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历史 > 《孤怼了国公就跑大结局+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13章 金钱俗物
“素歌。”国公好看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比白二公子更加像美人捧心。他卷起手中书册,“大总管似乎一直不曾告诉你,为什么我可以不扎马步不练功。”
秦三:“?”
当天晚上苏炳容一夜没睡,因为他不止听到了一种呜咽声……仿佛还有人打了起来。他在被窝里抖得更厉害了,平都真可怕,不是说温国公的府上是瑞气环绕吗?不像啊!
脸骚心不骚的温大人揍完人神清气爽,托秦三的福,他一点困意都没了。但秦三说的有一点是不错的,他虽然没有要帮元霄立稳这储君之位的打算,却也不想看他进平都之前就被踩在脚底下。既然名义上是太子,就该享足太子的排场。
不错——
他就是喜欢和皇帝作对。
第二日元霄黑着两个眼圈起来,并未见到温仪,只有服侍的丫头捧着水盆与他净面。还好见不到,他想,昨晚梦中温国公催债催了一晚上,简直要命。梦见温仪就算了,他还梦到了大白老虎,撸毛撸了半天,白老虎突然口吐人话,说:“殿下,臣的肚子好摸吗?”吓地他瞬间就失去了兴致。
元霄擦着脸问:“你们大人呢?”该不会对着破了的屋顶哭了一晚上吧。平都的人怎么如此娇弱,一点也惊吓不起。那他这样儿的要是去了凉州,还不被山贼流氓吓出病来。
自那时在帐中惊鸿一瞥,这位野生太子不知为何就将温仪脑补成了一个柔弱文官的模样,说详细些大概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连只鸡也杀不了那种。文官么——劈惯柴的太子啧了一声。
“大人有事,请殿下自行用饭。”连芳替这位殿下穿好衣服,暗中瞄了瞄他与前朝皇后无二的面容,心道,果然不愧是元家子孙,脾性倒和如今坐在龙椅上那位像了七分。要不是辈份摆在那错不了,依元帝的年纪,说是元霄他爹也不为过。
元霄诧异道:“今天不见皇帝?”
“皇帝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却有另外一个声音传来。
元霄往外看去,一个穿了黑衣的人靠在门边,抱着手臂正看他。这人元霄认识,成天跟在温仪后头,半夜还接了他的瓦。听闻平都国公府有弦歌双绝,一明一暗护在温仪左右。这位成天抛头露脸莫不是其中之一。
秦三眉一挑:“殿下眼也不错,莫不是看上我了。”
听到这句话,这位虎豹之姿的殿下哧笑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太贵。看不起。”
秦三:“……”他举手侧过身子,由着太子的头顶自他下巴沿擦过。
秦素歌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被人看不起是因为嫌他贵。他留意到太子身上衣饰,仍是昨天那一身。昨夜温仪特地寻了些合元霄身量的衣服,虽然不那么尊贵,好歹新堂一些,显然这位太子殿下并没有穿,甚至可能都没看。
——到底谁给太子的自信能把穷字演绎得如此富丽堂皇?
他这个疑惑,其实苏炳容曾经也有过的。
但是当时元霄怎么说来着。
“苏先生,这不叫穷。”太子金刀大马刚端了个贼窝,一脚踩在贼头子背上,语重心长,“这叫两袖清风。钱财乃世俗之物,庸俗。”说着招呼手下,“把东西搬回府里。”
苏炳容:“……你不是说庸俗么。”
“对啊。”元霄理直气壮,“孤一个太子不渡他们,谁渡他们。”当然是委屈一下自己,宁愿自个儿庸俗些,也要让别人活得清贵。
看着搬箱子搬得十分欢快的护卫,苏炳容突然怀疑自己到底图什么要当太子的谋士。
他图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那是曾经的事,现在的苏炳容——
“这饭不错,米粒精细。多吃点。”
这样嘱咐白大公子。
温仪当然不比太子无业游民,他是一个有事业的人,一夜未合眼,早早起来进了宫,等元霄吃上早饭,他已经在花园溜达了半天。
“温大人早。”
“国公大人早。”
温仪握了把金丝描边扇,走在御花园里,由着途经的宫女太监给他行礼。昨夜他与太子进城时,雪还很大,差点阻了他们回平都的脚步,如今倒是停了。他拿扇子轻轻敲了敲枝干,上头的雪就落了些下来,露出被覆盖的树枝和花朵。
红梅白雪青枝。
堪称一景。
温仪勾唇笑了笑。
殊不知,落在旁人眼中,便不止红梅白雪青枝。
元齐安袖着手,看着披了裘衣的人凑上前拨弄着花蕊,墨发覆肩,远胜雪中别景。他站在廊沿下,气定神闲望了好一阵,这才举步向前,雪地被他踩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花虽好看,却也冻人。”
正在考虑要不要挖一颗树回自家种的温仪顿了顿,他收回手,一回身,一身华服的六皇子已经站在他身后,正微笑着看着他,显然那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动人——
温仪沉吟了一下。这花是挺动人。那不是废话么。
元齐安向来喜欢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所以温仪不太喜欢遇到他,但进了宫,遇到些不想见的,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略略点头:“六皇子。”算是打过招呼了。托这位殿下皇帝老爹的福,温仪在宫里,倒还不需要如何和其他人行礼,省了他很多麻烦。
元齐安笑道:“国公今日怎么有兴致进宫了,父皇还未下朝。”
温仪道:“叫都叫兴致了,当然是一时兴起,哪里会有理由。”说着打量了一下元齐安和他身后跟着的宫人,宫人手里拎了个精致的食盒,食盒上绣了牡丹图案。宫里特别喜欢牡丹的只有两位,太后和皇后。作为端妃的儿子,元齐安当然不可能给皇后送东西,那么这会儿功夫,他一定是去拍太后的马屁——还是连着他娘的份一起。
注意到温仪落在食盒上的视线,元齐安热情道:“国公用过早点没,不如一起?”
“不敢叨扰殿下。外头寒冷,殿下还是早点进屋的好。免得手中吃食受冻。”温仪这般说着,余光却瞟到柱子后面衣角一闪,正是谢清玉。等的人既然已经来了,温仪也没有兴致与元齐安推来拒去,客气地告辞,便往谢清玉那里去。
温仪往前走了一段,藏青色官服便映入了眼帘。
他道:“清玉。”
谢清玉回过头,看了眼他身后,笑说:“我还当六皇子找你有事,所以特地避开。”
“我能与他有什么事。”温仪随意答了一句,便问,“皇上怎么说?”
谢清玉道:“你猜他怎么说。”
温仪想了想:“大约是骂了我一顿。”
谢清玉抚掌大笑:“你既然知道,还来问我。”
温仪道:“就因为知道他要骂,我才让你去。我又不傻,送上去让他骂么。”
原来,谢清玉大早上给皇帝递折子,说温国公已接到太子,因雪大夜深,先将人接到府中入住,具体几时召见,还请皇帝定夺。本来太子回宫,应当先见皇帝,被温仪扣下也就算了,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请皇帝选个时间见太子。硬生生把一场家宴变成了国宴。元帝就算原本想应付了事,场面上也不得不给个回复。
说不定还得挑个黄道吉日。
他奶奶的无形中被温仪阴了一把,元帝心中能爽快吗?自然是不能的。
他就道:“哦。温仪呢,让他自己来说。”
谢清玉道:“温大人说他办事不利,没有趁陛下心意,故而不敢见陛下,托臣带话。”
元帝‘哈’了一声:“他敢逼迫朕,还怕朕骂?”
谢清玉偷偷看了看温仪塞给他的小抄。
“他说如果陛下真的按捺不住想骂人的心,可以手写千字文,请李公公送到国公府,一个字一个字的骂,轮着骂,顺着骂,骂开心为止。”
元帝:“……”
费自己人的心力去骂一个油盐不进的人,他是有病吧。
皇帝:“让他滚。”
谢清玉便从善如流:“是。”
“等会儿。”
元帝咽不下这口气,撑着脑袋又说:“你告诉温仪,太子回京一事既然全权交托给他,那么,几时进宫,何日是吉日,也一并交给他定夺。他与神官说几时,便是几时。只是让他动作快些,年关将近,朕没心思管他,太后却一心想着见太子。懂吗?”
谢清玉将元帝的话复述完,拍拍温仪的肩,依样画葫芦:“懂吗?”
温仪:“懂。”
他展开双臂,转了个圈,这才说:“要不然我进宫干什么?”
自然是找神官去的。
谢清玉托着下巴若有所思:“但是请神官卜日,要先沐浴戒食,再问天地。”花费的功夫怎么说也要大半日,下午又是不卜日的,就只能等到明早。他问温仪,“你来得及吗?”
温仪用一种“这不是废话吗”的眼神看他:“就宣布一下明日太子进宫,有什么来不及。”
谢清玉瞪大眼睛:“你还没卜呢,怎么知道是明日。”
温仪勾上谢先生的肩:“几时过年。”
“五日后。”
“几时年关祭祀。”
过年的大祭要祭天地人,需三天。谢清玉想了想:“两日后吧。”
温仪就给他一笔笔算。
“那太子能选择的日子就明天和后天。太后丞相一圈人见下来不得一天么。如此一来,就只剩下明天了。”这是唯一的选择,还卜个屁啊。
谢清玉:“……都定下来了还找神官干什么。”
温国公看他的眼神仿佛已经认定他就是一只菜鸡。
“当然是为了证明明天就是黄道吉日啊。”
谢清玉似笑非笑:“这么多人中,为何你偏偏对太子上心。”
温仪讶异道:“他是太子,我不抱正统太子的腿,难道还去阿别人的谀?”
谢清玉:“狗屁。”
等太子进了宫他倒要看看,是什么天纵英才,不过几面就博得国公大人的欢心。
天纵英才:“……”
他已经在球球面前蹲了半天。
一人一老虎默默对视,半晌球球翻过身,露出了毛茸茸的肚皮。
元霄欢天喜地地摸了上去。
但很快就拉下了脸。
因为太子想到了昨晚那个噩梦。
这就让他有些担心。
仿佛下一秒球球就会说张口说:“殿下。”
“臣的肚皮好摸吗?”
作者有话要说:
温仪:“殿下。”
隔衣盯肚的太子:“!不摸不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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