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他去看117，岑棽就坐在客厅沙发上，整理那仨大小姐洒了一地的扑克。

　　岑棽估计有整理强迫症，看着散乱的一地就想整理。

　　然后又看到沙发上，瓜子儿、柿饼、年糖……又是披肩、遥控器……

　　“这可是你晚上睡觉的地方，就这么糟蹋？”

　　李他正蹲地上，抬头看了一眼，说：“我又不在，我在的时候她们又没这样，反正我每次睡的时候都是干净的。”

　　岑棽深呼吸一口气，也把沙发理理，一边说：“你不在的时候就可劲儿糟蹋？就是懒，怎么比我还懒？”

　　“打关牌儿或者梭|哈嘛！”

　　“随你选！”

　　三人从房间破门而出，又来玩扑克了，这次叮当猫定玩法，一下就把岑棽从沙发上挤开了。

　　岑棽：？

　　李他已经站起来，在旁边笑，看着三人打完一盘，叮当猫赢了，李他才说：“我最近都在附近，117我来喂就行了。”

　　“我谢谢你！它那屎尿可太臭了！”叮当猫说，有一眼瞥到岑棽，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赶紧站起来去拉岑棽，“你来的正好！岑同学，岑大哥！你帮我整理一下房间吧，你上次不是说你最喜欢整理房间了吗？”

　　岑棽：？

　　太懒了！

　　“呃……”岑棽竟然语塞了，“这个，你们女生的房间，我不太方便。”

　　“这有啥不方便的？我真没什么私人物品！”

　　苗苗听了，赶紧冲进房间，张牙舞爪一阵，又跑出来，说：“我私人物品都放床上了，床上别碰，其他的就拜托你了！”

　　岑棽：？

　　李他还在旁边笑，不知道来救场。

　　岑棽瞪了李他一眼，李他才说：“那个……英子不是不在么，总不能趁人家不在的时候进人家房间吧，不好。”

　　“哎呀！”娟娟也从沙发上站起来，“英子年后就去总库和葱花儿住了，东西年前那几天就全搬完了！就我们仨，我们都不介意，你们介意个啥？”

　　岑棽：？

　　李他：？

　　没办法，都是大小姐。

　　李他悄悄和岑棽说：“你就把她们当男的看待吧，其实也差不离。”

　　岑棽：……

　　三个女孩儿把两人推进屋，一边吩咐：“东西都别扔，整理干净就行！”

　　“谢谢两位大哥！”

　　“大恩不言谢！”

　　然后就又去客厅打牌了。

　　李他无奈地笑笑，也不让岑棽动手，他自己来：先从最多的纸箱开始收。

　　“原来女生都喜欢买买买，买就算了，拆掉的纸箱永远不记得扔，在屋里堆成山。堆不下了就放阳台去，打死都不扔。”

　　李他把纸箱一个个拆开叠起来，又去整理桌子，那桌子还是仙女从学校顺来的单人桌，桌面化妆品、零食、日用品……一片混乱。

　　李他拿起桌上一个粉红色透明玻璃球，比拳头大些，里面一棵树挂一只白猫。

　　“苗苗去年生日，我给她买的，你别看她大大咧咧的，还是喜欢粉的，手机锁屏桌面全是粉的。”李他笑着说。

　　岑棽不干活，连搭把手都没有，就一直跟在李他屁股后面转。

　　这房间就那么大丁点儿，转也转不开。

　　“知道人家知道喜欢粉的了？”岑棽问。

　　李他意识到不对劲。

　　“还知道人家手机锁屏和桌面了？”

　　李他刚准备笑，岑棽却一把把他拽了过去，一个翻身把他按到了墙上。

　　李他气都不敢喘——他背靠着门后的那面墙，门还开着，从外面看不到李他人在哪，只能看到岑棽的背。

　　天知道岑棽没事儿趴墙上干什么。

　　李他被刚刚那么一抱吓得到处蹿的心稍微安静了些，他意识到自己“拈花惹草”，想认错，揣度岑棽的眼神，又想起岑棽在华山上和他说的话，就慢慢闭了眼，踮起脚，稍稍仰头。

　　“没打算亲你。”岑棽带着笑意的声音。

　　李他赶紧睁眼，瞪着岑棽。

　　岑棽手心撑在李他两耳旁边的墙壁上，小声问：“去我家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现在不就是……和你住的吗？”

　　“搬过来，”岑棽双手间距逐渐缩小，快要挨到李他的脖子了，“不和她们住一起。”

　　“我和他们互不干涉互不影响，就只是室友关系。”

　　“我知道，”岑棽耍赖，“但是你室友为什么是她们，不能是我？”

　　“那我……”

　　岑棽立马打断：“我要吃醋了。”

　　李他无言以对。

　　岑棽腾出一只手去兜里摸手机，“我现在就给张巡打电话。”

　　“哎！”李他去挡住，“我要搬，那是我的事，要打电话也是我来打，你多管什么闲事！”

　　岑棽把手机放回去，手心重新撑住墙，问：“答应我了？”

　　“嗯。”岑棽十分坦然地点头。

　　谁处了对象不想和对象一起住啊，猪吗。

　　岑棽笑了，还要努力压制住，他偏头看了一眼门外，外面三人还在吆五喝六，完全没注意里面。

　　“现在想亲你了。”岑棽说。

　　李他踮脚仰头，去就岑棽的嘴唇。

　　耳边是外面打牌的声音，门就大喇喇地敞着，跟偷|情似的。

　　亲了一会儿，李他去搂岑棽的脖子，岑棽收拢双手，卡在李他脖子外，眼看着就要动手动脚起来，两人心有灵犀一点通，赶紧松开了对方。

　　岑棽喘了一会儿，说：“你身后有墙的时候，我会把你圈起来。你靠着墙就可以了，不用来搂我，当心磕到后脑勺。”

　　李他脖子两边就是岑棽的双手，挠得他怪痒痒的，他赶紧推开岑棽，故作镇定地继续收拾房间。

　　说搬就搬，李他和岑棽给三位大小姐收拾好房间之后，岑棽就催着李他给仙女打电话。仙女高兴坏了，巴不得李他早点滚回岑棽的狗窝里去。

　　李他的东西不多，还一多半都是岑棽送的，岑棽自己心里也笑：之前那些不要的东西，兜兜转转，又得回到自己家里。

　　那仨大小姐估计跟仙女的想法是一样的，两个人帮着收拾装箱，一个人去腾挪117，收来收去，也就三个纸箱。

　　本来两个大男人，也就搬一趟的事儿，岑棽不让李他动，叫了个货拉拉。

　　师傅到了楼下就打电话，问几楼、有没有电梯、家具家电大型的还是小型的……话里话外就是要加钱的意思。

　　岑棽懒得跟师傅掰扯，说你自己上来看吧，师傅上三楼一看，傻眼了，只能给了岑棽一个眼神，聊表“人傻钱多”之意，然后一趟就给搬下楼了。

　　李他拎着117的笼子，岑棽空着手，就两公里路，李他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该下车了。

　　师傅电梯把东西给送到岑棽家门口，多要了几十块，反正岑棽不缺这几十块。

　　一进家门，岑棽就赶紧收拾，把纸箱一个个划开，衣服该洗的洗，日用品该摆的摆上，之前送李他的书也给摆到自己的书架上……

　　这次是李他全程没搭把手，他就在一边陪着117适应新环境，看着岑棽收拾。

　　岑棽收完，把纸箱垃圾往楼下扔了，又回家在屋里屋外走了好几遍，确认没有问题了之后就跑去洗澡了——收拾收得一身汗。

　　岑棽洗澡出来，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多管闲事——催李他去洗澡。

　　李他现在“寄人篱下”，不敢不从。

　　当李他洗完澡，往架子取毛巾擦身体时，当他刷牙，发现自己的牙刷和岑棽的插在一个杯子里时，李他感觉到什么不一样了。

　　李他吹完头发出来，岑棽已经熄灯了，就桌上还亮着小夜灯，屋内昏暗，但还不至于看不见人。

　　岑棽藏在浴室旁边，等李他一走出来，他就来了个突然袭击，把李他一路推到了榻榻米上。

　　李他痒得不行，嗅觉触觉都敏感，问：“你喷香水了？”

　　岑棽本就高出李他一头，还故意趴在李他身上，用下巴去蹭李他半干不干的头发，让李他的脸蹭到他胸前。

　　睡衣扣子还故意解了三颗。

　　“嗯，刚刚喷的，为了勾引你。”

　　怪不得，刚喷的，香味还没有散开，李他差点打了个喷嚏，幸好忍住了，他笑着说：“你成功了。”

　　（省略A）

　　李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仿佛被人欺负了的委屈，说：“没吃过，小时候只有面汤喝。”

　　“那你就来折腾我？”

　　李他眼睛都快笑得弯弯的，那颗小虎牙也露出来——见牙不见眼，对着岑棽以牙还牙，“我对你情不自禁行不行？”

　　岑棽后悔了，他后悔给李他手机里下载那么多通往新世界大门的软件，后悔放任李他徜徉在A大图书馆，后悔送他那么多书……

　　岑棽扣上扣子，依旧趴下去，他冷静了一会儿，呼吸又兀自渐渐粗重起来，他问：“你觉不觉得，有点不一样了？”

　　李他嗅着香水味道，脑袋被岑棽压着，只能很艰难地点头，“嗯，有一点……像家的感觉。”

　　（省略B）

　　作者有话要说：　　1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