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天杳，又是第一名？”

　　陈邱的声音里带着一股轻松。

　　“还没习惯？”

　　黑夜里，沈天杳没开灯，闭着眼躺在床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

　　“口气不小？”

　　陈邱带着两声哼。

　　“不过确实习惯了。”

　　沈天杳没说话，在鼻尖哼出一丝笑。

　　“初十那天有个科技展，别人送了几张票给我，你去吗？”

　　沈天杳起身看了一眼日历。

　　“去。”

　　*

　　第二天，徐清昼是被窗外的阳光晒醒的。

　　睁开眼，他生生缓了半分钟，才想起来具体的事情。

　　身体不适加心情不好，昨晚徐清昼看了一会奶糖转圈，就不由自主睡着，窗帘没拉上，衣服也没换。

　　地暖很足，徐清昼生生闷出一身的汗。

　　迅速洗一个澡，他重新窝回床里，随意拿过手机，按不开。

　　已经自动关机。

　　等充上电再次开机的时候，徐清昼发现手机里滴滴滴地涌入陈骆无数的消息。

　　一条条看过去。

　　“记得吃药……”

　　“按时吃饭……”

　　“你舒不舒服，不然我去……”

　　看到最后一条，徐清昼压下嘴角的一点笑，打了两个字进去。

　　“啰嗦。”

　　时间还早，他估摸着陈骆不一定能醒。

　　结果不到一分钟，那边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OK。”

　　看到陈骆的消息以后，徐清昼没再回。

　　他看向天花板，把这几天的事情仔仔细细捋了一遍，心里五味杂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还好，一切都过去了，这种丢脸又难堪的事情以后也不会再发生。

　　他徐清昼和那个调酒师也永远都不会再见面，而且，以后以森诰为中心，方圆三公里，他也绝对不会再去。

　　尘埃落定，他要永远忘了这件事。

　　感冒还没好，徐清昼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肚子饿得咕咕叫，徐清昼在外卖软件上，找了一家还开门的早餐粥，点了些自己爱吃的。

　　思考一瞬，他又给陈骆点上一份。

　　聊表一下他今天看到那么多信息的谢意。

　　在等外卖的过程中，徐清昼在书柜中捡出几本复习资料，一边看，一边给自己制定了一份刷题计划。

　　*

　　同一时间，另一边，沈天杳被陈邱一个电话叫到了家里。

　　不过沈天杳到的时候，陈邱并未在家，在陈邱给沈天杳打的第二通电话里，陈邱说，他临时有事出门一趟，半小时以内回，让沈天杳先在家里等。

　　陈骆也不在家。

　　沈天杳靠在沙发上，屋子里几分静，他闭目养神，差点睡着。

　　几声敲门声。

　　沈天杳起身开门。

　　“邱哥，你。”

　　话还没说完，门口站着的人是外卖小哥。

　　他伸手接过外卖。

　　外卖小哥搓着手。

　　“不好意思帅哥，外面结冰路滑，刚不小心摔了一跤，不过，您的外卖我护住了，天冷不容易，麻烦帅哥给点个五星好评！”

　　沈天杳看了一眼外卖小哥裤子还有胳膊上的泥，微颔首。

　　“嗯。”

　　“谢谢帅哥，祝您用餐愉快。”

　　“多谢。”

　　将外卖拿到屋子里，沈天杳把袋子解开看了一眼，一碗粥，一碗馄饨，一碗豆浆，四个包子，两个茶叶蛋，一盒煎饺。

　　他抬头看了一眼电子钟，时间不到四点。

　　这时候吃的……

　　是下午茶？

　　但是下午茶好像，不吃这个吧。

　　沈天杳拿出手机给陈邱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

　　那边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天杳你等下，我开车就快到家了。”

　　“嗯，邱哥，外卖小哥说，让你给他点个好评。”

　　沈天杳这人说过的话，永远都会记得。

　　就算只是点个好评，他答应了，也必须得办到。

　　陈邱那边顿上一瞬。

　　“什么外卖，我没点外卖。”

　　沈天杳眸子眯了一瞬。

　　“你中午吃了吗？”

　　“是不是你弟给你点的。”

　　“我中午和那小子一起吃的。”

　　“是不是送错了，你看下位置。”

　　“B区E五栋，不是五栋。”

　　陈邱再次顿上一瞬。

　　“要是写的五栋那就是送错了。”

　　沈天杳翻着小票。

　　“没送错。”

　　“你先开车，别分神。”

　　挂断电话，沈天杳顺着小票上面留着的电话拨了回去。

　　*

　　徐清昼家里。

　　他吃着碗里的砂锅粥，这家粥的味道他一直很喜欢。

　　电话铃响起。

　　陌生号码。

　　徐清昼以为是快递，直接接起来。

　　“喂。”

　　对面率先传来一声。

　　徐清昼莫名觉得这声音耳熟。

　　虽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但也回了一句。

　　“嗯。”

　　“我是B区E五栋，您那边是不是填错了外卖地址。”

　　“？”

　　徐清昼抠了抠自己的耳朵。

　　刚才那一声喂他没听清楚，这一句话他可是彻彻底底听明白了。

　　这个声音，绝对是调酒师无疑。

　　不过这到底什么情况？

　　“没有填错，外卖是我给陈骆买的。”

　　“……”

　　“徐清昼？”

　　“不许吃我点的外卖。”

　　徐清昼切断电话，下一瞬拉黑。

　　“我跟你道歉你都不理我，还敢给我打电话！”

　　徐清昼愤怒地眨了眨眼睛。

　　而且，他都想好了要和那调酒师两清，永不相见。

　　结果那调酒师先打来个电话，算是什么意思？！

　　“那你给外卖小哥点一个……”

　　沈天杳这边话还没说完，那边就已经切断了电话。

　　再次拨过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

　　“拉黑？”

　　沈天杳鼻尖似有若无哼出一声，他依稀记得刚才那边最后一句是，让他不要吃？

　　“那我还偏要吃。”

　　沈天杳今天到现在还没吃东西，本没胃口，但现在突然就想吃了。

　　一碗砂锅粥喝掉一半，陈邱开门进来。

　　沈天杳没说话，摆手打招呼。

　　“今天胃口这么好？”

　　“这就吃上了？”

　　“外卖谁点的？”

　　陈邱一边把大衣脱下来，一边问着。

　　“你那小男朋友？”

　　沈天杳挑眉看向陈邱，咬下一口茶叶蛋。

　　“嗯。”

　　漫不经心一声，带了点似有若无的笑。

　　莫名其妙，沈天杳想起来徐清昼昨天跟他气鼓鼓道歉的样子。

　　那小东西炸毛的时候，还挺好玩。

　　陈邱在沙发另一边坐下，手里拿着几个文件，文件上面的女人照片，和眼前人几分相似。

　　他眼角瞥了一眼沈天杳手里剩一半的茶叶蛋。

　　“啧，真惨忍。”

　　“……”

　　陈邱把文件朝沈天杳身边一丢。

　　“吃完自己看看。”

　　*

　　一晃三天过。

　　徐清昼日子过得挺平淡。

　　刷题占据绝大部分，剩下是奶糖，然后是外出锻炼。

　　徐清昼刷题速度很快，一天有时候能刷一本半。

　　但不是每道题都写，有些题目看到题干就可以省略，同一类型的题目，没有必要做很多遍。

　　相似题有相似题的对应方法，特殊也有特殊题的应对方法。

　　一般遇到错题，或者是很精彩的多层陷阱题。

　　他就会扫描下来，用夹子夹上，一天题做下来回顾一遍，以后基本就不会再出错。

　　临近傍晚，徐清昼一边看着今天整理出来的题目，一边舒展眉头。

　　“哎~昼哥无敌。”

　　吃过晚饭，徐清昼刚打算出门走走，就接到陈骆电话。

　　“昼哥？”

　　“出来买点题？”

　　徐清昼回头看了自己桌子上一摞做完的题目。

　　“行，还是学校旁边那家？”

　　“嗯。”

　　两人到约定地点见面。

　　今天天气格外冷，陈骆把自己裹得像个球。

　　“昼哥，快进去，外面好冷。”

　　两人进书店以后就直接钻进三楼最里面的竞赛区。

　　陈骆在屋里待上一会似乎终于是缓了过来，刚才被寒冷冲昏头脑，他都没来得及看徐清昼一眼，这时候才发现面前这人，穿得好像是有点少。

　　“你不冷？”

　　陈骆问了句。

　　“有点。”

　　徐清昼一边看向书架上的题目一边继续说。

　　“本来打算出去公园慢跑，没想到突然来这买题，懒得换了，买完就打车回去。”

　　“没事。”

　　“你可别，你身体脆得要命，哪次流感没有你？”

　　陈骆一边说一边把脖子上的黑色羊毛围巾系在徐清昼脖子上。

　　“徐少爷，您以后就记着出门多穿点吧。”

　　徐清昼没接话，直接把手上的几本题放在陈骆手上。

　　“这几本适合你。”

　　“这些你都做完了？”

　　陈骆接过书。

　　“算是，没全做，这里面不算特别难，我挑难的做的。”

　　徐清昼的声音不咸不淡，里面却带着满满的学霸优越。

　　陈骆自知徐清昼完全是学神在世，只觉得自己沐浴在学神的关怀下，倍感温暖。

　　然后，徐清昼又往陈骆手里塞了几本题。

　　“这几本是我这三天做的，有一定难度，你把那几本做完，再做这个。”

　　“好的！昼哥。”

　　不到半个小时，陈骆手里就已经有了五六本题。

　　徐清昼看样子还想挑。

　　“昼哥，可以了，这六本够我做一段时间。”

　　“嗯，那我挑我自己的。”

　　徐清昼一边说，一边又往里面走了走，越里面越是无人问津的地方，竞赛题本就需要的少，尤其是里面这种难度特别大的类别。

　　大约挑了五六本。

　　两个人一起去付钱。

　　在靠近收银台的地方，放着一排小学生用的口算题卡。

　　徐清昼扫上一眼，抽出来两三本复杂的。

　　他注意到陈骆怀疑的目光，徐清昼淡淡说了一句。

　　“清心。”

　　“休闲娱乐了解一下？”

　　其实真正原因是，徐清昼这几天在整理错题的时候，发现自己连着三道题都犯了最简单的运算错误，一些复杂的题目，往往需要庞大的计算量，他这几天心气不顺，有些地方，太急躁。

　　书店门口分别，徐清昼想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还给陈骆。

　　“不用，今天冷，你戴着，下次见面再给我。”

　　“行。”

　　陈骆把先拦到的车让给徐清昼，自己又等了一辆。

　　他回到家后，发现陈邱也在。

　　陈骆拎着自己一厚摞书。

　　“哥？你在找什么？”

　　“沈天杳刚给我打电话说，围巾好像放咱家沙发上了。”

　　“你看见没？”

　　作者有话要说：　　陈骆：我好像是看见了，但我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