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漾仔细地盯着秦无妄，大眼睛不放过一丝疑点：“爹爹，你恢复了吗？”

　“嗯。”男人淡淡地道。

　他这次并没有失去神智，只是顺势而为地让那些背后人知道他的‘疯’并没有治愈。

　小家伙会来，也是他默认的。

　不然，没有一个活人能离开得了大殿。

　心紧绷着的裴庸思在听到男人的回答时猛地倒退了两步，若不是武将搀扶住他，只怕已经摔倒在地。

　太好了。

　他想的没错。

　九公主在陛下的心中不一般，她甚至都能在陛下失控的时候阻拦他。

　只是这样一来，九公主只怕日后会过的不安稳。

　不过他想，有陛下护着，也没人能伤害到她。

　漾漾被他动静吓到，转过头看着满额头汗珠的老人，总觉着熟悉，随后大叫道：“啊！你是裴哥哥的爷爷，那就是裴爷爷啦～”

　小家伙示意爹爹把她放下来。

　男人懒洋洋地顺从了她。

　漾漾哒哒哒地跑到裴庸思旁边，歉意地道：“你有没有受伤呀？对不起，爹爹他不是故意的……”

　道歉的小奶包很心虚。

　这都第二次了。

　爹爹怎么总是对裴爷爷动手呀？

　“庆吉公公，能不能找太医伯伯来给裴爷爷看看呀？”

　被提醒了庆吉才反应过来：“是是是，奴才这就去找太医来！”

　也示意侍卫赶紧把殿中的尸体拖下去。

　当然。

　这都是在漾漾没有注意到的角落。

　刚进入殿中时，小家伙就看到了尸体，可因为心中担忧爹爹，她并没有太多的心思放在上面，不趁着她被裴相吸引了注意力拖走，吓着了九公主，倒霉的还是他们。

　庆吉能在秦无妄身边多年，除了他是老人，更多的也是他的这份眼力劲。

　“我没事。”

　裴庸思抹去额上的汗珠，仔细地看着满脸担忧和歉意的孩子。

　这就是清澜写信让他护着的孩子吗？

　他本以为是因为陛下看重，清澜才会偏爱。

　看来是因为她自身。

　在皇宫这样的地方还能有如此纯善的性格，实属难得。

　“我是皇后的父亲，若是九公主不嫌弃，可以唤我一声外祖。”裴庸思道。

　啊？

　小家伙长大了嘴巴，她现在不仅有娘亲了，连外祖都有了吗？

　漾漾立即甜甜地喊道：“外祖～你喊我漾漾就好了～皇后娘亲也是这样喊的！”

　“漾漾。”裴庸思从善如流地改口。

　“嗯！”

　祖孙俩在那气氛正好，秦无妄却看得格外刺眼，他不悦地喊道：“漾漾。”

　“来了来了～”小家伙欢快地应道。

　随后，她又以会点武功都能听到的‘小小’声音对裴庸思道：“外祖～爹爹吃醋了，我得先去哄哄他。”

　秦无妄：“……”

　“咳咳。”裴庸思不适地轻咳了两声。

　杀伐果断的陛下会吃他这半截入土的老头子的醋？

　“秦汝漾！”男人的声音变得冷锐。

　漾漾赶紧移到他脚边，扬起脑袋熟练地认错卖萌：“爹爹～我来了~”

　“谁准你来的？”虽说有心让漾漾出现在众人前，秦无妄表面也做出不悦的模样。

　这让刚被吓到的众大臣再度提心吊胆。

　但深谙自家爹爹脾性的小奶包，丝毫不畏惧：“我要是不来，爹爹你是不是还要杀更多的人？”

　就算尸体拖得再快！她也看见了！

　小家伙用眼神幽幽地控诉着：“你明明答应了我不再乱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