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不许欺负她大结局+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50章 结局
“皇兄莫非觉得, 今日这局面,你手下的将士救的及?”三皇子低头嗤笑了一声,环视了四周一圈。
“这宫城, 已经被禁军全部掌控,国都的守卫也归了臣弟, 程家虽倒,却还有些势力在, 皇兄说, 臣弟的依仗是什么?”
“孽障, 就算你今日.逼宫成功,朝臣可会服你?百姓可会服你?
荒唐。”老皇帝怒气攻心,侧头吐了口血,指着他的手微微颤抖。
便是今日他能夺得这天下,他可能守得住?
愚蠢。
“陛下,太子殿下,这就不必担心了,三皇子身边, 毕竟还有臣等。”李尚书低着头站了起来,语气平静坦然。
国都的守卫将军,是他李家人,在朝中, 他也算说得上话,自然会助殿下一臂之力。
“凭一个李家,便稳得住这严国江山不成?”皇帝怒极反笑, 一把挥开一旁拿着帕子要给他擦血迹的宫人。
“你当朝中的宗亲是死的不成?”
“陛下,若是加上臣弟呢?”自宴中起身那人一身宝蓝色宗亲朝服,相貌周正,神色带了几分快意。
他等了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他就是想亲眼看着皇位上的人去死,让这江山旁落。
“逍遥王,你是何意? ”太子殿下看了那人一眼,自座位站起了身来。
“太子殿下,章统领,是本王的人。”逍遥王含笑看了他一眼,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不是他不能忍,而是他太过能忍,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才难以自抑。
“三皇子,可否将朝臣都带离,本王有些话,想单独对咱们这位陛下说。”
“李尚书。”三皇子转身吩咐了句那位李大人,其便带着禁军压着那些朝臣出了设宴的殿中。
还留在殿内的逍遥王和章山并不知道,出了这间宫殿的禁军,面临的会是早早等着数百将士和沈存,还有当场倒戈的李大人。
“你要与朕说什么?”皇帝就着太子殿下的手,喝了杯温水,将其递过来的药丸吞咽了下去。
“陛下,阿虞的命,在您眼里不值钱,可是在臣的眼里,她便是臣的命啊。”逍遥王低头苦笑了一下,再抬眼满是仇恨之色。
这些年,他夜夜难眠。
阿虞那般洒脱干脆的女子,却被流言蜚语逼到自尽,得是多么的绝望。
“当年,朕给过你选择的。”皇帝费劲的咳了声,看着底下的昔日手足。
“你若是未执意要接佘太妃回封地,朕自会为你二人主婚。”
佘家也算富甲一方,若不是担忧逍遥王得了佘虞两家助力,财力过于富足,他也不会打上虞家的主意。
这选择,是他这个好弟弟自己做下的,到如今,倒是又怨上他了。
“可你凭什么娶她?”逍遥王厉声质问,他迎母妃回封地,并非贪图佘家之力,与阿虞相爱,也并非为了虞家财力。
他本已经做好了准备,送母妃回去,便来国都找阿虞求亲,可是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他甚至没见到阿虞最后一面。
再之后的许多年,他从未进过国都半步,他在封地,殚精竭虑,费心心思。
程度的命,当年是他救回来的,自然忠于他,再加上,程度那个妹妹有那天大的把柄在他手上,程家便只能按着他设好的计划,一步一步的走。
他要程家死,也要皇位上的人去死。
他们都该,血债血偿。
“便是朕害了她,你与朕算便是,何必扯上这江山社稷?”皇帝想起当年那个钟鸣俊秀的女子,也是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他何尝无愧。
“陛下这些年,曾怀疑过,陪在您身边的贵妃娘娘,可是当真爱着您?
您可曾疑过,自己的身体为何每况愈下?到如今,几近油尽灯枯?”
逍遥王神色缓和了几分,一字一句说的清晰缓慢。
“当年臣弟醉酒,曾无意,入过一间宫殿,恰巧,那日宫中有位娘娘,被旁人算计,困在那殿中。
受那熏香影响,臣弟与那妃子,发生了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后来不久,那宫妃便有了身孕。
本来阿虞不会那般轻易崩溃的,是那宫妃,寻上阿虞,告知此事,将阿虞逼上了绝路。
陛下可好奇,那宫妃,究竟是何人?”
“一派胡言。”皇帝目眦欲裂,将面前桌上的东西都挥了下去。
还在场的几个宫人都瑟瑟发抖,立即跪了下去,丝毫不敢抬起头来。
还站在原地的,便只有太子殿下,三皇子,逍遥王,还有余下的几个禁军。
“是程贵妃啊,三皇子,并非您的亲子。陛下,你们都对不起阿虞,我也是,今日之后,这皇位留给臣弟的孩子,你我,便该下去见见阿虞了。”
逍遥王在说起那人时,神色极尽怀念,眼中有几分疯狂滑过。
“当年,若不是青山寺那位插手,送了太子殿下回来,带兵出征去安定了边界,严国早该亡了。毕竟,臣弟曾送给沉国那么多边防图。”
“你机关算尽,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给那个女人陪葬,是吗?”严剑转身看他,神色莫名。
“是又如何?这天下,最终还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父王不会害你,毕竟,你是父王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逍遥王沉了语气,用眼神描募着他的面容。
若是他与阿虞有了孩子出世,当也是这般模样。
“不必了,你们的恩恩怨怨,本皇子并不愿意参与。”严剑后退了一步,极缓的摇了摇头。
母妃和程家,这么多年让他去争,去抢,他都能顺从,可是他连血脉都不纯,还哪里来的资格去争抢。
他的皇子妃说的对,若是他当真是母妃与父皇所生,这么多年,她便不会多次在他身边安插人,次次利用他争权夺势。
是他蠢,妄图与皇兄争,贪图那几分血缘关系情意。
程家一事后,她寻了东宫,给自己换了出路,这一生,他自当好好待她。
这半步之间,局势逆转。
白衣之人带着月星二卫出现的时候,逍遥王便变了脸色。
“赵晏安,若不是先帝,你何至于连个家谱都入不得?若不是他,你长姐又何必青灯古佛多年,你赵家为何定要忠心于这样的君王?”
“赵家忠的不是君,而是天下。我舍弃世家子的身份,终生做这日卫,是为护着长姐与赵府,乃我自愿选择。”来人手执长剑,护在了老皇帝和太子身前。
当年,赵家再无出色男子能扛起大梁,若是无人撑起赵家,长姐日后必定艰难。这路,老爷子问过他,可要走,是他自己选的。
赵家忠义,从来护的是天下,是百姓,不是君王。
而他的剑,只护在意之人。
此后多年,这场逼宫之日的反转和跌宕起伏都惹人称道。
三皇子与李家假意逼宫,居然是为了引出真正的幕后主使逍遥王,且大义灭亲,也揭发了自己的母妃与外家。
此乃后话。
逍遥王被拿下的时候,刚好看见一身皇后朝服的女人缓步而来,身后跟了褚雨,还有竹禾几个婢女。
“程贵妃意图谋逆,已被沈存沈将军拿下,宫中各妃已经安置妥当,陛下不必忧心。”
皇后娘娘语气平静,腰背笔直坚定。
“逍遥王,你口中,朕的毒,乃何人所下?”皇帝极为疲惫的看了一眼来人,神色颓唐。
他这一生,终是爱错了人。
想当初初初大婚时,他与皇后,也曾琴瑟和鸣。
他是假意,皇后却是真心。
“陛下不是猜到了吗?你爱的女人,她恨你,若不是你惧怕先帝,又贪图赵家助力,便能名正言顺的娶了她做正妃。
可是您不仅娶妻,还纳了越来越多的女人来平衡朝局,这才害了她经历了那般一遭。
怎么,陛下也有不敢承认的事情吗?”
逍遥王笑的嘲讽,他不是败给这人,而是败给了赵家,倒也不亏,毕竟,这人也已经活不长了。
这么多年的毒药,已经深入骨髓,无可救药了。
那毒,是他特意寻来的,无色无味,日以继夜,不会引人注意,却会慢慢掏空人的生气。
皇帝合上眼的时候,殿内一片寂静。
许久,还是皇后娘娘先开口,“陛下驾崩,宣朝臣,请旨。”
传位的遗旨,她早早便去要来了,免得到了这个关头,却死无对证。
皇帝当是想通了,那日见了她,无言对坐许久,便给她拟了旨。
先帝崩,新帝立。
整个除夕宴,许多朝臣到最后都没反应过来。
先是一场大张旗鼓的逼宫,后来却发现,是一场计中计,死伤者只是禁军中的叛贼,而朝臣和后妃,除了涉及者,都是安然无恙。
“章山,你可知罪?”太子殿下站在阶上,看了一眼被压着跪在那处的人,神色淡漠。
“回殿下,臣,知罪。”他爱芊娘,但是芊娘的命,攥在逍遥王手上,他只能听起指令。
若是可以,他也不愿自己会爱上一颗棋子,且入了局,成为其中一员。
但是世上,从无退路可言。
“回东宫等孤。”太子殿下停在褚雨面前,只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嘱咐了一句。
大结局
除夕夜的宫灯, 一直亮到了次日辰时,才被宫人熄灭, 虽说往年也是宫灯长亮, 可是今年不一样,喜庆的装扮,在半夜便换了缟素,这是历年来第一遭。
宫道里到了半夜, 还有侍卫成群结队的巡视, 虽脚步匆匆, 却也井然有序。各宫的守卫,严的和铁桶一样。
虽主谋已经落网,但是收尾才是最花费时间的事情,所以太子殿下忙至半夜才有时间回到东宫。
不知这一夜宫中有多少人不眠, 但是东宫是彻夜清醒, 自主至仆, 无一例外。
“殿下, 合会眼吧,明日才是重头戏。”几个婢子对视了一眼, 才有人上前劝了一句。
今日宫中丧钟已敲,阖宫都知道, 陛下已经去了,明日里,朝臣一来,新帝登基, 才是最为忙乱的时候,若是不休息,怎么撑的住啊。
“本宫睡不着,你们不必都守在着了,轮换着都去休息一会儿吧。”褚雨摇了摇头,便是之后忙起来,也是她们比她更累,现下殿下未回来,她怎么睡得着。
几个婢子对视一眼,倒也没逞强,今日过后,她们是必须要替主子撑起来的,哪个都不能倒下。
四人稍一合计,便分好了工,竹禾与竹蔓守前半夜,竹溪和竹悦守后半夜。
男人回来时,已经是酉时了,外头开始下起了小雪,有几朵还挂在男人的肩头,已经化了开来。
“殿下,你回来了。”褚雨在瞧见来人时便起身迎了上去,接过了男人解下来的披风。
她也想问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在看见男人有些疲惫的神色时并未问出声来。
“温壶清酒送过来。”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并未多说什么,而是转头吩咐了一旁的宫人一句。
今夜注定不平静,后半夜也歇不下来,与其开口让人去休息,还不如留在此处陪陪自己。
况且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才能安了她的心。
“坐。”将人牵到火盆旁坐下,男人伸手拨弄了下里面并无烟味的银炭,烘烤了一下已经有些冰凉的手,而后才去牵她。
宫人的清酒送来的极快,冬日里,灶上常温着热汤和清酒,生怕哪位主子要用时供不上,且今日里,各处的宫人都还守着,速度自然慢不下来。
“虞家姑姑去了后,母后觉得,逍遥王并非能放下之人,便在其封底送去了人守着,后来得了消息,他在战场做了手脚。”
男人将她一只手拢在手上,开口解了句惑,语气轻慢,似是讲故事一般。
“严国武将匮乏,难有能抵之将,所以孤自请上了战场,守了江山一次。
三皇子并非皇室血脉的事情,当年虞家姑姑有留下密信,孤一直知晓。
但是稚童无罪,若是揭穿,他便留不下命去。”
那个时候,他那个三弟,虽是幼稚些,却未做过什么恶事,足以让他送了命去。
“青山寺虽知必会起纷争,却无法抑制在摇篮里,所以只能以最小的损失,结束这场旧怨。”
程家走上如今这条路,是因为野心和贪婪,并非他们一手促成。
凡是与此无关者,便不会牵连进这十数年的纷扰里。
母后出自赵家,守着江山百姓,是赵家血脉骨子里的传承。
“李家寻过孤,他们全力配合,此事过后,三皇子身世一事,东宫既往不咎,留他一世尊荣。
今日宫中乱了,但是国都并不受大的影响,逍遥王封地那边,左将军已经带了兵前去,现在当是已经被控制事态。
宫中有沈存,一切尚安。
你舅父兄长事先知情,并未出任何岔子,相府有星卫守着,安然无虞。”
这场计中计,一环紧扣着一环,没有一丝漏洞。
“母后可还好?”褚雨点了点头,全然明白了过来。
只是,毕竟曾是结发夫妻,陛下崩殂,母后当并非全然漠然。
“尚可。”男人饮了杯清酒,神色并不见半分难过。
一个人失望到极致之后,并非是全然漠然,而是无休止的空寂。
早晚有这一天,发生了,便也就接受了。
“故事讲完了,去躺一会儿,明日登基大典与封后仪式一起。”太子殿下放下酒杯,再次伸手去牵她,将人送入室内,自己却只是合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礼部,尚服局,内务府今日是忙的脚不沾地,本该新婚燕尔的沈存也是,带了人逐地盘查,生怕有露网之鱼。
新帝的龙袍上绣着金龙,昂首挺胸,在龙袍上耀武扬威,似是要破开虚空而来,与之并列的凤袍也是栩栩如生,贵气逼人。
“恭迎新帝新后——”内侍站在高台之上长喝,满朝文武和在场之人都跪伏了下去,异口同声开口。
“恭迎陛下,恭迎皇后娘娘。”
身着龙凤双袍的男女并肩而行,缓缓拾阶而上,步伐虽慢,却极稳。
已经成为了太后的原皇后娘娘站在远处,凝神瞧着那对小夫妻,神色悠远绵长。
“长姐,殿下今日登基了。”赵晏安今日依旧是一袭白衣,风骨如旧。
“接下来,我们去何处?”
那个人已经死了,这深宫本就困不住长姐的人,日后,也不会再困着长姐的心了。
情之一字,从来半点不由人。
“回青山寺吧,青灯古佛,倒也自在。”已近中年的女子眉目清和,温柔端庄。
这宫里,她今生都不愿再回来了。这天下与江山,有绪儿,而绪儿,也有人陪着了,自此之后,她便不必再回来了。
这里葬送了她的青春与情爱,都是该被放下的。纵是放不下,也便只能留在记忆里了,而不该还缠着她,不放过她。
“晏安与长姐同行。”
“好。”
皇城外。
“殿下,该走了。”李氏褪去了皇子妃的华服,换上了旁的衣裙,低头间,倒也瞧得出几分温柔。
“这个时辰,登基大典应当已经开始了。”
在她身后的婢子怀里,还有个不大的孩子,被裹在厚厚的棉服里,睡的正香甜。
新帝并未驱逐他们,是殿下自己的意思,要去外头游历几年再回来。
“好。”严剑深深的看了皇城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在他心里,其实一直当那人是兄长。
原以为,那人从不将他看在眼里,却原来,自己一直受其庇护。
此后余生,便只愿,河清海晏,百姓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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