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个时候，林蓉蓉终于又听到了王家的消息。

　　王瑛瑛去读高中了，一开始的时候，王树民和江芳竟然都不知道，后来知道后，这两口子就开始不准王瑛瑛去读书，一家人在家里进行暗地里的斗争，因为王树民和江芳都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免得别人看笑话。

　　现在事情闹出来了，完全瞒不住了。

　　村子里的人都说那王瑛瑛可厉害了，她父母不让她吃饭，她就自己做饭，只要家里有饭，就厚着脸皮去吃，完全不把她父母放在眼里。

　　到了后来，那王树民不准王瑛瑛早上去学校，要狠狠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女儿。大概把王瑛瑛给气急了，王瑛瑛没有让王树民打自己，而是和王树民狠狠打了一场架，那王树民的脸都被王瑛瑛给抓了几杠子。

　　而且大概是王瑛瑛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父亲也不是不可战胜，只要王树民动手，王瑛瑛就敢反抗，要打就打，王瑛瑛完全豁出去了，就连王树民面对这个大女儿都直接怂了。

　　王瑛瑛对付她母亲的方法更绝，只要江芳哭诉家里穷家里日子不好过，王瑛瑛就当着江芳的面把自己家碗给摔了，再说，就摔另外的东西。

　　现在不管是王树民还是江芳，都不敢对王瑛瑛做什么了，关于读书的事，提都不敢提。

　　村里的人都笑，那些计划生育的人都没能来把王家的碗锅拿走，结果倒是被王瑛瑛给摔了，现在他们用的都是竹子碗，也好，不用担心摔了。

　　林蓉蓉听到这些话，完全都不敢相信，那个委委屈屈很受伤的王瑛瑛，如今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王瑛瑛这个样子，好处是她父母不再反对她读书了，虽然也不会支持不肯给钱，坏处是王瑛瑛的名声变得很差，大人们觉得这女娃子性格不好，另外一些同龄人也离王瑛瑛远远的了。

　　一些孩子也和王瑛瑛保持距离，因为觉得王瑛瑛会打架，只要靠近，就会被王瑛瑛揍。

　　蚕果收获的时候，杨海军和郑国芳让人把蚕果装好，在晚上的时候，偷偷摸摸让顾家的人去把蚕果拿回家，这是怕村里的人知道后会乱想，会猜测顾家到底赚了多少钱，连村里的蚕果都可以买了。

　　林蓉蓉觉得这事就跟做贼似的，明明是花钱买东西。

　　蚕果不重，顾家的几个男人很快就可以做好，只是林蓉蓉也凑热闹的去看了几眼。

　　也就在这时候，林蓉蓉远远的看到小路上有人正靠近村子，她有些好奇，这个时间了，谁还在外面？

　　而那个人，连电筒都没有拿。

　　她不由得想到村里的许多传说，最著名的就是“道路拐”，基本上每个孩子都听过，会被大人们教导，半夜不要出门，否则会被“道路拐”给拐走。还有一些神秘的传说，有人半夜醒来，被“道路拐”给牵到了悬崖边。

　　道路上的那个人越走越近，林蓉蓉拿起手上的手电筒，向那个方向照去。

　　对方因为突如其来的光，下意识的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王瑛瑛？”林蓉蓉挑挑眉，下意识向王瑛瑛的方向走过去。

　　这还是那天后，两人再一次见面，林蓉蓉是觉得没有必要，免得王瑛瑛难为情，觉得自己可能是让还钱。

　　王瑛瑛看到林蓉蓉，也是一脸惊喜。

　　林蓉蓉打量了一下王瑛瑛，看起来还是很瘦，穿得也还是很不好，但精神面貌非常好，一双眼睛特别亮，而不是之前那般迷茫。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林蓉蓉惊讶的问道，镇上回来，向顾成北那种速度很快的，如果空手的话，能用五十分钟，一般人一个多小时吧，走得慢两个多小时也有可能。

　　但王瑛瑛这种，速度明显偏快，一个多小时就可以了。

　　“今天学校里有事，所以回来晚了。”

　　意思是平时用不着这么晚，今天是特殊情况。

　　林蓉蓉点点头，探究的看着王瑛瑛：“你现在还好吧？”

　　“很好。”王瑛瑛笑着说，“我现在可好了。我决定当一个自私的人，只考虑自己，不去考虑别人了……我就是要读高中，只为我自己努力，至于别人，我自己都管不了，为什么要管别人？”

　　林蓉蓉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瑛瑛眯了眯眼睛：“我发现，只要自己豁得出去，原来别人根本没那么可怕。我爸就一个纸老虎，根本不像我以为的那么可怕，我妈只会哭哭啼啼，说她没办法，让我懂事，我也没有办法，她为什么就不能懂事？现在除了好好学习，我已经没有别的路了，我一定会坚持到底。”

　　林蓉蓉点点头。

　　王瑛瑛似乎只是想有个人能倾诉而已，也不需要林蓉蓉的回答：“我现在主要就是好好学习，回家有时间就做事，没时间就算了。他们不给我东西吃，我就自己找东西吃，总归不会饿死……两年，我只需要忍过两年就可以了。”

　　“两年半。”

　　“什么？”王瑛瑛不明所以。

　　“我说你还要坚持两年半，两年后，你现在的坚持和付出一定会获得回报。一定要好好学习呀。”

　　“我会的。你给我的投资，我一定不会让你亏本。”

　　林蓉蓉挑眉：“那我等着。”

　　林蓉蓉打着电筒，送了王瑛瑛一截路，王瑛瑛的情绪一直很快活，就像放下了什么东西一样。

　　林蓉蓉看着王瑛瑛这样，感觉自己心里也很快活，心情也跟着王瑛瑛变得好了起来。

　　她一个人回家的时候，半路就遇到了来找她的顾成北。

　　“一转眼人都不见了。还以为你被哪个人偷走了。”顾成北装作松一口气的样子。

　　“这么怕我不见了呀。”

　　“当然怕了。”顾成北很夸张的说着，“我媳妇貌美如花，皮肤赛雪，人见人爱……肯定有人想抢走。”

　　林蓉蓉忍不住乐了。

　　她今天还听到村子里有儿子的人家说，找儿媳妇可千万别找林蓉蓉那种，找回来当大小姐，那不是添乱？

　　顾绍季和陈明英稍微检查了一下送回来的蚕果，里面基本没有坏果和烂果，在蚕果结出来后，也容易有不好的茧子，比如说，蚕吐丝到一半就死了，又或者说，蚕死在果子里了，尸体坏了把蚕茧完全给污染了。

　　这几种蚕果都不好。

　　以前很多村里的人，都把坏果藏在蚕茧下面，以图蒙混过关，有一年收购站的人收到不少坏的，从那以后，检查就很严格了，所以大家也会检查一遍再送到收购站那边去。

　　顾绍季感慨了一句：“队长两口子还是可以。”

　　没有因为是村里人买，就胡乱摘了蚕果就算数，而是也挑选了一遍，和送去收购站的质量差不多。

　　陈明英也点点头，队长两人人还行，反正平时做事挺公正，大家也很信服。

　　林蓉蓉和顾成北回来，陈明英又不高兴了，这两人，就是喜欢乱跑，有事没事都在外面，都不知道在搞些啥子。

　　林蓉蓉主动跑到陈明英身边，拉起陈明英的衣袖：“妈，你说的哈，你会弹棉花。”

　　“那个简单得很。屋头的棉花都是我自个儿弹的。”

　　“妈妈你好厉害。我们家的蚕果就靠你了。”

　　“少来这些。”陈明英一副把林蓉蓉看明白的样子，“你各人把这些弄出来，到时候我再来弄。”

　　“好。那妈你明天先去把弹棉花的那些东西给借来。”

　　“嗯。”

　　把蚕茧放好后，林蓉蓉和顾成北就去帮徐晓兰他们做辣条，时间晚了后，才回房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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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时间，林蓉蓉的重心就是把这些蚕茧给收拾出来，她以前看视频的时候，是真觉得很简单，几分钟的视频，内容多多，但轮到自己的时候，才知道有多麻烦。

　　因为蚕茧数量太多，光是煮这些茧子，就花费了两三天，这还是每一批蚕茧不用煮多久。

　　煮好的茧子，就得取下来，放进大木盆子里，用水冲洗，煮好的茧子的水都是污褐色，但冲洗后，蚕茧也会恢复白色。

　　冲洗好了的茧子，就得进行剥茧，也就是把蚕茧里面死了的蚕给剥出来，留下蚕茧，把蚕茧拉开，再用东西给这蚕茧开棉。

　　这些东西家里没有人会，林蓉蓉只好自己来做示范，她做事，慢是慢了点，但步骤非常清晰，做事也细致。

　　就是徐晓兰他们实在受不了林蓉蓉的速度，见林蓉蓉做过了一面后，忍无可忍，直接把林蓉蓉给赶走了。

　　林蓉蓉一脸懵逼，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而努力的干活儿，竟然被嫌弃了。

　　顾成北瞧着林蓉蓉那模样，就想笑，她那个样子，太像是为了不干活儿，而故意慢慢吞吞的了。

　　徐晓兰他们的动作一个个都手脚麻利得很。

　　林蓉蓉深深的叹一口气，觉得自己冤枉得慌，她绝对不是装的，而是确实就那么慢。

　　但她也知道，的确有些“聪明人”，为了不干活儿，故意做得特别慢，要么就是做什么坏什么，达成了别人不让他干活的目的，可她不是这样啊！

　　林蓉蓉随即感觉到了什么，瞅向顾成北。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为何自己就觉得已经感觉到他在想啥了，他们才结婚几个月，已经达成了心意相通的成就？

　　顾成北也看着林蓉蓉，灿烂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陈明英看着这两口子就来气：“笑什么笑，来干活。”

　　顾成北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老妈，指了指自己：“妈，你在喊我？”

　　陈明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坏心的笑了笑：“不是喊你就是喊你媳妇，你们两个总得来一个，你自己选谁来。”

　　顾成北张大嘴看着自己老妈：“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破坏我们夫妻感情呢，那叫个啥，离间我们，对，离间我们。我是不会上当的。都说当妈的都看不惯儿子和儿媳妇感情好，妈你越看不惯我们，就说明我和蓉蓉感情好……”

　　顾成北瞅了自己大嫂和二嫂一眼，甚至悄咪咪的瞅了顾清月一眼。

　　徐晓兰和陆子娟几人内心抓狂得不得了，这是什么意思，妈从来没有看不惯他们这几对夫妻，都是因为他们夫妻感情不好？

　　“你……”陈明英指着顾成北，“给我滚。”

　　顾成北一脸叹气：“哎，妈，我其实特别想来帮你干活，但你这么不想我在这里，那我就出去看看那些果树，他们需要我。”

　　众人：……

　　林蓉蓉默默的看着顾成北，望望蓝蓝的天空，嗯，今天的天气可真好。

　　而顾成北就在大家的目光中又跑了出去。

　　林蓉蓉叹了一口气，还是选择过去帮忙，去把开棉后的蚕棉把水挤干，然后拿到院子里的搭起的杆子上晾晒，这个活儿不累，对她来说恰好，就是重复性的干同一件事，会让人觉得烦。

　　十分钟后，顾成北就又回来了，帮着林蓉蓉一起晾晒这蚕棉。

　　全家人一起努力，终于把所有蚕茧全都变成了蚕棉，这些日子天气不错，蚕棉挂上很快就干了，晒在院子里，一片白。

　　顾家栋他们就喜欢在晒着蚕棉的竹竿下面跑，他们觉得这蚕棉像手帕似的，要不是怕被骂，都想拉一块下来玩了。

　　院子里晒着蚕棉，林蓉蓉又被徐晓兰她们给夸奖了，夸她当初建议真好，院子里就不该种菜，这样空出来，作用大着呢。

　　林蓉蓉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天知道，她的梦想，就是在院子里种菜，边缘种花，中间种一些菜，到了吃饭的时间，直接就在院子里采摘蔬菜，缺什么，随时都可以去摘，那场景光想想都觉得很美好。

　　可想象和生活距离太远了，她真没有办法接受，晚上睡觉都闻到粪水的味道，那味道能让一切想象的美好都破碎掉。

　　蚕棉全都晒干后，就收集起来，数量不少，林蓉蓉觉得肯定够全家使用。

　　这时候，陈明英已经把弹棉花的工具全都借来了。

　　林蓉蓉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就是想按照弄棉花的方式，把这蚕棉被给做出来，到时候就像棉絮一样一床一床的，可以用被套套进去，她也不知道这该叫做什么，就仿照棉絮的名字自己叫蚕絮了。

　　这样做蚕絮自然不用弹，只需要把蚕棉给拉扯开在弹棉花的东西里面，厚度这些够了后，就按照做棉絮的方式，用一些蚕丝给细密的纵横交错的缝合起来。

　　这蚕丝也是陈明英自己做的，这还是林蓉蓉第一次看到的所谓的抽丝剥茧，用蚕丝缝制蚕絮，就真的是百分百的蚕絮了。

　　拉扯蚕棉的活儿也挺累，一片一片的拉扯，要拉到的厚度还不少。

　　顾家的大人一共十个人，全都上了，轮流来，胳膊酸软了，就换人，这样反反复复，又花了好几天，终于做好了七床蚕絮，另外还剩下了一些蚕棉。

　　林蓉蓉就直接做主了，这七床蚕絮，她和顾成北拿了两床走，剩余的蚕絮大家一家一床，剩下的一床就是三个男孩的了。

　　至于剩下的蚕棉，林蓉蓉就直接让公公婆婆拿去，老年人冬天更怕冷，拿去做成保暖的衣服更好。

　　顾清月徐长平夫妻抱着那床蚕絮，心里从未有过的暖。

　　顾成北瞧着自己这姐姐姐哥，直接笑了：“你们可别想着留着你们还没有出世的儿子或女儿，真留到那时候，这东西都坏了，自己使用去。”

　　倒是徐晓兰和陆子娟她们也有点想法，想把这东西留给孩子们结婚用，到时候肯定是好东西。

　　林蓉蓉一瞧自己家这一大家子，直接放话：“爸妈，哥嫂，姐姐哥你们自己说，为了这些东西，大家辛苦了多少天了。”

　　顾成东傻兮兮的：“不辛苦啊！”

　　林蓉蓉嘴角一抽：“我觉得辛苦，也替你们辛苦。这么辛苦做出来的东西，自己不享受，对得起大家的付出吗？”

　　林蓉蓉：“所以都自己使用。把被套洗了后，就装上这个。把以前的棉睡给取出来，都用多久了，肯定不暖和了。”

　　顾清月看着林蓉蓉：“可是那被套有补丁……不合适。”

　　林蓉蓉无语：“没什么不合适。暖和最重要。”

　　林蓉蓉又看着自己公公婆婆：“爸妈，你们给我们当榜样，一定要用这个。你们的身体最受不得冷了。”

　　林蓉蓉原本想说，老年人本就享受不到多少好东西，现在还不肯享受，一辈子都只能苦过去，这种实话无法说出口，要不然仿佛在提醒老年人没有多少寿命似的。

　　有些话，说过一次两次就行了。

　　顾绍季点点头：“我们回头就用上。”

　　林蓉蓉看着自己大嫂和二嫂：“你们也是，别想着你们儿子，他们还不是会盖上这个。等他们长大了，多的是好东西，你真把这个留着，也得看到时候他们能不能看得上。”

　　顾家梁不大懂是啥意思：“不会看不起。”

　　顾家栋顾家和他们也点点头：“看得上。”

　　林蓉蓉哼了一声：“十年后再对我说这话。”

　　徐晓兰和陆子娟一想，也是，那时候好东西多得很，自己完全不用扣扣索索的，于是两人决定了，就给自己使用。

　　林蓉蓉好不容易说通了家人，只觉得累得慌。

　　回到房间，顾成北才小声对自家媳妇道：“那些蚕棉，妈肯定舍不得使用，肯定留着给嘎婆。”

　　林蓉蓉愣了一瞬后，才反应过来，嘎婆就是外婆，也就是陈明英的母亲。

　　这真不怪林蓉蓉。

　　外婆是嘎婆，外公是嘎公，外婆的父母都喊老嘎，但这里有一种骂人的话，就叫死老嘎婆，让林蓉蓉总是充满了疑惑，为何会这么骂人，她还专门问了顾成北，才知道，那和老不死一个意思，是对老年人的一种辱骂。

　　林蓉蓉也就理解了，这样的骂一般发生在婆媳之间，媳妇骂自己婆婆。

　　林蓉蓉回过神来：“那也是应该的啊！”

　　林蓉蓉配合顾成北，立即拿出自己新的被套，立马换上这真正的蚕丝被，感觉都很爽。

　　至于多出来的棉絮，林蓉蓉的打算是拿去给村里被放下来劳教的人。

　　那些人就住在养猪挨着的牛棚边，睡的地方外面就是牛住的地方，味道感人。

　　林蓉蓉也不知道对方是犯下了什么罪，村里人也说不清楚，因为那些人日子过得艰难，虽然干活，但得的工分会减半，因此村里人对他们很同情，没人欺负他们，当然了，也没有人去帮忙什么的，平时压根不会有任何来往那种。

　　那些人既缺粮食又缺保暖的东西，前年还冷死了一个老人。

　　家里做辣条需要豆子，豆子用完的豆渣，林蓉蓉也让大嫂偷偷给那些人送去了。

　　这豆渣只用了一遍，再用水过一遍，也能得到一些豆浆，做出一点豆腐来。

　　这是林蓉蓉对那些人释放一点的善意。

　　林蓉蓉让顾成北明天给那些人把东西送过去，最好天亮前，偷偷拿过去，这种事被人看到了总是不好。

　　顾成北很奇怪这件事：“你怎么对那边的那个女疯子那么好？”

　　那些人的确很可怜，尤其是还有老人孩子，干活儿完全不行，工分低，于是就饿肚子，要不是这个地方有不少野菜，也许真的能饿死人。

　　但林蓉蓉最关注的不是那些老人孩子，而是其中一个叫张水月的女人。

　　那女人被大家喊疯子，因为和她一起的那些人，大家都愁眉苦脸，就她每天欢欢喜喜，别人都觉得她受到了刺激，开始说胡话了。

　　张水月最爱说的就是这是一个好世道，她就喜欢这样的日子，一个被下放劳教的女人，竟然天天喊着这世道好，这日子好。

　　顾成北想劝林蓉蓉和那女疯子远一点，又想到林蓉蓉根本不会去接触，只是让他们把家里不需要的东西拿出去而已，算不上来往，于是也不说了。

　　林蓉蓉想到那张水月，心情无比的复杂，皱着眉头，似乎无从开口。

　　别人都觉得那张水月是疯子，但林蓉蓉觉得那张水月思想太超前了，那样的想法别说放在现在，哪怕是她上辈子生活的社会都有些不适合。

　　张水月觉得现在的时代很好，因为她的母亲她的外婆，都活在男权社会，属于男权的环境里，她看到自己母亲自己外婆，以及她身边很多女人的悲剧，女人只能依附着男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只能从一而终。

　　甚至张水月的家族，还曾有女人被逼守节而死。

　　张水月经历的那一切，看到的那一切，让张水月变成了一个希望女性能自尊自强的人，而且她也在努力在这么做，虽然她的努力没什么进展，但她看到周围的女性，已经开始自立自强自己依靠自己而不是依附男人了，她就觉得这社会在进步，这就是相对最好的时代。

　　而她也想成为一个帮助女性独立自主的女性，一生就致力于帮助同胞，让女性的生活环境变得更好，不求女权，只要求真正的男女平等。

　　林蓉蓉觉得张水月的思想，真的很超前，在这样的时代，有女性如此想，还打算付诸行动，她个人非常佩服。

　　不管合不合适，因为她做不到，对这样的人，非常有好感。

　　林蓉蓉摇摇头：“你明天把东西送过去时小心点。”

　　“嗯。你放心，我们大队和那些大队不一样。”

　　有些地方的大队长，恨不得一天开三次会，每次都拉人游村，有时候因为找不到人□□，毕竟不是每时每刻都有人犯错，于是就找那些下放来劳教的人□□，去游村，让大队的人都来看。震慑队上的人。

　　杨海军他们，对这些下放来的人，完全就是冷处理，上面没有指示，就当没有这些人。不会主动去磋磨他们，但绝对不会有任何优待。

　　“但你还是得小心。”林蓉蓉不放心的又嘱咐了句。

　　顾成北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也会谨慎行事，绝对不给别人留下话柄。要是真被有心人知道，随便做点文章，就会带来□□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