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就……结束了？”

　　看着安德鲁瞬间失神倒地， 布伦德下意识的避开几步。

　　无意识的压低了声音向名为杰克的老人问道，自己那仿佛无法战胜的“父亲”就这么轻易的倒在了偷袭之下，总给他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是的……结束了。”

　　杰克病没有去详细解释， 这“简单”的偷袭背后， 是多少次的场景模拟，是多少次的“预言”、“强化”、“暗示”共同的作用，是近千个心理研究人员话费了数年反复研究安德鲁的生平、文件与讲话后构筑起了起思维模型，是多少军人的牺牲才最终找到了能执行刺杀的完美刺客……

　　这一切是一个超级大国花费了极大代价， 从战力到心态全方位的准备后， 为安德鲁量身定做了五种方案的绝杀。

　　但这些，在A计划就成功的现在已经都不重要了， 杰克转而看向了地面那依旧完好的魔法阵。

　　“确实，仪式魔法能达成难以想象的‘奇迹’，但同样， 仪式魔法只需要稍稍的进行干扰， 便会歪曲到完全不同的结果。

　　传说中，宙斯弑杀其父克洛诺斯夺取了神王之位

　　——我们反过来也可以理解为：献祭父亲以夺取他的力量与权柄。

　　那么现在，继承你父亲‘拯救人类’的愿望， 去完成仪式的最后一步吧。”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按你自己认为该做的事就可以了。”

　　“父亲，对不起了！”

　　布伦德沉默了片刻后，来到已经一动不动的安德鲁身边，扶起了那仅剩下上半身还是人形的老人后低声说道。

　　说完， 他猛的张开嘴， 嘴角一直裂到了耳根处，在这张大嘴中最引人注目的， 便是那两根如匕首般尖利的獠牙。

　　是的，那就是作为一个“吸血鬼”， 最直观最简单获得力量的方法。

　　“父亲，就将你的能力交给我吧……

　　咕噜……咕噜……给予我神的力量……”

　　“？”

　　在旁观全过程的杰克似乎察觉了什么，他的眉头慢慢皱起。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得到力量？”

　　果不其然，当布伦德丢下那被吸光了血液变得干瘦的尸体，再次抬起头来时，他的脸上满是迷茫与困惑。

　　“我不但没有得到‘神’的力量！甚至没有父亲的力量！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我们动手快了，导致仪式还没有完成，仪式魔法失败了？”

　　杰克抬头看向天空。

　　在那里，刚刚仪式中聚集的庞大力量病没有消散，无数的“精灵”更加欢快的唱诵着古朴苍茫的歌谣，那声音响彻天敌，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随着歌谣而欢腾雀跃。

　　“不……仪式的第一步很显然已经完成了……”

　　最终，他带着无奈的笑容环视四周。

　　“仪式成功了，而你没有得到力量，也就是说……

　　老朋友，最终还是你成功了。”

　　“不，是你们成功了。

　　你们做得很好，是你们让这个仪式获得了真正的成功。”

　　随着杰克探寻的目光，安德鲁“突然”出现在了几人的视野中。

　　那个刚刚才在仪式中被创造出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被赋予了神智，现在正躲在安德鲁身后小心而好奇的看着几人。

　　而安德鲁，正一脸慈祥的摸着他造物的脑袋。

　　“感谢你们为人类所作出的贡献。”

　　“为……为什么你还活着，那柄剑上带着的诅咒，强大得我都几乎无法直视！”

　　布伦德朝着安德鲁怒吼道，那粘在嘴角的鲜血与大张的嘴，让他显得异常狰狞。

　　“不只是**，连灵魂都无法逃过那强大的诅咒！你为什么还能活着！”

　　“那个不是替身，也不是东方法术中的**一类……

　　安德鲁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杰克没有关心两人间的父子矛盾，他疑惑的回头看着刚才被一剑穿心，接着又被布伦德吸干了血液的尸体，疑惑的思考着。

　　在短暂的困惑后，他突然冲着“安德鲁”问道。

　　“你到底是谁？”

　　“我是神。”

　　随着回答，无尽的光芒从这个自称为神的“安德鲁”的身上向着四周扩散开来，淹没了四周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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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唯心世界中，以‘心’、‘意’为主的文明该怎么发展？”

　　唐雪凝想了想回答道：

　　“不过我想对他们最重要的，就是如何避免潜意识干扰和减少思维扰动吧？”

　　“就空想所知，除开一些不成系统的散乱修行方式，其主要流派有三种。

　　其一，既然‘欲望’与‘执念’是那么的强大，会不断的干扰‘神志’蒙蔽‘意识’。

　　那么为什么不干脆反其道而行之，极力强化自身的欲望，让‘意识’成为‘欲望’的附庸，去为欲望本身服务呢？”

　　“当年谁这么‘天才’想出这么条道路的？”

　　唐雪凝不屑的笑了笑：

　　“靠着强大某种欲望去压制潜意识，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然也，修此道之人，必性格极端，更在常人眼中喜怒无常，且此道越行越难几无前路，故而被称为‘邪道’。

　　可即便再强烈的欲望与执念，在被不断满足之后也无法持久。”

　　空想环视了四周，在他手掌轻翻之间，有这诱人香气的美食、外貌足以跨越性别的美人、带着进人灵光的神兵利器一一出现，而后又迅速的化为飞灰：

　　“而在此界，底层的欲望——那些最强烈的欲望太容易被满足了。

　　有道友随欲而变，但此举不逊于重铸道心，能破而后立者寥寥无几。

　　有道友增强欲望使自己求不得，但却易本末倒置，到最后往往连‘自我’都会消失，身体里只留下了欲望——这条路走得越远，思维和人的差别越大，因此在这个地方，也就会变得越不像是人——不论外表还是心灵都不再是‘人’。”

　　“问个问题，他们不是也有人是修‘执念’的吗？

　　既然如此，他们重就没人想到给自己找一个无法满足的心愿来绕开弊端的方法吗？”

　　唐雪凝好奇道：

　　“比如‘穷尽此世奥秘’之类？”

　　“当然有此类法门，不过在这个世界中——只要穷迷者‘认为’自己穷尽了，那么又哪会有什么‘意外’去证明他们没有穷尽呢？”

　　空想反问之后，接着说道：

　　“因此，此道修士最终将探究的目光投向了心灵——所有人的心灵……”

　　唐雪凝没有问空想走这条道路的人的最终结局，因为那个答案几乎就是明摆着的：

　　那些人要么是迷失在了自己的心灵中混淆了真实与虚幻，要么在了无数人的潜意识集合中失去了‘我’的概念，成为了无意识的混沌。

　　“既然有了‘邪道’，那么与之相反，斩去意识中的‘欲望’，只剩下纯粹‘逻辑’的方式即为‘正道’了……”

　　对于吾等现代人来说，这其实也可以称得上是另一种邪道。”

　　空想摇了摇头，似乎十分鄙夷的继续说道：

　　“然常言虽道‘无欲则刚’，但‘人’岂能无欲？

　　为修道而修道，为长生而长生，无欲之人与冢中枯骨，庭中花木何异？”

　　唐雪凝认同的点了点头，简而言之就是这帮人最后成了长生不死的植物人。

　　虽然长生的目的达到了，控制特异粒子带来的力量也拥有了，但人也和死物没有区别了。

　　“第三修行方式，是所谓天人合一、道法自然……”

　　“……”

　　在等待了一会儿，发现空想真的没有继续说下去的一声吼唐雪凝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为什么不说了？”

　　“滴水入砚，水既是墨；掷砚入海，海还是海。

　　既然都天人合一、道法自然了，施主还想要空想说什么？”

　　空想笑着反问道。

　　“难不成唐施主认为天人合一之后，是以人掌天吧？”

　　“……怎么感觉这三条都是死路啊？

　　那你刚刚说的‘神’又是什么？”

　　听完空想介绍的三种修炼方式，唐雪凝突然发觉空想介绍时漏掉了一些东西。

　　“那好像并不是这三种方式中的任何一种吧？”

　　“道法万千，各有侧重各有手段，然万变不离其中，唐施主需透过现象看本质～”

　　空想摊了摊手：

　　“至于什么是‘神’，空想也说不准，因为施主你认为‘神’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

　　唐雪凝听完短暂的沉思之后站起身来，第五次来到大殿的门前。

　　不过这一次，她却没有再次踏入大殿的范围，而是在洞开的大门外站定。

　　一把完全由火焰组成的长剑在她手中凝实，火焰的颜色很快便由摇曳的鲜红变成了夺目的亮白，照亮了门内那层层叠叠严阵以待的怪物们。

　　接着，她随手一挥，手中的光剑化为了扇形的流光向着大殿内蔓延开，流光所经之处，一切黑暗与怪异都消融在了这光之海洋中。

　　但这流光之海很快又在前仆后继无穷无尽涌来的怪物海中迅速的黯淡，最终消失在了无数的节肢与异形之中……

　　不过这个结果并没有让唐雪凝有丝毫的失望，因为她本来就不指望能通过火焰大量杀伤这些怪物，进而创造出一条通向网站的通道，她这次的攻击仅仅是做一个测试——为了验证一个猜想而做的测试。

　　果不其然，几乎在门口的无数人头蜘蛛被火焰华为飞灰的同时，大殿四周再一次响起了密密麻麻的节肢碰撞声。

　　“原来如此，空想一开始就直白的告诉了我答案——‘埃及人视法老为人间的神’，‘你认为神是什么，神就是什么’……

　　是的，你们没有走出第4条道路，却也十分巧妙的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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