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芷床位对面的室友闻声转头，随口问道：“哟，美人同学要过生日啦？”

　　虞芷：我好像没有说过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虞芷脸上有点呆萌的表情取悦到室友同学了，她轻笑出声：“噗嗤——你这放的不是生日快乐歌嘛？不是很好猜的么。”

　　虞芷睫毛颤了颤，又回头望着桌子上转着圈的水晶球……

　　“咦？你怎么这幅迷糊表情？不记得这首歌啦？”室友惊奇道。

　　虞芷：“我没听过……”

　　室友张大嘴：“啊？你们自己家里不过生日的吗？”

　　“没有放过生日歌啊……”

　　“那，你没参加过别人的生日趴？”

　　“……”没有机会去啊。

　　“幼儿园也没有小朋友过集体生日的吗？”

　　“……”幼儿园时期都是在家里上的课啊。

　　“好难得居然有你都不知道的事情诶，”室友摸下巴，“感觉像仙女下凡了一样。”

　　虞芷无奈地撇撇眉毛：“……至于吗？”哪有仙女这么夸张啊。

　　室友笑嘻嘻：“嘛，不重要！那就祝你生日快乐啦！我先睡觉了，晚安宝贝～”

　　虞芷小声：“其实还没到啦……”然后声音稍响一些：“谢谢小天使！晚安。我会小声一点的……”

　　室友没有回话，爬到位于书桌上方的床上去了。

　　虞芷得知水晶球放的是生日快乐歌之后，看这个粉红色礼物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家里的传统是过中式生日，印象中似乎的确没有生日歌的存在。最接近歌曲的，大概是诗歌……？

　　江岚的生日应该是她最有可能接触这首歌的时间，可她每次去就只是吃顿饭，从来没有机会和江岚以及江岚的小伙伴一起分享蛋糕，更别提一起唱生日歌庆祝了。

　　江岚知道她的生日不奇怪，沈欣悦怎么会知道……是巧合吗？也许只是看这个水晶球好看呢？

　　可是下一秒，她就在水晶球底座下发现了鹅黄色的一角——是一封信。

　　一封字迹娟秀、言语含蓄、情深意切的生日祝福信。

　　不是巧合。

　　此时的虞芷并不习惯记得有种信息来源叫做个性资料卡。

　　这一刻，她内心的第一想法是：所以社长大人没有送圣诞礼物咯！！

　　#

　　圣诞节的这一周很快就在送礼收礼与回礼之中悄然飞逝。

　　紧接着是元旦假期，假期上来是改成小测的月考，月考过后是成沓的试卷和总不够用的笔芯共同构成的期末复习。

　　一月底，期末考试结束了。

　　走出最后一科的考场，虞芷在最高一级台阶上站定，轻轻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温热的气流在寒凉的空气中凝成细腻的小珠，缭缭绕绕着婷婷袅袅飘远散去。

　　台阶下，潮水般涌散开去的是喧哗的人群，远方马路上车来车往、鸣笛声声，身后的教学楼只剩下寥寥几人，那一刻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界线将这世界分成了两边。

　　躁与静，多与少。

　　繁华喧嚣与荒凉沉寂。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邈远，远到快要失去焦距。

　　这时，蓦地一声脆响，是易拉罐扣环打开的声音。接着是汽水噗兹噗兹冒泡的声响。

　　有脚步声接近，在身边停下，然后是咕嘟咕嘟喝水的声音，最后是一声由心底发出的喟叹。

　　“虞芷，你想喝汽水吗？”有点没头没脑的一句。

　　这次她没有问是不是在值班。

　　虞芷微微勾了下唇角，刚想开口，只听她又道：

　　“不给！”

　　这一声和往日里的温柔截然不同，带着点少女的娇嗔与俏皮，纵是像恶作剧一样在捉弄人，也显得异常可爱。

　　虞芷的唇角凝滞了。

　　还是没有等她开口，沈欣悦接着说了：“不好意思，我喝过了，不方便给你喝啦。”掐着嗓子的一句，比之平日的温软语气更多了些许娇气。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嘻嘻，逗你玩呢。”总算是平日里的温柔语调了。

　　虞芷这时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却感觉无从开口，只是没头没脑地小声接了句：

　　“方便的。”

　　沈欣悦愣了愣：“……啊？你说什么了？”

　　虞芷抿唇，头扭向另一边不去看她：“我说，方便的。”

　　沈欣悦：“！”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结果虞芷又把头扭向了她：“以前我没有什么能一起玩儿的朋友，现在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做朋友。”

　　脸红红的，声音意外带了丝怯怯：“朋友之间做这些，不是很正常的嘛？”语气到最后却又是变得像平日一样理直气壮了。

　　沈欣悦看着她的脸又是一愣，笑容却比声音先起来：“诶呀，我们难道不是一直是朋友的吗？”

　　虞芷心说那是你单方面主观臆造的联系，但是微微抿起唇，没有接话。

　　“那，虞芷小朋友！你要喝汽水吗？”明明还是温柔的声音温柔的语气，虞芷却听出了雀跃的心情。

　　“好的，你这是什么味道的？”她挂上平日里的笑容，注意力不再投向远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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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一上学期期末考试结束的那一天，虞芷亲自结交了一名可爱的朋友，尝了一口冬日里极冰凉的柠檬汽水，又在回味时感受到从心里涌出的暖流。

　　那天最后，沈欣悦询问寒假里能否约她一起出去学习。

　　虞芷想着这在朋友间应该是合理的操作，便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让对方加微信，说着到时联系，在校门口分别。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走远后，沈欣悦在原地注视着她的背影，静静地，很久很久。

　　#

　　虞芷回家了，自己坐火车回的。

　　她家在X市下辖县级市H市的郊区，工业化尚未完全渗透的地方，空气都沁着若有似无的清甜。

　　她家有一栋很大的房子，有阳光肆意倾泻的玻璃花房，有许许多多的房间，处处充满文化气息的角落，四位长辈和一个年纪尚小还在蹒跚学步的弟弟。

　　可是她常常会感到孤独，甚至孤寂。

　　祖父祖母年事已高，精神虽尚可但也不会陪她谈些少年人的话题，说的多是邻里家常、早年往事，要不就是诗词字画、金石古玩、名人轶事，这么多年总是这些。

　　父亲母亲工作很忙……很忙……很忙……并且，好多时间都给予还在幼年的小弟了。

　　虞芷每次感到无所适从时，就想起她的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OTZ

　　我好想写快乐沙雕文1551

　　20.1.28 微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