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翻身将她压下。

　　“你应该这样检查，”他道，扣住她的后脑勺，含住了她的唇珠，□□了一下，“有烟味吗？”

　　床凹下去了一点，被子被压出一道重重的阴影。林昕躺在他的身下，睡裙因为姿势，被卷上了点，裸露出的肌肤紧贴着他。

　　刚洗完澡的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气，香喷喷，软乎乎的。

　　带着诱惑力。

　　“没尝出来？”

　　林昕镇定地摇头。

　　“那要不要再深入点尝尝看？”

　　…

　　…

　　不知过了多久。

　　烟味压根没有，林昕只在半清醒半昏迷间闻到了他手上的薄荷香，在她身上游走着，刚消散的欲望又有重新复苏的迹象。

　　林昕抬了抬下巴，“手机，”

　　顾雨在枕头下找到在振动的手机，打开了免提，放在她耳边。

　　“小姑姑！”

　　年年叫道，有了小手表后，她每天吃完晚饭的事情，就是给她短短的通讯录里的人挨个打电话聊天。

　　林昕嗯了一声，迷蒙地抬眸，看着还撑在她身上的顾雨，眼皮子浅，睫毛根根分明的，有些汗湿，浅瞳也带着湿漉漉的，像含着秋水和她对视。

　　“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身上的人又开始有了动作。

　　林昕咬着唇，手在他肩膀上抓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语气才道:“小姑姑要放寒假才回去呀。”

　　她说着，警告地看着他。

　　他无辜地低笑着，下巴蹭在她耳根上，呼吸凌乱着，一点都不知收敛，反而更为重的撞了她一下。

　　“寒假？”年年困惑地跑到林执身边:“爸爸，还有几天到寒假啊，我们去接小姑姑回来。”

　　“还早着，别想了，”林执淡声道:“你一周后可能就不记得小姑姑了。”

　　“不！会！的！”

　　被约束着的不安感更加强烈，林昕被动着承受，连呓语都不敢发出，最后还被翻了个身，手紧紧抓着床单，意识溃散的憋着。

　　想要推拒他，对上顾雨雾气蒙蒙的眼后，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他俯身，沿着她后背脊椎的流畅线条，一路啃咬下去。

　　情潮的悸动被死死压抑在喉咙里。

　　电话终于被挂断后。

　　林昕耳根滚烫着，有点羞耻地拿起枕头砸了他一下，“被发现了怎么办！年年才三岁，我哥知道的话会杀了我的。”

　　“没事，”他揉揉她发酸的腰:“我替你死。”

　　*

　　即将毕业的最后一个寒假里。

　　林昕待在家里，听着外头家族小孩放的鞭炮声，才慢腾腾地起床，收拾好自己，换上红色的毛衣，到了一楼。

　　年年开着她的小车，到她身边，“小姑姑，爸爸说他今天要带妈妈出去玩，让我跟着你。”

　　林昕眨眨眼:“跟我？”

　　林执递了杯温水给她:“你要出去？”

　　她下意识地要点头，和顾雨约好了要见面，又谨慎地想起，之前说过小佳已经回老家的事，怕他多问，便改为摇头。

　　下午，林昕盯着已经睡着的崽崽，蹲下身看着年年:“你要不要也跟崽崽一样睡个觉？”

　　年年摸了摸江允给她系的小辫子，很珍惜道:“年年今天不睡，会压坏我好看的头发的。”

　　“……”

　　林昕想了想，最后交待好阿姨守着崽崽，交待年年:“去换衣服，和小姑姑出门。”

　　年年很开心地去看她的小衣柜，思考自己穿什么才配得上小辫子，半个小时后，才被林昕抱着出门。

　　顾雨早在约定的地点等着了，看着她抱着年年走过来，伸手扶住林昕，把手机收起:“……要带她一起去约会？”

　　“对不起，小顾，”林昕道:“事发突然，我也是逼不得已，年年很乖的。”

　　年年好奇地看着顾雨，再看看林昕，紧紧搂住她的脖子不撒手，“小姑姑，妈妈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我不是陌生人，”顾雨告诉她:“我是你小姑姑的男朋友。”

　　男朋友？

　　这就涉及到了年年的知识盲区了，问着林昕道:“什么意思呀，他是谁。”

　　“小顾，”林昕又重复了一遍:“是会给年年买糖吃的。”

　　年年决定接受了顾雨和她们一起走。

　　大过年的，很多店铺都关门了，只剩下商城里的电影院还在放着贺岁档，距离开场还有几个小时，顾雨一手牵着林昕，一手抱着年年，沿着以前一中的校道散步。

　　年年融入得很好，也学着林昕叫着“小顾”，趴在他肩上和苏燃打了好一会的电话。

　　结束后，学校正门里走出来一个人，当年抓谈恋爱的主任远远的认出了他们:“顾雨，林昕？”

　　真没想到他们还在一起。

　　目光在年年身上停了一会，有些惊愕道:“你们孩子都这么大了？”

　　林昕:“……”

　　顾雨:“……”

　　年年拍拍自己的小手，听不懂但依旧很神气地道:“我今年四岁啦！”

　　“四岁？！”

　　主任震惊，那岂不是四年前，高中还没毕业就已经……？

　　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

　　顾雨低声解释了一下，才没让他脑补过多地自杀谢罪。

　　寒暄了一会后，他们往电影院走，有年年在，顾雨把电影票从浪漫爱情电影改为同时间的小猪佩奇的卡通电影。

　　买了最后一排的两个情侣座。

　　一个给年年自己坐着看，另一个他们靠在一边，在充满童趣的bgm和一屋聚精会神看动画片的小朋友之间里，偷偷地亲吻。

　　约会结束后，林昕牵着年年回家，蹲下替她拿拖鞋时，嘱咐道:“年年，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今天见到了小顾噢。”

　　年年懵懂地点头。

　　晚餐时间。

　　听说了她们出去了一下午，林执看着抱着新鲜的芭比娃娃套装不撒手的年年，问向林昕:“下午去哪了？”

　　“……一中附近。”

　　“和朋友。”

　　“哪个朋友？”

　　“就有一个朋友。”

　　她心虚道，饭桌前的众人也意会到了些什么，更加寸步紧逼着问是和谁。

　　林昕正想编个理由，或者用眼神向江允求救把话题带过。

　　林执一眼看穿她的小算盘，“林昕你别说话。”

　　他把还在咬着波板糖的年年抱起来，“年年，这是谁给你买的？”

　　年年瞬间紧张了起来，“小姑姑的……朋友。”

　　她时刻记着林昕的话，不敢多说。

　　“嗯，”林执摸摸她的脑袋，换了个方式道:“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也就是想试探林昕在她面前是怎么称呼对方的。

　　林昕长呼一口气，这个问题好像还可以，她都没对顾雨亲热地喊过什么“老公”，“宝贝”，这种遐想连篇的昵称。

　　不慌，不慌。

　　问题不大。

　　年年认真想了一下，糯糯地看着江允，“叫小gu，小gu……”

　　林昕是小姑姑，那个人又是小gu什么呢？

　　她大眼睛亮起，挖掘着她的小小词库内容:“是小姑父！”

　　林昕:“……”

　　倒也不必自动联想成这样。

　　千算万算，没想到会被这样捅出来。

　　气氛濒临死寂。

　　林庭皱眉:“年年都知道是小姑父了，昕昕你自己交待吧。”

　　林昕心如死灰:“是顾雨呀，年年，人家是小顾，哪里是小姑父！”

　　年年拿着波板糖挡住脸:“我以为都一样嘛！”

　　“算了，”齐霜也大抵知道林昕兜兜转转，又和顾家的小儿子在一起了，几年过去了，当初的事情的消退了些，她拍拍林昕的手:“明天让他来家里吃饭吧。”

　　…

　　…

　　年年洗完澡后，陪着崽崽玩了一会，想到晚饭时做错的事，江允让她去哄一哄小姑姑，她便抱着公仔，咚咚咚地跑到林昕的房间。

　　“小姑姑，我今晚想和你睡。”

　　林昕还窝在被子里和顾雨打电话，忐忑地交待了几句后，顾雨短暂的沉默后，应了好，她才拉下被子，佯装生气道:“不跟你睡，你这个小间谍。”

　　年年爬到她床上，隔着被子把公仔塞给她:“你不要生气啦小姑姑，年年爱你，对不起。”

　　“年年以后不敢了。”

　　“么么。”

　　林昕很没底线地软化，把她抱住盖好被子，小声道:“你知道小姑父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年年道:“妈妈告诉我了，以后你的男朋友，就是我的小姑父。”

　　“知道还说出来，你又怎么知道人家是我男朋友？”

　　年年偷偷捂住嘴道:“年年看到你们亲亲了，在看佩奇的时候，都亲亲了还不是吗？那人怎么这样，我要去告诉爸爸！”

　　“别别别，”林昕害怕极了，把她抱紧:“年年你不准再说了。”

　　年年拍拍她的肩:“我知道的，小姑姑，你放心吧。”

　　“……”

　　说实话，还真是难让人放心。

　　*

　　一大早，年年起床，抱着公仔迷迷糊糊地要去找江允，走到楼梯口时，忽然听到楼下有动静，清醒地揉揉眼，沿着楼梯慢慢走下去看热闹。

　　就看到顾雨站在院子里，身后有人抱着礼品到处忙碌着，这个点，也没看到林庭他们。

　　年年想到自己刚惹林昕生气，瞬间发现了一个讨好她的办法，悄声道:“小姑父！”

　　顾雨转过身来，认出了她，点头和她打招呼:“年年早上好。”

　　年年走过去，趁没人注意时，拉着他的裤腿往楼上房间走，领着顾雨到了林昕的房间，打开门，让他进来后，又高兴地扑到床上，钻进林昕的被子里，“小姑姑，快起来呀！”

　　林昕被她闹得头疼，“年年，小姑姑昨晚给你讲故事到那么晚，让我再……睡一会。”

　　“你看看嘛，”年年将她的眼罩摘下来。

　　顾雨在她身边坐着，微凉的手摸在她脸上，刺激着林昕打了个寒颤，睁开眼，眼神茫然又有些凶的道:“年年！”

　　倏然顿住。

　　年年委屈道:“又不是我。”

　　顾雨:“是我。”

　　林昕反应过来后，匆匆起身:“你怎么在这里？我们快下去，不要让我妈他们发现了。”

　　“没事，”顾雨把她拖鞋拿到脚边，握住她的脚踝给她穿上“他们现在应该只顾着和我爸聊天。”

　　她疑惑道:“叔叔也来了？”

　　“嗯，”他抬眸，对上她的视线，微微一笑道:“来提亲。”

　　林昕站起身，还来不及喝口水，理清一下思绪，就被他抓住了手腕，人从后边揽住她的肩，清冷又暧昧地问道:“所以，你想嫁给我吗？”

　　“…想的。”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

　　林昕的微博还在断断续续地更新。

　　—暑假和小顾一起去迪士尼了，不是都说这是情侣必去的吗？嘻嘻，打卡成功。

　　—呜呜呜我不想考级了，我好笨什么都不会。可怜我的小顾，还得多学一门专业带我，我要好好爱他。

　　—好开心，意料之中的惊喜。男朋友给我求婚了！！！

　　这条微博距离她发的第一条窃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他们一共在一起度过了整整五年。

　　在新一年的开始时，她终于实现了她高中时少女青涩又甜蜜微酸的梦想。

　　终于，终于。

　　可以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