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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偶遇故友25

肉肉喵 9710字 2022-12-21

  校刊上川岛独家专访的那一部分,醒目的标题直直地撞进了优纪的眼里,不以为然的“切”声过后,她用力地合上了校刊。同座的酒井凑过来,指着校刊上川岛和幸村的照片,十分艳羡地说:“优纪,川岛和你哥哥真配啊,男才女貌的简直天生一对啊。”

  优纪连敷衍都无力,只觉得心底一阵烦躁。她真想做些什么缓解一下此刻压抑的心情,就看见了一身西装校服笔挺,抱着一堆作业本走进教室的真田。

  “弦一郎。”她热情如旧地向他招手。

  这一次真田却没有淡淡点头就走远的打算,而是直直地往她的座位走过去。全班都知道幸村优纪喜欢真田弦一郎这件事,同座的酒井很识相地给气场颇为强大的真田让了座。他端正坐在酒井的位子上,把一堆路过办公室班导让他带到教室的作业本放好在课桌上。

  他静默地坐着,看似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优纪实在受不了如此僵硬的气氛,含着笑先问道:“弦一郎要跟我说什么吗?”

  真田踌躇了许久,才断断续续地说:“关于上次在KTV......”说了几个字又觉得不妥,于是换了一种说法,“那个,你为什么......”还是没有把一句话说完的勇气,真田在心里直骂自己太逊色,内心挣扎了几下,硬是找不到出口,于是又抱着一堆作业本站起来,丢下一句清清晰晰的“班导找你”,就往数学课代表那里去了。

  弦一郎最近有些奇怪,这是她从他生日过后察觉的。上次在学生会柳告诉他弦一郎约她二十分钟后校门口见面,她以为她能解开一些关于弦一郎情绪变得奇怪的谜团,谁料临出门前收到了仁王的一条短信,那个柳居然是他假扮的。愤怒之余,她选择了淡定,反正还有下一次的大冒险,在那里向欺诈师讨回来,他自然没话可说。

  她做了打算找机会和弦一郎认真谈谈的决定,起身去了班导的办公室。

  午休前答应了川岛请吃甜品的邀请,崎原和樱井已经向高桥告了假,如约部活时间在教学楼下等着。

  当优纪从班导办公室出来,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部活时间了,弦一郎应该已经换上网球服去社里训练了。其实国三的社团活动出席率不要求多高,除了社里重大活动的参与,隔三两天去签个到就好,这完全看自己的个人时间安排,毕竟国三的升学考很重要。

  所以优纪在等弦一郎部活结束的时间内,一般都是在学校里瞎转悠,而今天她看见了两个没有参加社团活动的国二生背影,她悠然地走过去,笑着说:“你们在这里偷懒,不怕高桥他找麻烦吗?”

  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她们了然一笑:“学姐,我们已经请过假了。”

  “哦?”优纪应了一声,打算拉着两个小学妹陪自己打发时间,“走,学姐请你们去前面的甜品店吃东西。”

  “可是学姐,川岛学姐她......”

  还没等市江话完,川岛已经从旁边走过来,“她们已经和我有约了,优纪。”她顿了顿,带着浅浅的笑意,“正好我们要去甜品店,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吧。”

  优纪没有应声,提步走在了前面,川岛转身对后面两个人笑意盈盈道:“走吧。”

  因为是部活时间,甜品屋除了有几个国三的学生,基本上没有多少人。当优纪进门的时候,她很容易地一眼就看见了穿着非立海大校服的某位眼熟身影。

  “理美?”优纪试着叫出口,身后进门的川岛听到,眼眸望向了那边靠窗座位的背影上,真的是她,小仓理美,穿着神奈川第二中学的校服。

  故友相见自然格外想念,优纪牵着她的手说了很多话,问了很多事,“你国二不是去国外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待了半年回来的。”

  “那怎么不回来立海大呢?我们还可以像国一那时候一样。”

  小仓笑了笑,“我搬家了,第二中学比较近。”

  故友之间的寒暄啊,明明自己也算是故友,但川岛发现自己完全插不上一句话。小仓和优纪说了几句,神色怪异地看了身后的川岛一眼,“优纪,我有很多话想说,去那边坐吧。”

  正当市江发呆般看着那边和优纪畅谈的颇为眼熟的背影,川岛已经点好了甜品叫她们坐下。

  “关于这次的专访,你们做得很好,一直想说声谢谢。”川岛的嘴角扬起了最漂亮的弧度,眼神却在不经意间飘向了那边的两个人。

  市江眼尖地捕捉到她眼底一丝的焦虑和不安,但依然笑着说:“学姐客气了,这是我们的任务。”

  在交谈中,川岛的眼神一直飘忽不定,到最后市江都觉得她极力想要掩饰的情绪就快遮挡不住了,身边喝了一口柠檬汁的樱井问道:“学姐那么优秀,幸村学长是不是觉得很骄傲?”

  川岛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眼神再一次如不经意般地瞥过那个窗边。那边的两个人已经交谈完毕的样子,起身一起朝这边走过来。优纪的脸色没有进店之前那么明快,她只说了一句,“崎原,樱井,你们慢慢吃,我有事要先走咯。”身后的小仓面无表情地看了川岛一眼,也跟上了优纪的步伐。

  川岛的脸色蓦地有些苍白,她努力维持着微笑的样子,继续和对面的两人交谈。

  当真田正在休息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两下,划开屏幕,是优纪传来的简讯——今天不能等你了。

  如此突兀的一条简讯,连传达的内容都让他觉得有些突兀,他忍不住在屏幕上快速地敲打了几个字——发生了什么事?

  在点下发送键时,他犹豫了片刻,马上一字一字回删,直到一字不留,又重新打上了两个字——好的。立刻点了发送。

  优纪并没有在意他简短的回信,此时的她已经在家,坐在客厅看着刚从房间抽屉里翻出来的相册。那是从她出生开始直到现在被记录下来的所有美好瞬间,这些瞬间里有哥哥,有松田郁子,有国中网球部,还有真田弦一郎,弦一郎不喜欢拍照,这还是她偷拍的侧影。但此刻完全不是沉醉在弦一郎美色中的时候,她快速地翻了好几页,终于看到她要找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有四个青涩的女孩,其中一个是两年前的自己。她和另一个棕发黑瞳的女孩站在中间,四个女孩,笑得很灿烂。国一的那段时光,是她十分怀念却又不太愿意记起的,那时候,她觉得有很多宝贵的东西,都失去了。

  “雅美......”她怔怔地念叨着女孩的名字。

  当幸村回到家,看到的就是捧着相册,默默发呆的优纪。

  “你怎么了?今天居然没等真田。”他换好拖鞋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突然听到了人声的优纪慢慢地回过神,对着哥哥一脸温柔的笑,她放下相册指了指照片上棕发黑瞳的少女,“哥哥对她还有印象吗?”

  幸村点头,“是你的好朋友,国一的时候出车祸身亡的那个。”

  优纪微微点头,“今天碰到理美了,她说......”她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她说了什么?”

  优纪笑了笑,“她说好久没见了,特别想我。”

  幸村不再问什么,她的妹妹,若是想跟他说了,她自然会说。

  与此同时,看着同一张照片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国一时明明是形影不离的四个人,已经成了如今这般,三年的时光,她得到或者失去过,现在,她唯有精市。

  川岛的手带着微微的颤抖抚上了照片,第一个女孩是她,第二个女孩是幸村优纪,第三个女孩是藤泽雅美,第四个女孩是小仓理美。

  “川岛千夏,我再也不会和你做朋友!”

  “呵呵,川岛,你真是让我意想不到啊。”

  “千夏,我喜欢幸村学长。”

  寂静无声的夜晚,那些曾经萦绕在耳旁让她痛苦万分的声音,又一次在折磨着她的神经。她紧紧地抓住桌沿,眼泪渐渐地溢出了眼眶,她不是没有悔过,但时光若是再回到那天,她依旧会那样做,那才是她川岛千夏啊。

  只是她没想到要承担的后果,重得让她无法想象。

  头疼欲裂,她从身边的药瓶中倒出了两颗药片,就着书桌上的那杯凉白开吞了下去。渐渐地,幸村优纪的声音,小仓理美的声音,还有,藤泽雅美的声音,都消失了。

  两片药还给她一个原本清静的空间,现在的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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