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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人工糖精 21410字 2022-12-17

  边上的声音一顿,整个地下仓库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只有躺在地上的女人发出少许微弱痛苦的抽气声,断断续续地已经在死亡的边缘了。

  余瑶隔着支录音笔听着都感觉很痛苦,更何况是当事人呢。

  她悄悄地瞥了一眼旁边的贴纸,从声音响起开始后,那里面就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都像是已经没有在听这边的动静了一样。

  但那一丝微弱的气息又让余瑶无比确认,她还在听着。

  “这……可行吗?”漫长的沉默之后,有人轻声地询问道。

  “行……当然行啊!一定能行的,只要用钱把一些人喂饱了,肯定有人愿意帮忙遮掩的,不过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而已,再简单不过了。”那道男人低声地道着,他自身也是有些慌张害怕的,声音都在抖。

  “那……这可是你的提议啊,如果她以后的事被发现了,我们可不管。”

  “就是啊,今天也是你说来给她个教训的。”

  “你们!”

  “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就是来骂两句。”

  “她身上可有不少你们的印子,现在说不关你们的事可晚了。你们两个给我过来,帮她拖出去。”

  “拖去哪啊?”

  “夜来河。”

  随后录音的后半段就是尸体在地上被拖动的声音,电梯门开,电梯门关,有人下来打扫了一下地上的血迹,杂物实在太多,匆匆地把血迹清理一下就离开了。

  录音笔大概是在摔倒时掉落的,一直躺在那里,直到没电之后才停止运行。

  录音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清清楚楚的记录着整个犯案过程的声音,足够当做罪证了。

  声音结束之后,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没有出声,贴纸那头也没有声音,沉重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客厅里。

  “真琴小姐?”余瑶试探地开口询问了一声。

  “有了这个录音的话,你们能帮我报案吧?”女鬼在那头确认着,声音十分的冷,像是夜来河的湖水一样,冰凉又泛着透彻的冷静。

  “肯定可以的!”余瑶点头,“记录的这么清楚,他们稍加调查,就完全可以确认了,更何况警方那边现在还找到了你的尸体呢,这个案子一定可以成立的。”

  在余瑶向女鬼保证着的同时,白访的手机忽地震动了起来。

  她沉默地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着陌生来电。

  “新的客人吗?在这个时候?”白访疑惑了一声,接起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对方,那头就传来了一道沉稳的男声。

  “是白访小姐吧?”

  白访一默,“你是谁?”

  “今天在地下仓库的时候,多谢两位的搭救,不然的话,我估计会死在那个女人手里吧。”那头响起的声音,温和平静,丝毫看不出恶意,要不是刚刚听过录音里的内容,根本联想不到是同一个人。

  白访沉默着没有应声。

  “地下仓库是我的秘密,是我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这么多年来,为了不让它暴露,我时时刻刻都看着它,一直都没有人闯入进去过,直到最近为止。”

  “关于夜来河女鬼的事,我一直都听说过,这种事总是会有人好奇注意,我一直在打压,才没让更多人好奇,但这个谣言我相信是真的,我也从来不敢出现在公园里,不知道哪天就会被拖进湖里。”

  “你们这两天总是偷偷潜到夜来河边,知道你们是为了抓到凶犯,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放松了警卫,但如果是想把夜来河的秘密公之于众,我就不能放任不管了。”

  白访默了两秒,轻声回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跟着朋友误入了那里而已。”

  “有计划的将警卫引开,我可不觉得这是误入,整个夜来河我一直都在监控,人流多也不会妨碍我对它了如指掌,你们是不是在地下仓库里找到了什么重要的证据?”

  “……”

  “沉默也没关系,不管你回答什么,我已经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我打这个电话来,只是来跟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白访悄悄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余瑶,从电话打过来之后,她就一直紧张地瞧着这边,贴纸那边也没有任何声响。

  “我有钱,也有权,夜来河在这个城市里非常有名,也是经济流通最大的一个公园,虽然这都是那个女人奠定下的基础,但也有我后面的努力在里面,只要你把你们找到的东西交给我,不管你们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满足,同样的,夜来河的事,你们就当做不知情。”

  白访沉默,缓缓地道:“你以为钱能买些什么?在我看来,你跟几十年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你的所有行动都是在保全自己。”

  “可能你说的对,但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这个交易,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认为命比钱重要,我们这边可是有个随时都能要人命的女鬼呢。”

  “那就是不愿意了是吗?”男人在那边波澜不惊,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可能性,淡定地继续道:“也没关系,你们尽管拿着那个证据去警局吧,只不过我要提醒你,我这么多些年来,并没有坐以待毙。”

  “我赚到的钱足够喂饱很多人,让他们听我的话,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人证,没有凶器,指纹脚印,在现场全部清理,不管你们拿什么指证我,陈年旧案,现在巧舌如簧的律师很多,你们可以坚持告我试试看,看看谁会愿意为一个对不上身份的人跟我耗上许多年。”

  “退一万步,你们成功了,但只要我稍微打点一下,你们猜猜,我多久能出来?”

  “除了我这个人的名声变差了,对你们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我可以跟你们说明白,我有钱,我有人脉,我养了很多人,它们足够保护我这个秘密了,而你们找到的东西无足轻重。”

  男人的一字一句从电话那头传来,冷静沉稳,没有一丝慌乱,跟录音里那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截然相反。

  本性没变,但人已经成长了,案子被发现的实在是太晚了,他甚至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白访始终沉默着,没有应声。

  “白小姐是个聪明人,我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不管你在地下仓库里找到什么,我都不在意,只是为了省去一些麻烦,我才提出交易,对你对我来说,这个交易没有坏处。”

  “我更希望这个秘密成永远的成为一个秘密。”

  白访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那边的贴纸,“交易我是不会做的,但你这个电话倒是点醒了我,看来想要扳倒你,真的很不容易。”

  “不是不容易,而是不可能,我调查了两位的身世,以及另外一个小姐,她或许有点背景,但她的家世根本不会插手这样的事,在我看来,白小姐还是接受这个交易比较好。”

  白访沉默地注视着那张贴纸,从她接到电话开始,屋子里的气温就越来越低,已经是清晰能够感觉到露出的手臂起了鸡皮疙瘩,还隐约透着一股潮湿气,“交谈就到此结束吧,有一点我想提醒你,或许你养的人以及你的钱权能保护你的秘密,但肯定保护不了你这个人。”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余瑶也早就感觉到了屋子里的温度不对,她搓了搓胳膊,小心翼翼地看向贴纸,又看向白访,“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白访悄悄地扫了一眼贴纸那边,“……录音里的那个男人。”

  余瑶一愣,“他怎么知道你电话的?”

  “他大概还知道很多,只是没威胁到他,就没有动而已。”白访放下手机,拿起一边的外套搭在了余瑶身上,若有所思地盯着桌子上的贴纸,“电话里的内容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贴纸那头没有应声。

  白访淡声道:“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刚才那些话确实是个问题,在他做好了完全准备之后,这支录音笔感觉也是白找了。”

  余瑶没听到电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访跟她简单地说了一遍。

  她听完一脸懵地坐在那,忽地反应过来女鬼的处境,紧张兮兮地盯着那张贴纸,能够感受到屋子里的气温越来越低,女鬼在那头的怒意,已经被逼到散发出怨念的地步。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点理智保持自己的人性,老老实实地待在夜来河里,等待仇人出现,等待能够帮助自己的人出现,现在这通电话是彻底击碎了她最后一点理性。

  翻涌的恨意跟怒气光是透过这张小小的贴纸传递过来,就让两个人如坠冰窖,整个屋子都散发着寒意跟湿气,简直像是整个客厅落入了夜来河湖底,高压的怨气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然而在某一瞬间,这些气息陡然消失的一干二净,一点残留都没有。

  显然是女鬼离开了这里。

  余瑶愣愣地坐在原地,环视了一眼四周,“她……走了?”

  白访皱着眉,神情紧张,“恐怕……她不是冷静下来所以走了,而是彻底失去理智要去复仇了。”

  余瑶瞬间站起身,“她要想去找那个人,肯定得离开夜来河,以她的状态,只有附身什么人才能离开,梁雨白说过,她的鬼气一般人承受不住,随便附身是会死人的。”

  白访缓缓点头,“失去理智的她估计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保持理性那么多年,终于等来了希望,结果却难以复仇,她也没有理由再等待下去了。”

  余瑶立即慌慌张张地拿出电话,“不管怎样,一定得找到梁雨白,只有梁雨白才有办法了。”

  她匆匆地在通讯录里翻找了一圈,找到了舒文的电话,拨通了过去。

  “舒文?”

  “嗯,什么事?”舒文那边轻声应着,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隐隐约约有些声音。

  余瑶将自己这边的事,原原本本地跟她交代了一下,“你认识的人多,路子广,帮我找一下梁雨白吧,她身边保镖多,没接电话多半是出事了,现在这个情况又很需要她。”

  舒文在那头沉默了一会,随后轻声地叹气道:“嗯,好,我帮你找找看。”

  “谢谢你!”余瑶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的要求,我当然会努力办到,希望你们这件事能尽快结束。”

  “嗯,我也希望吧。”

  “我这边还有事,那我先挂了。”

  “好。”余瑶点头,电话挂断。

  她回头看向旁边的白访,她也正拿着手机在发消息。

  说要找人的话,混混们那边肯定也消息多。

  “夜来河有限制,她白天行动的可能性不大,估计今晚上就会动,我们一定得在天黑之前找到梁雨白才行……不然就得去夜来河拦人了。”白访发完消息之后收起手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余瑶点点头,神情有些复杂地纠结在了一起,“真琴小姐的仇人……真的没有办法吗?”

  白访往沙发上靠了靠,安静地盯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资料。

  “我们是平民,这个城市说不上特别大,但也不小了,夜来河在这里几十年,就像一棵老树,上层的关系盘根交错,那个男人出生的家庭本身就有权有势,加上这么多年来,他是有目的有计划的赚钱收买人心,凡是这一类相关事务范围内的人,他估计都交际过了。”

  “再反观我们这边的处境。”

  “我们两个普普通通,梁雨白独自在这边,那种职业的家族也不会插手这种事,真琴小姐的案子还是在几十年前,那个地下仓库里,血迹没有,脚印没有,凶器也没有,而尸体在湖水里泡了几十年,当时的监控或者人证估计也全部被他处理过了。”

  “加上他本来的背景跟人脉,我想不到能有什么办法帮真琴小姐把这个事件跟真相公之于众了。”

  白访沉思着,淡声地道:“我反而会觉得……现在能够帮助真琴小姐的,只有她自己了。”

  余瑶静静地听着白访的话,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贴纸,这是一种无力感,尤其是在知道真相后,这种感觉压在心头更是说不出的难受。

  别的或许不能确认,但真琴小姐本身是个好人,否则也不会一直静静地靠着理性在夜来河等待了那么久,她要是真的不顾一切想要复仇,早就找个人附身去寻找凶手了。

  但附身的代价,需要那个被俯身的无辜者承受。

  她很清楚才没那样做。

  两个人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犯愁等待消息时,余瑶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迅速抬手一看,“是梁雨白!!!”

  白访也一愣,“舒文这么快?”

  “不知道,但有联络就好!”

  余瑶匆匆接起电话,“梁雨白吗?!”

  “嗯嗯。”梁雨白在那头应着,对余瑶雀跃的声音还感到迷惑,“你怎么了?那么激动?是在地下仓库找到什么了吗?”

  “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余瑶立即将分开之后发生的事跟梁雨白说了,将关于那个男人以及真琴的事详细讲了一下重点,然后烦恼地等待着梁雨白那边的回应,“怎么办?你有办法吗?拦得住她吗?还是有什么办法能让那个男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梁雨白默了默,“听上去……似乎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是啊,怎么办?估计真琴小姐今晚就要去了。”

  梁雨白想了想,“晚上我去夜来河一趟吧,我去跟她谈谈,你不要来,等事情过后,我再告诉你。”

  “好。”余瑶点头,又问道:“你去了哪里啊?之前电话也打不通。”

  “这个……说来蛮奇怪的。”梁雨白的声音烦恼地道:“我在游乐园里被人袭击了,我的保镖跟那些人缠斗了起来,然后我突然看到了我要找的那个魂,就是从人偶身上逃走的那个魂,我立马追了过去,被引到了一片树林里,这边雾很大,我手机还掉了,我猜肯定是我追的那个魂干的。”

  “我在树林里绕了好久都没有出去,然后突然我就在地上找到了我的手机,雾也薄了一点,我就走出来了。”说着,她还有点后怕,“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放我出来,但我刚才很有可能会一直被困在树林里,还没有人知道。”

  余瑶想想也后怕,“总之你出来就好了,那夜来河的事交给你了。”

  “嗯,交给我吧,这件事我会自行判断处理的,我是个驱鬼师,我不会看着鬼随便祸害人的。”梁雨白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在电话那头,似乎听完整个事件,有了自己的决断。

  “好。”余瑶点点头,挂了电话。

  她懵懵地坐在沙发上,恍惚了好一会。

  “怎么了?”白访轻声询问道。

  余瑶缓缓转头,一头扎到了白访怀里,声音闷闷的,“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梁雨白是个驱鬼师,总感觉……有点慌。”

  白访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梁雨白对于鬼魂的事情比我们更擅长,她有她自己的决断的。”

  余瑶默默地点了点头。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天越来越黑了,梁雨白直接从迷路的树林走回到了夜来河公园门口。

  黄昏时间,夜来河临近关门,她赶着最后一批客人进去了。

  夜来河湖面突然泛起了小小的涟漪,整个湖面动荡着小小的波澜,这个景象引得不少游客聚集在了湖边围观,这样反而方便了真琴的附身打算,只要天一黑,湖边还有人,她就能借着最后一批游客离开这里。

  梁雨白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一步步地顺着夜来河的湖边行走,视线停留在黄昏光亮的湖面上,整个湖面荡漾起波澜,映着夕阳黄昏,格外漂亮,而岸边的人根本感受不到湖水下的怨气。

  她沉默不语地在口袋里摸着她那把扇子,缓缓地走到一颗岸边树的阴影下时,忽地站住了脚,停在岸边盯着湖水下的波动。

  “天快黑了,你是不是要上来了?”梁雨白站在岸边朝着湖水里问了一声。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别想避着我,你以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梁雨白皱了皱眉头,插在兜里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口袋里的扇骨,心思就跟手指摸过扇骨上的坎一样,起伏不定。

  湖面依旧一片寂静,天色越来越暗,最后一抹残留的夕阳悬挂在了地平线,而天空已经被染成了一片幽蓝。

  在天空完全黑下来的一瞬间,一只苍白的手陡然从岸边的湖水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梁雨白的脚,猛地将她往湖水里一拽。

  梁雨白瞬间跌进了冰凉的湖水里,潮湿的水迅速灌进衣服,冰凉的寒意包裹全身,渗透进皮肤的每一个毛孔,冻的梁雨白一个寒颤,很清楚包围自己的不止是冰凉的湖水。

  虽说被拉下去了,可掉进去之后,又没有立即被拉入湖水,反而是从背后拖着她的身体,将她摁在了岸边。

  “你想拦我?”一道幽冷的声音从梁雨白的后颈处传来,同时背脊上传来少许触感,像是冰凉的液体贴到了背脊上。

  梁雨白冷笑了一声,湿漉漉又被冻的苍白的脸上挂着丝怒意,“不来拦你就看着你找个人附身,然后在复仇的同时,又带走了一条命?”

  身后沉默着,慢悠悠地一股寒意爬上了梁雨白纤细的脖颈上,轻轻地摁着她滚动的喉咙。

  “冷吗?”

  梁雨白没有应声。

  “我在夜来河里感受这个冷意感受了几十年,天天盯着从夜来河经过的每一个人,无时无刻不想着复仇,我死时的痛苦,我的怨恨,我的不甘心,没有一个人知道。”

  “我死的时候,年纪跟你一样,我懂得如何独立,懂得在商场周旋,懂得如何绘制事业的宏图,但为什么我现在在这永无天日的湖水里待这么久?”

  “我的死,是我的错吗?”

  梁雨白脸颊冻的苍白,喉咙上海掐着股寒气,抖着声音道:“当然不是你的错。”

  “那为什么拦着我复仇!!”身后的声音变得尖锐愤怒,几十年的怒意一瞬间爆发出来,甚至现在才发泄出来,反而让人觉得有些悲凉。

  “该死的是那个男人!!他毁了我的一切,还害的我在这湖水里泡了几十年,我怨恨,我不甘心,我恨不得立马就杀了他!”

  “为什么你们都要帮着一个加害者?他不该死吗?!”

  “我不复仇谁还能帮我复仇?”

  梁雨白也是咬牙切齿地吼了回去,“我什么时候说拦着你去复仇了!我说了吗?!”

  “现在这件事,作为人的我们都不能为你做什么!你是受害者!你的死也不是你的错!”

  “如果活着的人无法让他得到相应的惩罚,只有你自己能为你自己做点什么了。”

  “你不是在杀人,你是在复仇,为你自己复仇。”

  身上那股子寒意陡然收敛了下去。

  幽凉的夜色里,湖水波澜,梁雨白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被冻的发抖的怒气,“我没你那么聪明,但鬼的立场,我比你更了解,这是我作为驱鬼师判断,跟其他人无关,也不会代表所有人的看法。”

  “现在,我让你附身,我让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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