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诺洗干净脸出去时, 季伯琛正在打电话。

　　他说话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感情，和他气质十分吻合。

　　在原著和女配记忆里, 季伯琛是一个背景板类型的人物，虽然是天子骄子，但一生命运多舛。他心里藏了太多苦，所以感情压抑, 最终在周锦程的步步紧逼下错失女主。

　　但袁诺见季伯琛第一眼就知道, 这人的心是冷的。

　　他或许对女主有感情，但他行事，必然会经过深思熟虑, 揣度得失与利益。显然, 他对女主的感情不足以让他努力争取。

　　虽然如此，袁诺还是很好奇季伯琛听到周锦程捅刀后的感受。

　　季伯琛打完电话, 一转头便看到袁诺双眼亮晶晶望着他。

　　她卸了妆，但皮肤红润粉白, 五官精致无可挑剔。头发虽然有些凌乱，但陪着身上肉粉色的长裙，整个人看起来妩媚又娇俏。

　　如果眼神不那么八卦, 用手机拍下必然是一张值得珍藏的照片。

　　袁诺清楚季伯琛装逼关了, 极其擅长用沉默给人心理压力，肯定不会先开口，因此不掩饰幸灾乐祸问：“被兄弟捅了一刀，感觉如何？”

　　季伯琛毫不犹豫反击：“二十万买一块砚台，心情怎样？”

　　袁诺眯眼：“你就是故意的吧？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只有二十万？”

　　“陈书燕敢带你来，不会一毛不拔，出钱太多，不值得，出钱太少，没眼看。”季伯琛唇角微勾，“看来我猜对了。”

　　“所以你就是故意的！”袁诺磨牙。

　　“彼此彼此。”

　　袁诺修身养性多年，很久没被气成这样了，她冷笑说：“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你弟毫不犹豫出卖你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弟？”季伯琛反问。

　　袁诺被问得一惊，季伯琛和周锦程的关系，在富豪圈里不是秘密。而她虽然是季伯琛名义上的妻子，但实际上依然是娱乐圈底层，她的确不该知道这件事。

　　“玉知薇说的。”袁诺随口瞎掰。

　　季伯琛轻笑一声，没有多问。

　　袁诺走到季伯琛面前，双手撑在膝盖，弯腰仰头看着季伯琛：“诶，你跟我说说呗，我好奇死了。”

　　她嘴唇丰润，是漂亮的粉色，被她用舌头舔过，有点点水光，看起来很诱人。

　　季伯琛垂下目光，若有所思问：“你在勾引我？”

　　袁诺连忙捂住胸口：“流氓！难怪都说男人脑袋里装的全是黄色垃圾。”

　　“呵。”季伯琛转动轮椅，往门口走去，“房间开了一晚，你可以在这里睡一觉。”

　　“不用，我马上就走。”

　　季伯琛推到靠墙位置，抬手指着门说：“请便。”

　　袁诺冷哼，往门口去，只是当她按住门把手，身后又传来季伯琛的声音：“半个月后，我外公过生，你跟我一起去。”

　　袁诺转身靠在门板上，双手抱胸望着季伯琛：“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那我告诉你，我不去！”

　　“我给外公准备了一份大礼，袁中维教授亲笔画。”

　　“你威胁我？”

　　季伯琛神色坦然：“你被威胁了吗？”

　　回答他的是重重的摔门声。

　　*

　　第二天上午，袁诺在自己家见到了素颜的莉莲。

　　莉莲今年三十二岁，因为自己是做美妆的，对护肤和身材管理很有心得。她脱掉了羽绒服，身上穿着贴身的毛衣和阔腿裤，身材看起来很纤细，凹凸有致。至于皮肤，还算紧致，肤色很白，但五官只能算普通。

　　她坐在沙发上，任由袁诺仔细观察她的皮肤，声音有点紧张问：“怎么样？”

　　“皮肤有点红。”

　　“嗯，我皮肤很容易过敏。”

　　“平时打针吗？”

　　陈书燕瞪袁诺一眼，对莉莲说：“这孩子说话直，你别介意。”

　　“没事没事，”莉莲乍一听是有点不高兴，但想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就好了，回答说，“一直有打。”

　　其实莉莲皮肤乍一看紧致饱满，但稍稍有点僵硬，其实也能看出是经常打针的。不过大概是会化妆，她没有对自己动刀，所以妆后下颚稍宽。

　　总体来说，莉莲皮肤比同龄人看起来好很多，但问题依然不少，包括过敏、皮肤暗沉发黄，顽固暗斑，皮肤发干等问题。还有常年打针，导致肌肉看起来紧实，实际上不协调。至于身材，莉莲常年锻炼，只是小腿粗壮大腿多肉，所以她常年用裙子或者阔腿裤遮住缺点。

　　袁诺看完，莉莲急切问：“怎么样？”

　　没有一个女人不爱美，她每年都要花费上百万在护肤上，不仅是爱好，更是为了职业发展考虑。对化妆师来说，皮肤身材就是他们的照片，如果她们连自己的相貌气质都管理不好，谁还会相信经过她们的手自己能脱胎换骨？

　　这也是她不能确定袁诺的方式是否有效，却依然推掉工作过来的原因。

　　“皮肤问题，二十一天可以解决。”

　　“真的？”莉莲问。

　　“腿部问题，一个半月吧。”

　　袁诺刚说完，陈书燕把她拉进房间：“你确定吗？别现在保证得这么好，结果最后一场空。”她觉得袁诺这忽悠人也太像传销了，看得她心惊胆战的。

　　“确定，再说了，”袁诺指了一下门，“您不觉得自己现在说这话太晚了吗？”她刚给了莉莲希望，现在已经不是她说停止就能停止的。

　　“您自己想，这段时间我说的话什么时候没兑现过？”

　　陈书燕回想最近发生的事，先是参加综艺，再是回到学校，袁诺说过的话的确一一兑现了。

　　袁诺竖起一根手指说：“您再信我一次，就一次，成吗？”

　　“好吧。”不相信还能怎么样呢？如果袁诺会听话，恐怕她们的合作关系早就止步于袁诺出现在她办公室那天了。

　　陈书燕打开门出去，莉莲已经等急了，一见她就问：“袁诺呢？”

　　“在里面。”

　　很快，袁诺出来了，她手里面拿了四个瓷瓶，一字在茶几上摆开，介绍说：“美肌丸、清颜丹、塑形丹和减脂丹。”

　　“丹？”莉莲没想到她拿出的竟然是丹药，不由迟疑。

　　袁诺仿佛没看出她的迟疑，继续介绍每种丹药的功效，“……减脂丹，顾名思义，减去身体里的脂肪，让肌肉更紧实，一共七粒，一周一粒。”

　　莉莲被这一通介绍砸得心热不已，但对丹药里是否有毒素这个问题存疑，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袁诺介绍后就将丹药全部推给她，说道：“如果您不信任我，可以找人化验成分再决定是否服用。”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莉莲说完叹了口气，实在是历史上因为沉迷丹药，因为丹毒沉积身亡的皇帝太多，而到了现在，一般人都知道朱砂水银是剧毒，哪敢随便服用？

　　袁诺笑道，“药您带回去，要是检查出有毒素，您尽管来找我。当然，丹药有用的话，也请您告诉我一声。”

　　“那这钱……”

　　“您和陈总是朋友，要是真有效果，我也不怕您赖我的账。”袁诺半开玩笑说。

　　莉莲放松下来：“那是肯定的。”

　　送走莉莲，陈书燕幸灾乐祸说：“不是说要狠狠赚一笔？”

　　“您怎么知道我赚不到钱？”袁诺明知故问，“难道您觉得她会赖账？不至于吧，你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

　　陈书燕：“……懒得跟你扯，赶紧收拾东西回剧组。”

　　*

　　袁诺回到剧组，新女三已经进组，剧组调整拍摄安排，主演戏份不再那么紧密，但袁诺是个例外。

　　上次袁诺剧组临考，康为深觉她是个人才，不应该被这么埋没。考虑到还有不到一百天高考，他决定将袁诺戏份挪到前面，让她早点杀青离组。

　　于是回到剧组后，等待袁诺的依然是大夜转白天。

　　袁诺忙得头昏脑涨，直到半个月后，她接到莉莲打来的电话。

　　她拿到丹药后就找朋友化验过成分，确认没问题后就开始服用丹药。不过十天，她的皮肤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这次打电话过来，一是为了表示感谢，二是找她要银行账号给她打钱。

　　对她的道谢，袁诺笑着说不客气，然后更不客气地报出银行账号，以及不小的数字。

　　挂电话半小时后，袁诺手机收到银行到账提示，到账一百万万，她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给莉莲回电话问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看到我皮肤变化那么大，向我打听怎么回事。我被缠得受不了只好告诉她了，没想到她听完立刻把钱打了过来。”说到这里，莉莲顿了顿说，“您要是觉得麻烦，现在就跟她说一声。”

　　老狐狸！袁诺心里骂了句，装作苦恼说：“可我也不知道她的皮肤状态，你的药她吃不一定对症啊。”

　　“那我把您微信推给她？”莉莲客气说道。

　　“看在您的面子上，”袁诺沉吟说，“我跟她聊聊吧。”

　　挂掉电话，好友申请已经发过来，袁诺打开微信，无奈感慨，她堂堂金丹修士，穿回来后竟然干起了微商。

　　表情无奈手上诚实，打字说：“亲爱的晚上好。”

　　消息刚发出去，袁诺手机又收到一条好友申请，介绍上写：“你好，我是莉莲老师介绍的。”

　　好像……有什么不对？

　　袁诺连忙打开之前对话框，页面上躺着两条消息：

　　“亲爱的晚上好。”——来自她自己。

　　“明天下午两点，机场接你。”——来自对方。

　　在袁诺震惊的时候，又一条消息弹出来，是语音。袁诺点击播放，手机里传出季伯琛的声音：“亲爱的？”

　　袁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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