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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118

一天八杯水 16799字 2022-12-19

  厉青凝坐在轿子里,这才觉得有些困倦了,这一困倦,不由得就想,鲜钰此时在哪,又在做些什么,不知是否安然。

  若是今日一过,那人还未传回音信,她怕是……

  怕是在那高墙里坐不住了。

  果真不该说出残卷所在,她的心鲜少会软,可对上鲜钰时,一看见那眼梢红了,不由得就软了心。

  这心一软,似是将什么都忘了一般。

  忘了该矜重,忘了自持,忘了节制,忘了规矩,忘了身为长公主,是能将人关押起来的。

  厉青凝抬手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鲜钰是不是不敢回来了,量她也不敢不回来。

  可若是那人回来了,她该怎么将人锁住。

  是该拴着手,还是拴着脚,抑或是将那纤细的腰给缠起来,又或者命人打个笼子,让她老老实实当只鹊儿,当只飞不出去的鹊儿。

  厉青凝坐得端正,只微微阖起了双眼,心里有千百种叫鲜钰不能再走的法子。

  可思来想去,她不会去用。

  为何?

  她不舍得。

  轿子晃了一路,她一夜未眠,现下险些要睡过去了。

  垂帘外,芳心忽然道:“殿下,到天师台了。”

  待从轿上下来,厉青凝步至了人群前,仰头便朝高台上看去。

  只见身着长袍的人站在棺椁前,手里正执着一个金铃在摇动着。

  厉载誉下轿后,手一抬便止住了太监未喊出口的话,他轻咳了一声,沉声道:“切莫打断。”

  天师台上站着的小童忽然撒了一把黄纸,随后将手中的宝镜递到了国师面前。

  国师接了宝镜,口中念念有词着,每念一句便摇一次铃,一边将宝镜照向了那副棺椁。

  厉青凝并未在听,而是在细细地打量着国师的模样。

  确实一身长袍,确实也戴了面具。

  只是与先前相比,国师的魂息似乎弱上了一些,也不知是为什么。

  若非大病缠身,亦或是身受重伤,一个活人的魂息哪会无端端变弱。

  即便是被古书里记载的妖吸了阳气,那少的也该是阳气,而不是魂息。

  厉青凝蹙起眉,可惜她与国师不熟,光看也看不出国师的一举一动与平日有何差别。

  她仔细地分辨起场中的气息,在场百余人,故而气息也凌乱非常,一时分不清哪些气息是谁的。

  在场的人中,除了国师以外,也没谁在走动了。

  可即便是国师,那他也仅仅是在祭台上走着,并未下祭台一步。

  这便奇怪了,为何就连台下也有那一股气息,还经久不散。

  似是身携那股气息之人,站满了这天师台中的每一个角落一般,无处不在。

  前一回来的时候,厉青凝没料到这一茬,故而也未特意留意,如今才发觉,确实十分古怪。

  难不成,这天师台下,是埋了什么东西?

  厉青凝怔了一瞬,都知人死后即便是骸骨,也会带上那人气息,要想让这气息将天师台铺满,那只有一个法子。

  用那人的骨肉熬成汤,浇在这天师台的每一寸地里,若是再不够,便将骸骨炼成灰。

  她后背骤然一凉,趁着如今两大宗的人也在,此时场中灵气糅杂,她探出一缕灵气来,暗暗朝国师试探而去。

  一触即离,在国师眸光忽变之时,她猛地将灵气撤离。

  只消一瞬,厉青凝便能确认,确实如芳心所说,国师的气息不纯。

  想来国师身上应当带了什么,用以来掩盖他原本的气息,只是,如果他不是国师,那他是谁。

  难不成先前的国师,当真被埋在这天师台下了?

  厉青凝面色骤冷,看着国师将金铃和宝镜放下,又将茶与酒洒在了棺椁前。

  国师面具下一双眼通红无比,眼眸微微眯着,分明是在皱着眉头,像是在忍耐什么一般。

  厉青凝一瞬不瞬地看着,试图找到国师的些许破绽来。

  不料,站在她身前的厉载誉忽然往旁一斜,竟倒了下去。

  身后一群大臣登时慌了,站得近的一些纷纷伸手去扶。

  厉青凝握着厉载誉的胳膊,一双眼仍朝祭台上看着,果不其然,她看见国师眼里闪过了一丝狠意。

  “陛下!”

  “太医在何处!”

  “陛下这是怎么了。”

  四面传来声音,天师台吵吵嚷嚷的不像样子。

  厉载誉猛地咳了几声,咬着牙吃力地站起了身,声音虚弱地道:“吵什么,成何体统。”

  一旁的太监本欲将椅子搬来,却见厉载誉摆了摆手。

  着急围过来的人连忙退后,可一个个仍是忍不住往前瞄。

  厉青凝这才松开了握着厉载誉胳膊的手,蹙眉道:“皇兄可要到旁歇一歇。”

  厉载誉咳了几下,哑声道:“无妨。”

  厉青凝站直了身,微微侧头朝两大宗宗主所在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两位宗主已是慌乱非常。

  她面色如常,缟素的衣袂扬了起来,一袭白衣单薄得很,轻易便被风勾勒出了身形。

  厉载誉接着便念了祭文,随后众人一齐在这天师台里用了馔筵。

  庆妃仍在哭着,连一口饭都吃不下。

  厉载誉头疼得厉害,哑着声道:“为何不吃。”

  庆妃哭声一顿,抬手便捧起了碗来。

  厉青凝未吃多少,等着皇帝开了口,才同宫人们一齐回了宫。

  虽不知国师的魂息为何会弱成这般,但厉青凝心下已然清楚,国师果真已非原来的国师,否则他也无须隐瞒。

  只是不知,此人是何时鸠占鹊巢的。

  芳心跟在轿子下走着,压低了声音道:“殿下,奴婢方才看见,李大人将两大宗的宗主拦了。”

  厉青凝在轿里道:“拦得好。”

  “可李大人拦那两位作甚。”芳心一时想不通。

  厉青凝淡淡道:“是本宫让他拦的。”

  芳心愣了一瞬,讷讷道:“可李大人一介凡胎俗骨,若是遭两大宗……”

  “他们不敢。”还未曾芳心说完话,厉青凝便道。

  芳心连忙噤了声,紧跟着轿子快步走着,未再开口。

  厉青凝抬手揉了揉眉心,不知为何,只是方才来时多想了那人一会,如今竟又频频想她了。

  一颗心狂跳不止,就连气息也不大顺畅了。

  她着急想回宫,并非是因为别的,而是在祭礼上时忽然想起鲜钰先前同她说的话。

  鲜钰在灵堂上冒犯她,害她也一时情动……

  厉青凝敛眸坐直,越是觉得荒唐,越是觉得那人放肆,就越发心燥。

  果真要将那人锁起来才好,锁起来便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成了。

  厉青凝心道,是了,如此一来,冒不冒犯,还得她说了算。

  本该如此,得叫她吃些苦头才好。

  进了宫门,又绕来绕去地走了许久,待到了阳宁宫,厉青凝才下了轿。

  芳心紧跟在厉青凝身后,却没想到厉青凝竟一句话也没说,脸色冷得厉害。

  厉青凝径直就往屋里去,那屋门一关,就将芳心挡在外边了。

  芳心着实摸不着头脑,也不知这是怎么了。

  屋里,厉青凝低垂的眼一抬,忽看见了一角朱红的衣料。

  一人隐藏起气息,正背对着门坐在她的桌边。

  漆黑的发如墨一般,红衣艳绝。

  厉青凝僵在了门边,误以为是自己犯了癔症,又抑或是入了魔障。

  那一瞬,她只想将那人勒在怀里,质问她这几日究竟去哪了,去做了些什么,为何不传信回来。

  可她却连一步也走不动,就怕自己真将那人勒在了怀里,将人给勒疼了。

  她得克制一些,厉青凝心道。

  可越是这么想,越是焦炙万分,燥急得只想将人就锁在此处。

  鲜钰回过头,像是今生在宫里初次碰面一般,面上虽未遮着珠帘薄纱,可一双眼却微微弯着,笑得十分狡黠得意。

  厉青凝闭起了眼,只怕自己一时压抑不住心底的欲念,就将人给伤着了。

  她不能。

  这是她盼了好几日的人,万不能伤着了。

  然而鲜钰却未想放过她,缓缓道:“殿下穿白衣也甚是好看,叫人想看看……”

  顿了一下,鲜钰接着又道:“想看看殿下的身子,是不是和这衣裳一样白。”

  厉青凝双眼都快要瞪红了,面色冰冷如霜。

  “殿下不过来问问,我这几日去了何处么。”鲜钰见她站着不动,笑着又道。

  厉青凝蹙着眉朝她走去,那面色冷得似要将人粉身碎骨一般。

  鲜钰愣了一瞬,却未见厉青凝将她碎尸万段,只觉发顶一沉,是厉青凝将下颌搭了上去。

  那力道很轻,似是怕将她压疼了一般。

  随后,厉青凝的双臂也揽了上来,圈在了她的腰上,也依旧是圈得松松垮垮的。

  那般如捧珍宝的模样,她还从未在厉青凝身上看见过。

  她登时不敢开口了,不敢说她这两日究竟经历了什么。

  厉青凝环着她时,就连前胸也未全然贴在她的后背上,小心翼翼的,似怕稍稍用上了一些气力就会将她碰碎一般。

  可她又不是瓷,又怎么会碎。

  鲜钰往后一靠,微微抬起头道:“殿下想我了。”

  并非疑问,这话说得笃定无比。

  厉青凝未开口,心里却道,想,十分想,想将人摁进自己的骨子里,如此一来,这人便哪里都去不了了。

  鲜钰侧过身,伸手去揽了厉青凝的腰,抬起下颌便往上看,“宫中防守不比先前,故而我才有机会潜入,我匿了气息躲在殿下屋里,以免被外人发现。”

  厉青凝松开了环在她腰上的手,直起身垂着头道:“你先前去哪了。”

  鲜钰抿唇不言,不知该不该说了。

  她看着厉青凝抬起手,只伸出了一根食指,将指腹轻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那指腹缓缓往下滑去,从脸颊滑至耳廓,又往下颌角上滑落,沿着脖颈一寸一寸往下挪着,最后停在了襟口边上。

  “殿下在看什么。”鲜钰不想答,索性将话扯远了。

  厉青凝淡淡道:“看你是不是去哪折腾自己了。”

  鲜钰登时急促地倒吸了一口气,她嗤笑道:“我不是殿下的人么,殿下未开口,我哪敢折腾自己。”

  她话音一顿,意味深长道,“再说,若要折腾,那也只能给殿下折腾。”

  厉青凝气息骤然一重,蹙眉道:“你听。”

  “听什么。”鲜钰笑弯了眼。

  “你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厉青凝冷声道。

  “不是殿下心底想听的话么。”鲜钰抬手摁住了厉青凝落在她衣襟边上的食指。

  厉青凝本想将手抽出来的,可稍一迟疑,竟又任她将手摁着了。

  鲜钰又道:“我修了下半卷,如今已至化神了,说起来,如今我修为还要比殿下要高上一些。”

  她顿了顿,又道:“可我不想一人破境,不如殿下将我……”

  厉青凝食指被摁在了那衣襟边上,指腹下的肌肤细腻得很,她再自持也不免心猿意马起来。

  她心道,不如将她怎样?

  鲜钰话音戛然而止,似在折磨人一般,许久才开口,“不如殿下将我当做炉鼎采补了。”

  厉青凝敛眸不语,只觉得一颗心近乎要跳出胸口了。

  她心尖被戳得发痒,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心思又涌了上来,想将这人藏起来。

  “殿下莫不是不知道如何采补,要不……师妹教你。”鲜钰缓缓道。

  说完,鲜钰便松开了摁着厉青凝食指的手,站起身一步一步往床榻那边退,边退边扯开衣襟。

  厉青凝忍无可忍,冷着脸便走了过去。

  鲜钰躺在了榻上,红裳半敞着,原本还想再撩拨几句,却不料被厉青凝翻了个面。

  她伏在锦被上,只觉后背一凉,红衣竟被扯了下去。

  厉青凝那温热的手按在了她单薄的背上,按得她翻不得身。

  鲜钰愣了一瞬,扬声便道:“厉青凝你做什么?”

  话音刚落,腰下忽然被轻拍了一下。

  鲜钰登时将脸埋进了锦衾里,耳畔倏然泛起了红云。

  厉青凝打她了,力道虽轻得很,可打了就是打了。

  “为何不说。”厉青凝冷声道。

  鲜钰咬着下唇不开口,她原本还想旁敲侧击地提一提的,可现下却不敢说了。

  “莫不是连字也不会写了,为何不传信回来。”厉青凝仍按着她的被,让她只能伏在榻上。

  鲜钰顺着她的话便道:“忘了字如何写了。”

  话音一落,那按在她背上的力道一松,只听见窸窸窣窣几声,厉青凝似是走开了。

  鲜钰愣住了,一时很是茫然,耳畔泛起的红云还没有褪去。

  一会,厉青凝回来了,却是拿着一样东西回来的。

  厉青凝将狼毫拿至她眼前,冷声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笔。”鲜钰道。

  厉青凝将笔毫落在了她的背上,淡淡道:“知道便好,既然忘了字怎么写,我便教你写。”

  笔毫时轻时重,时缓时急,似是鱼儿一般,在水底的假山上来回穿行着。

  厉青凝未沾墨,全执着狼毫在那鲜钰素白的背上写着字。

  笔毫如鱼儿,顺着脊背,从腰下的峰丘间穿过,轻触到那处时,陡然甩尾,拍着水花便离远了。

  背面写满了,又去写正面。

  一个字一个字往下写着,红绡已然湿透。

  鲜钰仍旧是不肯说,“拿到残卷便去练了,没去哪。”

  “在哪练的,为何拿到时未传信回来。”厉青凝冷声问。

  “不是说了么。”鲜钰气息乱得很,“不会写字了,也不会传音了。”

  “现下还是不会么。”厉青凝道。

  “不会。”鲜钰说完便咬起了下唇。

  厉青凝将手里的狼毫抬起,举至她眼前道:“全沾上你的墨了,还不会么。”

  鲜钰倒吸了一口气,却硬是嗤笑了一声说:“不会。”

  一夜未眠。

  翌日,芳心坐在院子里昏昏欲睡的,忽听见嘎吱一声响起,她连忙抬头看了过去,只见厉青凝推开了房门。

  厉青凝身上披着的竟还是昨日穿过的外衫,发髻如雾一般,竟一夜未解。

  芳心连忙站起身,“殿下今日怎醒得这般早,奴婢这就去盛水来。”

  厉青凝站在门里淡淡道:“不必。”

  芳心愣了一瞬,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过去,只见厉青凝的脖子上有一道抓痕。

  她心下讶异,却不敢问。

  “叫人去烧一桶热水,再去熬上两碗粥。”厉青凝道。

  芳心讪讪道:“殿下是要沐浴么。”

  厉青凝微微颔首,又道:“尽快。”

  芳心还在纳闷着,那门忽然便关上了。

  她站在院子里,抬手挠了挠头,心道,殿下为何要吃两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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