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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系辞上 16241字 2022-12-15

  清晨院落中的琼花沾着雨露,静静绽放。

  寺庙中传来一阵诵经佛法之声。

  晨会散去,妙机与留下的方丈说了会话,走出大殿。

  穿过七折八绕的长廊,妙机突然停住脚步。

  开着琼花的院落中,白衡玉执剑演练,一招一式英姿飒爽。身形矫健如一只孤鹤,名动四方,流光飞舞。

  收剑回鞘,风起惊澜,雪色衣摆微微摆动。

  琼花树下摆着一方棋盘,棋子被收好在两个棋盅内。盘上摆着一盏茶壶,两个茶杯。

  白衡玉弯下身,将两个茶杯溢满。叶片在茶水里舒展了一个卷,水温还烫散发着腾腾的热气。

  算算时间,等茶半温不凉最好饮用的时候,妙机也就差不多回来了。

  白衡玉拿起树底下的一把扫帚开始扫地,刚刚练剑的时候惊起了许多叶片,他扒拉几下将叶子堆扫在树底,这是妙机教他的,说是掉落的叶子可以作为树木的肥料。

  微风轻拂,琼花飘落,偶尔掉落在雪衣人的幂篱之上。

  妙机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底生出一种从所未有的满足的感觉。

  白衡玉余光瞥见妙机,放下扫帚,朝他看过来。

  妙机走到他跟前:“今日感觉好些了吗?”

  白衡玉净了手,回答说道:“近日气息通畅不少。”

  他刚从黑暗深渊出来那会儿,可能是体内毒素尚未排清的缘故,体内的气息有些紊乱。这段时间经过妙机的调理,气息慢慢平稳顺畅。

  至于脸......

  自从他住进庙里,就没有再照过镜子。妙机也照顾他的情绪,叫人将四处可反光照射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虽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而且妙机每天都为他看脸敷药,可是白衡玉并不知道脸上情况如何了。

  其实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他那张千疮百孔的脸八成是治不好了,也难为妙机每次换药的时候还要对着那样一张惊世骇俗的丑脸。

  又到了换药的点。

  每到这个时候,妙机都会遣散四下的人叫他们不要靠近。他解释说明刚刚换了药还一直戴着幂篱的话,可能会沾到幂篱上,而且长久遮挡伤口也百害无一利,所以没回换药的时候,妙机就会刻意安排这样一段时间让白衡玉摘下幂篱,露出脸透透气。

  白衡玉起初还觉得十分放不开,当初一个人人羡艳的绝世美人落到今日这副模样。可是经过妙机的疏导,他还是放下脸面。

  而每日的这段可以露面的时间,就成了白衡玉最舒坦的时光。

  白衡玉闭上眼睛,妙机为他换药。

  层层轻纱被揭下,妙机看着白衡玉白玉无瑕的脸孔失神了刹那。只见原本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都被抚平,皮肤光滑白皙的好像是刚刚被剥开的鸡蛋,完美的挑不出任何一点瑕疵。

  妙机迟迟没有动作,白衡玉睁开眼,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妙机站着,白衡玉坐着。后者抬起头来的时候,吊着一双桃花眼看着他。许是晨雾还没散开的缘故,白衡玉的一双桃花眼在轻薄的雾气中显得湿漉漉的,眼尾还带了一抹红。那点朱砂痣更是充满了引人遐想的诱惑,轻轻骚动着人心。

  他本来长得就是与世绝伦,这次的伤好之后让他更加惊为天人。

  只一个眼神,就可以掠夺人的呼吸。

  妙机的呼吸停滞了。

  白衡玉的手掌子在他面前晃动了一下,妙机这才回过神来。

  白衡玉眼中闪过一抹伤心之色,不愿被妙机察觉。复闭上眼,感觉到妙机的温润的手指蘸着药膏一点点涂抹在自己脸上,涂满整脸后还会用指腹轻轻地打着圈。

  这感觉酥酥麻麻的,但是很舒服。起初还很不习惯,浑身都能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来,久而久之,白衡玉享受起来。

  他开玩笑道:“你这手艺是哪儿练得,不做个和尚去开个医馆做按摩也不错。”

  妙机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脸,说到:“只有你享受过。”

  白衡玉闻言心情更好:“那我可真是荣幸之至了。”

  妙机眉眼含笑,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舒适。

  “你的脸好的很快。”妙机的双手都贴了上去,掌心若有似无的贴着,像是在捧着他的脸颊。

  白衡玉苦笑一下:“你不必安慰我。我看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要是不介意,我就在这庙里陪你念念经,扫扫地,来抵伙食费如何。”

  白衡玉其实就是随口说笑,关于未来他还没想好怎样。

  妙机没有马上开口,白衡玉后知后觉这话好像叫他为难了。对方肯收留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他方才那话说的好像要赖上对方了。

  白衡玉急忙道:“我就随口一说开个玩笑,没有赖上你的意思,等过段时间我就离开,你别多想。”

  突然一双手覆上了他的眼睛,白衡玉一顿。

  随后感觉到有人在他的发顶轻轻地吻了一下:“没关系,我很愿意。”

  白衡玉瞬间当机,当他再回过神来,发现妙机还以刚刚那个姿势站着,好像方才那个落在发顶的吻,只是他的错觉。

  白衡玉一是分不清到底是错觉还是什么,妙机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要离开想去哪儿?”

  听见这句与自己方才说的话无缝连接,白衡玉认定刚刚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他飞快道:“当然是去......”

  他又突然停住,是啊,他要去哪儿。顶着这样一张丑陋的脸回玉仙门吗?那还不如让师父师兄都以为他死了更好。可是不回玉仙门,他还能去哪儿?

  察觉到白衡玉的失落,妙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好之前,你可以一直留在佛宗。”

  “好。”

  妙机有个法会需要主持,需要离开三天,交代了一个小和尚按时衡玉涂药。

  妙机离开时,白衡玉目送他离去。

  他尚未戴上幂篱,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和尚小跑着冲进来。

  他看见白衡玉的第一眼,瞬间痴愣在了原地。

  白衡玉看见他这副明显受了惊吓的样子,赶忙戴上幂篱,转身走了。

  ·

  白衡玉决定去街上给自己置办几套衣服,就算是脸毁了,也不能像个山野莽夫似的不注重仪表。

  他走进当地最大的一家布庄,店里有不少客人在挑选衣料。

  白衡玉虽然戴着幂篱,但是身拔修长,气质出众,一下子便鹤立鸡群。

  掌柜的一眼瞧见他,又见他身上的衣料极为贵重,一眼认定他是个贵客。

  热情上前领着人一匹一匹地介绍着店里最好的衣料。

  白衡玉拿起其中一匹织云锦,不论是做工还是刺绣都极为精致:“就它了。”

  “好咧,客官。您再看看这新到的布料,也是上好的工艺......”

  白衡玉又挑了几匹,与店里的裁缝说好要做个什么样式,正要交付定金时,身侧的一名孕妇被人鲁莽的撞了一下。

  白衡玉急忙伸手去拉人,结果人是拉到了,孕妇却下意识拽住了他的幂篱。

  那一瞬,白衡玉整张脸都烧红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当众露出毁容过后的脸,他听见四下一片抽气之声,顿时羞愧难当,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白衡玉见那孕妇还在愣神,从她手中夺过幂篱重新戴上,低着头快步离开的店铺。

  走出好远,白衡玉仍旧不敢抬头,好像四周总有人知道他是个丑八怪。

  直到又被人撞了一下,这回白衡玉紧紧的捏住了幂篱一角,以防它再掉下去。

  忽然鼻尖闻到一阵香味,在剧烈的紧张感中白衡玉饿了。

  在药物的调理下,如今他已经可以吃下凡间的食物,只要不多吃就不会过敏。

  白衡玉点了一碗馄饨,打算打包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再吃。

  他正在等馄饨的时候,有两个妇人也各要了一碗馄饨坐下。

  现在正是早晨,馄饨摊上有许多客人,就白衡玉坐的这桌还空了位置。

  两个妇人抬头看了白衡玉一眼,可能觉得这大热天的还有人戴着幂篱有些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开始闲聊起八卦来。

  “这傅家仗着薛家可是不得了,就连九连庄那一片听说都给傅家当彩礼了。”

  白衡玉一听见和薛家相关,心里无端有些不是滋味,站起身去催促馄饨打包好了没有。

  身后的八卦声还是不自主的听到耳朵里。

  “可我听说上回娶亲的是薛家的表少爷,姓慕容,不是薛家本家人。”

  白衡玉提起馄饨的手突然一顿,他微微侧过脸去看那边,那两个妇人也注意到他的动作,奇怪的打量了他一眼。

  白衡玉不自觉放慢了脚步,从那二人身侧经过,想再听听她们说的什么。

  “唉唉你说的这事儿我也知道,那慕容元是薛妇人的侄子,和他妹妹慕容青从小在薛府里长大,薛家祖母也疼这两个小的。”

  “薛家给一个外姓的后背娶亲都那么大手笔,闹的所有人都以为是薛少爷娶亲,可不疼嘛。”

  白衡玉心不在焉的走在街道上,脑袋里不自觉一遍一遍回想刚刚那两个妇人说的话。

  他敏锐的捕捉到一些信息。

  娶亲的不是薛轻衍,而是在薛家长大的慕容元,慕容元有个亲妹妹。

  他突然回忆起那天晚上,他在新房外听见那个女子喊新郎“哥哥”,态度亲昵,喊的是“哥哥”而不是“表哥”。

  薛轻衍是薛家独子,并没有妹妹。

  难道真是他误会了?

  ·

  沧州街头,屈缙战战兢兢地走着。

  他之所以这么小心谨慎,是因为隔壁站了个祖师爷。

  百里芜深身上自带隐身属性,路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他。可是他修为高深,屈缙有些受不了这威压,浑身上下那叫一个难受。

  前几日掌门师伯突然把屈缙拽出来,叫他去沧州一趟,具体什么事情却又没有交代。屈缙只捕风捉影的听说,好像是和白衡玉有关。既然和师父有关,他自然义不容辞。

  只是在看到和他同行的人竟然是那个高深莫测的师祖时,屈缙彻底萎了。

  这一路屈缙过的那叫一个难受,从前白衡玉是刀子嘴豆腐心,而百里芜深是刀子嘴刀子心。他的人生乐趣全部都被剥夺了,就像是块听话的木头,师祖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屈缙看到一个卖糖葫芦的,眼睛都直了,腿也走不动道。

  他看了百里芜深好几眼,可是对方无动于衷。

  屈缙瘪瘪嘴,只得再跟上去。

  他走出一道距离又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刚刚的糖葫芦旁走过一个白色的身影。

  他当下喊出声:“师父!”

  屈缙瞪直了眼,脚步比脑子动的快已经飞快地向白衡玉跑去。

  他跑出一段距离才想到喊百里芜深,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师祖的身影。

  屈缙再一回头,刚刚那个酷似白衡玉的背影也都看不见了。

  ·

  听见屈缙的喊声,白衡玉心下一惊,强忍着没有回头,当下加快了脚步。

  等到将人远远甩开,白衡玉四下探望一眼,见无人跟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结果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居然来了薛府后门。

  白衡玉转身打算离开,却听见围墙里传来一阵谈话声。

  “哥哥,表哥到底怎么样了啊。”

  是上回那个女子的声音,好像是叫慕容青。

  慕容元深深的叹一口气。

  慕容青急道:“哥哥,你说表哥怎么那么想不开,怎么会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去。”她的声音逐渐带上了哭腔,“这都三年了——大家一开始说表哥跳崖殉情,我还不信.......呜呜呜呜呜呜......表哥他是不是必死无疑了啊。”

  白衡玉听见“三年”“跳崖”“殉情”这几个词眼时,心里突然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要冲进去问个究竟。

  可是他当即又想到百年前月桂树下,桀骜的少年对他的轻视。

  白衡玉突然丧失了勇气,双手不自觉紧攥成拳。

  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薛轻衍就算是跳崖殉情,那人也不一定会是他,自己这样贸然进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想到这点,白衡玉当即想要转身离开。

  可是他刚一回头,当下停住。

  百里芜深正站在不远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

  “呼哧呼哧——”

  热闹的街道上,白衡玉只听得到自己的剧烈的心跳与粗重的呼吸。

  薛府外时遇见百里芜深,他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他修为不及百里芜深,往空旷的地方跑一定会被抓住。

  那就往人多的地方跑。

  白衡玉逃得飞快。

  百里芜深在后面紧追不舍,无奈街面上正在搞什么活动,人山人海的一片,有一个演出队正好各个穿着雪衣头戴幂篱。

  百里芜深的目光那群人身上逡巡一遍,突然听见一声极其熟悉的抱歉。

  定睛看去,一个雪衣人不小心撞到人,头上的幂篱也跟着掉了下来。四下一片抽气声,大家似乎都在这一刻定住了。

  雪衣人捡起幂篱时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百里芜深的目光。

  百里芜深在看到白衡玉那张脸时,神魂一滞。

  就那会儿的功夫,白衡玉飞快逃窜。

  白衡玉逃离开,人群之中爆发出一片惊叹之声,骚动比之前更甚。

  前方人头攒动,眼见着就要看不见人了。

  百里芜深心念一动,周遭的一切瞬间静止下来。

  表演的歌舞、欢闹的人群、正在吆喝的摊贩,一切都静止不动了。

  百里芜深穿过停滞的人流,走出圈外的一刹时。时间恢复流动,被打断的惊叫声急促地拔高一声然后寂灭。

  百里芜深立在人群之外,一双浅淡的琉璃曈映出一条漫长街道。

  可是这条街道上,没有白衡玉的身影。

  ·

  白衡玉背靠街角,方才的奔命叫他心跳的很快。

  他没想到过会在这里遇上百里芜深,他还没有做好顶着这样一张毁容的脸去见他的准备。

  至少现在没有。

  白衡玉转身走进一条巷子里,巷子里有几个半大的儿童在玩耍。

  他一边走一边回过味来,方才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掉了幂篱。

  可是那些人看他的反应好像并不是被丑的受了惊吓的模样,他似乎还听见从前他还貌美如初时的惊叹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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