重重一磕，“您后脑勺长眼睛了？”

　　“现在半成品不想给你看，等我做完再看好不好？”

　　“切，不稀罕。”区在扬椅子一转，拿起笔继续复习，不给看拉倒。

　　他才不稀罕呢！

　　—

　　两人昨晚复习到十二点就睡了，区在扬没想到睡得越早越困，往日都是一点多两点，昨天好不容易早睡，结果困得只能灌咖啡。

　　四人一块儿到了附中，程楠跟林一檩在A楼，他们俩在B楼，走到一半分道儿了。

　　附中是百年老校，道路两边光秃秃的树年纪比他爷爷还大，两人一路跟着指示牌往里走，其余的地方居然还拉了警戒线，严肃得不得了。

　　区在扬困得不行，基本是被黎庚辰拽着走，耷拉着眼皮打了一路哈欠，眼里只瞧着吉祥物的后脚跟。

　　黎庚辰拉着人走了一会儿，余光扫见不远处的小花园有目光看过来，带着一丝压不住的恨意。

　　上次拔河所见的少年站在原地，目光不偏不倚的瞪着黎庚辰身后的区在扬，原本一般的脸被他这么一瞪，更是显得刻薄又狰狞。

　　“桌儿？”区在扬跟着他好好的闭眼走着，见人停了步，睁开眼想问怎么了。

　　黎庚辰拉着他直接拐了个弯走过去，他走在后边推着区在扬往前走，“没事，我刚刚在看朝哪走。”

　　跟着区在扬走了两步，黎庚辰回头淡淡的瞧了一样还站在原地的男生。

　　黎庚辰目光如刀，落到男生眼里犹如毒蛇吐信似的，吓得他不由后撤了一步，区在扬身边儿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人存在了？

　　少年攥着拳含恨的再次抬头看去，他可以确定，上次塞他糖的就是刚刚瞧过来的人。

　　“区在扬，你甭以为身边有人我就怕你，咱俩的账还没算完。”少年咬着牙低声说，极力克制想上去撕了他的冲动。

　　曾在他脚底苟延残喘的人，如今过得比他还好，他不准！

　　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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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第一门就是语文，看大篇幅的文章的时候区在扬差点睡着了。

　　考完试黎庚辰过来接上他往外走，他们不是本校的学生，只能在外面吃。

　　“程楠他们已经点好了，问咱俩吃啥。”这一提起吃的区在扬就不困了。

　　“回锅肉、小排、花菜炒肉再来一个牛肉羹。”黎庚辰报的全是区在扬爱吃的。

　　区在扬笑着把手机点着语音怼黎庚辰嘴边，让他再报一边，黎庚辰字正腔圆的又说了一遍。

　　程楠听完回他：为什么都是你爱吃的？我学神爸爸呢？[怒][怒][怒]

　　你扬爸爸：那就再来个麻婆豆腐，你学神爸爸爱吃。

　　你扬爸爸：另外我爱吃的就是你学神爸爸爱吃的，懂？[得意][得意][得意]

　　禾呈不易：滚蛋。踹你jpg

　　区在扬随手回他一个表情包后关了手机，勾着黎庚辰往外走。他一个路痴，一个人的时候靠导航，跟黎庚辰的时候干脆连脑子都不带，吉祥物走哪他就走哪，乖得像条小尾巴。

　　程楠笑了他很多次，区在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得意地问自己有人形导航，导航又帅又乖，他有个个屁。

　　气得程楠扑上来想挠他，他有学神爸爸了不起啊！

　　饭馆就在附中出门那条街的对面，两人一推门进去满屋子里的人都往过来瞧，全场眼珠子眼睁睁瞧着这俩大帅哥一路直走坐到了先前的两个帅哥桌上。

　　靠门口的一桌坐了一群姑娘，姑娘们一个个探着脖子瞧：“这年头，帅哥朋友都是帅哥了吗？”靠里面角落的那桌人均颜值也太高了点吧？

　　“白衣服的小哥哥是我的菜啊啊啊啊啊啊。”一个绑着双马尾辫的姑娘急得拿筷子敲碗，垛着小脚脚想上去要微信。

　　“黑衣帅哥不帅吗？高冷的小哥哥……笑了？”另一个带发箍的姑娘捂着嘴，差点叫出来。

　　那个白衣小哥哥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对面灰衣服的小可爱怒了，扔了筷子张牙舞爪的扑过来，碍着桌子他手短够不着，灰衣小可爱居然被旁边的蓝衣酷哥薅了把头发居然乖乖坐下不闹了，然后围观的黑衣小哥哥就笑了。

　　带发箍的姑娘捧着小脸感慨，黑衣小哥哥这一笑，全场跟失了颜色似的，就他一个人在发光。

　　自从区在扬跟黎庚辰进来，整个饭馆的嘈杂声又高了一个度。

　　有人借着自拍狂拍他们四个，既然是四校联考，不到一会的功夫，四个高中的贴吧全有了寻人贴。

　　那个想要微信的双马尾姑娘正噼里啪啦的发帖子：万能的吧友们，球球各位，两天之内我要知道白衣小哥哥的资料啊啊啊啊。

　　这个帖子不到一会就被顶成了hot，在附中考试的本校学生也跟着发了贴在附中贴吧问，除了二中三校联动，不到一会四人的资料就被人扒了出来。

　　扒出来的还有区在扬初中的黑历史与黎庚辰从小到大的传奇事迹，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居然坐同一桌吃饭。

　　区在扬吃完靠椅子上跟程楠互相拌嘴，黎庚辰手机有人发来消息，是莫月给他发来三条链接，看着像一串病毒。

　　莫月：学神，有人扒你们四个的资料，还敢骂扬神，气死我了！

　　莫月：怎么办啊学神？要不要骂他们？掀桌jpg

　　黎庚辰拉着脸蹙眉点开其中一个帖子，瞧了两眼回复莫月：不用，这事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