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汀察觉出黎亚的丝丝不对劲, 她声音很大，从他进来之后, 就毫不掩饰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移开视线往桌上看去，有看到一个可疑的饮品。

　　再走过去拿起来细细一看，果然就是带度数的。

　　他微叹了口气，把饮品放下, 再看向她，顺从地回答她：“有点堵车, 来晚了。”

　　黎亚说“哦”

　　她目光有点呆滞，还望着门口。

　　沈九汀给她倒了一杯水, 送到她手边：“知道你又喝醉了吗？”

　　“……”

　　黎亚没说话，她晕乎乎的, 直接伸手去接过这杯水，然后手一偏，倒了一部分在腿上。

　　水是冰的, 洒在腿上很清凉。

　　沈九汀抽了好几张纸递给她, 她还是顺从地接过。

　　沈九汀说：“擦一下。”

　　结果纸是接过了，但完全没往腿上擦, 而是又倾斜了拿杯子的那只手。

　　水又泼了一点在腿上。

　　“……”

　　她穿着短裤, 一双腿匀称而白皙, 水珠还顺着弧线滑落。

　　沈九汀顿时收回视线, 伸手夺走她拿着的水杯，然后又抽了好几张纸，看也不看地往黎亚腿上丢。

　　他视线直看着黎亚, 没移动半分，身体有些紧绷。

　　他说：“你干什么？”

　　黎亚：“凉快。”

　　“……”

　　沈九汀又问：“你喝不喝水？”

　　黎亚摇头，突然说：“你迟到了。”

　　“嗯。”黎亚不喝水，沈九汀自己倒喝了几杯，“堵车了。”

　　“我等你好久。”

　　“怎么不联系我。”

　　“我不想联系你。”黎亚说，“你要是放我鸽子，我就把你拉黑。”

　　“……”

　　沈九汀哑然失笑，他说：“那你失去拉黑我的机会了。”

　　黎亚皱着脸，但没说话。

　　沈九汀刚打算让她吃饭。

　　黎亚突然说话。

　　她很认真地说：“沈九汀，你昨天打|架的样子一点也不帅。”

　　“……”

　　“一点也不。”

　　“……”

　　“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去挨打的！”

　　“……”

　　“说的话是挺厉害的。”

　　沈九汀把筷子塞进她手里：“吃饭。”

　　黎亚把筷子推回去，又一言不发地瞪着他。

　　其实喝醉和正常的黎亚是很容易区分出来的。

　　平常的她很少有这种情绪外露的时刻。

　　沈九汀轻叹一口，打算和她说清楚，刚开口冒了一个字，面前还气鼓鼓瞪着他的人猛地靠近，呼吸间带着淡淡的果酒香。

　　他呼吸都滞了一瞬，人往后仰。

　　黎亚正正盯着他，倒没觉得这个距离有问题，她突然降下了声音，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两人挨地过近，呼吸仿佛交融，明明这个距离太过分，沈九汀却被她这个问题问住了。

　　他没了动作，认真地看了看她，忽而笑道：“你真喝醉了？”

　　“你在说什么？”黎亚没等到答案，有点不耐烦，“我问你话呢。”

　　“我知道。”他说，“我不想答。”

　　黎亚瞪大了眼睛。

　　沈九汀有了动作，把她摁回去作正，然后给她夹菜。

　　“吃饭。”

　　黎亚一动不动，紧紧地看着他。

　　“你不能不想说，我想知道。”

　　沈九汀强硬地把筷子塞进她手里：“吃饭。”

　　他偏过头去不再看她，露出透红的耳朵。

　　黎亚本就在看他，此刻定了神似的定了这处好久，突然调低了空调温度。

　　沈九汀注意到她：“你热？”

　　黎亚拿起筷子：“你热。”

　　沈九汀莫名其妙：“我不热。”

　　黎亚皱起了眉：“你热。”

　　“我不……”沈九汀惊觉自己在做无意义的争论，及时停下，“吃饭。”

　　黎亚这才慢慢吃饭，吃饭过程中还时不时看沈九汀的耳后。

　　等到红色稍退，她才满意。

　　她几乎是自言自语：“刚刚耳朵那么红还不说不热。”

　　沈九汀怔住，刚降温的耳朵又极速升温。

　　然后，眼睁睁看着黎亚又调低了温度。

　　他喝了一杯水，有点躁气地舒了几口气，干脆离黎亚离远些。

　　并且不在看她，他不太想吃东西，脑里想着刚才的问话。

　　黎亚说“你为什么帮我”

　　他又像是陷入沉思。

　　等他再回过神来，身旁的窸窣声音也没了，往旁边看过去，黎亚趴在桌上，连脸都埋了进去。

　　沈九汀叫了她好几声，才叫醒。

　　他说：“黎亚，走了，回家。”

　　黎亚迷糊了一会，才慢慢站起来，往外走，桌上的手机也没拿。

　　沈九汀帮她拿了，手机恰好亮屏，有人发来消息。

　　[妈妈：十五号要到了，宝贝要什么生日礼物？]

　　沈九汀停了一下，才把屏幕摁熄。

　　黎亚这时打开包间的门往外走。

　　他赶紧跟上，拽住她买单之后，这才松开手。

　　黎亚走到店门外，热气蒸腾，像要把她融化在夏天里。

　　她瞬间就不动了，看到沈九汀出来，她不待他发问，就说：“我不想走。”

　　“那你干什么。”沈九汀说，“想飞回去吗？”

　　黎亚不乐意了，转过头不看他，直勾勾地盯着前面。

　　沈九汀也朝那边看了过去，是对小情侣，女生跳到了男生背上。

　　他收回视线，叫她：“黎亚。”

　　一连叫了好几声，都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